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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一时还搞不清情况,只觉得身后明惠的心跳跳动地特别急促,沉重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听得特别清晰。
回首低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啊?莫非京城中有乱党?”现在不过是康熙中叶,太子尚未出现颓势,四海也算宴清,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
“回主子话,这些是当年平定三藩之乱后的八旗兵丁,不过是胡闹着混完了家产,无以度日就镇日胡闹。见天往步军统领那儿闹腾,不过是想银子罢了,那些昏话,主子何必当真?”
几人还在犹豫着,不知是哪一个起得头,那人群就举着棍棒冲了过来,冷不防的,顶头的揆叙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闷棍,明成不禁大怒:“混账,居然敢对爷们动手,不想活了吗?”
这话一出,八阿哥就知道要不好,果然人群里的骚动更大了:“左右是个罪,索性打杀几个才显了我们的名!”
“依着佛法饿杀,依着国法打杀,不如大家一起完蛋了账!”
说着,怀里藏着的刀枪就拿了出来,明成跟揆叙左右抵挡吃力的很,明惠只得单手对敌,颇为狼狈,八阿哥没有腰刀,只有靴子里有把匕首,摸出来,冲着自己拿红马的屁股上就是一刀,那马吃痛不过,长嘶一声,就往前直奔,揆叙斜眼看见了,双腿一夹跟了过去,把左右的人群分开,倒也杀出一条路来。
几人也顾不得那些往身上招呼的兵器,只是一味往前冲,好容易到了官道上,看见了一队队的护军正满城抓人,揆叙心下这才放下了块石头,看来是兄弟们叫来了救兵!
揆叙回头冲着明惠他们大喊,却看见小巷里飞出来些砖块石头冲着他们来,待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几块砖头直直砸向了自己骑着的马匹。
揆身下的马儿已经抬起了前蹄嘶叫,他紧紧拉着缰绳,可是那马儿吃痛,不住惊跳着,揆一时吃力不住,双手就松了,这时也没有法子,只好咬紧牙等着落地。正在紧要关头,掉下马的揆却被一双手扯住了腰带,等他双膝跪地睁开眼,发现是明惠怀里的八阿哥俯□来拉住了自己的腰带,才免了自己坠地,还不及道谢,八阿哥就抢走了他手里的腰刀。
八阿哥就着马势,翻过腰刀,照着追过来的暴民头顶就是一通乱抡,沉闷的响声混在混乱中,倒也不显。
才抡了几十下,砍倒了四五个人,八阿哥的手已经有些酸痛,那腰刀乃是精钢所制,刀背沉重,虽然胳膊吃力,可是八阿哥还是劈倒了七八个人。后面护军已经冲了过来,动作熟练的把人一一撂倒然后捆起来拴在柱子上。
那边明惠早接过了八阿哥手里的腰刀还给揆叙拿着,本想把八阿哥抱下来的,可是八阿哥一把推开他:“我自己下去!”说着就自个儿轻轻巧巧跳下去,已经有人过来请安见礼了。八阿哥扶起跪在地上的通政使,居然是个故人!
那跪在地上的通政使不是别人,六年前被人诬告从掌院学士降为通政使的李光地,八阿哥虽然已经手酸腰麻,可是还是迅速动起了脑筋,这李光地虽然人品欠奉,可是也是一名能吏,他后来也是受累于盛名,一世名臣不得善终,倒可惜了那份才华。
八阿哥整整衣襟,正色受了他的大礼,才淡淡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语,然后回头看看一身狼狈的侍卫们,吩咐道:“既然李大人您已经抓住了犯人,定然不介意我们跟着瞧瞧情况吧?”
李光地立在侧旁,心里直打鼓,自己当年风头无限之时,妄尊自大,族人也都跟着仗势欺人,御史一本:“湖头李氏家族万人,有霸王之心!”自己就连降四级,从云端摔地上,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去岁三皇子把陈梦雷收为门人,李光地更是绝望,他自然知道无论才学人品友人都略胜自己,如今自己失宠,陈梦雷正得势,日后起复就越发难了。
三藩之乱本是自己的大功劳,可是仗打完了,紧接着的又岂止是鸟尽弓藏?那些八旗兵丁贫苦无依,朝廷又没有银两安抚他们,这样的异动这两年越发频繁了,身为通政使,任由京城治安恶化,身为汉臣,坐视旗人羸弱,无论何时,御史再参自己一本,都是大事。今日更糟糕,把皇子堵在了巷子里,该如何交代呢?
作者有话要说:请表扬如潮水般涌向我吧~~~~~
哦啦啦
☆、85悄立市桥人不识(中)
护军马后牵着一串串菜色的暴民结束了暴乱;八阿哥跟李光地并着马匹一同向通政司行去;官道两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寂寞的马蹄声。后面的侍卫们也不肯做声,难得跟着主子出来;结果半路上闹了这么一出,回去吃挂落不说;还跌份!七八个侍卫都护不住主子,最后还是小主子救了自个,挺没劲的。
八阿哥看着旁边的李光地,脸上只是一片恭敬,心里的想法丝毫不肯露出来,八阿哥不禁扒拉起了小算盘,到底是人老成精;李光地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加上这几年的磋磨,果然越发稳重,也难怪皇阿玛最后那么重用他。只是这个人太精明了,从来都是站在干岸上看黄河流,估计是很难收为心腹的,也罢,反正他也不敢为难自个,由得他去。
正走着,八阿哥看见前头有一家济世堂,忙招手把揆叙拉到身边来,低声对他说:“你先去那边的医馆包裹一下,待会儿再跟去通政司伺候吧!”揆叙闻言一笑:“谢爷的恩典,只是那点子小伤何必折腾?不碍事的!”
八阿哥低头看看揆叙的膝盖,倒没有渗血的痕迹,想了一想才说:“如此倒是爷小瞧你了,不过想来那通政司也没有什么好茶。”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个小银锭子递给他“你去买点儿毫菊来,我想喝点。”
揆叙愣了一愣,没接银子,自把马头拉开:“这点小东道,奴才还孝敬得起,马上就来。”八阿哥淡淡一笑,故意高声说:“你可仔细慢慢挑好的来,爷不喝那散碎的!”揆叙也不回头,一径去了。
到了通政司大堂里,李光地本想把八阿哥一行让到大堂听审,可是八阿哥摇摇手:“这是大人的职责所在,爷不过是个办差的阿哥,哪里有我说话的地?李大人自去处置了,爷们这里休息下,不过是想瞧瞧是什么情形,大人还请先自便。”
说着也不待李光地回话,就扬长带人进了厢房,一叠声让人端茶送水拧毛巾摆茶果,李光地看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叫了二门上几个清俊伶俐的小厮过去伺候。八阿哥靠在炕桌上支着下巴闭目养神,几个侍卫也在下面坐好,小厮们布好茶果就站在后面捏背捶腰。
前头的李光地坐了堂,大板还没有下去,底下就已经开始污言秽语了,李光地也不搭理他们,只是把红头签子一个个掷下去,打完五十又五十,直到下面趴着的再没力气骂了,才施施然开始问案。不过是八旗兵丁贫苦无依,又不肯踏实做人,眼高手低,只盼着天上掉馅饼给自己才好,可如今财政吃紧,户部哪来的银子给他们补贴?
要整治他们也不是没办法,索性都刮干净了,让他们去踏实干活也可以。只是这八旗是朝廷的命脉,任是满清皇帝如何锐意改革都不敢动的,自己一个汉臣又能如何?除了每日多多派人上街巡视也没别的法子。
想起了后堂等着的八阿哥,李光地就觉得头大,今天这事八阿哥吃了亏,回去肯定是要到皇上那回话的,自己一个处理不慎,只怕祸事立刻就落到身上。李光地琢磨着怎么把话往圆泛里说,既打发了那阿哥又不给自己惹祸,硬是在公堂上发愣了半天,才让人把吏目记的口供给犯人们摁上指模画押。
怀揣着一大摞犯人的口供,李光地挑了几份语气最平和拿在手上向后堂走去,还没跪倒地上就瞧见八阿哥正闭着眼睛歪着呢,只好实打实地跪下去,暗恨地上的青砖太结实,一点空响声都没,提高嗓门请了安,半天才听见八阿哥慢悠悠地一声:“李大人进来了啊,起来吧!”
八阿哥早听见了李光地的脚步声,本来自己还没封王,李光地若是行大礼自己应当去虚扶一下,两个人都还下台,可是八阿哥想起来上一世李光地的狡猾心里就膈应,故意装作没看见,给他点颜色看看,爷们再不济也是龙子凤孙,你一个汉臣光沾便宜不吃亏,哪哪儿成啊!
听着李光地避重就轻的回话,八阿哥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八旗的事务,原也轮不到他通政司来管,只是刚好遇上了,如今李光地不肯出头,想要息事宁人,糊弄完自己再把麻烦推给步军统领,端得是个好主意,可是八阿哥可就替他担了这欺君的名声了。
李光地含含糊糊把自己的腹稿交代了,本想着对付个十几岁的小阿哥不是分分钟?可是八阿哥坐得老神在在,只是端着茶杯慢慢抿着,也不看自己,也不说话,李光地渐渐觉得头顶开始冒汗了。
本想着若是李光地聪明呢,自己就给他个出头的机会,哪怕这人不能收归己用,好歹也是卖个好,日后好相见,可是这李光地刀切豆腐两面光,八阿哥可就不答应了,放下杯子,八阿哥似笑非笑瞧着李光地说
:“李大人,您素来有令名,今日一见,啧啧!”
李光地低着头,汗珠子已经顺着额头脸颊不断线的流着了,八阿哥的言外之意他听得很清楚,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八阿哥把玩着小巧的被盖子,好整以暇地等着李光地投降,外面响起了一阵咚咚咚咚地脚步声,抬头一看,揆叙拎着一个济世堂的药包冲了进来,正要行礼,八阿哥哧溜一下就站起来扶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这些虚头八脑的有什么好计较的,我的毫菊呢?”
揆叙也不待那些小幺儿动手,自把八阿哥杯子里的残茶泼了,打开纸包,原来除了毫菊,他还买了枸杞、玉竹,按分量放进去,沸水一冲,菊花的清香就飘了出来,看上去红红白白煞是喜人。八阿哥拿着盏子也不急着喝,只是闻着那香气,然后又凑到揆叙身上去闻闻,嗅到了药油的气味才点点头,让他去下首坐着。
李光地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得罪了眼前的贵人,他想来想去难道是小阿哥觉得自个在大街上吃了亏是自己的过失?李光地觉得冤,真冤!
八阿哥放下手里的菊花茶,仔细瞧了瞧李光地,看到他满头大汗心里暗道,得了,现在可是好时机,慢悠悠地说:“今日之事本事八旗内务,原也不关李大人的首尾,李大人不用挂心,请坐。”
李光地哪里敢坐,手一拱就要辞,八阿哥使了个眼色给揆叙,他忙上来拉了李大人坐着:“李大人客气什么,八爷最是随和了,别拘礼!”
李光地告了罪,浅浅欠着身子坐了,八阿哥才开口说:“进来爷跟着兄长们办理事务,也颇知道些世事了,那些破落泼皮生事不过是穷得没法子了,爷们自然不跟他们计较!只是李大人虽然不管着旗务,可是京畿的治安到底也跟通政司沾着边,难不成李大人就这样藏拙不肯为朝廷分忧?”
他这话一出,实在诛心,李光地起身跪着回话:“八爷言重了,臣愿肝脑涂地,此心唯有对天可表!”八阿哥吹了吹杯子里的菊瓣,淡淡地说:“肝脑涂地?用不着吧?李大人是能臣,不过受了族人牵累,哪里会想不出法子治理这点小事?眼看朝廷就要用兵西北,难道大军到了边陲,李大人您还要皇上为京城的安危操心?”
李光地哪里敢回话,只是不停叩首,八阿哥知道他不敢接手,身为汉臣,随意插手旗务,莫非是活腻了?只是现在裕亲王管着这些,若是自己稍稍伸个爪子过界,他必不跟自己计较。
:“既然知道错了,何不将功赎罪?李大人在这个位置也待久了,该动动了。就算不能谈旗务,难道京城治安您也不能办了?”八阿哥自认为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若是还不明白就干脆一辈子别明白事算了!
李光地跪在地上,只觉自己浑浑噩噩如在梦中,可是还有一丝清明告诉自己,上面的阿哥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京城治安的确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自己只要避开八旗的穷困,只谈流民的动乱,皇上自会着有司来安置八旗,若是真的在西征期间,后方出现了失控,只怕皇上诛了自己九族的心都有。
抬头看着低头认真品着菊花茶的八阿哥,不过是未到弱冠的童子,身量未足,脸上的轮廓稚气未消,可是斜斜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浑不似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李光地身在通政司,几位大阿哥都见过,可是就连身份贵重的太子,仿佛也没有这通身的稳重气派。
认真答应着,李光地再不敢存那些心思,细细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回复了一遍,八阿哥要听不听地,最后还是指点了一二。
晚上李光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