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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说完,那边大夫人忽然冷哼了一声,对着门外道,“把阿粱带进来!”
阿粱?
莫梓旭不知谁是阿粱,可一瞅见四小姐那白兮兮的脸,便猜出,这阿粱十有八九是她的“奸夫”了,这么快就让大夫人给抓住,是谁透的底?大少奶奶?
一个唇红齿白、模样是挺清秀的小厩被带了进来,那阿梁一见这么多人在,而四小姐也正跪在厅正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跟着跪在了四小姐的身边,说出的话,却异常让人寒心。
“老爷、夫人明鉴,奴才不是故意的,都是四小姐引诱奴才……”
大夫人喝断他的话,“这里没有问你,有你说话的份吗?掌嘴!——映霞,你也听见了,别说什么生死不如的话,你已经不是圣洁之身,残花败柳的,给人家何大人做妾,人家都未必要!”
看着四小姐已如当头棒喝一般,痴痴呆呆的样子,莫梓旭心里一酸,不想闹大,可事情还是闹大了,大夫人在说出那么无情的话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个事情如何收场?当真要把一个和府里小厮有染的小姐送到三品官的府邸去吗?
此时,厅里除了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便是那叫阿粱的小厮僻僻啪啪地自我掌嘴的声音,其声听着,尤为清晰、惨烈。
“够了!”祁老爷听着心烦,止住了阿粱的动作,在大事上,他明智果决,对于这府里的琐事上,却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也是不剥夺大夫人这个主母的权,“夫人,这个事,你全权做主吧。”
现在的情形,那阿粱是怎样都不可能跟四小姐私奔了的。
大夫人让人将那阿粱拖到柴房,等候发落,至于四小姐……
“映霞,这何大人上门求亲一事,已闹得全城皆知,如今你就算已非完璧之身,这花轿你也要上的,至于新婚夜,那就看你自己的能耐,怎样替你自己圆那个谎了,如果你圆的不好,何大人找上咱们祈府,那我们也只能推说,这事不知,到时你已生是何府的人,死是何府的鬼,怎样处置你,我们祈府一概不再过问!”
那言外之意,是摆明将四小姐往死里推了。
祁老爷也深觉大夫人这么说太不近人情,但显然是这么些年夫妻,习惯了大夫人的做事风格的,所以,脸色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不赞同,只是语气深沉地补充了句,“映霞,你大娘说的是夸张了点,就算你不顾名节做有失身份之事是真,可毕竟是我的女儿,放心,爹自会打点一切,保你嫁过去,安全无虞。”
四小姐哪里还有什公反驳的话说,她已瘫坐地上,奸情已败露,自己的心上人又出卖了自己,她如今已无计可施,只能嫁过去,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事情似乎只能这样解决了,祈府是不会为了一个庶出小姐而得罪高官的。至于这位庶出小姐嫁过去的境况怎样,看来已没有什么人去真正关心。
祁老爷也是心有丝丝不忍,遂挥了挥手,“来人,把四小姐扶下去。”
……
因为这件事,莫梓旭对祁老爷失望,对大夫人心寒。
她本以为祁老爷是个开明之人,可如今看来,他的开明只是在对他才刑有利可图的时候;至于大夫人,那更是满心地只为自己,全无一点主母的宽容和大气。
对于四小姐,莫梓旭同情,却也知道那是她咎由自取,自己有心帮她,无奈人算不如天算,而且,自己也是低估了大少奶奶的坏事能力。
整晚,她心情抑郁,画图也兴趣缺缺,只是随便翻阅着几本小书来打发时间,正觉得瞌睡了准备上床,突然听外面似乎有些闹哄哄的,忙差柳儿去查探,不一会儿,柳儿气喘吁吁地回来说,“是四小姐,四小姐潜逃,被抓了回来!
“潜逃?”
二人私奔不成,便一人潜逃,这个四小姐做事,倒还真是挺随意而为。
莫梓旭本想披了外衣出去,再想想,又将外衣给放下了,“那现在四小姐是什么情况?”
柳儿回道,“听说,是被软禁起来,等着吉日到了,强迫送到何府。”
“嗯……,柳儿,你可知道,被送嫁的日子,是哪天?”
柳儿举了三个指头,“三天后。”
……
三大,说长不长。
可是,如果一个人三天不吃不喝,那么三天后,这个人也就没法看了。
如今,四小姐就是这样的人。
三天后,她枯瘦了一天不说,脸色蜡黄无神,双目呆滞,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现在就是给涂上几层粉,也是丑女一枚。
莫梓旭还真是有几分佩服,这祈府里的子女,虽然性情各异,可骨子里,似乎都有股鲜少外露的倔强,大概,这就是遣传自他们共同的爹吧。
可是,倔强解决不了问题。
此时,何府的花嫁已经在祈府的门口候着,就等着四小姐着装打粉好了之后,送上去。
可府里的嬷嬷已经给四小姐涂了两层脂粉,却仍掩不住她的那份憔悴。此时,房里几个和她较亲近的姐妹嫂嫂都在,算是送行。
大少奶奶竟然还能如同什么事都没有似她,笑眯眯地给四小姐挑选耳环,“这些子都是何大人府里送来的,听说都是宫里的新花样,大嫂帮你挑一个合适的啊。”
莫梓旭淡淡地往那匣子中一瞧,所谓的宫里的新花样,竟然有好多是“琛六福”出品。
她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四小姐的侧脸。
四小姐像是没有了灵魂的空壳,目光呆滞地看着铜镜,突然,她冷笑了声,说了这三天来的第一句,“大嫂,妹妹一直忘了问你,那日大娘怎么知道,阿粱和妹妹的事的?”
大少奶奶的手顿了顿,方一脸怒意地说道,“四妹这是怀疑嫂子么?呵,这可真是冤枉了,你难道不知,是阿粱自己听的有人下聘,他胡思乱想地自己吓破了胆,才主动投案招了的?”
四小姐听了,面无表情的,只不过眼圈红了,“是吗。——罢了,现在追究,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是我没有看人的能力,一切是我自找,各位嫂嫂妹妹,吉时快到了,妹妹想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听她这么说,也没法子,只能陆续退出,只留一个老嬷嬷看着。
再说莫梓旭离开的时候,见四小姐正拿着发簪往自己的头上插去,她心里瞧着那动作怪怪的,却说不出哪里怪,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再回头看时,就见四小姐拿着那簪子竟狠狠地往自己的脸上划去。
“不要!”
莫梓旭惊呼一声,正要冲过去,可哪里还来得及?就见祈映霞右脸被划出了寸许长的口子,鲜血殷殷流出。
老嬷嬷早已吓呆一旁,那本来出了门的人也都尽数冲回来,抢过四小姐手里的簪子。
晚了!
这容貌是毁定了!
“哈哈哈……”
四小姐像是抓了狂一般,仰天大笑,边笑边流泪,“这下,看谁还敢逼我嫁给那个死胖子!”
莫梓旭无力摇头,她这又是何必?
门外的花轿还在候着,奏乐的人还在敲敲打打,可如今新娘子在娘家破了相,祈府再难逃责任。
此时,一直旁观默默无悟的五小姐,忽而走上前,握住了还在狂笑的四小姐的手。
四小姐渐惭收拢了笑声,用泪眼看着这个不怎么说过话的亲妹妹,“落烟?”
五小姐莞尔一笑,美艳动人,“姐姐务须再自扰,既然姐姐宁可毁容也不愿嫁给何府,那么,就由妹妹代替姐姐出嫁!”
“五妹!”
五小姐听了这一声叫唤,慢慢回了头,看了那叫她的人一眼,“三嫂,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了么?”
是,确实是最好的!
她替四小姐出嫁,何府见祈府送了一个更标致的小姐来,绝不会怪祈府毁约之罪;四小姐也不用闹死闹活地折腾自己;最重要的……,四大人将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和她已分隔了十数年的心上人,浪迹天涯。
可是,那五小姐她呢?
莫梓旭不忍,很不忍。
她甚至冲过去,抓住了五小姐的手腕,“五妹,别冲动,先让爹去跟何府交涉!或许你和四妹都不用嫁呢?
五小姐笑笑,推开了莫梓旭的手,“三嫂如此聪明的人,今儿怎么这般糊徐?也是,关心则乱,三嫂你听,外面的迎亲队伍还在,何府丢不起这个脸,就算是抬着个尸首,也要抬回去一个祁家的女儿。——三嫂,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就让我去吧。”
莫梓旭的眼圈红了,心里酸酸的,疼痛哽着心口,吐不出、咽不下,有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在忍着,强忍着……
四小姐也早已停止了哭泣,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脸颊,站起身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五小姐笑得淡然,她推开了众人,“吉时耽误不得,给我打扮更衣吧,穿戴完毕,我就去给爹娘拜别。
莫梓旭再也忍不住,跑出了房间,悄悄地来到院落一角,默默泪流不止。
身后传来了清浅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柳儿,便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哭着:五小姐是个好人、聪明人,又是府里最漂亮的小姐,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这个事如果让祁老爷知道,肯定是一百个同意!
莫梓旭越想越难过,竟抽噎不止。
似乎有只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地回头,却通过泪眼,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是个男子,眨掉了眼里的泪,才瞬间看清明,这人竟是郭连琛。
显然,祁连琛被她满脸眼泪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抬起手,抹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泪,但很快地,又有几滴流了下来,她哭得凶,却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莫梓旭的样子本就娇弱,现在这个无声哭泣的样子,越发让人看得心疼
祁连琛动了动喉结,才发出了一个声音,“你……”
莫梓旭很想挤出一个笑,可嘴角才僵硬地扬起,眼泪便流入嘴角,那丝丝咸意又激起了心口的伤感,那笑容再也无法挤出,而且,见了面前之人,就像是见了亲人,在她还没有意识之前,已将额头抵向他的胸前。
她的手,没有碰触着他的身子;她的身体,也离他敷寸之余。只是额头抵着他的心口,让她的眼泪,点点滴滴地浸湿了他的衣衫。
胸口慢慢渗透的凉意,让祁连琛没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坏住她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再无别的逾越之举。
二人默默地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大概久到五小姐打扮完毕,盖上了红盖头,出了房门。
周遭像是没有了别人,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或是苦痛中。
殊不知,在不远处的东厢房门口,站着两个女人,早已盯着他们有些时候,一个死死地绞着手帕,另一个则狠狠地咬着下唇。
终于,那个狡着手帕的,轻声笑道,“真想不到,三弟和三弟妹大妻情深,竹儿,你说,若是三弟妹有了喜,你嫁入我们祁家的日子,大概就有的等了。”
咬着下唇的女子,也就是竹儿,终于停止自虐,“上一次出游后,大夫人曾与奴婢说,三少奶奶是福星,自会给三少爷添一太孙,只不过她也不会无休止地等下去,她已向奴婢承诺,如果三少奶奶五个月后,肚子还没有动静,就让三少爷娶奴婢进门。——大夫人那里自然没什么阻碍,只是三少爷那里,说不清他是怎么想的,几次大夫人要求让奴婢进门,他都不许,还希望二少奶奶帮奴婢在三少爷面前美言几句,毕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情意,与别人自是不同。”
那个与祈三少爷有青梅竹马之谊的二少奶奶,也不再绞着她那已敢揉皱了的丝帕,只是看似恬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五个月?照他们现在的样子看,别说五个月,恐怕两三个月,那肚子就有动静了!”
竹儿一听,也有些慌,事情似乎跟她所判断的有所不同,她确实是第一次看见祈三少爷在公众场合与女人相拥。
“二少奶奶,那奴婢的终身大事该怎么办?”
秦雅韵收回了胶着在不远处那对男女身上的视线,抚着已隆起的肚子,燎开帘进了房,竹儿紧跟其后,就见秦雅韵从梳妆柜的最下面,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精致锦盒,用自己心口处悬挂着的钥匙,将锦盒打开。
锦盒中并无什么稀罕物,不过是躺着一对还算雅致的耳环,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秦雅韵将那纸拿出来后,又把锦盒重新锁好,而后将那张纸放在了竹儿的掌中。
“知道为什么我嫁给连城两年,都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么?”
竹儿心里有几分怀疑,可是她没有吭声,只是摇了下头。
素雅韵拍了拍她手上的纸张,“就是因为这个。”
竹儿顿时明白了,惊呼一声,“避孕汤药?——可是,奴婢只是想要成为三少爷的人,却不是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