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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轰隆声起,暗壁!昙儿心底莫名一真紧绷,听着脚步声进入后,紧凝双眸急身飞出,乘着天之佛还背对门时,穿过阙阗关外,掩藏气息藏在开了一半的暗壁后,抬眸皱眉不解看向里面。
只见天之佛走到了天之厉天字命碑原在的地方,缓缓蹲□子,垂首伸出手轻轻抚过黑玉石地面摩挲着,许久后,一声平静的低语轻缈回荡而起。
“吾又来看你了,今夜外面狂风暴雨,不似昨夜是皎洁月空。稍有些冷,你以前说皇极七行宫寒凉,此时吾倒是觉得比外面暖热些,天之厉。”
娘她的记忆没有失去!昙儿双眸震惊僵硬,猛地抬手掩住了双唇,瞪大了哀伤的眸子,心脏紧缩直瞪瞪盯着浑身湿透了的天之佛,不可置信的痛泪突然夺眶而出。
天之佛未发现她,有些疲累一动,软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从发丝流过额迹滑落眼角的雨水,“啪啪”两声落在地上,随即抬手轻抹了抹眼眸上的雨水,模糊的视线才清晰了些,才凝视着地面继续低语:“吾答应今夜告诉你一些秘密,终于能让你知道了。”
说着,嘴角突然勾出一丝温柔平静的淡笑:“吾知道你偷偷搜集吾的发丝,那日厉儿拿给你的发丝,是那夜吾去看三个孩子,刻意留在厉儿床边的。厉儿心思细腻,便能发现拿给你。你搜集的发丝该够一锦囊了。还有手札,吾知道你布计时,便日日写,从不间断,暂时有这两样东西陪你,还有吾夜夜来,你该不会觉得孤单了。”
“你想让吾失忆恨你,可惜你未曾料到吾已知晓,那日暗运所有功力对抗你们三人,才保得一天有六个时辰记忆还在,吾那日醒来打翻药盅时是有记忆的,可看着你受伤还笑,只得忍住伤心装失忆,也不知你后来身体那般快病重,可是吾那一掌害得。”
“吾看着质辛、昙儿、佛儿和厉儿,就那么配合你更改吾记忆,心头又气又怒又怨,可吾看你一日日衰弱下去,夜里醒来坐着一动不动看着吾,又痛涩心疼,若吾无记忆你能安心,吾认命了。”
“吾想你一定好奇那没有记忆的六个时辰吾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吾日日用过膳后便将自己锁进卧房吗?吾便是乘着有记忆的这六个时辰另书写手札,把能提醒我们二人过去的关键事情全部写在了吾冷言冷语向你要的佛经上,用来提醒吾。”
“你想知道吾的记忆是如何彻底恢复的吗?天之厉?”
昙儿见她说完这句话后眸底突然掉落下一滴泪水,喉间一哽,眼底泪水啪啪地掉在了自己手背上,急张唇死劲儿含住手背,压抑着已到了喉间的哽咽。
天之佛定定看着棺木位置的黑玉石,泪眸倏然一笑,涩然低语:“其实那日到你死,吾都是有记忆的。吾站在门口看着你醒过来和吾对视,吾受不了也忍不下去,怕被你发现,只能狼狈回了卧房中,假装自问落泪,你紧跟而来藏在门外看着吾,吾都知道。”
“就在你浑身冰冷,牢牢抱着吾,眼中流出最后一滴鲜血时,吾体内与你们术法抗衡的功力散去许多,这才废掉了你们对吾的禁制,彻底突破恢复了记忆。”
发觉泪水突然不受控制急剧涌出又模糊了视线,天之佛沉叹阖了阖眸,任由悲恸泪水滑落,许久后才睁眸,恍然泪注着地下棺木对应的地面位置,沙哑道:“吾忍着不去抱你,不在你还有最后一丝感觉时抱你,这样你就能安心去了。你说说看,天之厉,吾有没有做错?这个时候,恨你的天之佛怎么会抱你,她明明是想让你死的,所以吾没有抱你,而且鬼邪和缎君衡定然快要进来了。吾只能让身子尽可能的贴近你,听着你眼角鲜血坠落在吾身上的声音,心也一点一点冰凉。”
说着,天之佛抬手轻按了按窒息的心口,缓了口气,才继续流着泪平静道:“果然你死后不到片刻,他们便进来了。吾装作什么都不知,而且方才散功时,胸口淤积了气血,一时想到一计,终于能不被任何人发现去最后抱你一次,就是尸体也好。吾知道这血吐出来必然会昏迷,昏迷中是连你的葬礼也参加不了的。吾不能送你最后一程,只能再抱你一次。”
泪眸中突然泛出丝温柔笑意,深情凝视着虚空的地面:“天之厉,你看,鬼邪他们果然都没有怀疑吾,诊脉也没有发现什么。”
“你想让吾等一千年,吾会听你的话等着。吾那时还答应过你绝不能让双天宫荒芜,吾会守着,一日一日,哪里都不去,守上一千年……”
昙儿听到这里,见天之佛面色发白,完全是受寒之象,再也听不下去,急一擦痛涩哀伤的泪眸,一步迈入了阙阗关,心痛唤了声:“娘!”
天之佛一怔,骤才从悲伤中回神,泪眸一变,不料她竟然跟来,紧阖眸压下了所有心绪,才抬眸平静望去,见她双眸满是痛泪,委屈又难受凝视着她,不由露出丝关心心疼,轻声道:“你全听到了?”
昙儿强忍着的泪水坠落,死劲儿点了点头,募得疾步走近,蹲□子,一把紧紧搂住了全身湿透的天之佛,趴在她肩头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娘……”
天之佛微凉的脖颈间一热,瞬湿得更加厉害,沉涩叹息收回视线,凝在他哭得颤抖的背上,抬手安抚地覆在她头上,轻轻抚着:“……娘很好……无碍的……”
昙儿自责难受地死劲儿摇着头,手指越发搂紧了她的身子,哭出了许久积压在心头的哀伤,良久后才哽咽着微放开了她,泪眸抬起怔怔凝视着她抽泣道:“娘为何不告诉吾真相?你告诉吾,吾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你一个人,你怎么能一个人忍着,吾已经长大了……”
说完,急垂头从自己袖口中取出绢帕,一点一点小心地为她擦着面上的水迹和泪水,擦着擦着,手一顿,本止住的泪突然又涌起,泪眸直直望进天之佛眼底涩哑心疼问:“娘的功力已连凝出护体气罩都不能了吗?”
天之佛抬手接过她手心中的绢帕,转而凝视她,为她擦着断了线的泪水,淡淡笑了笑,平静出声:“有护体气罩,娘剩余功力就来不了皇极七行宫。如今只剩下原来功力的三分之一了。”
昙儿眸色一震,刚被擦去的泪水陡然又落,哽咽急望着她出声:“是与爹伯父和义父抗衡的结果吗?”
天之佛眸底笑意微凝,平静轻叹,温柔凝视着她出声:“记忆比之功力对吾更重要。谁都可以忘了你爹,唯独娘不能,吾得记着他。”
昙儿见她笑眸中暗藏的思念和伤心,骤阖了阖眸,死劲儿压下眼底泪意,才重新抬起,一扫她湿漉漉的衣物,转而泪笑凝视她道:“娘先跟爹说话吧,说完后我们赶紧回双天宫换身衣物,娘既然让吾知道了所有事,便全部都告诉吾,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吾一句话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天之佛闻言低低笑出了声,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肩:“今夜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便回吧。”说着先站起,又俯身扶着昙儿站起。
昙儿见她眸色扫过她的腹部,晓得她是担心她的身子不能在皇极七行宫久待,心头暖热间却止不住涩然翻涌,死劲儿压着泪意,才凝视她点了点头:“娘一会儿只须用功力维持护身气罩便好,吾带你回去。”
天之佛笑笑,这才敢再耗费功力暂时先烘干了身上衣物,最后看了眼原来的天字命碑处,颔首:“走吧!”
二人走出阙阗关,昙儿凝功关闭了暗墙,又顺着那条密道离开,原路返回。
片刻后,金色光影在狂风暴雨中的双天宫殿门前一闪,昙儿先推开殿门,让天之佛进去后,才撤去了周身功力,回眸看了眼夜空中斜劈下的紫电,转身急进入大厅,向主卧房走去。
天之佛早已取了沐浴用的里衣,看着昙儿因在皇极七行宫久待而发白的面容,心疼叹息一把扣住她的胳膊:“随吾去沐浴。”
昙儿一怔,她入睡前才沐浴过,而且身上也没有湿,可见她皱眉神色,心头发软,露出丝欢喜,轻点了点头,便随着她进入卧房,想后殿的温泉池走去。
良久后,二人才周身温热,穿着里衣回到卧房。
一道紫电倏然张牙舞爪横劈夜空,霎时照亮了漆黑的卧房中一切。夜能视物的母女二人也并未点燃晶石。
看了眼窗户后,昙儿已经先自上了床,睡在里面,抬眸看向天之佛道:“娘,以后吾可不可以都和你睡?“
天之佛走到床边坐下,凝视她一笑,点了点头:“只有我们两人时,自然可以。”
昙儿激动一喜后,等着她放下帘帷,也躺在床上后,才一侧躺身子,枕着一臂凝视她问道:“娘想不想让大哥、二哥和小弟小妹知道?”
天之佛微凝眸,转头对上她的视线,淡淡一笑,平静出声:“再过些时候吧。吾这只为瞒着你爹,让他安心,如今他已不在,也没有何隐瞒的必要了,但要告诉众人真相,等娘选个合适的时机。”
昙儿嫌两人离得远,又移动身子靠近了些,略一犹豫后看着她问道:“娘是如何知晓爹要计划抽改你的记忆?”
天之佛看着她关切的视线,眸光微凝在她面上,微微恍然,陷入回忆,轻叹一声:“就是吾和你爹送八岁的你去龠胜明峦时。”
昙儿怔住,眉心一蹙,不可置信直直看着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凝视她,心底一丝酸涩闪过,面上却露出了淡淡的温柔,低语道:“那夜你爹找蕴果谛魂秘密商量,吾其实早在此之前就发现他有些怪异,故特别留心。他那夜离开后,吾便暗中跟随。龠胜明峦本是吾和蕴果谛魂所组建,圣殿有何密道一清二楚,便藏入其中,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赶在你爹回去前回到了房中,又搂着你沉眠。”
顿了顿,不由抬手轻按在她肩头安抚一覆,才凝眸继续道:“那三日间,吾觑得空隙抽空见了蕴果谛魂,让他答应暗中配合。他未料到吾知晓,思考了许久后才写来一信答应。将你爹每次给他的信件全部内容都一字不差地告诉吾。”
昙儿不料竟是如此,怔了半晌才回过神,定定凝注着天之佛:“娘已知道了十几年,这些爹都不晓得,那娘那次爹发病吐血抱着爹到荒神禁地……”
天之佛轻点了点头,凝视她,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吾早已知晓,不过借此时机想看看鬼邪动静,将计就计而已。”
“将计就计?”昙儿听了诧异不解一怔。
天之佛涩然一叹,定定对上她的视线道:“你爹临终前是不是说过他早知道自己死期?”
昙儿凝眸,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义父后来告诉的吾。”
天之佛涩笑一声,平静看着着她告知:“娘也知道。你爹藏起来的东西,吾都暗中看了。荒神禁地那次,按照你爹的计划安排该是时候了。吾不过按着他的计划走了那一步而已。这之前,在众人看来,吾有好几次都险些发现真相,实则是吾一次次给你爹机会,想逼他改变主意亲口告诉吾病症。什么心症,什么喝药,你爹他……”
昙儿听过质辛他们告诉她之前的事情,怔了一怔后,听出她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和眸底的哀伤,不由伸手轻轻按在她肩头,涩凝低语道:“娘,爹他怎舍得让你伤心?你莫怨他……”
天之佛阖眸沉叹一声,才又睁开眸凝视着她挤出丝暗藏哀伤的淡笑,平静出声:“吾不怨他,吾怎么会怨他……”
昙儿听这平静至极的声音,却是了然她已是痛到极致麻木再也感觉不到痛,心底忍不住酸楚涩悲,不由紧贴近她肩头,紧紧靠着,一眨不眨凝注着她的侧脸,想着要问的问题,轻颤了嗓音,犹豫良久后才低涩出声:“娘可知爹安排我们几个练武,是为了控制娘?”
天之佛转眸,对上她有些忐忑不安紧张的眸子,淡淡笑笑,平静轻叹:“吾后来才想明白的。你爹多虑了,娘如何会轻生,娘舍不得你们,不会抛下你们的。”
昙儿听了她如此肯定回答,却直觉心底越发发沉,不由伸手紧抱住了她的身子,直直望进她眸底再三问:“娘真的不会?”
天之佛一笑,静静安抚凝视她:“傻孩子,不会。”
说完,见她还是不安,抬手轻将她身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缓慢叹息道:“娘现在的功力,你们想要制服轻而易举,纵使吾去做,你们也能阻止。”
昙儿微怔后,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自觉绷紧的身子一松。
天之佛听着房外暴雨渐小,这一番该是过了一个时辰,转眸凝视还睁着眼睛看着她的昙儿:“娘该告诉你的都说完了,还有小细节改日想知道再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