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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就是分离,所以他毫不介意对他说出真实的想法,就算只有一秒,他也要好好珍惜。
两人之间的默契再深厚,总有些语言是沉默代替不了的。就算淡定如不二,听到爱人对他说着这样的话,也毫不意外的感动了。
“国光,作为报答,我会把食物都吃光的。”咧嘴一笑,不二将下巴搁在手掌上,说得大义凛然。分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嘴。手冢也不去戳破他,只是继续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饭。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觉得无比的幸福。
吃完饭,不二满足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从厨房传过来的水声。然后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象手冢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不知道现在的围裙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不二直接想象成手冢穿着高一学园祭那时的围裙,在厨房里刷盘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别擅自想象!”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手冢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他一脸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想些奇怪的事情。
“忙完了么?”不二笑着往他身上靠过去。
“嗯。”
微微侧向他,让他能靠得舒服一点。但是他却像想起了什么,忽然抬头对着他。
“我忽然很想弹琴。”
“我抱你过去。”手冢抱起不二,往琴房走去。
琴房里除了一架钢琴,还有一些放乐谱的支撑架。忍足的小提琴和幸村的长笛也放在角落的展示柜里。他们偶尔会来段三重奏什么的。
不二坐在琴凳上,先活动了下手指,然后将手放在琴键上。下一秒,优美的琴声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先是试音,找对琴键后,不二正式开始弹了起来。
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 G大调,融入了爵士乐的因素,是首很欢快可爱的曲子。不二的表情也随着音乐不断的变化着。
这是手冢第一次看不二弹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手冢心里忽然生出了满满的感动。他真的是天才也说不定,不仅网球,台球打得好,钢琴也弹得好,似乎只要他愿意,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不二,只在他面前展示出真正的自己。单纯的,温柔的,脆弱的,调皮的,恶作剧的时候带了点孩子气的天真。他是属于他的宝物,只是,什么时候才能握在手里呢?
“怎么样?”一曲弹完,不二转过身问他,脸上带着孩子般渴望夸奖的表情。
“我对钢琴不太了解,”手冢走到他身后站住,让他靠在他身上,“但是,我很喜欢,不管是琴声,还是看起来那么快乐的你。”
“不只是看起来。”不二靠在他身上,淡淡的说。有他在身边,他是真的很快乐。没有勉强,没有掩饰,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手冢没有说话,也不必说什么,他们总是能从点到即止的对话里了解对方,这是从中学时就培养起来的默契。
“周助,”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冢蹲下来,轻轻的说,“晚上我必须去参加一个赞助商的酒会…”
话没说完,感觉到不二轻轻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抬起手掌捧着他的脸,指腹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周助是真的害怕他忽然离开。
“周助,和我一起去吧。”
“呃?!”不二惊讶的睁着眼,看起来像是望着他。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可以打电话叫小景他们回来。”虽然不希望离开他身边,但是他去出席酒会,总不能带着失明的自己。
“他们都关机了,联络不到。”手冢轻轻抱着他,让他的头搁在自己肩上。
“可是…没关系么,带着我?”
“没关系,你待在我视线范围内我比较安心点。”
“国光…”他总是能轻易的触动自己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温柔而强势,他没有办法拒绝。
晚上8点 Plaza Athenee的宴会厅
Plaza Athenee酒店是座落在高贵的Montaigne大道上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距离香榭丽舍大道和塞纳河只有几步之遥,是极致和奢华的代表。而Plaza Athenee的主宴会厅今晚被Lemaire包下来做为庆祝这个家族企业50周年的酒会场地。
现场妆点得美轮美奂,充分显示了Lemaire这一老牌企业的高贵和华丽。参加酒会的人更是各界的社会名流,商界的龙头,娱乐圈的大牌明星,甚至不乏政界高官。这样的一个酒会,除了和Lemaire企业向来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媒体,记者一概谢绝入内。拍照只能在刚进接待处的红地毯边,进了会场,只有Lemaire旗下的御用杂志才能拥有独家采访权。
Finn站在酒店门口等待手冢,刚才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还有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果然不多久,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手冢率先走下来。
手冢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西装,翻领的黑色比其他部位更深一些,显示出了层次感,里面是同款的黑色衬衫,再配上一款光面材质的灰色领带,下身是同样的黑色长裤和皮鞋。茶褐色的头发和银质的细框眼镜,让他看起来修长挺拔,帅气高贵。他下车后并没有立刻同Finn打招呼,而是回头弯下身子,将另一个人扶了下来。
那人一件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饱满的色泽感。里面是一件酒红色的长袖衬衫,再配上和西装同款色泽的银色领带。柔和的蜜色头发再加上完美的笑容,说不出的优雅惬意。
Finn有些诧异的看着给人截然不同感觉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站在一起却呈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和谐感。
“这位是?”
“Syusuke Fuji。”手冢简短的介绍,没有多的话语。
“你好,Fuji,我是Kunimitsu的经纪人Finn。”Finn伸出手,礼貌的和不二打招呼。
“你好,Finn,很高兴认识你。”不二伸出手,手冢默契的握住他,将他的手放进Finn手里。
Finn有些惊讶,一时没有说话,像是猜出他的想法,不二淡淡的笑着说:
“抱歉,我的眼睛看不见。”
“我很遗憾。”Finn和他打过招呼,松开他的手。虽然是句客套话,但是Finn此时却觉得心里的确生出了一丝遗憾。那样漂亮的冰蓝色双眸,竟然看不见。
“我们先上去吧,Brian先生等你很久了。”Finn转过身,率先向酒店里走去。
手冢扶着不二,跟在他后面走得不急不缓,不时小声的提醒他小心台阶。Finn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从没见过手冢脸上这般柔和的表情。
进入宴会厅,大门左侧挡板处等候的记者见到他,要求给他摄影,并做一个简短的访问,被他礼貌的拒绝。Finn带着手冢直接向主办人Brian。 Lemaire走去。
宴会厅里设置了好几条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食物和各种酒水。衣香鬓影的名流穿梭其间,寻找着有可能合作的对象各自进行交谈。Finn领着两人走到大厅中央被人群围着的Brian身边。
“晚上好,Brian先生。”手冢伸出右手和面前40岁左右的高大男人打招呼,左手依然放在不二的后腰处,小心的揽着他。
“噢,Kunimitsu,我正在等你,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Brian握住他的手,正准备来个礼貌的拥抱,却发现手冢左臂揽着的不二。
“这位就是Finn提起的你的朋友么?”Brian长着一张和蔼的脸,一眼望去并不像一个国际财团的领导人。但是你只要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一种内敛的光泽。
“晚上好,Brian先生,我是不二周助,冒昧的打扰了。”
“没关系,”Brian亲切的拥抱他拍拍他的背,“听说Kunimitsu要带朋友来,我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士,没想到是这么一位优雅的绅士。”
“您过奖了。”
Brian将他们一一介绍给周围的人认识,两人礼貌的和各人打招呼。一个冰冷高贵,一个温柔优雅,两个不同极端却同样有魅力的男子不一会就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只不过不消一会,大家就都发现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子似乎目不能视,另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始终挪出一只手臂护住身边的人,温柔谨慎。
Finn看着他们两人,忽然想起在日本时他问他的问题。不二周助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当时自己问手冢那个天才是不是越前龙马,是因为一时想不起那个名字。现在他看着手冢细心的照顾他,不禁联想起那天在车里,他听见自己提起那个天才时的表情。难道,那个被称为天才的网球选手,竟是面前双目失明的他么?
他的心里浮现出更大的遗憾,这样的一个男子,笑容温暖,球技出众,并且是唯一一个让手冢这么紧张的人,怎么会弄到双目失明的地步呢?在他看来,最后一个条件似乎比其他的才能更加有趣。再不然,如果他没有失明,自己签了他做经纪人,对着这么漂亮的笑容,总比手冢万年冰山的扑克脸要惬意得多。
手冢和不二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周围不时过来打招呼的人,两人都是处变不惊的人,都能够很好的把握别人对他们的印象。但是,对这样的场合,两人都并不喜欢,也不习惯。不习惯为了维持所谓的形象,一直打起精神和不同的人不停寒暄,尽管手冢的语言还是一贯的简单明了。幸好在来之前让不二简单的填饱了肚子,手冢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他知道通常这种场合实在是吃不到什么的,虽然几张十几米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和料理。
“累了么?”摆脱了络绎不绝的人群,手冢带着不二走到露台。
“嗯,有点。”外面的空气比大厅要清新得多,不二做了个深呼吸,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那我们回去吧。”手冢给他松了松领带,轻声说。
“可是,不是还没有结束么?”
“没关系,反正Brian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和大部分的人打了招呼。”手冢说完,摸出手机给Finn发了条简讯,便关掉电话,和不二一起悄悄的离开了会场。
走出酒店,手冢正准备让人帮忙叫车,却被不二拦住了。
“我们一起走走吧。”
“你不是累了么?”手冢望向他。
“只是不太适应里面的气氛,出来就好了。”
“好。”手冢牵着他,两人一起走进了巴黎的夜色里。
Montaigne大道两边是随处可见的高级名牌商店,从Plaza Athenee出来,步行到附近的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或者埃菲尔铁塔都只有5…10分钟的路程。但是他们对此都毫无兴趣,对一个失明的人来说,商店再华丽,景色再壮观都没有一点意义。他们只是想静静的陪在彼此身边,牵着手悠闲自在的散步。
两人沿着塞纳河畔静静的走着,正值秋天,塞纳河畔的梧桐叶落满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在停泊在塞纳河上的船型餐厅里的音乐声的衬托下反而显得更安静了。从码头出发沿着塞纳河行驶的游船从身边不远处经过,船上是兴致盎然的游客,看见河边的行人,兴奋的伸手打着招呼。灯火倒映在河面上,摇摇摆摆,明明灭灭。
“巴黎的夜景一定很漂亮吧,”不二低沉的嗓音柔柔的弥漫开来,“你经常满世界飞,可有特别喜欢的地方么?”
“哪里都是一样的。”手冢的声音没有起伏,一个人的风景,的确是在哪里都一样。身边没有他,再好的地方,他也不留恋。更何况,他满世界飞也只是为了比赛而已,他只想尽快的达成目标,没有闲情逸致去留意其他。
“是我让你改变了么?”听到他的回答,不二忽然变得伤感。
“周助…”
“以前的你,喜欢钓鱼,喜欢登山,就算面对再紧张的比赛,你也懂得享受生活。你对我说你忘不了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登过的马特洪峰,山顶的风景无法言喻。你对我说,你有一天一定要去征服阿尔卑斯山。在我们表白之前,你有条不紊的管理着自己的一切,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却活得精致。现在,是我让你改变了么?变得行色匆匆,无暇他顾…可是,我爱的是本来的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改变啊。”
“我没有改变,”手冢将他拉进怀里,“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你好了,我和你一起去钓鱼,一起去登山。你喜欢摄影,我再陪着你到处旅行。你喜欢滑雪,我每年带你去不同的滑雪场。这是一个人做不到的梦想,要和你一起才可以。”
“国光,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不二轻叹一声,他只是担心他,“如果到时候你变得满身伤病,我可是会嫌弃你的啊。”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了,周助。”
手冢抱着他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坐着,让他靠在他怀里。巴黎大师赛明天就要开始了,虽然接下来的一星期还能见面,但是显然已经不可能继续这样悠闲的待在一起了。不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就算不在他身边,还是有自己能为他做的事。至少,就算我看不见他,也让他能时时看到我。想着想着,不二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回去的时候,手冢让出租车在路口停下来,下车背着不二慢慢的朝公寓走去。他走得很慢,尽量避免摇晃,他不想吵醒他。因为一会必须回宾馆,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还是在不二睡着的时候离开吧,他不想看见他勉强自己不在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