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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眸色内敛的十九和面色微微发红的魅生同时推开了殿门进入,见二人皆是养神模样静静坐在余晖下,一凝眸色,出声道:“义父,大祭司,现在传膳还是等会儿?”
缎君衡不睁眼,不徐不疾道:“等布衣沐浴完。”
黑色十九金瞳一闪,骤拉着魅生走到缎君衡身前单膝跪下,缓慢低沉道:“还请义父为吾和魅生主持婚事。”
“呵呵!”鬼邪微睁眼露出条缝,斜望向缎君衡:“快睁眼吧,别装模作样了。”
缎君衡无奈轻叹一声,睁眼瞟向她:“何必揭穿!十九以后成了婚,吾便不能像以往般揶揄戏弄他了。”
黑色十九金瞳微僵,魅生垂头低低笑出了声。
鬼邪轻笑一声,眯眼对着他道:“缎君衡,没有了十九,未来有小十九,不可目光如此短浅。”
缎君衡一怔后,突然呵呵笑出了声,转眸看向跪地的二人,紫袍微动,射出两道灵力托起:“起
来吧,下个月最后一日便是吉日,就那天吧。”
鬼邪刷的彻底睁开了眼睛,故作不可置信轻抚下颌大笑戏谑道:“原来你早就找好了日子。”
缎君衡见魅生脸红,十九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有眸底有一丝淡淡的波澜,摇头轻笑一声,看向鬼邪:“做儿子的犯傻,吾这个做父亲总不能跟着一起犯。吾还得为女儿考虑啊。”
鬼邪一笑收回视线,挺起了身子,玩弄着桌上的空茶杯:“此言有理。”
二人说说笑笑继续等剑布衣出来后才传了膳食,席间,剑布衣面色如往常,并无任何异样,鬼邪和缎君衡满意一闪眸光,赞许收回了视线。
一片安宁温馨中,五人共用了晚膳,鬼邪未待多久回了荒神禁地。
深夜丑时,明月高悬时,紧闭的殿门吱呀一声响起,缎君衡跨出殿门望了望夜色,眸色一凝,当即化光飞驰去了荒神禁地。
监天司观星台,独立于神殿最高处的山巅之上,风声簌簌间,白色衣袍翻飞,一人负手独立,仰望点点星光浩如烟海的夜空。察觉周围风行细微变化,人影才收回了视线:“你来得倒是准时,一点不早,一滴不迟。”
“天时严苛,非同儿戏,吾若无此能为,便不敢自荐协助你。”话出的同时,缎君衡亦从夜空飞身而降至鬼邪身旁。
鬼邪淡笑扫了他一眼,重新望向了银河浩瀚的夜空,收起笑意,肃然微动双掌,提自身内元命体之力散于周身,自掌心霎时聚升而起两滴精元之血腾飞入空,反转直射入她之双眸,本还普通的眸子骤翻卷起一片翻涌的血色波澜,如炬直望夜空诸星宫之位。
送剑布衣和三千回去完全是未来时空之血引,她只需提功送一程,此时要寻倒溯开启通道之星位却是毫无头绪,找出星位方才能推衍对应送离之天时。“空间之漏洞,时间之漩涡,洪荒之虚无,血眸观之,有中寻无,无中生有,倒溯之位。”未来之鬼邪留给她的这几句话,究竟是如何映照天象的?
缎君衡则立在她三步外,右指引水晶骷髅头雄浑灵力,调运控灵术,暗固住她周身正逸散的内元之力,只留下血眸破障必须之数,将其余重新疏导回转她体内,源源不断再次补充消耗掉的元体之力。双眸紧凝,注视着她的神色和身体变化时,亦同时观望天象思索未来鬼邪所留之言。
此时的神殿之内,监天司九九八十一名祭司盘坐于地,共赞功力,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功力气罩,隔绝观星台周操风行雾动,立于其内的鬼邪和缎君衡若在真空,耳边身边无一丝外物干扰。
夜色在寻找中渐渐深沉,夜空星月位置已悄然缓慢发生了变化,鬼邪血眸亦紧凝随着微动。
气罩外的风声拂动间,一个时辰无声无息过去。
又是如以往般没有任何进展,又继续凝神观天等了一个时辰,鬼邪收回视线,翻掌撤去了所有功力,血色弥漫的双眸霎时恢复清澈。
缎君衡见她面色并无异常,灵力探体后也再无伤,才散去了灵力:“如何?”
鬼邪摇了摇头,暗叹一声,凝沉看向他:“五日后的同一时刻再来。想要有进展,还须勘破那个大祭司所留之言到底是何意思,回去吧。”
话音尚在夜间回荡,二人身影已共同离开了撤去气罩的观星台,被强行阻滞的风力又恢复了先前路径,夹携着凉气簌簌吹动着雾气飘飞。
随后的日子亦如既往的平静,昙儿受罚时渐渐也想明白了她错在何处,比先前更懂事,肆无忌惮的性子收敛了许多,但要去何处,必先告知所有人人一声,蕴果谛魂来信一封告知天之厉和天之佛她之近况,二人也放了心。
终于过了半年后,昙儿第一次回异诞之脉,身量比离开时高了一颗头,比同岁的女孩儿高出许多,眉目间也多了丝不染凡尘的冰雪净透,不言语时安静如清润的白玉小仙子,直把质辛看得不可置信瞪大了眼,他家的妹妹居然改性了,越发带着厉儿和佛儿逗笑戏弄她,直到把她惹毛了,才又恢复了以前兄弟姐妹在一起的嬉笑模样。住了仅仅五日,再不舍,天之厉、天之佛和质辛,剑布衣,厉儿、佛儿也只能亲自将她送上马车,直送到看不见车影后,才回宫。
随后的两年间,质辛、剑布衣和小四成人,天之厉、天之佛为质辛举行了册封为异诞之脉太子之礼,为剑布衣和小四举行了册封王主之礼。期间事情比天之厉先前所预料要好许多,接下来的两年内他皆没有犯病,了解内情的众人虽安然,却对以后的日子越发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日中午,艳阳高照的双天宫,穿云化光而至一个与天之厉身高相似的身影,穿着黑金色锦袍的身影现身殿门前,不假思索推开了紧闭的殿门,直直向书房走去:“爹,娘,司殿说你们找我?”
无人回答,质辛不可思议一愣,皱眉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摇了摇头,以前都会出声应他的,爹和娘今日这是在做什么呢?如此专注听不到他的声音?眸色一转,想到了什么,暗暗一笑,只能抬手又敲了敲门,万一打扰了他们可不太好。
敲门声刚落便传出一声低沉无力的声音:“进来!”
不是他想的,爹的声音今日怎么如此异常?以前不是这样的,质辛诧异一怔,淡笑推门进入。
却不料书房内的情形,笑意一窒,眸色骤变,恐惧大叫一声:“爹!你怎么了!”
天之厉瘫倒在座椅上,两股鲜红从耳窍缓缓滑出,顺着脸颊滑落沾湿黑袍,一股股真气急速溃散,听到声音,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僵冷身子寻到他模糊像他的身影,沉沉低声道,“质辛……”紧接着低吐出五个字,垂危双眸放心一阖,昏死了过去,身子向椅子下直坠。
面色一片青白,恍如色如死人。
“爹!”
质辛惊恐大叫,面色刷的一白,急飞奔过去,腿却不受控制发软,一个踉跄,彭得带翻了身边灯架,险些倒地,顾不得疼痛,急手恰接住他坠倒的身子一抱转背上,哐当一声,夺门化光直奔荒神禁地。
爹怎会浑身冰冷像死人一般?让他找鬼邪,他难道知道爹为何会这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怎会毫无预兆变成这样?娘为何不和他在一起?司殿明明说是爹娘要见他!
质辛消失后,被他踢开的书房门和殿门哐当哐当震耳响了许久,才慢慢恢复宁静,只剩下刺目的烈日金芒射入房殿内,继续炙烤烘熏着死寂无人的整个双天寝殿。平日本该在殿内殿外随时能见到的伺人皆不见踪影。
传话后紧随质辛回来的司殿,气喘吁吁看了看大开的殿门,轻笑摇了摇头,见书房并未什么声音传出,也无诧异,天之厉和天之佛应该是在密告质辛太子什么事,随即走近从外紧紧关闭了殿门:“王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急,只要王和王后传话,从来都不记得关殿门。”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捂脸~~笨死了~~露天的网线断了,我居然不知道,还傻等着以为是网它自己又抽搐~~【以前它自己断过后就会自己恢复】。。坑得我等了两天~~挠墙~~今天去网通公司找人,人家来了一查才是网线断了~~就那么把线一扭一扭。。连上网了~~无力躺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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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第一百九十一章 病体加重
等了十数年第二次从化外之天来异诞之脉的无渊;本和质辛在他的寝殿青东宫相坐闲话,中途收到司殿传话,质辛离开去见天之厉天之佛;她无事便走出殿门,倚靠在飞檐凉影下的石柱边,遥望云雾中的整个王宫,却见其中疾驰的黑光,眸色一愣,诧异挺直了身子:“质辛!他这会儿怎么不在双天宫?他怎么背个人;那是荒神禁地的方向;他背上的人;怎么看起来好似……”
天之厉!他怎么会背着他爹?无渊眸色陡震;疾步走到庭院中,他为何要背天之厉?他那般强大让质辛背,除非,是他自己不能行动,他出了什么事?怎会不见天之佛楼至韦驮?若天之厉出事,定然会是她带他行动,纵使让质辛背,她也会跟着,可,她现在去了哪儿?天之厉他难道是真出事了?眉心一紧,无渊顾不得细思,急化金光腾空紧追质辛而去。
荒神禁地神殿。守卫在外的众祭司见天际遥遥而至之威仪身影,微俯身:“见过太子殿下。”
“立刻让神殿内所有人退下,传命大祭司在他殿内等吾,无吾命令不得出现。”
质辛紧凝护体气罩护着身后昏死的天之厉,力持冷静千里破空下令。爹最后吐出的两个字,隐瞒。必是要隐瞒所有人,最关键是娘!
“是!”众祭司恭敬应声,各自退下,其中几人照命去传令其他祭司知晓。
眨眼功夫,还曾人影攒动的神殿空无一人,肃寂之中透着一股肃穆庄严,只剩下敞开的神殿之门。
质辛确认无人后,急负着天之厉破空而降,光影嗖然直穿殿门。
片刻后无渊才赶到,见空荡荡情形,已猜到是质辛命令,心头一沉,紧锁着眉头急穿而入。
质辛遥见祭司殿殿门开着,掩藏的恐惧才显露出来,急奔飞进,紧声颤抖道:“伯父,爹出了事!”
“将他放到床上,四肢平放。”
早已站在房内等候的鬼邪却面色平静看了眼天之厉情形,让他将他背到床边,小心抱着将天之厉放在了她的床上。
这一路四肢僵冷过后,昏死的天之厉身上体温微微恢复了些,质辛移动他四肢时察觉,发白的面色微微好了些,急又继续让他平躺好后,鬼邪取过了准备的锦被直接盖在了他身上,坐下即伸手按在他手腕上探脉。
质辛见他什么也不错,只让天之厉像睡觉一般躺着,眸色紧张,发白的面色一拧,急道:“伯父,爹……”
“别说话!”鬼邪急出一声,提功暗运祭司之力垂眸凝神感知他之脉象,“有什么疑问吾一会儿再解答。”
质辛眸色一紧,袖袍中的手只能担忧颤抖着握成了拳,压下滚到舌尖的诸多话,浑身僵直紧紧盯着鬼邪神色。片刻想起房门开着,黑袍一挥,急飞一道光力直冲殿门。
殿门受力吱呀一声就要闭合,突外面相对飞驰而至一道龙鳞之光,彭得相撞抵消了门上之力。
“无渊!”
质辛诧异一怔,紧锁的眉头更紧,她怎么会在此处?
话音尚未落尽,一道光影疾驰而入,凝功关闭殿门,直接现身,见他面色发白还有残余的恐惧,眸色一紧,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见你背着天之厉……”
“嘘!”质辛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渊话音顿住,眉心一皱,顺着他手所指的地方望去。
鬼邪依然给床上的天之厉把着脉象,另一手同时以光力记录着所感知之情形。天之厉体温虽复,面色却仍是死人般的青白,耳中鲜红已经停止继续流出,先前的成了黑红,干涸在耳下两侧,远看似一具耳窍流血死去的尸身。
无渊瞳孔一缩,急手一把拽住质辛,刷的回眸惊恐看向他,紧张密语:“爹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竟变成生命力仍在的一具尸体!
质辛喉间紧涩,紧紧盯着天之厉,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去了书房便看到爹成了这个模样。”
无渊发觉他胳膊止不住的轻颤,心口倏然发闷窒息,前一世他每到无尽天峰看着封印的巨石像,便是如此神色,手指一颤,滑落紧紧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包在掌心,不再密语说话,转眸看向床边的天之厉,静静陪他等待鬼邪诊断结果。她该庆幸去年见到质辛回家后,她恢复了前世记忆,才能体味他现在有口难言之恐惧和痛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