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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刷的睁大了亮晶晶的黑瞳,好奇兴奋对上他的视线,露在襁褓外的小胳膊当即挥起,一手揪住了他垂下的银发,往嘴里塞去。
质辛眸色一变,当即爬到床边,挡住她的小胳膊,皱眉,“笨昙儿!头发不能吃!说了好多次了,你就是记不住!”
蕴果谛魂怔在床边,“和质辛小时几乎一样!”
天之厉眸色一凝,问道:“长相?”
蕴果谛魂想起那时的质辛,眸色凝视着昙儿,小心翼翼用掌心拖住她肉呼呼的拳头,熟练轻柔地掰开了她紧握的小手指,
“还有揪住头发往嘴里塞的习惯!她比质辛更像至佛!质辛还有些像你。”
咎殃眸色一闪,看着他的动作意有所指道:“你动作挺利落的!”
蕴果谛魂当即把得了自由的头发提功控制在了肩后,“熟能生巧而已!”
昙儿抓不到头发,委屈地瞪大眼睛瞪着蕴果谛魂,又看向天之厉和质辛,
“爹……哥哥……头发……我要!”
天之厉抬手捋起他的左鬓一缕发丝,指尖凝功一断、束好,俯身放进她小手中,
“莫往嘴里塞!”
说着看向不知脱鞋上床的质辛:“看好妹妹!”
蕴果谛魂眸色一凝,正打算断发的手一顿,改为捋过顺到了背后。
咎殃见到,此时总算看着他的头发顺眼了些,“大哥,你早该去掉一些,这左右头发丝不一样长,看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天之厉要起的身子一顿,头发?不一样长?似是想到了什么,刷的转眸看向质辛:“玉石像藏在哪里?让爹看看!”
质辛转身竖抱起他睡觉的枕头,小心翼翼打开被他拆开的一头,如袋子一般打开掏出一个金色锦缎包裹。
劫尘皱眉:“你枕头一半儿就放了这?”
质辛冲着她嘿嘿一笑,把包裹放在腿上,宝贝着小心打开,递给天之厉,“我听爹的话没再压在床下。”
蕴果谛魂一震,看着其中一个转向天之厉,“至佛!”
天之厉看了眼他,先手拿起自己的玉石像,从昙儿手中拿过发丝,比在它头上的发丝旁边。
咎殃和劫尘不觉走近。
咎殃诧异道:“何时来的玉石像?那上面的头发竟然是真的!”
劫尘拧眉:“大哥,一样长,你想做什么?”
天之厉眸色一凝,怔怔望向质辛手中的天之佛石像,“蕴果谛魂,你口中的至佛,是否也如你,一头银色发丝?”
蕴果谛魂颔首:“是!”
“她的名字!”
蕴果谛魂不知他何意,望进他眼底,一字一字缓慢出声:“楼至韦驮!”
“楼至韦驮,”
天之厉眸色微恍,本能呢喃出往昔最亲密的叫法,“楼至吗?”
低沉缓慢的嗓音中透出一丝连他未意识到的深情绵柔。
只有饱含情意时常习惯称呼之人才可能出现如此嗓音。
咎殃一震,心头突然一颤,浑身紧绷死死盯着天之厉。
初叫一人姓名不该如此!
阖了阖眼,天之厉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涩痛,僵硬着手拿起她的玉石像连同他的,双手捧着伸到蕴果谛魂眼前:“这个玉石像是她吗?上面的头发可是她的?你可否能认出雕刻吾玉石像所用的功力?”
蕴果谛魂指尖凝功,轻摸向石像头上发丝,一股不同于他的佛力受到冲击本能凝聚起,从发丝散出极力抗衡。
天之厉眸色紧绷看着。
片刻后,蕴果谛魂眸色露出丝不可置信的惊喜,再次蓄功又拿起天之厉的石像。
一股融入玉石之内的熟悉佛气,缓缓应功现出金色柔和光芒,其中似有轻轻的刻画之声响彻在落刀的每一处纹理处。
如此佛气只可能是日日随身才养成此般玉体,凝功落刀的方式与她造石床时并无大异。
天之厉见他眸底越来越多的激动,想起他方才所言和致使自己可能失去记忆的原因,身子突然晃了晃,面色刷得苍白。
“大哥!”
“大哥!”
咎殃和劫尘疾步靠近扶住他的身子,“你怎么了?”
蕴果谛魂闻声抬眸,收掌撤功,“天之厉!你!”
天之厉一手扶住床边定住身子,“吾无事!”
蕴果谛魂刚要说话,突然殿外传来了林将军的声音,
“天之厉,一名长相与画像极为相似之人带至!”
蕴果谛魂一震,难道是至佛!随即微拧住,他言中只是相似,并非一样。
天之厉拿过石像俯身边往金色锦缎中包,边低沉出声:“带入卧房!”
缎君衡眸色微诧异,怎么进入内室?不是外厅?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随着伺人进入卧房,抬眸一望,
“蕴果谛魂!”
“蕴果谛魂!”
“魔皇!”
蕴果谛魂震惊出声,待看清他化阐提的面容后,突然一怔,步子不觉走近了几步:“你是谁?你怎会长得……你为何……”
他化阐提眸色一凝,打断了他的话:“吾长得很像一个人,连衣服穿戴也一样。正是你口中的魔皇。”
果然是魔父给他们看过的画像中人。
“像魔皇?”
那个与他领导的龠胜明峦相争的魔皇,怎会长得像至佛?
蕴果谛魂心思翻转,拧眉问道:“你和魔皇是何关系?和平协定缔结多年,他现在在何处?”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对视一眼微微垂眸,魔父明知晓此人便是那时曾抱过他之人,却为了完成天之佛心愿仍是带着面具和他征战。他该是不知魔父已死。
蕴果谛魂见他们不答,促声再问:“魔皇在什么地方?”
“魔父在处,吾不会说。”他化阐提抬眸看向他道:“但可告诉你,吾是他之长子。”
断灭按住净无幻的手,眸色平静道:“吾是他之次子。”
缎君衡眸色紧凝,心头有丝凝重,一眨不眨地审视他们四人。
拥有他们记忆的过去之人相见,难道真是他和厉族众人的记忆出了问题?是不是能完全确定他化他们所言不虚?没想到此行竟然会碰上此人!与画像有关之人的记忆怎会皆与他们不同?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必然?
蕴果谛魂震住,紧蹙急声道:“你是魔皇长子,和他长得像?”
“是!”他化阐提颔首。
复杂盯着他们三人言语的天之厉错开怔在身前的咎殃和劫尘,缓步走近他,“魔皇亦长你这般模样?”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身子一怔,眸色不禁凝住,定定看着他的模样,魔父的父亲,天之厉。
“吾只有八分像他,另两分像吾母后。”
他的脸色怎么会苍白?
他化阐提眸底忧色一闪,急忙压下,凝视着他缓缓出声。
八分像?已如此像至佛,那十分像的魔皇岂不是更像?
这到底怎么回事?魔皇面具下的面孔竟是一张像极了至佛的脸?若非见到他们,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若按照此推向,年龄和质辛的才能对上,可,
蕴果谛魂眉心拧住,凝重回眸望向床边的质辛,他才是最像至佛之人!
质辛见房里进来这么多人,已经许久未曾这般热闹过,眸色一喜,当即跳下床,鞋都忘了穿,直向缎君衡奔去,
“义父!你怎么带来了两个大哥哥和一个姐姐!”
“质辛!”
缎君衡募得回眸,神色才从他化断灭身上收回,疾走两步俯身抱住他,“怎么不穿鞋!”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一震,刷的转眸望去,倒吸口凉气,“质辛!”
怎么这么像天之佛!像魔父!
他们的反应为何难以置信和惊愕?比蕴果谛魂还重!
天之厉压下疑问,接过劫尘拿来的鞋走近质辛,一只一只穿好,肃眸扫了眼他,“下次记得穿鞋!”
质辛不好意思缩了缩脚,摸摸脑袋:“爹,我刚见到义父高兴了些,没有下次了!”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身子又是一僵,眸色不可置信看着三人,天之厉是爹!缎君衡是义父!而他叫质辛!他的长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蕴果谛魂疑问虽多,但有更重要必须解决之事。他终于发现了厉族众人失忆症结。
“施主如何称呼?”
缎君衡微怔,看着走近他之人,“吾名缎君衡。”
蕴果谛魂拧眉问道:“你可知天之厉千年前被封印之事?”
蕴果谛魂一震,不明所以看向天之厉,又转向他温和道:“大师,千年前吾虽在中阴界为官,但亦关注他处境界动静,确实不曾记得有此事。”
“中阴界为官?”蕴果谛魂眸色一惊,眸底不禁带了丝激动:“你可知千年前天之佛怀抱名叫质辛的孩子进入你们境界?这个名叫质辛的孩子现在如何?”
缎君衡一怔,见天之厉骤变的眸色,摇了摇头:“吾官职不低,倒也受宙王重用,这般外界之人进入重事本该知晓,但大师要失望了,确实没有此事。而且有外界之人进入,也只是近五百年间的事。”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一拧,错愕看向他,急忙压下心底的狐疑。
魔父便是那时被他收养的!他如此说是碍于天之厉爷爷在场吗?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才继续他的试探:“那你可知千年前天之佛与宙王交易,引中阴界的红潮进入苦境?”
缎君衡摇摇头:“红潮进入苦境后消灭与天之佛无关,而且不是千年前,是近百年才又之事。”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面色更拧,缎爷爷怎么回事?此事说出并无大碍?他为何要隐瞒?
当即看向蕴果谛魂:“我们知道,却有此事。是天之佛所为。”
缎君衡抱着质辛的手一僵,眸色一闪,急忙避开他们面色,竟然有这些事,他方才岂不是露馅儿了!
卧房内突然震起浩瀚佛光,哐当一声,蕴果谛魂凝试探之功掌握众相枯轮铿锵落地。
缎君衡身上突然掠过与野胡禅身上的相同的佛力。
众人诧异,刷的转眸投向蕴果谛魂。
蕴果谛魂手执众相枯轮凝重转向天之厉:“吾现在可以确认,你们的记忆皆有问题。”
天之厉拧眉,“何意?”
蕴果谛魂心下闪过不好预感,扫过缎君衡对上天之厉的眸色:“他身上有与失忆的一人相同的佛力封印。吾已为那人解开部分封印,他记起了部分与至佛相关之事。”
皆是被掩饰的像极了至佛功体的佛力,两人相距如此之远,怎会出现着不可思议之事?而天之厉和元种八厉他们身上并无,那他们的记忆又是因何出了问题?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拧眉,扫过蕴果谛魂,望向缎君衡,地藏王不像是说谎,可缎爷爷骗他们?他为何骗他们?他不久前的神色也不像欺骗啊。
缎君衡见他们眸色,心底一叹,当即转向天之厉和咎殃劫尘问道:“你们可有记忆,曾经合元种八厉功力、四方五行之物、一名初生之子血液兼母子相连之脐带血、极像方才大师的佛力,复活三个人?”
咎殃和劫尘怔住,细思后摇头:“没有!”
天之厉眸色复杂,扫过眼前和他一起进来的三人,“是他们?”
缎君衡颔首,“吾为你取生血之物回来后,在密室发现复活进行到最后一步的三人内元。”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眸色凝住,缎爷爷开始是在套他们的话?
缎君衡放下质辛看向三人,“原谅吾,吾复活你们前,发觉有些问题百思难解,本打算寻到你们后相问,不想套你们话时,又生出更多问题,或许真像大师所言,是吾的记忆出了问题。”
劫尘和咎殃拧眉望向天之厉,“大哥!”
天之厉抬手摸摸质辛不解看着几人的额头,“蕴果谛魂,你能找回记忆?”
蕴果谛魂手指紧握众相枯轮,凝重扫向众人:“目前只能缎君衡,你们的记忆尚未寻到是何原因所致。”
缎君衡扫向他化断灭无幻笑笑,“等吾恢复了记忆,就知晓你们这三个孙子是怎么回事!”
说罢看向蕴果谛魂:“大师,缎某在此,何时进行解开之术都可。”
咎殃急忙走近缎君衡,“你不听他们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如此开始太草率!”
缎君衡一拍咎殃的肩:“这个险值得冒,若是假,你们替缎某报仇,若是真,吾就能知道发生了何事,也可解决天之厉和你们的问题。关键,缎某不觉得此事是险。吾相信那复活的三人!”
“缎爷爷!”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望去低声换了句。
缎君衡看向他们三人笑笑,“无事!莫着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