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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理,”安妈妈连忙道:“奶奶,你若是还有力气,我们这就快些去吧。”
风清宛点了点头,主仆几人,起身朝摆放嫁妆的屋子走去。
08吃相难看
风清宛的嫁妆被安置在芙蓉院西侧的厢房里,离新房隔了半间的距离。原本还派了陪嫁的婆子看守,可因为新婚夜的风波,风府跟来的婆子都被崔氏派人看押起来,现如今厢房只像征性的锁了把锁,竟没有一个看守之人。
“奶奶……”
安妈妈同荷香看着空落落的厢房,齐齐怔在了原地。
风清宛冷冷一笑,到不似荷香和安妈妈那般错愕,前世看够了崔氏那些拙劣的手段,眼下除非崔氏搬空了屋子,才会惊到她,其它的便都不足为奇了。
到得跟前,荷香才抬手去摸那锁,不想手才碰到,“啪嗒”一声,铜锁竟然自己弹了开来,荷香急得脸都白了,她猛的回头看了风清宛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奶奶,这锁是坏的。”
当然是坏的,要是好的,才是怪事。风清宛挑了挑唇角,对红了眼眶的荷香的吩咐道:“别急,你去趟太太屋里,便说我要将嫁妆入库,还请她派了府里的总管来对册子。”
“可是……”
“去吧,”安妈妈对荷香道:“拖得越久越是对奶奶不利。”
荷香连忙应了声“是”三步并两步的朝百乐堂赶去。
这边厢,安妈妈四下里看了看,眼见角落处不时的有婆子丫鬟朝这边不怀好意的张望,压了声音对风清宛道:“奶奶,东西怕是不齐全了。”
风清宛眉梢微扬,淡淡的道:“这是在裴府。”
安妈妈便不再出声,主仆二人,安静的立在廊檐下。
终一盏茶的功夫,荷香匆匆的跑了回来,只她的身后并不见崔氏的人更别说什么总管。
“奶奶,”荷香气喘吁吁的上前,急切的道:“奶奶,太太不在府里。”
这会子,便是连安妈妈都着急了。
要知道,东西本该在新婚的第二天便入库的,既便不入,那也是要专门使人看着,哪里像现在这样,连个守门的都没。到时,失了东西只需推脱说是下人拿了,再借机打发掉几个奴才,这闷亏,风清宛便吃定了!
安妈妈想得到的,风清宛自然也想得到。
崔氏打得好主意!只可惜她风清宛是来讨债的,不是还债的!
“安妈妈,”风清宛撇了头对安妈妈吩咐道:“既然太太不在,你便去趟老太太那吧。”
裴府老太太裴史氏,出身名门,原是安庆候府的大小姐,当年她与裴老太爷是由已过逝的宣皇后亲自赐的婚。而做为长子嫡妇的崔氏,出身自然也不差,可自太宗皇帝后,博陵崔氏一族已趋没落,手握中馈大权的崔氏明里暗里的拿裴家的钱财搭崔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使得裴史氏很是不满,却苦于没有机会发作。
现如今,风清宛便送上这个机会,只希望裴史氏不要令她太失望!
约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耳边响起细碎的步子声,细听其间还有隐隐的说话声。待看到安妈妈身侧之人时,风清宛眉梢微挑,裴史氏果真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风清宛转身,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迎向安妈妈一行人。
“妈妈,这位是……”
风清宛顿了顿,犹疑的看向安妈妈身前着一袭黛紫色素面锦缎窄袖褙子,头上挽了个回心髻中间插了一枝色泽莹润玉簪的五旬妇人。
“奶奶,这位是老太太屋里的徐妈妈。”一边的安妈妈连忙向风清宛解释道。
徐妈妈!跟了裴史氏几十年,裴史氏原本是想扶了她做姨娘,可逝去的裴老太爷却是个忠贞不二的主,竟是一生不肯纳妾!没奈何,徐妈妈便从当日的小姑娘熬成了现在的老妇人。但却换来如今在裴府的地位,便是大老爷裴济也要给她三分面子。
“清宛见过妈妈。”风清宛屈膝行礼。
徐妈妈连忙摆手,一迭声道:“使不得,大少奶奶这是要折煞老奴。”
“妈妈当得,”风清宛笑盈盈直起身,看了徐妈妈道:“妈妈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侍候老祖宗,有了妈妈的尽心尽力才有了老祖宗的福寿安康,我这做小辈的对妈妈实在是感激的紧,莫说是一个礼,便是我侍候几日妈妈,也是当得的。”
风清宛的话一落下,徐妈妈不由得便多看了几眼风清宛,但见风清宛脸色仍难掩苍白,额间敷着的白色绢带上隐约有淡淡的血渍,脸上的神色却是真挚热切毫无做作之态。心下由不得便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伶俐的人儿却配给大少爷那般荒唐的一个人。
“奶奶言重了,老奴只是尽自己的本份罢了。”
风清宛笑了笑,并不将徐妈妈自谦的话当真,她可是没有忘记,前世二老爷极喜爱的宠妾,林氏,就是因为跟徐妈妈起了几句争执,老太太硬是逼着二老爷将那林氏给处治了。
因着才刚打交道,风清宛并不想表现的太过热络而使得徐妈妈生疑或是反感,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言归正传,柔声道:“妈妈,清宛初来乍道府里的规矩尚有很多不懂,若是清宛做错了什么,还请妈妈指正。”
“奶奶言重了,奶奶出身大家,自是懂礼识仪的。”
徐妈妈看了眼笑得甚是温婉的风清宛,心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暗道:这大太太崔氏可是越来越不着调了,遇上大少爷这码事,换个人家,怕是早就嚷嚷着将人给接回去了,哪里还能再忍气吞声的呆在这裴府!大太太到好,放着正正经经的媳妇不管,陪着个什么侄女去劳什子的桃花庵。
“妈妈,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将东西对册好入库?”
徐妈妈点了点头,对身侧一个身量修长,圆脸大眼的丫鬟道:“去看看,白总管来了没。”
“来了,来了。”
一声浑厚的男声响起,风清宛和徐妈妈同时回头。
便见一袭石青色素面直裰,年约四旬,精神矍铄的白总管走了上前,恭身向风清宛行礼,“小的见过大少奶奶。”
待得风清宛免了他的礼,白总管又向徐妈妈微微颌首致意,徐妈妈回以一个浅到近似于无的笑。
“有劳大总管。”安妈妈上前行了一礼,轻声道:“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白总管之前得了裴济的嘱咐,加之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徐妈妈亲自到场,越发不敢大意,应道:“开始吧。”
安妈妈便当着白总管和徐妈妈的面,将那把已然弹开的铜锁取了下来,抬手推开厢房的门。
随着厢房的门被全力打开,屋子里大红的雕花箱笼被阳光照着,发出一片红艳艳的光,晃得人眼睛发花。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是风李氏生前便替风清宛置办下的,当年嫁入风府的李氏那可是带走了李家一半的家产!而裴府之所以与不受宠的风清宛联姻,一半便是因着这丰厚的嫁妆,另一半则是风清宛那京都第一美女的称号。
好在白总管带了干练的下人,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到申时一刻时,便只剩下最后两抬的珍宝首饰了,对完这两抬,便可悉数入库。
“打开。”白总管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小厮上前打开系着红绸的箱笼,但下一刻,屋子里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风清宛看着少了空空的箱笼,唇角冷冷的翘起,忖道:崔氏果真如上一世那般,吃相难看的紧啊!
09初露锋芒
松鹤堂。
裴史氏眉目阴沉的端坐在正堂中央的黄花梨木椅上,稍倾得了消息的二太太王氏,三太太毛氏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却唯独最该到场的崔氏不见踪影。
王氏和毛氏因着在来之前,已经大至了解事情的经过,心知,这是老太太要动手收拾崔氏了,两人都是看戏不怕台高的人,挑了眼神色黯然垂头耷脑的坐在下首的风清宛,略一思忖,便走了上前。
“大侄儿媳妇。”
风清宛连忙站了起来,一脸委屈的看了二人,犹疑不语。
“我是你二婶婶。”王氏笑盈盈的上前携了风清宛的手,指了毛氏道:“这是你三婶婶。”
风清宛便退后一步风仪极佳的对着二人福了一福,却并不曾依着王氏的意思,喊声“婶婶”。
王氏撩了眼毛氏,脸上笑意不减,上前亲热的扶了风清宛,说道:“从前只听人说你是个好看的,却不想,这真人一看啊,当真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风清宛脸上生起一抹红晕,声如蚊蚋的道:“妾身蒲柳之姿,不敢当太太如此盛赞。”
听得那声“太太”,王氏和毛氏脸上的笑便越发的深了,二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王氏眉眼微转,看了风清宛道:“说是丢了东西,也不知道丢的是些什么东西。”
风清宛眉梢动了动,裴府的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有一样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超乎寻常的爱财。而她之所以放任嫁妆被崔氏动手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回太太的话,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眼见王氏和毛氏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风清宛顿了顿又道:“就是有两箱笼的首饰不见了。”
“什么!”
惊觉到失态的王氏和毛氏连忙抬头朝高堂上的裴史氏看去,在对上裴史氏阴沉沉的目光时,下意识的便缩了缩脑袋,乖乖的走到自己的主位上,挠心挠肝去了。
两箱笼的首饰啊,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风清宛却是冷冷的撇了撇嘴角,裴史氏先前任由王氏与毛氏同她套近乎,不就是知道这两位也是爱钱的主,先勾起她们心中的不满,等会好放开手脚来用吗!
“大太太还没来吗?”
一侧的徐妈妈连忙轻声道:“已经使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裴史氏脸色木然的端起了一侧茶几上的茶盅,轻轻的啜了口茶。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老太太,大太太来了。”
徐妈妈连忙道:“快请了大太太进来。”
“老祖宗……”
崔氏人未到,声先到。风清宛微挑了眼角看向裴史氏,在看到裴史氏几不可见的冷笑时,她勾了勾唇角。续而又将目光转向王氏和毛钱,在看到二人一副蠢蠢欲动的兴奋之色时,唇角翘得越发的高了。
门帘一撩,穿一袭茜红色折枝花褙子,斜斜梳了个堕马髻,发髻两边分别了一枝赤金花簪,和赤金如意钗的崔氏走了进来。她这一身既简洁又不失富贵,很是符合她宗妇的身份。只她才进门,脸上的笑便僵住了。
目光掠过风清宛,崔氏挑了挑眉梢,悄然的看向裴史氏身侧的大丫鬟金钗。金钗对着崔氏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崔氏攥着帕子的手一紧,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上前向裴史氏问安。
“儿媳来迟了,还请母亲见谅。”
裴史氏淡淡的撩了眼崔氏,“起来吧,叫你来,是因为府里出了件大事,不然,也不致以坏了你游玩的兴致。”
她特意将“游玩”两字咬得有点重,待看到崔氏脸上陡然的僵硬时,眼底便有了些许的得意之色。
“大事?”崔氏错愕抬头,看了裴史氏,“出什么大事了?”
“哎呀,大嫂,大侄儿媳妇的嫁妆被偷了。”王氏快步上前,抢在众人头里对崔氏说道:“两箱笼的首饰啊,都不见了。”
话落,眼睛骨碌碌的盯着崔氏的脸看,试图在她脸上看出点破绽来。
崔氏到也不让王氏失望,脸上的神色先是僵了僵,续而瞪目做惊怒状,历声道:“还有这样的事?哪起子瞎了眼的狗奴才,竟然连新嫁娘的嫁妆也敢偷。”
风清宛闻言,唇角的冷笑越发浓了。
王氏心中亦是冷笑连连,嘴里却是附合崔氏道:“大嫂说得是,这狗奴才若是寻到了,定要折了她的双手,挖了她的双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狗胆包天的事。”
崔氏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了。
“好了。”裴史氏轻轻的咳了咳,王氏和崔氏连忙停了话头,转而看向高堂上的裴史氏。
“大儿媳妇,”裴史氏拿了帕子拭了拭嘴角,看向崔氏,“你是这个府里主持中馈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看,要怎么处理?”
崔氏低眉垂眼上前,屈膝福了福,尽管裴史氏的目光让她背脊一片冰凉,她还是强自镇定,撩了眼风清宛后,淡定的道:“老太太,会不会是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
“是啊。”崔氏抬了脸,看着裴史氏道:“府里就算是有那起子眼高手底的,可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新媳妇的嫁妆上啊?”
裴史氏眉眼间便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点头道:“是这么个理,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崔氏暗自冷笑,当她不知晓这其间的意思呢?一大家子人聚一起,不就是为了来拿捏她吗?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