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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药材一样。这么说也有点不对,但那个眼神确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硬要找一个词的话,大概是舍不得吧……明知即将要失去的那种舍不得,又或者是放下来重担一般的舍不得。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意义,但更多的,是缱绻。
裴悬设想了一下把那两人换成自己和傅长随,随后又摇了摇头,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如果傅长随没有回头看他,他绝对会扳过他的脑袋,或者,整个人抓在手里,死都不放开。轻笑一声,他轻巧的晃进了屋子,捧着脸看另一张床上的傅道长。
如果这就是喜爱,还不赖。而且,那木头那么呆,慢慢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裴悬想要的一向不喜欲擒故纵,到手了之后逗着玩比较有情趣。如果傅长随退缩了,他就上纯阳宫抓羊去!
又过了几日,太虚与傅长随启程回纯阳宫。乌黎哭丧着脸不甘不愿的送人,他抱着傅道长的胳膊,嚷嚷着也要一起走。太虚很好客,天花乱坠的形容了一下纯阳宫有多好看多险峻,雪景是世上一绝。这么一说倒是把怕冷的乌黎的吓得不敢去了,终年雪听着很好,但他上去估计会被冻死吧,乌黎本就不喜欢太冷的地方。
秋风过处,裴悬站在入口看着几个道长在道别,洛风拍了拍太虚和傅长随的脑袋,嘱咐他们万事小心。太虚个大男人竟然眼泪汪汪的,依依不舍的拉着洛风的衣角,满脸生离死别的表情,逗得裴元直笑。
傅长随走近他,没有几日前的窘迫,君子坦荡荡。他朝裴悬微微扬起一抹笑容,“我回去了。”
“嗯。”一路顺风什么的,裴大夫的词典里根本没有。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傅长随与太虚骑着马离开。快出谷的时候傅道长回头看了看,裴悬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旁边是朝他们挥手的乌黎。裴悬一身玄衣,乌发如瀑,就那么沉静的站着,缓缓张口无声说了几个字。
我等你。
待到两位道长的身影消失不见,乌黎才回头看裴悬,只见裴大夫的眉宇间,多出了一丝平常看不到的温柔,轻的秋风都抹不掉散不去,长留眉间。
傅长随和太虚刚到山门下,就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得感叹,在四季如春的地方呆久了回到宫里竟然觉得冷了。拴马时正好遇到当值扫雪的小道童,小道童脑门上绑着一个蓝色的小髻,抓着扫帚目瞪口呆。
片刻后就一惊一乍的蹦起来,喊了一声“傅师兄”后跑了,边跑边喊,“傅师兄回来啦!太虚师兄也回来啦!”
“诶……这小破孩跑的真快!”太虚脑门上一排虚汗,干啥都一副见鬼的模样?难道当初掌门已经和大家说他重病不愈了?
两人对视一眼施展轻功飞到太极广场,蓝白的袍子纷飞,映衬着雪白的山脉。半空中偶尔有仙鹤盘旋,晴空白云美景如旧。
于睿见到来人,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让太虚下去休息。旁边的小萝卜头们巴巴的瞅着傅道长,一人一句“傅师兄好久不见”“傅师兄山下好玩吗”“傅师兄万花谷漂亮吗”“傅师兄的轻功又更好了”等等童言童语。
好不容易打发了师弟妹们,傅长随舒了口气,一旁的于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长随,辛苦了。”
“哪里。”
“你回房里休息一下,掌门师兄知道你回来想必晚点会让你过去。”于睿说着便抬头看某一处山峰,“大师兄来过了,师傅一定很高兴。”
“如此便好。”
师祖吕洞宾每年都会抽时间到纯阳听雪,谢师伯大抵是正好遇上,两师徒大概已经解了心结。傅长随想着,给洛师兄捎封信吧,他听到这消息一定很开心。洛风一生都想让谢云流与纯阳的关系缓和,整个江湖都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一条命,如今算是功德圆满了罢。
还有,裴悬。
天地间,雪花又落了下来,飘飘摇摇的,掩埋了呼出的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 ̄▽ ̄〃)╭ 比起磨磨唧唧的策藏,花哥的性子要直接的多。
第五十四章
纯阳宫出现了难得一遇的大雪封天,整个山上都飘着雪花,白茫茫一片。雪花落下来还会发出声响,扑簌簌的。放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天上的云朵被吹散了掉入人间。裹着风打到窗柩上,寒风冷冽。
这场雪大的连早课都取消了,太极广场上一只羊……哦不,一个人都没有。傅长随在自己屋子里打坐静思,片刻后睁开眼定定的看着被撑开半边的小轩窗。屋里燃了香炉,充满着清新冷凝的气息。小窗外的雪花被风吹的一打卷,从缝隙里飘进来,融化成一小摊水。
回来不久就在论剑峰见了师傅李忘生,简单的说了关于洛风的事情。李忘生确认洛风还活着后无比欣慰,虽然不知还能活多久,但能多看一刻这锦绣河山也是件好事。说着这话的李忘生似乎带有别的意味,一手持着拂尘眼神浅淡的看着山下仿若云层的雾气。
“这天下,要乱啊……”
那站的如同青松般笔直的老道忧心忡忡的对傅道长说,不久之前他们的师祖纯阳子吕洞宾就在这指着皇城的方向,说了这句话。
帝星暗淡,北星升起,天下大乱。
于睿告诉过他,有一定修为的道士第一次卜卦,很准确。
傅长随从来没有卜过卦,对几分天下也丝毫没有兴趣,但此刻他很想知道这场师祖嘴里的未知动乱,会让天下发生多大的改变。心系苍生固然伟大,但他只是个小小的道士,比起每日治病救人的医者要渺小的多。
虽然天气不顺,但好在前几日傅道长观了一宿星象。当时他不能确认自己看到的,因为夜观星象他从来不学,也只是勉强听了皮毛。
为了更加确定,傅道长端着一碗水放到一边,朝东坐好,拿着几个骨牌沾了水往桌上随意一放,抬手掐指一算。几个骨牌叠在一起形成不规则的形状,他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愣愣的说不出话。窗外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呼的响着风声。
帝星黯淡,将星陨落,周星沉浮,北星鹊起。
无论是星象还是掐算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个将星,是他想的那个么……如果真是,那这场动乱,恐怕要生灵涂炭。
此时,屋外的风雪又大了,门口处隐隐约约传来敲击声。
傅长随回过神走过去打开门,衣角就被拽住了。低头一看,是个小道童,眼睛大且亮,脑袋上梳着小髻,身上裹着挡雪的大衣,小脸被冻的通红。
“傅师叔,有你的信。”小家伙踮着脚伸手把两封信件递给傅长随,呼吸间吐出白雾。
傅道长接过信随手塞怀里而后弯腰把小道童抱住回屋,关上门。屋里很暖,小道童搓了搓手呼气,抱着傅长随的脖子,咧着小嘴笑,“傅师叔,好冷哦。”
“大雪天怎么还出来?”
小道童嘟起嘴,“师傅说我太笨了,所以每天要比别人早起练功,练习梯云纵时摔到山门那,然后就看见信使叔叔啦。”说着还摸了摸摔疼的屁股。
“这种时候只要在屋里静坐冥思便可,下次别乱跑出来。”
“嗯,知道了傅师叔。”小道童眯着眼笑,笑容暖洋洋的,他用小小的手抹开傅长随紧皱的眉心,“傅师叔不开心?可是在为叶哥哥的事烦心?”
叶长风来纯阳宫小住时就和几个小道长玩的挺好,他是其中一个,熟悉之后就一直喊叶哥哥,也知道叶长风是傅长随唯一疼爱的胞弟。
傅长随轻笑,捏了捏小道童的脸,岔开他的话头,“不是要练功?”
“啊!又浪费好长的时间了!”
“在这冥思吧,一会早课在我这上。”
“好。”小道童脆生生的应了,乖巧的跑到蒲团上闭着眼打坐。
傅长随见小道童消停了才从怀里掏出信件,一封是叶长风的来信,另一封署名叶晖。他莞尔,拆开叶长风的信封抖开一看,眉峰又聚到一块去了。信上说藏剑山庄神兵被窃,叶长风追着人去了大漠,找到了后顺便把神兵送到天策交予李统领。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从字里行间都表达出一个意思,朝里有变。
朝里有变,将星陨落……难道真的一算成真了吗?
傅长随一边想着一边拆开另一封信,藏剑山庄庄主叶英才是叶长风的师傅,就算是来信也不该是二庄主来吧?难道是代笔?转念一想,心剑叶英让自家弟弟代笔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信上说了几件事,都是关于叶长风的。如果说这世上最关心且了解叶长风的人,除了叶英,再无他人。就算傅长随是叶长风的亲哥哥,也敌不过那些日积月累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李忘生就说过,叶长风骨子里和叶英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很幸运的,拜对了师门。
叶英告知他,这是叶长风第一次在外边过冬,他庄里有事走不开,有点麻烦所以让他走一趟看着叶长风。这过冬的含义并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傅道长明白。叶长风非常怕冷,在剑冢初学藏剑武学时有些操之过急,导致百万剑气侵入心肺差点走火入魔。叶英传了十年功力给他压制了剑气,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脉里的剑气逐渐压制不住。如果出现自己对付不了的敌人,他心脉里那些剑气会因为自身到达极限后破体而出,控制不住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信件末尾有几行小字,说叶英最近要闭关,请务必前往。银子不够用让他拿腰牌上银庄去取,回来别瘦了,大哥要生气的。
傅长随不禁笑开了,藏剑山庄的长辈真疼人啊。这点倒是和裴元很像,吃饭时就不停的说裴悬挑食,一边夹菜一边欺负人的模样真是特别顺眼。
裴悬……
怎么又想起他了,傅道长神色一凛,他决定要匀一部分脑子想些别的。
乌黎和唐呈应该和好了吧?不知道裴悬有没有给人家使坏……怎么又绕回去了!
傅道长微微眯起眼,脑子里突然都是裴悬低眉顺目的模样,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长随,我等你……”
“长随”和“我等你”回荡了无数遍后,傅道长挫败的垂下头砸在桌子上,叹气。
“干脆答应他算了……”傅道长喃喃自语。
小道童正好冥思完毕,就听一声响吓了一跳,急忙跑上去摸傅长随的脑门,有些心疼的说,“傅师叔你怎么了?脑袋疼么?”
傅长随被顺毛的很舒心,抱着小道童坐到自己腿上,“不疼,方才想了什么?”
“唔……”小道童挠挠头,腼腆的笑,“什么都没想,师叔我是不是太笨了?”
“什么都没想最好,剑练不好没关系,可以去和上官师叔学炼丹啊。”
小道童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师傅会不高兴的吧。”
傅长随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和你师傅说,你只要努力学自己喜欢的便可。”
小道童抱住傅长随蹭,“傅师叔最好了!你饿吗?”
“唔,有点。”
小道童跳下地,风风火火的跑到门口,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吃的”一溜烟窜进风雪里不见人影。
傅长随失笑,“轻功不是练得挺好嘛。”
只剩下一个人的傅道长终于又想起叶长风的事来,按照叶英的意思,叶长风最近一定不能与比自己功夫好的高手对上,否则会出事。他必须走一趟,在关键时刻能阻止一下叶长风,如果来不及阻止,也可以带着人去万花谷找裴悬……
裴大夫,你饶过我一会吧……
自从答应了裴悬要考虑他们的事后,傅道长就陷入了奇怪的情绪里,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就是了。他只要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裴悬裴悬还有裴悬……傅道长一本正经的捧着脸思考,他们都是男人,在一起总觉得有些违和,唔……乌黎和唐呈就很自然,裴元和洛风师兄也很好的样子。再者说了,在一起总要两情相悦吧?自己喜欢裴悬么?
咚咚,咚咚……
傅长随摸着额头忆起裴悬亲他的温度,耳根子就热了起来,整个人莫名的不安。
他垂下眼,摸着腰间的白玉笛子,“喜欢,啊……”
当初从五毒回万花谷的路上,兰溪姑娘说要裴悬娶她,那时候心里发堵还闷的感觉还很清晰,这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喜欢呢?
屋外席卷的雪花回答不了他,雪,下的更大了。
纯阳宫这场大雪持续了三日三夜,停雪的那天天气晴好,年纪小的弟子们踩着积雪玩,年长一些的都在扫雪。于睿在太极广场和掌门李忘生说话,眉宇间带了几分担忧,指着山下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傅长随背着小包袱,和几位长辈简要说明了去意,收下了于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