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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得无厌,不自量力。
贪恋权利吗?不。
不自量力吗?不。
可他就是像极蝜蝂,曾经帮助他的人便是黑眼镜。
解雨臣走向汪藏海的营地。闷油瓶与张海客早就发现他的动向,可闷油瓶拦住了张家人,只轻轻说了句,“让他去。”
过了不久,有惊慌失措的解家伙计在黑眼镜身边发现解雨臣留给吴邪的字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古潼京。
没有说再见,因为不说再见,必会相见。
吴邪把纸条揉成一团,对解家的伙计们说,“你们出谷吧,汪藏海不会难为你们。”
胖子跑过来,“吴邪,这战斗号角还没吹响呢,解小花又叛变了?”
“没有。”吴邪微微一笑,“他走了而已。”
胖子“呃”了声,抢过吴邪手中的纸条,接着又“呃”了声。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想我们总有再见的那天。”吴邪对胖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子夜时分,下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停歇下来,夜幕笼罩着寂静的山谷,月亮从乌云里挤出,光芒惨白苍凉,照在离去的解家伙计们身上。
吴邪立在一棵树下,刚才王盟来报告,说吴二白找过闷油瓶,两人神色皆不好,吴二白脸色铁青,情绪较之以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激动很多,偶尔还大声吼两句。闷油瓶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可他这样的人会乖乖站在另一个人面前听对方责骂,而不是望天发呆或是根本不看你,着实诡异。
他们说了什么,吴邪当然猜得出来,解家人走了,按理说他们吴家离开山谷也不会遭到阻拦,也许吴二白就是这么想的。不久后,闷油瓶居然来找吴邪,吴邪避而不见,不就是让他离开吗?他不想为这事再跟闷油瓶发生争吵。
“吴邪。”终于,吴二白出现在吴邪面前,自从上次叔侄两人讲过几句话,这还是第一次谈话。
“我不会走。”吴邪表情倔强,声音却很轻。
吴二白抿着唇,像似极力忍耐什么,脸色变了几变,“不走?留在这里等死?”
“二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张起灵并不希望你留下来,你在这里会是他的累赘。”
吴邪笑了,“你让他来找我是不是?我没见他。其实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们的话对我来说没有效果。”
吴二白眯起眼睛,“我叫你想的事情,你想了没有?”
父母,家庭,未来的如花美眷,儿孙满堂……
吴邪坚定地望着吴二白,一字一顿说:“我不走。”
吴邪话音刚落,从来沉稳冷静、淡然处世的吴二白抬手扇了吴邪一耳光。他膝下无子,吴邪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希望,他老来所依,现在,他的心中充满愤怒,眼神几乎要把这不成器的侄子撕碎。
“不孝子!你父母怎么办?”吴二白强压怒火,声音微微发抖。
吴邪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积水里,仰面看向自己的二叔,被打过的地方已经肿了,可面上没什么特别表情。
他们站在野外,离营地不算远,刚才吴二白的吼声已经惊动了吴家伙计,好几个人看到吴二白打了吴邪,但谁都不敢过来劝架。张海杏也在那里,她叫来胖子,胖子神情严肃,说这是别人的家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我们只能关注着,防范吴家二爷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胖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吴二白这种人,扇吴邪耳光已是极限,毕竟性格如此,换做吴三省可能直接踹过去了。
“一个男人,你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吴二白冷笑。
吴邪垂下头,脸上火辣辣地疼。
“话不多说,你也不想听。”吴二白居高临下看着侄子的发旋。二十几年前,他大哥把顶着一头胎毛的吴邪放进他怀里时,他还唯恐自己用力过猛挤坏了软绵绵的侄子。
“你走还是不走?”
吴邪沉默片刻,摇头。
吴二白从腰间掏出一个东西摔倒吴邪面前,吴邪定睛一看,居然是消失已久的麒麟匕首。他记得匕首被自己落在汪家布置的小镇里,后来下落不明。
吴二白指着躺在水洼底部的匕首问,“看到这个没?”
吴邪疑惑地抬起头。
吴二白捡起匕首甩了甩,水珠顺着光滑锋利的尖刃落下,溅到吴邪眼睛里。
“我们兄弟三人,一个生死未卜,你说,如果最后只剩你父亲,他活得幸福吗?”吴二白平静地问。
吴二白的话听起来很蹊跷。吴邪看看他二叔,又看看麒麟匕首,突然悟出什么,起身直扑吴二白。
“啊!”这是张海杏的叫声,同时胖子也“操”了声。
吴家伙计乱了,一群人往吴邪这里跑。
吴二白在自己肚子上扎了一刀,吴邪抱住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滚!”吴二白推开吴邪,看伤口深度及流血程度,吴二白对自己那是毫不留情。
“二叔……”吴邪踉跄着栽倒地上,胖子跑过来,揪住他的后领,把他往上提。
吴邪没想到吴二白用生命威胁自己,就连张海杏都说,“你走吧。再不走,你二叔真死在这里了。”
吴二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捂着被鲜血染红的腹部,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带不走你,我没脸回去见你父母,死了也没脸见你爷爷和奶奶。”他不许任何人靠近,连想扶他的伙计都赶走了。
“哎哎,我说吴二爷,你这又是何苦,赶快去找医生处理下伤口。万一你死了,叫吴邪以后怎么做人,他不孝的帽子要戴一辈子了。”胖子大声说。
吴邪愣怔住,望着冷若冰霜的吴二白,身体不停地震颤发抖。
胖子看不下去,拍拍吴邪的肩膀,“别慌,我们一起劝你二叔。”
“你走不走?”吴二白又问。
吴家伙计开始说:“走吧,三爷,走吧。”
那跟过吴三省的老伙计也说:“小三爷,走吧。”
吴邪没说话,吴二白再次举起匕首,作势往另一边下刀子。
吴邪忽然大吼一声,“我走!”然后挣脱胖子的手,苦涩地弯起嘴角,“二叔,把匕首给我,我走。”
“出去再给你。”吴二白冷冰冰地道。
“二爷,先……先止血吧。”有伙计顶着低气压嗫嚅着。
“出去再止血!”
就在这时,张海杏从吴二白背后冒出来,一掌拍上吴二白的手腕,那麒麟匕首掉到地上,被一个伙计眼疾手快的捡走了。
“快!快!”张海杏抓住吴二白的两只胳膊,“死胖子,快制住他!”她刚才趁乱绕到吴二白身后,作为张家人,吴二白没发现她很正常。
不止是胖子,周围的人全过来了。吴二白伤口剧痛,再加上被张海杏大力钳制着,毕竟五十有余,一下没坚持住,身体瘫软下去,由吴家伙计接住。
吴邪没有去吴二白身边,那些鲜红的液体令他头脑晕眩,手脚冰凉。
“吴邪……”吴二白艰难地撑起眼皮,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侄子,“说话算话?”
胖子替吴邪抢答道,“算!算啊!”
可吴邪却再次跪了下来。“二叔,吴邪不孝,这辈子就想做一件事情,请您原谅我。”他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破了,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
“吴邪,你疯了,磕头也找个平坦的地儿,往石头上磕,你傻啊?”胖子嚷嚷。
吴邪抹掉眼睛周围的血,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伙计手里的麒麟匕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破自己的袖子,生生从胳膊上剜了块肉下来。
“吴邪!”
“三爷!”
这可比吴二白捅自己刀子更恐怖。饶是见惯血腥场面的张海杏都有点受不了,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从自己身上割块肉下来?吴邪疯了吧?
吴二白睁大眼睛,想坐起来,伙计们七手八脚不许他动,还有的往吴邪那边走,想阻止吴邪干傻事。
胖子怒了,吼道,“你他妈的脑袋里都是屎啊!赶紧把匕首扔了!”
“谁也别过来,否则下面伤的就是心脏。”吴邪皱眉,钻心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后退几步,背靠一棵大树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有病啊!”胖子继续吼。
吴邪望着吴二白,眼神悲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随后又狠心剜了块肉,手跟匕首全染红了,胳膊已见白骨。
“日!你说不敢毁伤,你现在做什么呢!”胖子彻底爆发了。
“我想不出办法。二叔,百善孝为先,我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吴邪血流如注,如此快速失血加上剧烈的疼痛,他支撑不了多久。
吴邪再度将匕首移向惨不忍睹的伤口。
张海杏半天没动,盯着吴邪的手,喃喃地说:“他该不会想效仿古人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吧。”
生养之恩重如泰山,因为无法报答,还不起,能拿出手的也只有这一身骨肉。吴邪知道,这才是比抛弃家庭,爱上男人更加叛逆与不孝的行为,可他无法选择,即使被人骂做凉薄冷血,他也想跟随那个最重要的人一同离去。
吴二白受到严重刺激,已经晕了,被人抬着往营地跑。
胖子跟张海杏想靠近吴邪,吴邪连滚带爬避开他们。胖子恼羞成怒,“你给老子回来!”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意识逐渐模糊,想这么死去,那样他就不会继续痛苦。剜去两块肉的胳膊已经不痛了,麻木了,温度流失,他觉得好冷。恍惚中,身边嘈杂起来,有熟悉的气息飘进鼻子,他被人打横抱起,陷入深度昏迷前,只瞥到一双漆黑而愤怒的眼睛。
“小哥……”胖子略显慌乱,“你看他这胳膊还保得住吗?小说里什么挑断手筋脚筋都没这个厉害。肉啊,他真下得了手。”
“啧啧。”张海客也道,“再晚些是不是连骨头都挖出来了。”说着拽住直往前蹭的王盟,“别过去,你要是挡道,族长肯定会捏碎你的后颈。”
闷油瓶面无表情,不过靠近他的人都能感觉到暗自汹涌的气流。他紧紧抱着吴邪,就像抱着整个世界,大步往帐篷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片广袤冰冷的大海,看不到尽头,吴邪在其中沉浮,几度溺水,最后靠着手心里那一丝温暖回到活人的世界。
张家有两个精通医术的人,一个是张海客,他去替吴二白治疗,还有一个就是现在替吴邪的处理伤口的老头。
都说张家难见白头之人,老头具体多少岁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说。老头擅用草药,可吴邪伤势过重必须送出谷,麒麟匕首不知被什么人喂了毒,看样子是汪家的杰作。
闷油瓶没说话,紧拧双眉看着吴邪。
吴邪的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全是冷汗,大半截袖子和紧挨着袖子的衣裤脏了,身体因为疼痛颤抖着。
“族长。”张隆半在外面踌躇了几分钟,还是走了进来,“海客哥说,决定要送走就赶快行动,再晚些谁都出不去了。”
老头把绷带打了个结,退出帐篷。闷油瓶点点头,张隆半也出去了。
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前的记忆,有个被雨水淋湿,狼狈不堪的高个子青年站在苏家村的外村,见到自己时眼睛瞬间流露出惊讶、欣喜、责备等多种情绪,最后是悲伤,接着化作淡淡的笑容,仿佛那些感情都不曾存在过。
“吴邪?”闷油瓶轻轻喊道。
吴邪听不见,即使昏迷,疼痛依然折磨着肉体。
闷油瓶替吴邪抹去冷汗,眼神落到被绷带遮住的恐怖伤口上,表情复杂。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在他进入门后的这些年,吴邪或许真的已经变了。他陪了吴邪半个多小时,期间吴家老伙计拿来干净的衣服替吴邪换好,说:“二爷刚醒过,强打精神交代我们将小三爷带出去,接着又昏迷了。”
老伙计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把吴邪带出山谷,而且他知道张起灵不会阻拦。
“我去外面叫人。”老伙计识相地先走一步。
闷油瓶站起来,本想跟着一起出去,可是迈出这几步也许会令他永远失去吴邪,瘦削的身影在帐篷门口停顿几秒,他折回来,再次看了看吴邪的脸。
生还是死?
他前所未有地疑惑了。唯一能做的是伸手拂过吴邪受伤的额头,思忖片刻,给出有生以来第一个承诺,“如果可能,我一定会去找你。”
闷油瓶将吴邪交给吴家伙计,伙计们只带了很少的东西,大部分装备遗弃在营地里。张海客找到王盟,让他抬起手,捡起地面一块石头,郑重地放进对方的手心。
王盟愣了愣,不明所以。
张海客只是微笑,许久之后说:“快出去吧,你任务挺重,两个伤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