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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胖子叫了声,“你逃出来了?”
闷油瓶没理胖子,转眼就钻进通风道。胖子被扔下来时摔得没头没脑,被拖着走时也只记得方向朝下,现在有人在前面带路,不跟上是傻子。那条蛇倒不是他刻意挂在那里,只是他觉得要有人来了肯定能见到,所以刻了记号,即便可能引来汪家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闷油瓶的前进速度不算快,所以他相信闷油瓶确实身中剧毒。其实张海客说的时候他还挺不以为然,又不是没见识过老闷宝血,认为张海客抬举了汪汪叫家族。但现在他信了。胖子一边跟着闷油瓶,一边与他搭腔,问了几个问题不回答,索性说起吴邪的事情,把解雨臣曾经讲过的穿越民国,还有三个人的经历全捡重点概述了一遍,吹嘘自己和闷油瓶是上刀山下火海的袍泽兄弟,那关系铁得杠杠的。
终于,在他俩走到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时,闷油瓶转身看着他说:“你上去吧。吴邪他们没事,应该很快能跟你汇合。”
“哦,小吴啊,他……”蓦地,胖子瞪大了眼睛,“吴邪没事?什么意思,你见过?”
闷油瓶点头,仅是望着他不说话。
“我知道叫你说出过程你肯定嫌舌头酸。你不是不信他吗?现在信了?你他娘的不要惜字如金了!”胖子奇道。
“个中原因不必细说。”闷油瓶的眼神在胖子身后的墙壁上转了一圈,找到自己从前做的记号。
“怎么不说,爷好奇,放个屁的间隙就失踪,原来跟你私会去了。”胖子发现说出这话后闷油瓶的脸色看起来很奇怪。
闷油瓶去看那个记号,胖子凑近他,突然他扭过脑袋,轻轻地说:“你快走。”
“啊?那走吧。”胖子往回跑,不一会转过头,奇怪地看着闷油瓶,“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啊!”
闷油瓶再次摇头。
“你什么意思?”胖子有些不耐烦。
闷油瓶静静看着他,只说,“他们能追踪麒麟香。”
胖子一愣,追踪?“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够追踪你,在这环境复杂的古城里?”
闷油瓶“嗯”了声。
“我操!比卫星系统还牛叉。你不跟我一起走,是怕连累我?”胖子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闷油瓶坚持走向地图没探明的地方,他要找出另一条出路,把最安全的路——原路返回,留给其他人。胖子很头疼,眼前的闷小子,至少表面看起来如此,实际老得能做他爷爷的人是哥们儿吴邪这些年的执念,自己也卯足劲跟他们一起疯。他了解自己,虽然很多人以为他粗枝大叶,没心没肺,其实对友情爱情这些东西,他看得比明器重多了。
胖子烦燥地踱来踱去,最后还是跟着闷油瓶走。闷油瓶不想他跟,但身体里间歇性发作的麒麟香令他几乎站不稳,还是胖子眼疾手快扶住他。
“你中毒这么深,刚才还跟我一起宰了两条蛇,说你是人我还真不信。”胖子的眉毛搅到一处,“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胖爷是移动的钢铁长城。”
“不用。”闷油瓶拒绝了。
胖子说想报答他其实很简单,只需几件价值连城的明器,却不知所有好东西都在地下更深的地方,还毁了一半。
在这座阴森的古城里,有一拨人在这个位置困了好几天。
吴月兰当时没等到解雨臣下来,心中十分生气。想她吴家和解家世代交好,还有亲戚关系,如今解九爷的后人解雨臣在她受困之际拍屁股走人,只能叹人性凉薄。不过她暗中帮助汪藏海挑唆解家内乱,解雨臣这么对她也有充足理由。
吴月兰虽没下过斗,可毕竟从小被汪家派专人教导过,她手上这串砗磲佛珠是佛门七宝之一,可以避邪。不知道死去的汪家人为何起尸,约莫跟身后的黑色大理石有关,吴月兰不紧不慢,坚决不再靠近身后的墙壁,用力扯断佛珠里的丝线,摘下几颗珠子扔向包围过来的尸体。
真是可惜了这串佛珠,不过吴月兰得到了想要的效果。被佛珠击中的尸体冒出一股青烟,啪啪倒了一地。她吸了口气,小心翼翼观察一阵,确定没事,便坐下来耐心等待汪藏海打破阻拦他们的大理石。
受困的几天里,食物和水充足,吴月兰观察解雨臣离开的洞口,那里经常传来异声,却不见有东西下来。为以防万一,她索性摘下大部分佛珠,拿起墙角的碎石砸成粉末,在自己经常活动的地方撒了一圈。刻着“吴月兰”三字的佛珠其实是舍利,被她用剩下的丝线缠好,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她太镇定了,如果吴邪见到那面对尸体与怨魂还不动如山的表情,一定不相信她是自己的奶奶。
几天后,汪藏海终于摧毁了大理石。他焦急地走进来,看到吴月兰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而对闷油瓶的消失并无多少意外。
吴月兰也很欣慰,点点头,赞许的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困得久了点,让婆婆受罪了。”汪藏海脸色有些差。
吴月兰抓起他的手,慈祥地拍了拍,“毕竟是张家鬼,你没事就好。”
“解家当家呢?”跟在汪藏海后面的汪永世扫视了一圈,没见到解雨臣。
“这个等他回来再问吧。”吴月兰沉声说。
解雨臣不会逃,因为他没法逃,除非他不再管解家。吴月兰冷静过后认为解雨臣当时应该出了什么事才迟迟未归。
“婆婆,要不您还是上去吧?”汪藏海皱眉。
“不行。”吴月兰摇头。
汪永世叫了两个汪家人爬上解雨臣消失的洞口沿路检查,又因为闷油瓶跑了,几位主要人物留在原地没动,分了三人继续往前走。他们只道信物在张家本宅里,就算不在,失踪的闷油瓶也能帮助他们找到族长信物。
留下来的人包括汪藏海、吴月兰和汪永世。汪永世从十几个古朴的陶罐里倒出不少长得像尸鳖,又不是尸鳖的东西。说它们不是尸鳖,那是因为少了锋利的前足,看起来攻击力明显减弱。
“这些是被麒麟香喂养长大的虫子。”汪藏海修长的食指在吴月兰面前晃了晃,“水陆两栖生物,能在泥中存活,不怕蚂蝗和水银。我这里有母虫,它们可以深入这古城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张起灵便会依靠同类传递信号,最后由母虫接收。”
汪永世补充一句,“跟蚂蚁和蜜蜂差不多,是社会性很强的生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许多年前,吴月兰也是一位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穿着桃粉色的薄绸旗袍,坐在镜前细细描眉凃脂,清秀恬美,企盼一段金玉良缘。对于霍仙姑,她是既嫉妒又看不起,间或还夹杂着友情,十分匪夷所思,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霍仙姑敢爱敢恨,恩怨分明,江湖儿女的爽朗,大概是吴月兰的痛处。她每日端着大小姐的架子,独守空闺看八股做女红,台架上的鸳鸯戏水形似神不似,气得她直接拿剪刀把上好的丝绸绞碎。那天小丫鬟来禀告,说上次跟老爷去北平解家看到霍家小姐身边有个不错的男人,吴月兰有了兴趣,对霍仙姑的男人产生了兴趣。
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这家俨然被父亲的继室和弟弟把持着,她空有大小姐的壳。霍家是做什么的,解家是做什么的,老九门是做什么的,她很清楚。然而,她郁郁不得志的时候,羡慕嫉妒霍仙姑的时候,汪家派人来寻家族散落在外的种子。吴月兰正襟危坐,对着镜中的娴静淑女冷笑,原来她也是局中人。这一刻,她竟觉得庆幸,或许她也会有当家做主的权利,而不是等着媒婆提亲,把自己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机运,算计,报复,她得到想要的,幸福半生。对的,幸福,只是以为幸福,到头不过镜花水月。吴老狗心中到底爱谁,她到现在都不清楚。汪家是她母亲的娘家,在她夺取长沙吴家控制权,亲招吴老狗入赘的那天,汪家派来教导她的西席先生告诉她,她原本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如果她的母亲不是死于张家之手。记事以来,无论豪门深宅的生活多么辛苦,她都咬牙坚持,不曾留下一滴眼泪,可她得知母亲死亡真相的时候,她第一次哭了。
府里的佣人说过世的夫人是疯子,傻子,出身卑微,身份不明,但她知道,她母亲是惊世天才汪藏海的后人,比霍仙姑更瞩目耀眼的倒斗高手。她沉寂半个世纪,任由外面腥风血雨,顾好妻子本分,教养三个儿子,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包括耳鬓厮磨的丈夫,像朵孤独盛开在黑暗中的曼陀罗花,静静等待张家覆亡的那天。
嫡孙吴邪一脚踏错行,在吴家只瞒过了两个人,吴一穷和他老婆。吴月兰不动声色,不曾想吴邪竟与张家最后的族长张起灵缘分匪浅,她一度非常恼火。汪家在收网,可吴邪是其中最大的变数。这个孩子是她心尖上的肉,却由于长大后某些特质像极吴老狗,总让她心中郁结,于是回乡常住,同汪藏海联系也方便些。然而,她无法预见吴邪误入遗留在古潼京的史前文明遗迹,居然穿越时空,从那里带回汪家的白玉双鱼玉佩与汪家从汾阳王墓里盗出的佩刀,拜托吴二白调查长沙吴家,致使自己在儿子面前无法继续隐瞒身份。不过想想这身份真不必隐藏下去了,利用母亲的威严与汪家的势力,吴二白不得不屈服。
同时,吴二白犹豫再三,告诉她吴邪对张起灵感情有异,令她对张家的憎恨更上一个台阶。现在吴邪翅膀硬了,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作为吴家当家,性格也比以前扭曲,他未必像以前那样听话。吴二白有心无力,对别人的生死根本不关心,他要的只是吴家不可绝后,说他冷酷无情,其实他是所有儿子当中最像吴月兰的一个。吴邪带霍秀秀见家长的时候,她不顾身份出手阻拦。一是她不喜欢霍仙姑,二是因为汪藏海。吴邪像吴老狗,霍秀秀像霍仙姑,这两人在一起她始终觉得心里扎了根刺。但最重要的是汪藏海,她待汪藏海不比亲孙差,看着这孩子出生长大,双亲早逝,既像儿子又像孙子,还不会忤逆自己,比不省心的吴邪强太多。汪藏海早就表示看中霍秀秀,联姻霍家,拉拢吴家,控制解家,其他几家式微,九门势力一网打尽。
吴月兰如意算盘打得响,汪藏海一切尽在掌握中。
“婆婆。抓到张起灵后,您想怎么处置他?”汪藏海问。
吴月兰从沉思中抬头,盯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佛珠,“交给你处置。”
“我太婆婆在此处香消玉殒,我想把张起灵的脑袋放到她老人家身边祭奠,您看如何?”
“好。”吴月兰微微一笑。她下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吴老狗和霍仙姑,而是她母亲的尸骨。向张家宅邸而去的那拨人除了要找青铜铃铛,还要替她母亲收敛尸骨。她原本想亲自去,但汪藏海的目标是张起灵,不放心她跟着别人,因此她只得等在原地。
汪永世在一旁观察母虫,不时瞅瞅汪藏海,迟疑片刻,他开口道,“我还是认为应该把婆婆送上去。”
“没关系。活到这把年纪,我已经看破生死,现在只愿得尝夙愿,让母亲入土为安,再就是亲见张家怎么结束。”吴月兰说。
汪藏海显得成竹在胸,连吴邪破阵逃跑,张起灵突然失踪都没能影响他的自信。特别见到自动归来的解雨臣和前来支援的吴二白后,他更有把握了。
吴二白老老实实站在吴月兰面前,吴月兰将他引荐给汪藏海。吴二白眼神冰冷,见了汪藏海也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其实吴二白非常不屑利用吴家的汪家人。
“你回来了?”吴月兰对解雨臣露出温婉的笑容。
“我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婆婆。刚才探路被水蛇拖走,又碰到巨型守宫,耽搁久了,请婆婆原谅。”解雨臣不卑不亢地说。
“只有这些吗?”汪藏海似笑非笑,手指在坐着的青石板上敲了敲。
解雨臣眼皮都没抬,“族长信物已经被张起灵取走,他身体虚弱,还在泗水古城内。”他隐瞒了遇上吴邪跟黑眼镜的事情。
“吴邪呢?”久不做声的吴二白拧起双眉发问。
汪藏海眯起眼睛,把头转向吴月兰瞬间阴沉下来的脸。
“我不知道,他下来了吗?”解雨臣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回来前已经将吴邪给他包住潜水衣破口的氯丁橡胶碎片给烧了,毁尸灭迹。
“你不是让张起灵去找他吗?”吴月兰笑着说。
解雨臣也笑,“说归说,吴邪下来没有我可真不知道。”
吴月兰无意为难表哥的后人,所以没再说什么,可她知道,她的嫡孙吴邪绝对在这泗水古城内。
“孩子大了,不好管。”她叹了口气。
这时,汪永世兴奋的声音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