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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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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兴灾乐祸,“骂大哥的字像蜘蛛爬,没风骨,给了大哥一打书帖,让他照着练。二哥写得最好,端凝朴拙。这是余师傅说的。额娘,我背好了,我跟二哥约好比摔跤的。”
  佳保兴高采烈的走了。眼瞅着儿子一天比一天进步,念书也不像以前跟要他命似的发愁了,只这一样,董鄂氏就知善保的情,再想着,明年佳保若能考进咸安宫,也得要善保多照应,一颗心愈发柔软了。
21、福康安的婚姻大事 。。。
  今天天气不大好,一大早就阴天,到了下晌,干脆飘起小雪渣来。
  福康安在乾清宫外当值,一阵小凉风吹来,忍不住搓手呵口气跺跺脚,这该死的天哟,他怎么就没多穿件夹衣呢。
  听到里头脚步声响起,福康安忙挺胸抬头站规矩了,目不斜视。不一时,几位首辅大臣相携而出。
  傅恒在自己儿子跟前略停了脚,轻声道,“你大姐姐回来了。”
  福康安眼睛一亮,傅恒抄着手,若无其是的转身走了。
  傅恒口中的福康安的“大姐姐”,并不是傅恒的女儿,而是乾隆与孝贤皇后的女儿,固伦和敬公主。傅恒是乾隆正经小舅子,和敬公主的亲舅舅,再加上和敬公主对舅家多有亲近,福康安向来直呼“大姐姐”。
  和敬公主深得乾隆宠爱,下嫁蒙古王公色布腾巴勒珠尔,政治目的达到后,乾隆又舍不得爱女离开自己身边儿到蒙古吃沙子,干脆破例命公主额驸留驻京师,并为其修建了固伦公主府。因此和敬公主大半时间都在京城,此次就是为了公公博尔济吉特?罗卜臧衮布六十大寿,作为儿媳和敬公主怎么着也得露面,请示乾隆后和额驸一道回了蒙古。乾隆这人是个好大排场的脾气,早叮嘱了女儿女婿,年前一定得回来陪他过年团圆,完全没考虑过人家蒙古亲家那头儿已经若干年没团圆过了。
  这不,和敬公主带着丈夫挟风带雪的回京了。
  因快年节了,一般没人不长眼的给皇帝上什么堵心的奏章,乾隆听禀女儿回来了,打发了臣子,便准备去太后的慈宁宫。 
  步辇在乾清宫门口略停,乾隆在辇上俯身看了眼福康安,温声道,“今儿个你当值?”
  福康安刚要答话,怎奈鼻头酸痒难忍,扭头一个大喷嚏。忙取了帕子擦了擦,才行礼道,“臣失仪了。”
  “起来吧。今儿是有些冷,穿的少了。小路子,取两件大毛衣裳来,福康安一件,他一件。”指了指与福康安同值的侍卫,瞧着有点儿眼熟,想不起哪家的孩子了。
  “臣福尔康谢主隆恩。”
  福康安暗自翻个白眼,福尔康,狗东西福尔泰的哥哥。乾隆一笑,“是了,福伦家的老大。”
  福尔康不料皇上竟然知道自己,激动的眼泪差点飙出来。
  乾隆略过福尔康的激动,看福康安冻得脸色泛白,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话里就透出亲近,“福康安,你大姐姐回来了,跟朕一道过去瞧瞧她,也不知道这两个月是胖是瘦了,她一定也记挂着你呢。”
  小太监小跑着抱来两件皮袍子,湖蓝云锦暗纹绣流云的面儿,狐皮里,福康安英气勃勃,穿上倒也合体,只是有些长了,乾隆笑着点头,“无妨,你还要长个子呢,过两年也还穿得。”
  福康安眼里带笑,“谢皇上赏。”随乾隆走了,留下福尔康一人穿着御赐的皮袍,在风雪中瑞气千条的值岗。
  福康安自幼便常进宫,据说他相貌同姑姑富察皇后早夭的嫡长子嫡七子略有相似,因此幼时被乾隆带到宫中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乾隆待他不比几个皇子差,常有赏赐。虽后来福康安因事出宫,到咸安宫学习,乾隆也时有垂询,更在他十五岁时点为侍卫,留待重用。
  早有太监到慈宁宫报信儿:皇上要过来给太后请安了,带了富察侍卫一道来。等闲宫妃识趣的先要回避。
  皇太后跟前坐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秀丽端庄,温驯的半垂着头,不言不语乖巧的模样。
  “天了晚了,萧平,送她们两个小姑娘出宫吧,省得她们家里惦记。”太后笑,小姑娘们起身,行礼,告退。动作也是不急不徐,优雅从容。
  “倒是有些时日没见着福康安了。”皇太后笑对和敬公主道,“在你皇阿玛身边当差,不比小时候了,我还记得那会儿刚没了你小七弟,你皇阿玛难受呀,又不敢叫我知道。我做额娘的,又岂能不知,”如今说起犹有几分伤感,“正巧你舅妈进宫请安,带了福康安来。皇上啊,一眼就瞧上了,喜欢得跟什么似的。常在我跟前儿提起,我想着,傅恒也不是外人,自家亲戚,让福康安进宫住些日子,就当走亲戚了。原本我是想安置在慈宁宫,跟前儿有个孩子也热闹,谁想你皇阿玛硬抢了去,倒是赔给了我个更贴心的睛儿。”说着笑看了晴儿一眼。晴儿抿嘴一笑,低头没说话,耳垂上一对滚圆的珍珠轻轻晃动,映着白皙的脸庞,更添柔美。
  和敬在太后下首,笑道,“要孙女说还是女孩儿好,真正贴心懂事。福康安啊,就是太淘了,我记得那年我孝敬了皇阿玛一座镶宝西洋金钟,刚抬进养心殿还没放热乎呢,眼不见的工夫,就给他拆了个七零八落。气得我都想打他,皇阿玛还拦着,说我厉害。”
  “所以说呀,幸亏皇阿玛带去了养心殿,要是留您这儿,您这满屋子宝贝可就遭秧了。”
  “男孩子,哪儿有不淘的。”
  太后与和敬说着话,乾隆一行人就到了。
  太后见了儿子,再没有不欢喜的。福康安依次给太后、和敬请安,又和晴儿打招呼,和敬指着福康安身上的衣掌道,“我依稀记得皇阿玛也有这么一件。”
  “大姐姐好记性,皇上刚赏我的。”福康安特意在太后跟前转个圈儿,笑嘻嘻的问,“太后玛嬷,您瞧福康安穿这身儿俊俏不?”他哄老太太相当有一手。
  太后拉他到跟前儿,笑眯眯的摸他英气勃勃的脸,“好看,你生得俊俏,穿什么都好看。我刚听他们说外头下雪了,你如今当差,出来的时候多穿点儿。要是冷了,跟他们说到我这儿拿件衣裳添,别傻冻着。”子孙虽多,碍于规矩,刻板生疏,太后很是喜欢福康安的亲呢。
  “皇额娘,瞧您说的,当差就是当差。哪儿有当差一半儿往您儿这借衣裳的,惯出他少爷脾气来。”乾隆道,“倒是朕赏你的那两个丫头,连个冷热都不知么?”
  “没有,她们很好,是我早上觉得不冷,没穿。谁也没想到会下雪不是?”
  “可见天有不测风云。”
  福康安赔笑,“倒是平白赚您件衣裳,要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乾隆瞪他一眼,老子说一句你顶一句。一指案上的酥点,“那个奶油丁香酥,记得你爱吃。”宫女识时的奉到福康安面前,福康安忙起身谢恩,拿了一块儿细细的吃了。
  乾隆满意了,吃总能堵上你的嘴吧。
  太后慈祥地看着福康安,“丫头们到底有限,福康安也十五了,明年大选,给他挑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周全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跟玛嬷说,一定得给你挑个可心的。”太后笑问。
  福康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路红到了脖子里,窘得说不出话,“这个……那个……这个……嗯……”嘴巴莫名发干,吞了吞口水。
  和敬公主拈着帕子掩在嘴边儿,笑弯了腰。福康安向来胆子大,乾隆又宠他,再没有过这般羞窘的时候,和敬公主取笑道,“唉哟,瞧这没出息劲儿,说到媳妇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行了,放心,朕不亏待你就是。”乾隆也觉好笑,福康安低头作害羞状,心里盘算着,莫非太后已经有人选了,有空还是得跟大姐姐打听一回。
  “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乾隆突如其来一句话,福康安差点呛着,摇头,“没。就是,臣就是有些吃惊,还,还没想过呢。”
  “这个不用你想,叫你阿玛收拾屋子准备大婚的东西就成了。”瞧着福康安六神无主的样子,乾隆给他颗定心丸吃,“放心吧,定是好的。”
  
  福康安回家就跟母亲说了,皇上有意要给他指婚。
  富察夫人命不相干的侍女退下,低声问,“可有说是哪家的姑娘?”
  “没。”福康安贴在母亲边儿上坐着,央求道,“大姐姐也在,额娘,你抽空去跟大姐姐打听打听,她一准儿知道。提前相看相看,不求天仙美人儿,起码也不能眼歪嘴斜的啊。”
  “混帐话。”傅恒正对着灯看书,闻言撂下书卷沉脸训道,“不论哪家姑娘,都是圣上的恩典,你还挑上了!”
  傅恒眉毛直竖,怒视儿子。因福康安小时候就养在宫中,傅恒被无情的剥夺了抚育教养权,他当然没胆子说乾隆把他儿子养歪了,可福康安这种嚣张恣意的脾性实在不符合傅恒低调为人的人生格学。
  福康安见父亲恼怒,已规矩的垂手站起来,还是有几分不服,嘟囔着,“阿玛,我这也是为您孙子着想呢。万一是个丑八怪,给您生个丑孙子,带出去也是一家子的脸面呢。”
  傅恒举手要打,富察夫人慌忙拦劝着,“孩子就随口一说,老爷您这脾气也忒大了。”又对福康安道,“快回你房里睡吧,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福康安贴着墙根儿跑了。
  “越发的放肆了。”傅恒叹。
  “他小孩子家,难免好奇呢。就算老三不说,我也得去打听,不然这心里没底。“富察夫人笑劝,“当年老大、老二,临指婚时面儿上装得若无其是,也没少在我这儿磨唧。”
  22、君保响亮的小算盘 。。。
  
  余子澄检查了佳保的功课,佳保背完书,行了礼,急不可待的跑了。
  余子澄实在有些好奇善保是如何教佳保念书的,使得这块顽石开了窍。不过,余子澄对于调教佳保也没什么兴趣,顽石开窍也是石头,拈起善保的课业,这才是钮祜禄家族的美玉呢。
  善保的文章在两榜进士余子澄看来尚有许多不足,不过依着善保的年纪,已是颇为难得。满人向来重武轻文,似善保这样用心苦读的已是奇葩。
  “今儿阴天,元澈就不要用功了。”君保刚下朝,官帽最脱,官袍未换,打帘进去,果然余子澄在房里看书,不由笑劝一句,“别把眼睛看伤了。”
  “大哥回来了。”余子澄放下手里的文稿,起身相迎。
  “嗯?听说你在检查那小子的功课么?怎么听到我回来,他就跑了。”因天寒,君保官服外面套着朝廷赏的黑狐狸毛的裘衣,他年纪尚轻,相貌堂堂,眼中含笑望着余子澄。
  余子澄让座,笑道,“许是会闻味儿呢,佳保刚背完书,前脚刚踏出我这院门,大哥你后脚就进来。”
  余子澄的侍妾冯氏沏了茶端进来,君保笑,“还真有些渴了。”呷一口,惊道,“香,清而不淡,好茶。你又从哪儿淘换来的好茶?”
  “善保送来的。”余子澄笑着慢品,“说是从外头得的,只得了两小罐,分了一罐给我。”
  “嘿!这小子,有了好东西不孝敬我,倒给你。”君保笑骂一句,问道,“对了,我叫善保将他近日功课拿些来给你瞧,如何了?”
  “说来也是一桩巧事,如今咸安宫教习吴省兰,正是我的同乡,在家乡中也薄有才名,举人出身,”吴子澄取了善保的课业,“以善保的年纪,文中虽用词稚嫩,不过胜在立意新颖,见解精辟,内容详实,苦读几年大有可为。”
  君保笑着挺了挺脊背,“这么说,能中举?”
  “大哥。”余子澄失笑,“这我可不敢打包票,每年多少学子赴考者,名额就那么多,有人,年纪轻轻便能得中。有人呢,苦读多年,皓首穷经,到老犹是白身。苏老泉都说‘莫道登科易,老夫如登天;莫道登科难,小儿如拾芥。’照善保的程度,过几年,如果运气够好,中举有望。”
  君保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膝盖,抱怨着,“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
  “我的大哥,难道当年你打仗时,兵马未动,就知胜负了?”余子澄笑,侧眼看向君保,“大哥望侄成龙的心也太迫切了。我刚写了副斗方,给大哥瞧瞧。”
  君保摆手笑道,“你知道我只会耍刀弄棒,夸不到点子上,你可别嫌弃大哥粗鲁。”
  余子澄取来,徐徐展开,“哪里,大哥的眼光向来独到。”余子澄是文人,很有些文人脾气,有一次写了字给君保瞧,君保反复瞧了又瞧,憋了半天来了句,“这写字的纸不错啊。”气得余子澄三天没理会君保,自此再不与君保说文解字。
  “嗯,澄澈斋,这要贴外头一目了然就知道是元澈你的屋子。”君保实在头疼,胡乱赞道,“字写得也精神,亮堂。咦,还有香味儿,这是怎么来的?”
  余子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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