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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被作为反面典型,为证明仁义重要,就举帝辛不仁不义的事例——没有事例可以象苏东坡那样“想当然耳”;为证明尚贤、用贤的重要,就举帝辛残害忠众以亡国的教训;为证明天道亡国,就制造帝辛“斮朝涉之胫”、“刳剔孕妇”的实例;为证明防微杜渐的作用,就制造帝辛“为象箸”,等等。反正帝辛已是污水坑,大家能想象到的千奇百怪的罪名都加诸帝辛身上已是习惯之举,多泼一瓢污水又有何妨,由此造就了“千年积毁”的商纣王。
其实,若只是如此,雍正自然相信自己有办法能够力挽狂澜,即使仍不得已做了那亡国之君,想必也能尽力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
可是雍正在女娲宫里见到了真真正正的女娲娘娘,这使得他为自己之前的侥幸想法而感到失落。
因为,他重生的地方显然不是正史,而是一本小说,而这本小说叫做《封神榜》。
雍正他此刻深深的了解到自己现在是除了通天教主之外的其余二清的眼中钉,即使女娲对自己的印象极好,很可能不会再派下一个九尾妖狐来迷惑自己——当然,自己也不可能会明知的情况下还犯下与书中的商纣王一样的错误。
但是,这本书里,那些修道之人所拥有的能力实在不得不让人忌讳,所以雍正也无法肯定,自己会不会遭到暗算,然后重蹈覆辙。
雍正年轻的时候曾经看过《封神榜》这本书,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大概的内容还是想得起来的。
他勉强记得,那姜子牙会做纣王的下大夫,既然如此,他来了,便别想走了!
雍正觉得,即使有天道监管着,但他总要驳上一驳的,而第一个要改变的,就是想办法将姜子牙成为自己的大臣,而不能让他投靠了西歧。
既然已经向女娲娘娘夸下了海口,总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才好。
☆、第三章
上一章说到,雍正有心励精图治,改变已经身为纣王的自己的命运之外,还要顺带改变商朝的命运,但事实证明,需要他改变的只有更多,而没有更少。
比如说奏折,如今大家还在用刻刀和竹简,这让用惯了上好的宣纸和上好的狼毫笔的雍正哪里习惯得了,而且虽然有纣王的记忆在脑子里面,身体的本能也还在,倒不至于刻不出字来,但那种别扭感可不是说得出来的。
比如说上茅房,如今还用得是茅坑,擦拭臀部连个粗糙一点草纸都没有,只有一块小小的被磨得圆滑的石头来括,这让用惯了柔软的如同棉一般的上好草纸的雍正哪里受得了,只觉得每一回上个茅房都得整个臀部曝露在空气之中,而且上完茅房之后的经历,让他越发觉得是一场入了地狱一般的煎熬。
再比如说,雍正对于国事向来兢兢业业,唯一能让他放松身心的就是逗弄自己毛茸茸的宠物狗了,可是在商朝这时候,哪里来的宠物狗可以让他养来逗弄呢?兔子固然是毛茸茸的,可是让人捉只兔子回来养,未免又女气了一些,如此之故,竟让雍正连放松身心的唯一消遣也没有有。
狼倒是毛茸茸的,可是雍正虽处认能驯服得了它,却没有时间去操作。狐狸也是毛茸茸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所看的《封神榜》一书中,纣王迷的正是狐狸精苏妲己,所以雍正还要防着不小心捉只九尾狐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如洗澡用的是皂角而非香夷子、如穿的衣服的款式过于单调、如喝的茶上头还要加上许多的调料、照的镜子还是模糊的铜镜而非纤尾毕现的水晶镜、如……此间种种,不胜枚举,便不在此一一叙述。
总而言之,面对这种种的不便,雍正前所未有的思念着自己的宇宙全能王子,早就在雍正八年过世,不知到了地府哪个位置过活的十三弟怡亲王胤祥。
而面对雍正的这份思念,天空传来了一阵隆隆声,似乎天道也随之起了一丝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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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每一日都过得痛苦万分的雍正在心心念念着他的十三弟的时候,时间很快便到了四月,正是八百诸侯俱来朝拜的时候。
因着雍正一如在大清时一般对国事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所以冷落后宫多时。
虽则他如今已有姜皇后所生的两子殷郊和殷洪,其中殷郊因为居长,而已经被立为太子,但有所谓多子多福多寿之说,尤其是皇家,儿子越多就表示了福泽越多,所以即便是太师闻仲虽然欣慰于往日对朝政多有惰性的帝辛如今长进了许多,但却也开始为他的子嗣问题而担心起来,甚至忧虑于陛下是否寡人有疾。
闻仲觉得,也许是后宫的颜色大多已旧,让帝辛再提不起兴趣来,同样是男人,闻仲觉得,也许该再挑选一些貌美的女子进宫伴驾,也好为殷家开枝散叶。
正好,这八百诸候中有一冀州侯苏护,他有一女儿妲己,天生丽质,貌似天仙,而且苏护性子最是刚直不过的,他教养的嫡亲女儿,想必也不会让好不容易长进的帝辛迷惑得再次不思朝政,而且很可能会如同皇后姜氏等后宫三妃一般成为帝辛的贤内助。
这么一想,闻仲便有心搓合这桩婚事。
闻仲先去找了冀州侯,因为帝辛对于闻仲向来是言听计从,所以闻仲并不觉得对方会拒绝自己的好意,所以索性先去与冀州侯提亲,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给陛下一个惊喜也不迟。
只是闻仲却不知,他的自作主张,有可能会对雍正产生多大影响。
闻仲来找冀州侯的时候,来做客的却不止他一位,还有一向深得纣王宠幸的费仲和尤浑。
这两人最是擅权作威,往日里,每年来朝歌拜见纣王的诸侯少不得给他二人行贿送礼,以结其心,而他们也是每每喜笑颜开的把礼给收下了。
连着百姓之间也流传着一句话,正所谓: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
但这一回,他们却不敢再收礼了,那些诸侯临府的时候,他二人只称病不见,路上遇到送礼的,也不肯收礼,也让府中的仆从们不要再收礼,否则提头来见。
原来,起因却是雍正的到来,使得他们不再被陛皇看在眼里,每回他二人求见,也多是报告政事,那些溜须拍马的本事,却是再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虽则说费仲和尤浑本身还有些能力,手边的事务也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并且还游刃有余,但帝皇的宠爱淡泊了,倒使得手中的权力随之大大的缩水,这让已经习惯了只要吹捧得纣王高兴,就能得到极大的权力的二人哪里能受得住呢?
少不得就要想个法子出来,让陛皇再次的看重自己才是。
而他们打的主意,就是进献美女。
费仲和尤浑觉得,即使要献,就不能献一个普通的美女,一个女子纵然有倾城倾国的容貌,但后宫的女子又有哪个是吃素的呢?!少不得一次争风吃醋之际,那些后宫的女子被气得动了真怒,而毁了他们进献的美女的容貌的话,可不就无功有罪了?
所以,还必须有过人的家世才好。
正好,如今八百诸侯晋见,他二人便想着这些诸侯的家眷中若有适合年龄的美女的话,可不就大善了?
因此他二人四下打听,果然就打听到了冀州侯苏护的女儿苏妲己的名头。
甚至于,他二人还比闻仲早到了一时半刻。
只是,不管费仲还是尤浑,都把苏妲己进宫当妃子一事当成是一桩美事,又皆之他二人擅权惯了,除了对着陛皇和太师闻仲尚尊敬畏惧之外,便是首相商容以及亚相比干他们也不太放在眼里的,所以对着苏护说话,难免就多了几分傲慢,口气也多是以命令为主,况且他二人语气肯定,似乎是纣王早就发话了,只让苏护直接把苏妲己送进宫便是了。
这苏护的性子也确实太刚直了些,而且脾气还有些暴躁,一听他二人的话,顿时便恼火了起来。
苏护年纪有五十了,而苏妲己是他三十来岁才得来的女儿,而且顶上只有一个嫡嫡亲的大哥。做大哥的苏全忠自是担当大任,要继续他冀州侯的爵位的,所以自小苏护就对他严格要求,而小妹的苏妲己自然是拿来宠爱的,尤其是苏护对着这个漂亮又爱撒娇的女儿,真是将其当成掌上明珠,爱不释手。
在苏护看来,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便是做皇后也使得,哪里只能做一个妾,然后日日与其她的后宫嫔妃争夺纣王的宠爱呢?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世间事,不外如是。
可是当今的皇后姜氏乃是东伯侯姜桓楚之女,性子也是温柔宽和,为人公平,断断没有被废的道理,所以苏护便不欲把女儿送进宫,而打算把她送于八百储侯中势力最大的西伯侯姬昌的长子伯邑考为妻。
前些时日,苏护还寻了个理由,带着女儿妲己去了一趟西歧,顺利的让妲己和伯邑考见了面,两个小儿女互有好感,苏护自是再欣慰不过的。
谁曾想,这一回来朝歌晋见纣王,却又惹来这么一桩事故。
闻仲来找苏护的时候,发现门口并无守卫,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院子,这才发现守卫们都跑到了院子里来,层层叠叠的围住了两位朝歌的官员。
而苏护则正色道:“陛下宫里的嫔妃足有数千之众,个个花容月貌难道还不够吗?偏生你等小人尽进谗言,害得陛下做出不义之事。况且我女儿的品德容貌都不足取,哪里就真能进宫了?你们这两个小人,日常里只会对陛下进些谄媚之言,索性我今日便把你们杀了,让陛下醒悟,从此正心修德,从谏如流,不再做那好色之徒!”
说罢,苏护一挥手,守卫们举着手中的刀剑,纷纷逼近了瑟瑟发抖的费仲和尤浑。
眼见着费仲和尤浑就要命丧于刀口,闻仲虽然向来不屑这二人平素的为人,可是苏护要杀朝歌官员的罪名可是更大,因此立时大喊一声,道:“住手!”
在场众人循声回头,就见到太师闻仲站在门口。
苏护的脸色忽得变白,但他到底还是强自按下心中的忐忑,只是板着脸,对着闻仲拱了拱手,冷淡的打了声招呼:“不知闻太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闻太师恕罪。”
闻仲并不怎么在意苏护有些发冲的口气,但听着他与费仲和尤浑的对话,便知道自己的来意不便再说,因而故作不知的问道:“却是我不请自来,苏侯爷又何罪之有?只是这费仲和尤浑可是哪里得罪了苏侯爷,苏侯爷只管与我说,我自去请陛下处置便是了,何苦揽下这嗜杀朝歌官员的罪名呢?”
☆、第四章
费仲和尤浑虽然心虚,生怕被苏护被害死,但是看到闻仲之后,虽然二人与这位闻太师政见向来不同,但到底明白他不会看着他二人白白被杀,所以心情安定了些。
毕竟若是他二人死在了苏护的手里,那么陛下的威严又何在?这可不是小事,而且其他诸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陛下为了维护威严而下令杀掉苏护,但若是在众口一词之下,不得不放了苏护的陛下,那么就是众诸侯眼中的软柿子,到时候挑衅陛下的可不会越来越多,好以此来试探陛下的底限了。
可是杀了苏护的话,又会引起众诸侯的不满,到时候也一样不能善了。
他二人都是善于察颜观色的人物,此时此刻也不敢乱说话,生怕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又激起了苏护的硬脾气,然后再次要杀了他们,所以都只是躲在人群中间身子不停的发着颤,一心盼望着闻太师赶紧把他们从苏护的手里救出来。
而苏护,虽然性子极为刚直,却也不是一个不识礼数的人。他之前想要杀了费仲尤浑二人,不过是一时护女心切,被火气冲晕了头,如今被闻仲喝住,他骤然清醒过来,已然是悔不当初了,也就没有了再杀他二人的心思。
更何况,他只是刚直,却不是蠢。即使苏护知道其他诸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为了维护帝皇尊严的帝辛所杀,但是他也不会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
只是,闻仲问苏护为何要杀此二人,苏护又该如何开口呢?
难道要说费仲尤浑二人要让他把女儿送进宫,而自己不愿意?
苏护自是知道闻仲对陛下的看重,若是实话实说,难免得不了闻仲的意,反而会刺了他的心,偏他又不是个能言善道的,因此只是眉头紧皱,却是一言不发。
闻仲见状,便转而问费仲和尤浑,但他二人正巴不得苏护把他们当不存在,哪里还敢说些刺激了对方的话呢?因此也是懦懦不敢言。
闻仲有心架梯子,谁知当事的双方都不说话,他也无法把此事就这么揭过,只能把苏护并费仲和尤浑一起带进宫,带到雍正的面前,由雍正来解了他们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