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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走回来,扶着自己的腰,气喘吁吁,毕竟没有完全恢复,身体比较虚弱。
闷油瓶又望向吴邪,吴邪也看着他。
吴邪这次狠下心,向巧克力里注射了不少麻醉剂,就算对闷油瓶的身体有少许伤害,他也顾不上了。本身这人就是个奇人,受伤的身体比常人恢复得更快,应该没有问题。
越是挣扎,闷油瓶的身体就越使不上劲。黑眼镜把闷油瓶放在口袋里的捆仙索掏出来,第二次把他给绑上,然后自己坐到一边大口喘气。
“瞎子,没事吧?”解雨臣关切地问道。
黑眼镜瞅着解雨臣笑,“没事。”
吴邪走到闷油瓶身边,蹲下,与他面对面。
闷油瓶倒在地上,面色阴寒。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骗子,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果然是假吴邪。”吴邪勾起嘴角,“嗯,我是假的,反正我就是要破坏你们张家的计划,把你从这鬼地方弄出去。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罢,今天我以吴家当家的身份把话撂在这里,带你出去后,不管你是张家族长还是大罗神仙,我和我的人会时刻盯着你,你这辈子休想再进这个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九门现在基本完成新老交替,由第三代掌权。吴邪是其中的佼佼者,论出身,是长沙狗王的嫡孙;论资历,前几年倒的斗随便说出一个,也能让现在这盗墓行当里的人抖三抖,俨然是这圈子里的超新星。他说一不二,在别人面前一张面孔,但在熟人面前又是另一张面孔。
解雨臣看着吴邪,他这个发小已经把话说死了,以后可没转圜的余地,万一闷油瓶非要回来,难道还真跟他翻脸不成?
黑眼镜也看着吴邪,这些年关于吴三爷的传闻听了不少,说是对谁都笑,面慈心善,对下属也好,但遇上坏了原则的事儿,他下手却比谁都狠,也不给任何人面子。
吴邪变了,已经不是魔鬼城外差点被沙暴淹没的吴家小三爷,而是真真正正的吴三爷。吴三爷的名号继承自他的叔叔吴三省,本来到了吴邪这一代已经是独苗,直接喊吴爷便可,可他坚持让别人叫自己“三爷”,因为他想纪念自己失踪的两个叔叔。
“张起灵,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没有反对的权利。”吴邪望着闷油瓶的眼睛,那里漆黑一片,似乎藏着很多东西,却完全不会流露出来。他会讨厌他?厌恶他?还是憎恨他?吴邪都顾不上了,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把闷油瓶弄出去。
“好了,走吧,这地方我不想呆。”解雨臣道。
黑眼镜也笑着说:“小三爷,以后是不是改口叫三爷比较好。”
吴邪扭过头,瞥了黑眼镜一眼,“瞎子,我希望你保持现在这种叫法。”说着他又看向胖子,“这样,我才能永远记得那些美好的时光,还有我最珍贵的东西。”
“得了,别在这儿抒情,你在我眼里还是什么都不懂,天真得可笑的怂小子——天真无邪。”胖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肥硕都身体还没翻过来,脸朝下也要埋汰吴邪一番。
吴邪开心地眯起眼睛。他喜欢胖子的说法,曾经“天真无邪”是胖子拿来取笑他的工具,后来变成胖子对他的专属称呼。
天真……无邪……吴邪那已经消逝,再也找不回来的青春。
解雨臣也笑了,走过去把胖子背上的睡袋全拿下来,帮他坐起身。
“他娘的,我估计一个星期不用睡觉,这次睡得真够本。”胖子嘟嘟囔囔,“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事情。”看到闷油瓶后,胖子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抖着一身肥膘颠颠地跑过去,居然给了闷油瓶一个熊抱。“小哥!”可能休息了很久,伤得最重的他竟然比这里所有人都精神。
闷油瓶闷哼一声,吴邪仿佛听到骨骼被重物挤压才会发出的“咯咯”声。
“你说说这都多少年了,我还以为你被门后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我看啊,这里这么黑,也没个搞接待的妹子,我还指望跟着小黄旗去参观终极,服务态度真差。”
吴邪连忙拉开胖子,还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黑眼镜说:“胖爷,哑巴张被小三爷喂了不少麻醉剂,已经不是平时的哑巴张,经不起你折腾。”
听了这话,胖子神色怪异地看了吴邪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这时,解雨臣随便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物品重新分配,胖子不能背东西,轻装上阵,吴邪虚弱不能扛闷油瓶,只能由他上。“胖爷,导游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跟它去。”解雨臣比划出一对翅膀。
“我操!那鸟儿呢?”胖子火气蹭蹭往上冒,立刻对闷油瓶说道,“小哥,你这事做得不厚道。咱千里迢迢跑来接你,你不出来迎接就算了,还拿你的鸟儿来祸害我,你说这事儿怎么算?”
闷油瓶看着胖子,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瞎子。”解雨臣走到黑眼镜身边,眼神纠结,“胖爷交给你了,快拖走,解释的任务也给你,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吴邪也觉得累,同样不想说话,
“你们啥意思,嫌胖爷是累赘?”胖子非常不悦地站起来,瞪着众人,“不就是又失忆了,我还看不出来?”
“没事,没事,我来说,事情有点复杂啊。”黑眼镜耸耸肩,“我也是伤员,怎么都变成我的任务了。”
解雨臣没理他,让他负责给胖子解释,顺便领路。因为东夏王族就是在这里完成万奴王交接事宜,所以他相信黑眼镜能找到回去的路。反正闷油瓶是指望不上的,他肯定不想出去,问也是白问,何况吴邪出尔反尔,这是诚信问题,对他俩本就诡异关系造成了致命打击。
胖子和黑眼镜走在前面,不过走得慢,因为知道吴邪想跟闷油瓶沟通了再有所行动。然而,此时吴邪又能对跟闷油瓶说什么呢?闷油瓶连句指责的话都没有,眼神冰冷更甚之前。瞧这发展,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吴邪,也许他正深刻反省,怎么就像中了邪,错信这个人。
吴邪示意解雨臣可以扛起闷油瓶,自己背了包去找胖子和黑眼镜。
解雨臣弯腰,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哑巴张,其实我真的不想扛你……”
就在解雨臣扛起闷油瓶的一瞬,他们的长白山之行应该画上句号。虽然此行有惊险,有玩命,可回头想来竟是简单得过份。黑眼镜又开始以奇怪的步伐前进,胖子说他走得什么阵法,跟跳霹雳舞似的。
“我一个人这么走就行了。”黑眼镜说:“小三爷,你把扔远的斧头捡回来放到原处。”胖子一下看到盘古大斧,眼睛发亮,可吴邪没让他动,连摸都没给他摸,把盘古大斧放到它本来的地方。
“一万八千步真是个体力活。走出去后,我就可以正常了。”黑眼镜无奈道。
“走出去,出门?”胖子问。
黑眼镜摇头,“不是,是这片区域。”
“这还分区域?”胖子又问。
“分。”黑眼镜回答。
“我看这黑成一片,哪都一样。”胖子说。
黑眼镜笑而不语。
吴邪想起他和解雨臣跟在闷油瓶身后时没经过这里,马上理解了黑眼镜的意思。或许,门后的地狱业火只能用这种冷冻的方式扑灭?他现在不想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总会有结果。
吴邪走在解雨臣后面,因此能看到闷油瓶垂下的脑袋。闷油瓶估计一辈子也没这么窝囊过,眼睛闭着,冲锋衣的口袋里居然滑出一张酒心巧克力的包装纸,约莫是刚才吃了随手塞进去的。
看到那张纸,吴邪的心开始发慌,坚硬的外表褪去,渐渐沮丧起来。
他们走了很久,黑眼镜说他们就快回到刚进来的地方。胖子问了很多问题,黑眼镜解答了一些,刺激得胖子连连高呼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机会参与,至于吴邪和闷油瓶的“恩怨”,他竟然没发表任何意见。其实胖子这人很会看脸色,很多东西不用问,只要通晓人情世故,猜都猜得出来。不过,他还是适当地骂了下闷油瓶的鸟儿,说下次见到一定拔了毛烤着吃。
本以为一切顺利,但古话有云,说曹操,曹操就到。
闷油瓶的凤燃着一身火焰冲向众人的时候,无论是解雨臣还是胖子,或是稳如泰山的黑眼镜,此时都有了想骂娘的心。
“妈的!知道胖爷饿着,这是送上门啊!”胖子喊道,“老子千辛万苦跑进来一趟,终极都没看,正烦呢,它还来凑热闹!”
终极是什么,现在还真没几个人有兴趣。反正出了青铜门,带人去泗水古城下拿出六角青铜铃铛,再进张家古楼找到龙纹盒子,终极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黑眼镜护着解雨臣,一行人往前飞奔。那凤的羽毛上沾满了血迹,皮肉外翻,应该是跟另外一只凤恶斗的结果。
“快走!它喷火我们就死定了!”解雨臣道。
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娘的还会喷火?”
“它应该不会喷火,哑巴张在我们这里。”黑眼镜说。
闷油瓶已经抬起头,之前僵硬的脸有了表情。
如果凤会说话,估计它已经叫出闷油瓶的名字,可它不会说话,所以它只能发出悲鸣。
闷油瓶的嘴唇动了动,吴邪读出,他是在对凤说“带我走”。
带他走?
吴邪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看了看精疲力尽的解雨臣和背上有伤的胖子,一扫之前的沮丧,抽出麒麟匕首跑到解雨臣身边。“来啊!”他在另外三人惊异的眼神里,以极度阴狠的口吻对空中喊道,“来啊!只要你敢过来,我就宰了他!”吴邪在闷油瓶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货真价实血痕,完全没有手软。
闷油瓶侧过头看向吴邪,看着他,冷冷地看着,只是看着。
凤再度发出刺耳的箫鸣,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吴邪,发疯般扇动翅膀,就要俯冲下来。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吴邪举起麒麟匕首,下一刻,他一刀扎在闷油瓶肩头。匕首尖进去半寸,冲锋衣破了,血一下涌出来与冲锋衣的鲜红不分彼此。
闷油瓶还是看着他,那眼神吴邪认识,每次下斗时,他都用这种眼神看向敌人。
“谁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定,就当我报复你吧。”吴邪与他对视,然后立马移开目光。
凤不敢继续往前冲,更不敢喷出地狱业火,像只被吴邪拔去獠牙的受伤野兽。
“退!”吴邪斩钉截铁地命令其他人。
黑眼镜帮解雨臣借力,解雨臣继续扛着闷油瓶往前跑。
胖子说:“天真,你……”
吴邪瞄了他一眼,居然微笑道,“我怎么了?”
“我知道你这是苦肉计,与其让那鸟儿把我们一锅端还不如戳小哥几下,反正只受皮肉之苦,总比全死了好。”胖子摇摇头,转身追赶解雨臣和黑眼镜。
吴邪把沾有闷油瓶鲜血的匕首横在胸前,这匕首上还有他的血,喂了人血的麒麟匕首杀气沸腾,就像吴邪此时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风雪交加,云雾弥漫。吴邪等人日夜兼程,出了大门,没有在温泉停留,想赶在封山前离开。
离开时,青铜门已经关了。黑眼镜说能关就能开,亲自带着钥匙爬上去找锁孔。由于吴邪真让闷油瓶见了血,那凤犹豫着不敢有所动作,地狱业火失去源头。凤的智力不高,特别看不懂人心,胖子找出一个尼龙袋把闷油瓶的脑袋套住,说要禁止他跟鸟儿的眼神交流。解雨臣直夸胖子心细如发,这也确实是胖子的优点。出门和下山过程不做赘述,总之凤凄厉的悲鸣成了他们凯旋的前奏。
吴邪和解雨臣联系了自己的伙计,而跟吴邪打电话的居然是王盟。吴邪让王盟到长春等他,找好酒店,安排好医院,要固若金汤那种,其它事情等他到了再汇报。
当天晚上,他们已经在长春市。
胖子下了飞机活动四肢,“娘的,还是包机爽啊!空乘就围着我一个人转。”
闷油瓶被注射了不少麻醉剂,再怎么无害,最终还是怕影响身体。解雨臣的人安排了车,几个人呼啸而去,该检查身体的,该养伤的,各自等候专门安排的医生。黑眼镜在北方地区也有势力,这家小医院就是其中一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在这里凑合下。主要是哑巴张,看小三爷的意思是要软禁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方便些。”黑眼镜道。
王盟找到这家医院就是黑眼镜提供的消息。他看到吴邪时,眼神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吴邪的注意力都在闷油瓶身上,解雨臣的几个心腹先行帮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