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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莫梓旭也觉得奇怪,可是,她不是圣母,绝不可能有孕,更何况,这反应也太过强烈了点。
偏偏,就像是要解除他们的疑惑似的,莫梓旭这才止了鼻血,突又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流出,来势汹涌,这症状太熟悉了,每月一次,虽然这才似乎早了十几天,她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同时,脸也彻底红透。
祁连琛还以为她是因为被提到怀孕,所以羞赧,“好好,为夫不说了。
“相公……”莫梓旭欲言又止。
祁连琛“嗯”了声,“想说什么就说。”
为难地咬了下唇,莫梓旭苦着脸道,“你能不能穿了衣服出去,让柳儿进来?”
“怎么,被为夫说急了,就要轰我走?小旭,你变坏了。”
莫梓旭无力地闭上眼睛,而后手探向自己的双腿之间,果然裤子已湿透,她红着脸,豁出去了,“叫柳儿来,妾身……来葵水啦!”
“……”
男人的怔忡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一个踉跄地从衣柜里抓了两件衣服,而后像逃难似的溜了出去。
竹儿匆匆忙忙地去叫郎中,她并没有按祁连琛所说的,直奔葛郎中医馆对面的陈郎中那里,而是先去了葛郎中的医馆里,找到了葛郎中,披头第一句话就是,“葛先生,那日小女给你看的方子,果然是补药兼避孕之用吗?服食那药的人,会……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葛郎中瞧她面色灰白,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便解释道,“一般来说,除了受孕被限之外,是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症状出现的。”
闻言,竹儿才有些松了口气。
不想,葛郎中又说道,“既然姑娘今儿又问起,老夫也不妨把一些疑惑说清楚,上一次老夫看药方的时候,就觉得有两味药,用的蹊跷,那是极易和别的东西相克的药物,尤其是和檀香之类的东西,极为相克,二者混用,对女性身体极为伤害,尤其是生育问题。——用久了,可能导致终身不孕,更严重的,丧命也不是不可能。”
“檀……檀香?”竹儿的声音都颤了。
葛郎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是檀香,其实不过是一种和檀香有着相同味道的一种香料,西域管这种香料叫清茅。——不知道,竹儿姑娘当日给老夫看的那药方,如今是何人在服用?”
其实,这话问的有些多此一举,竹儿是三少爷房里的贴身丫鬟,她拿来的药方,和女人怀孕有关,算起来,最适合服用的,也就只有三少奶奶了。
竹儿紧握了双手,努力地克制着颤抖,“没……没有什么人在服用,小女只是偶然得的方子,随便问问。——葛先生,小女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送。”葛郎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回了自己的私人书房里,拿出笔墨纸砚,书信一封,写完了,交予自己身边的女徒弟,“这封信,连同桌案上的那些药,你去交给祈府里的大少爷,记得,信不可为第二人看见!”
那女徒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领了东西,没有多余的话,就走了。
再说竹儿讲了葛郎中,转而到了对面请了葛氏药馆的竟争对手,——陈郎中。
这陈郎中论医术,比葛郎中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早年的时候,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开罪过祈老爷,所以,后来祈府里便专聘了葛郎中,再没用过陈郎中。
陈郎中为人还算耿直,也不嫉恨,只是祁家对他有偏见而已,如今,竹儿代祁家三少爷前来相请,那陈郎中也不推脱,拿了药箱便随她去了祈府。
当陈郎中到了的时候,柳儿已经帮她身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染了血的裤子、床单等等,也都收拾干净。
莫梓旭也觉得自己身体有很大问题,先不说月事提前,而且量大,有往常的三倍量之多。
那竹儿才将陈郎中带至院落,迎面就碰到柳儿抱着一堆衣服,要去洗衣房去清洗,她瞧见了,不由多问了句,“床单不是昨儿新换的么,怎么这么快又要去洗?”
柳儿扫了眼已老迈的陈郎中,而后贴着竹儿的耳朵边道,“少奶奶的葵水提前来了,而且血量很多,我都快吓死了,快让郎中去瞧瞧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儿的话,无疑让一路忐忑的竹儿更是心惊,在她把陈郎中送到卧房之后,自己便悄愤地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把私藏在床底下还没有给莫梓旭用完的药物,拿了出来,又悄悄地来到无人的院落后面的杂草堆里,准备在乱萃中,刨个坑,将那配的药给埋了。
不想,她才挖了寸许软土,身后冷不防地传来一个声音,“你在这里干嘛?”
竹儿一惊,那声音分明就是祈三少爷的!她吓得差点将怀中的药包给抖落下来,她忙偷偷地把药包揣了严实,这才回了头,低着头道,“回……回三少爷的话,奴婢……”
“把你怀中之物拿出来。”
祁连琛面无表情的,声音淡淡地说着,可他越是这样,竹儿的心里越慌。
“奴婢……”
“拿出来!”
竹儿怕了,没辙了,怪她太过心虚,早知道,就在晚上再销毁罪证……,不,不是,哪怕毁了证据,只要陈郎中查出三少奶奶的病因,三少爷也有可能会查到她的头上……,不不,也不对,或许,或许三少奶奶是别的病,不一定就是她的药和她的香所致……
竹儿的脑子混乱一团,祁连琛的厉声呵斥在她听来,甚至有些恍惚,她心里骇得怦怦狂跳,在府里九年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害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自己亲手害过人……,不,哪怕是这次,也不是她有心想害的,是,……是二少奶奶!
怎样将那药包交出去的,她自己都已不记得,只知道祁连琛打开那药包,看着里面已所刺不多的粉末,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她,“这是什么药?”
“补……补药,二少奶奶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以为是补药,……葛……葛郎中可以作证!”
“补药?”祁连琛把那药放在鼻端,嗅了嗅,“补什么的?”
“补……”
“你不用说了。”祁连琛不待她回答,便拿了药包转身走出乱草丛。
竹儿瘫坐地上,她知道,祁连琛是去拿给陈郎中鉴别去了,她觉得自己很傻很糊涂,想毁灭罪证都做不好,陈郎中要是发现了那药是避孕的……
竹儿不敢想下去,她踉踉跄跄地爬起,也奔了出去,如今之计,她只能求救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亲娘,大夫人的贴身侍婢,——佳姑姑。
病因已查明,莫梓旭是中了毒,一种影响女性生理周期的毒,而莫梓旭的生理周期显然已紊乱,下体的大出血,就是一个征兆。
好在,陈郎中说,中毒不深,由于莫梓旭的身体反应比一般人要强烈,反而让中毒症状早点表现出来,是好事,可以尽快用药,来得及弥补。
莫梓旭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算是一劫了,应该是她命大的,所以躲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一劫,是不是就是符真大师所说的劫难。而且,又是谁给她下了毒?通过什么方式下得毒?是因为她经营金店而惹出来的么?
她有问陈郎中,可是陈郎中像是已经和什么人协商好了似的,对具体毒理,避而不谈。
只是在他开药的时候,莫梓旭有瞧见祁连琛跟他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儿听说莫梓旭是中了毒,气坏了,可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尽自己所能地说,“小姐,以后你吃的喝的用的,奴婢一定要先试过,再给你服用。”
莫梓旭笑笑,脑子里却开始回想,最近她的饮食中,有什么是跟往日不同的,回想了身体不适的天数,她很容易就想到的,便是竹儿数天前的熏香,可是,那香祁连琛也有嗅到,甚至是竹儿、柳儿在场的时候,那香有时也是燃着的。
那么,便是数日前,大夫人送她的新茶?可是,那茶是好几个房里都有的,并不是她一个人在喝。除非’是每次给她沏茶的竹儿,在茶里动了手脚?
她想不通,可也知道,如果真有人有心害你,那是防不胜防的。
好在,她确实是个福星,连身体都会提前地预报中毒之症,抢回了一条命!
再看一眼祁连琛那神秘的样子,她忽而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真相的,而且让陈郎中瞒了她,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虑,看在之前他确实是真心关心她的份上,她姑且相信,他是好意,让这一切事情,全权给他处理。
开完了药方,柳儿将陈郎中送了出去,并且去跟着抓药、煎药。
祁连琛看了已进入浅眠的莫梓旭一眼,而后无声无息地将那熏香拿走,离开了卧房。
等他走后,莫梓旭才睁开了眼睛,如今,她心里已有八九分明白,她的中毒事件,确实是竹儿所为。
竹儿是跟着祁连琛八九年的贴身丫鬟,至于他会怎样处置?
这件事上,莫梓旭决定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卖一个人情给祁连琛,当然,如果他姑息养奸,不能给她一个很好的交代,而让竹儿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的话,她想,她也不会就此作罢,毕竟,有些事是忍不得的。
此时,荷塘边,凉亭里’有一对母女正跪在一个男子的身边,不停求饶。
那对母女,就是佳姑姑和她的独生女儿,竹儿。
而站立一旁,负手看向荷塘的男子,自然是发现了竹儿下毒的祁连琛。
佳姑姑在府里二十多年,是府里的老姑姑,鲜少跪人,听说,祁连琛小时,她还当做奶娘,奶过他几天。
在她下跪的时候,祁连琛是有搀扶,可是她以饶了竹儿这一回为要挟,祁连琛也只能由着她跪。
佳姑姑虽然姿态极低,可是言语上却并不谦服,口口声声便是她对祈府有多少多少贡献,竹儿对他祁连琛有多少多少贡献。
祁连琛等着她说完,等着她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佳姨,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任由竹儿去毒害小旭的身体?这次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小旭恐怕终身不孕,甚至性命堪忧,你觉得,这个事情要是传到娘的耳朵里,她会向着谁?”
佳姑姑哑口无言,确实,在大夫人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给祁连琛传宗接代,偏偏,她的女儿却要让三少奶奶绝子绝孙,不用问,这个事大夫人知道了,只会更糟。如果是大夫人向着她们母女的话,她早就直接找大夫人出面,而不是来跪求这个向来凡事无所谓的三少爷,她哪里想得到,原来,三少爷也有不是无所谓的时候。
佳姑姑明白,如今若想继续让竹儿成为三少爷的妾,恐怕更是不易了,她不求别的,只求竹儿可以继续留在三少爷的身边,这样,来日方长,也算不至于太绝望。
所以,这母女二人继续苦口哀求,要求让竹儿继续服侍他,愿意将功抵过。
祁连琛没有回头,只是轻叹一声,“这件事,我是和陈郎中一起商量着,把小旭中毒的真正原因压了下来,可是,我们瞒着,未必就代表小旭不知道,她那么聪明,这几日用了什么喝了什么,她会不清楚?恐怕,她心里也已经猜出是竹儿你做的手脚,如果我继续把你留在身边,那对她又如何交代?”
说到这,他回了头,看了看竹儿的发顶,“今儿借此机会,我不妨把话说白了,佳姨,我知道你希望竹儿能嫁我为妾。”
他这么一说,佳姑姑母女皆是一顿,心里扑通扑通的,紧张而期待。
不想,祁连琛继续道,“直说了吧,我没有爱人的心,嫁我不过是守活寡,我已经害了小旭,不想多害一个人。没有这下毒之事’我已绝不可能娶竹儿你,如今又有了这事,这纳妾之事,便无任何可能!——竹儿,回去收拾收拾,去娘的那房里伺候吧。”
竹儿一听,顿时泪如雨下,他不娶她,他从来都没想过娶她!如今,还要把她驱逐出他的院里。
她承认她做错了,可是’她真的是无辜的!
“三少爷,你听奴婢说,那药当真是二少奶奶给奴婢的,奴婢跟了你这么多年,奴婢有没有那份蛇蝎心肠,少爷你不知道么?奴婢一心一意待你,并不仅仅因为你是奴婢的主子,难道……难道奴婢的心,少爷你一点都体会不到?少爷……”
“别说了,是不是二嫂给你的,除了你,恐怕也没别的证据可以证明,你若说开了这个事,对你也并没有一点好处,反而会让二哥、二嫂对你心生怨恨。——去收捡东西吧。”
祁连琛闭了闭眼睛,而后一撩衣摆,转身走了,临走时他对她的那几句告诫,也是出于好意,只是不知道,她能否体会的到。凡事不能两全,他要对得起莫梓旭,对得起自己,也不能太伤了佳姑姑这层关系,他能做的,只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