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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莉又问:“那么你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她说:“爱德华说你一直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给一个卡莱尔准确的回复,你一直在犹豫,其实你并不想被转化成吸血鬼吧。”
“我不愿抛弃巫师的身份。”雷古勒斯如实说道。
他一直以身为巫师而骄傲,此时此刻雷古勒斯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褪去了布莱克式的傲慢,平静地看着端坐于他对面的罗莎莉,这个一直被他当做姐姐般看待的女子。
不知为何,雷古勒斯就是认为罗莎莉最能理解他此时的想法。
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只听罗莎莉这样说道:“我想我能理解你。”
罗莎莉金色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怀念,她说:“我至今仍固执地渴望着正常人的生活,我羡慕还是人类的我,事实上我一开始并不满意卡莱尔将我转化成吸血鬼。我有两个弟弟,不过自从我被转化成吸血鬼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他们的子孙一眼。当我还是人类时,我见过我好友维拉的孩子,他有一头可爱的黑色卷发。”
说着,她向雷古勒斯的头发上看了一眼。
雷古勒斯失笑,不知道罗莎莉是把自己当做她的弟弟来看待,还是当做一个孩子般来看待。
罗莎莉也笑了,“我要嫉妒死维拉了,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了。瞧,其实你也想要一个孩子的吧,我相信几乎每个人都会想要这么一个血脉的延续的,小小的,可爱的,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
血脉的延续……
这几个英文单词使雷古勒斯的喉咙一紧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自小所受到的家族教育中,在所有家规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切都是为了血脉的延续”,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认知里的“布莱克”了不是吗?不过他真的就这么甘心让“布莱克”就此消失吗?
他想他是不甘心的。
罗莎莉突然笑了起来,“可是我很庆幸,庆幸我变成了吸血鬼,否则我就不会遇到埃美特了。”微微弯起的眼,浅浅溢出的笑,话里行间皆流露出一种释然之感。
“虽然心底的遗憾永远也无法填补,但是我却并不后悔,因为我足够爱他。”罗莎莉道。
——因为我足够爱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
雷古勒斯忘记自己接下来与罗莎莉又谈了些什么,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看着镜子里面与卡伦家的吸血鬼们截然不同的深灰色双眸,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触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的胸口,轻声道:“你愿意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呢?”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镜中人的任何回答。
他转身看了一眼那幅倚在墙侧的油画,视线滑过画像中的青年的红色双眼。
这夜,雷古勒斯久违的没有陷入噩梦中,但是他仍做了一个让他稍微困扰的梦境。
他站在一片黑暗中,他的母亲出现在左前方向他呼喊着,雷古勒斯无比怀念他的母亲,他向她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哥哥西里斯出现在了他的右前方。
她的母亲扯着尖利的嗓子向他大声呼喊,不停的对他重复着布莱克家长布莱克家短的。他的哥哥也在向他招手,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十分欠扁,他让他不要去理会那边的“疯婆子”。
虽说他不满意西里斯对母亲的称呼,但是他最终还是被西里斯说服了,他一直都在羡慕着西里斯,很早就是,羡慕他的大胆肆意,羡慕他的不服管教,如今他也可以拥有同样的机会,这让他怎能不为之动心。
母亲的气势一瞬间消失,之前的疯狂全然不见,她神情极为疲惫,却仍然向雷古勒斯扯出了一个和蔼情切的笑容。
“早安,雷。”
雷古勒斯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有着一头浅金色发丝的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床侧,一声问候传入耳中。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调整了一下视线,待眼中的画面完全清晰过后,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睡得很不安稳,我过来看看。”卡莱尔看着雷古勒斯因为刚睡醒略带迷蒙的双眼说道。他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手表,又说:“虽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早安,不过现在也太早了,继续睡吧。”
雷古勒斯用手背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在睡前设下的静音咒在他睡着以后竟然失效了,他问:“睡不着了怎么办?”
“那就躺在床上闭着眼多休息一会儿吧,今晚你睡得有点晚,不要起得太早了。”卡莱尔不自觉的用起了医生对病人说话的口吻。
雷古勒斯移开了视线,小声且快速地说道:“陪我一起睡吧。”
他将手搭在卡莱尔的肩膀上,卡莱尔顺着他的力道躺下。
雷古勒斯本欲握着卡莱尔的双手再次入睡,却在握了几秒钟后将手收回缩到了被子里面,他说:“你的手太凉了。”还是被子里暖和。
卡莱尔故意将手贴到雷古勒斯脖子上,“凉吗?”
“卡莱尔!”
卡莱尔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他将手伸向雷古勒斯的额头。雷古勒斯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卡莱尔拨开雷古勒斯额前的碎发,用手抚上雷古勒斯的额头,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然后说道:“没发烧啊。”
“我当然没发烧。”说着,雷古勒斯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拍掉了卡莱尔冰凉的手。
卡莱尔用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雷古勒斯,双眼里是与往常一样的温柔,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雷古勒斯问:“哪里奇怪?”
“一时说不清楚。”卡莱尔回答道。
雷古勒斯说:“我倒是感觉你今天有些奇怪。”
“有吗?”
“有。”
卡莱尔觉得如果自己问他哪里奇怪,雷古勒斯一定会用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来回答他的,他笑着摇了摇头。
雷古勒斯闭上眼睛向卡莱尔靠近了些许,似是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如同一片羽毛来回轻扫过卡莱尔的胸膛,卡莱尔能够清晰地听到身侧这具鲜活的躯体内心脏规律跳动的声音,还有那温暖的血液在体内汩汩循环流淌的声音。
血液馥郁浓稠的芳香不停地钻入鼻翼,卡莱尔金黄色双眼渐渐变成了深沉浓郁的黑色,他凑到雷古勒斯颈边,微微张嘴,两颗尖锐的獠牙从唇边稍稍露出。
黑色的双眸扫过沉睡之人的眼角眉梢,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卡莱尔的双唇启开的缝隙又大了几分。他放于床上的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刺入掌心。
在卡莱尔看不到的角度,原本正闭合着双眼的雷古勒斯缓缓地张开了眼睑,睫毛颤了颤。
卡莱尔迫使自己不再沉沦于这血液的芳香中,他闭嘴收敛起獠牙,他很是疲累地闭上了眼睛仰面躺下,他对于血液味道的吸引的抵抗力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卡莱尔本以为已经睡着的雷古勒斯突然出声道:“卡莱尔,如果你想吸食我的血液的话,我不拒绝。”
卡莱尔惊讶地张开双眼,他看向雷古勒斯,问:“你没睡?”语气里流露出几分愧疚。
“没睡。”
雷古勒斯将胳膊从绒被里抽出来,他向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睡衣领,微偏头,将属于人类的脆弱脖颈彻底□了出来,他问道:“不继续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再过一会儿的话说不定我就反悔了。”
卡莱尔说:“我倒宁愿你现在就反悔。”
“为什么?”雷古勒斯不解。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给我带来了多大的喜悦吗?”虽然他也为此隐忍得相当痛苦。
雷古勒斯又问:“那你还在等什么?”
卡莱尔语气温和的解释道:“杰斯他刚吸食动物的鲜血没多久,他会抵抗不住流淌出来的鲜血的诱惑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雷,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与奎鲁特狼人的协议。”
“……我等着。”雷古勒斯说完便再次闭上了双眼,这次他是真正的陷入了睡梦中。
卡莱尔安静地看着雷古勒斯的睡颜直到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OTZ
27
27、失效的预言 。。。
沃尔图里家族自伊特鲁里亚时期就隐居在意大利的沃特拉城;不要为他们担心长时间居住在一地会不会在无意间暴露自己的身份;要相信这群吸血鬼的能力;他们拥有无数种办法隐藏自己的隐居地;即使被两一个人类发现了也没关系,有人自愿献上鲜血;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最能保守秘密的不正是死人吗?这样也免得他们要耗费许多功夫从外地带回猎物回来了。
是的,他们平日里“享用”的“猎物”都是从外地带回来的。沃尔图里对于进食也有着严格的规定;他们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隐居地决不允许有任何吸血鬼在沃特拉城内猎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居住着最多吸血鬼的沃特拉城反而成为了最让“人”放心的城市;不知道若是让居住在沃特拉城的居民知道这一点他们会作何感想。
而负责从外地带回猎物这项任务通常都是由海蒂来完成的。她与罗莎莉一样,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任何见过她的人都相信她往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站,都会有无数人上前与之搭讪,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她非常适合“钓鱼”这项任务。
“马库斯长老,阿罗长老让我过来通知您一声,海蒂回来了。”换个直白点的说法那就是“马库斯长老,阿罗叫你去吃饭”,至于吃的是什么……马库斯当然知道。
原本正倚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的马库斯在听到吸血鬼守卫的声音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然他被人称为长老,不过他的面貌却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他用那双鸽血色的眼睛平静地看了年轻的——相对他自己的年龄而言——吸血鬼守卫一眼,吸血鬼守卫恭敬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马库斯,你终于肯从你的房间里出来了。”有着一头黑色长直发的吸血鬼在听到马库斯的脚步声后很是欣喜地转过身,及地的黑色长袍在地面上拖曳着,不要被他年轻的面孔所欺骗,他的年龄已然超过三千岁,他是沃尔图里的创始人之一——阿罗。
言语间那满满的愉悦似乎让人真的以为他是在为看到马库斯而感到高兴,但是熟悉阿罗的人都不会全然相信他所展露出来的情绪。他心机极为深沉,却习惯用一副和善亲切温和有礼的模样对待一切人。
马库斯淡淡地看了阿罗一眼,向着阿罗和凯厄斯微微点头坐到了一边。
稀稀朗朗的说话声从带着浓郁的中世纪风格的用白色大理石建筑而成的大厅外传来,海蒂领着一群肤色各异看起来似是旅游观光团的一群人走进了大厅。
随着那扇华丽厚重的房门在这群人身后关闭,有不少人已经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但他们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分毫。
阿罗又对着马库斯说道:“我的好兄弟,你不介意我先行挑选食物吧。”
“随意。”马库斯说道。
马库斯的这一句话仿若宣布了这场血腥盛宴的开始,四周本就蠢蠢欲动的吸血鬼们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欲望纷纷行动起来,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沾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坐于旁边高背上的凯厄斯侧过身,银白色的半长发从肩头滑落,颜色鲜艳的红眸看向马库斯询问道:“卡莱尔给你写信了?”
马库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凯厄斯对于马库斯的这种态度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抬眉,不再去理会马库斯,继而将视线转向了手中玻璃杯里那散发着甜美气味的红色液体上。
马库斯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人。那人惊恐地发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端坐于椅子上宛如希腊雕像般俊美的黑色长卷发男人走去。
苍白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在那人的肩膀上掐出一道血印,尖利的獠牙刺入颈部的肌肤……
自从他的生日过后,每个清晨雷古勒斯从睡梦中醒来时,他总会下意识地看向那幅已经被他挂于墙面的油画。他不止一次的猜想,这位名为马库斯的沃尔图里长老送来这样一幅油画究竟有何用意,不过每次猜测都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