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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底有多久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呢?
赛巴斯蒂安带着一丝调笑看向克洛德,“你的直觉似乎比脑子好用多了。”
后者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竟然也没有反驳。
那竟然会是最纯粹的「希望」。
活了这么久的两只恶魔,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扭曲、而又如此美味的「希望」。
“……没有人有权利取笑另一个人的愿望。”夏尔顿了顿,对阿洛伊斯坚定的说道,“我们从头到脚都是不一样的,但只要渴望着什么,并以此为动力前行,就没有低下头的理由。你应该更加挺胸抬头的面对自己的愿望。”
闻言阿洛伊斯惊讶的屏息,夏尔总是冷硬着的表情第一次透出一种柔软的感触,阿洛伊斯几乎忍不住伸手去碰。
“为了活下去而追逐着什么,我反倒觉得你不可思议。”夏尔放弃一般的别过头,用手向后梳过额前的碎发,“从那一天开始复仇就是我活着的全部理由。将我的尊严践踏的人,我一定会血洗这份耻辱。你说得对,”他一瞬间露出卸下重负一般的神情,“我的确在为了过去而活着,你却总是在追逐面前的东西。但我不能成为你,也不想成为你。”
“舍弃未来,失去梦想,即使如此我也一定会守护我的尊严。阿洛伊斯?托兰西,堵上我的尊严,我绝不能原谅你。”
夏尔转回头来,脸上的笑意淡到一种难以察觉的地步。
相反的两个灵魂有时就像影子总是躲避着光,却如影随形。
“……我不讨厌你。”
鼻子传来一种莫名的酸楚,阿洛伊斯用右手遮住眼睛,声音软得像是抱怨。
“所以我才最讨厌你这种人。”
总是那么刺眼,好像只是看着就会被那光亮灼伤眼睛。
夏尔有着太多他未曾拥有过的东西,所以他一直以为夏尔可以更自由的活着,有数不尽的选择。事到如今他才终于发现,他们其实没什么区别,都被囚禁在名为过去的牢笼里,每走一步都要被锁链拉扯。
但我不会自己束缚自己。
阿洛伊斯心想,脚上的铁镣已经足够沉重,如果连自己都把自己限制住,那才是真正的寸步难行。
有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了。
“克洛德,”
听见他的老爷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在狂喜前更先出现的是犹豫。克洛德很少犹豫,于是他冷着一张脸,等待着那个少年说出他的命令。
“救救我啊?我很疼啊,搞不好就快要死掉了。”
夏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清楚的看到阿洛伊斯在笑,那种表情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站起身来,向塞巴斯蒂安递了一个退下的眼神,后者虽然非常不满,却也只好从克洛德身边退开。
而克洛德却没有上前。
漆黑的执事站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阻止了他靠近那个正如他期望一般向他求救的少年。
见执事一动不动,阿洛伊斯自己坐了起来。他一动伤口就传来刺痛,不过他脸上仍然笑着,那神情让克洛德屏住了呼吸,比起这样的笑,他宁可面对阿洛伊斯懦弱的眼泪。
“怎么了?来救我啊?不然我真的会死掉的。”阿洛伊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死掉的话,汉娜会杀掉你哦。”
几乎是同时,一柄剑架上了克洛德的脖子。
魔剑Lvateinn,那是可以斩杀恶魔的武器。现在它正被握在它的剑鞘手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个女仆是如何出现的。
“你和魔剑定下了契约?”塞巴斯蒂安的语气非常严肃,克洛德闻言也一脸凝重的侧过头,看向那个淡紫色的女仆。
“没错。”汉娜肯定道,“Lvateinn达成了我的愿望,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灵魂给它。”
吞食人类灵魂的恶魔既然存在,吞食恶魔灵魂的生物自然也可以存在。魔剑之所以可以斩杀恶魔,就是因为它以恶魔的灵魂为食。这种力量的代价是它本身什么都做不到,它必须寻找恶魔寄生,寻找一个帮它猎食的使用者。
“你们都疯了。”克洛德从唇齿间挤出这句话来。
竟然主动将灵魂献出,这个女人根本已经算不上一只恶魔。
见克洛德咬牙切齿,汉娜笑的越发愉快,“最疯狂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我只是想让老爷幸福而已。”
克洛德讽刺的挑眉道,“你许下的愿望就能让他幸福?”
汉娜不去理会他的质疑。
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即便是悬崖,她也会和阿洛伊斯一起跳下去,毫不犹豫。
“他是我的。”克洛德斩钉截铁的说着,眼睛整个泛出令人惊心紫红。
他一把抓住魔剑的刀刃,汉娜愣了愣之后用力施压,剑刃却还是被克洛德强行推开。行动重获自由之后克洛德笔直的走到阿洛伊斯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老爷,茶会似乎早就结束了,我会在马车上为您包扎伤口,请容我带您回去。”
手掌上被魔剑划伤的伤口溢出血来,鲜红的液体全数蹭道了阿洛伊斯深紫色的袖子上。阿洛伊斯低头去看被血染成红黑色的袖口,那温热的液体传来的热度让他露出了意味不明的浅笑。
局中人看不清现实,局外人却看得明白。塞巴斯蒂安对克洛德的笨拙迟钝感到一阵同情,可恶意使坏的心理却占了上风。
“这次茶会让托兰西伯爵受到惊吓我深感抱歉,请一定允许我代替少爷向您赔罪,并为您包扎好伤口。”
克洛德闻言怒气冲冲的看了过来,这让塞巴斯蒂安恶作剧的心理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要知道今天的闹剧让他一无所获,原以为可以趁机取回夏尔复仇后的灵魂,没想到毫无进展。
“既然你这么诚恳我也就不得不还你一份大礼了,”克洛德眯起眼睛,刻意盯着夏尔说道,“没想到我不小心吃掉了你契约者的灵魂,导致他失去了重要的记忆,你却还是如此对老爷的事上心,真是非常感谢。”
“!!”夏尔瞪大了眼睛盯着塞巴斯蒂安,后者不可置信的看向克洛德。
始作俑者恶意的哼了一声,拉着他的老爷就打算离开。塞巴斯蒂安上前去挡,却被夏尔怒气冲冲的拉住了袖子。原本就已经乱作一团,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阿诺鲁德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进屋就甩着手里的相片大喊大叫。
“让我找到了你是假伯爵的证据了吧!这回你可别想抵赖,凡多姆海恩伯爵也是,这回你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嚷完他才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不过怎么样都好,只要能把爵位弄到手别的他才不管。
“把相片给我。”阿洛伊斯沉着嗓子说道,他一眼就看到了相片上的卢卡。
“你想撕毁证据?!没用的这可不是唯一一张!”
“是么。”阿洛伊斯走进阿诺鲁德,只见肥胖的侯爵突然整个身子一颤,在倒下之前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阿洛伊斯一脚踢开这只肥猪的身体,扎在胸口的匕首露了出来。他抽出那张老旧的相片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接着扭头对夏尔说道,“这把匕首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礼物,如果不喜欢就叫人送回托兰西府来。”
夏尔若有所思的盯着阿诺鲁德胸口那把阿洛伊斯一直都没有抽出来的匕首,他笑了笑,抬头对塞巴斯蒂安说道,“烧掉。”
执事为难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这时夏尔却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
“还有,我失忆了的这件事,等你收拾好这里我再慢慢听你给我解释。你一定会给我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的,对吧?”
夏尔冷冰冰的语气让塞巴斯蒂安心里一阵发毛,他僵硬的笑着,回头去收拾地上的那坨垃圾。
闹剧原本到这里终于可以结束,可同一时间,却有一个人盯着手里帐簿上突然消失的名字皱起了眉头。
“阿诺鲁德?托兰西,死因不明?”
☆、张开的蛛网
“克洛德,疼!我说疼、你的耳朵只是装饰吗?!”
一上马车克洛德立刻拿出了急救用具给阿洛伊斯处理伤口,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阿洛伊斯是因为失血过多,克洛德则是因为车厢外正在驾驶的那个女仆。
“你就不能轻点?哪有这么粗鲁的执事,你想让我疼死吗?”
阿洛伊斯的喊痛抱怨从克洛德拿出第一块酒精棉开始就没有停过。克洛德一直充耳不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觉得烦心。相反,他对阿洛伊斯的吵闹相当不满。
“非常抱歉,因为老爷一直都很有精神,所以我以为这点伤口不算什么。”
阿洛伊斯因为他冷硬的语调不高兴的瞪眼,可瞄到对方眉间的褶皱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狡黠的笑了,“你难道在闹脾气?因为我叫来了汉娜?还是因为我威胁你?”
执事擦拭血迹的手顿了顿,阿洛伊斯觉得自己一定是猜中了,“果然是,”他突然充满了恶意挑衅的心理,添油加醋的说道,“莫非你还觉得自己失宠了?”
闻言克洛德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正打算继续嘲笑对方的阿洛伊斯突然感到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脸上的坏笑一瞬间变成了龇牙咧嘴,“混蛋、你给我轻点!托兰西的执事怎么会这么没有风度!”
“你才是别把那种没品的人格擅自加到我头上。”克洛德依旧面无表情。
原本只是打算开个玩笑,现在阿洛伊斯突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像克洛德这种恶魔,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跟他客气。
“没错,就是没品的人格。”阿洛伊斯扬起下巴、挑起一边的嘴角,“原型是蜘蛛那种阴险的东西就算了,刺青还定在舌头上简直就是低级的恶趣味。不但自私任性还总是对主人口出狂言,这么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执事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克洛德完全不认为自己在任何一个角度上符合了这段话的描述,于是他再度不动声色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疼痛让阿洛伊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报复性的伸手去扯那个施虐者纯黑色的头发,把它们抓成一团乱,连克洛德的眼角都跟着吊了起来。眼镜被阿洛伊斯的巴掌甩到了地上,克洛德懒得去管,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拉扯到一起,在窄小的车厢里滚成一团。一个扯对方的头发,一个拉对方的绷带。
“其实你很着急吧?”阿洛伊斯喘着粗气说道,“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焦虑。”
见克洛德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阿洛伊斯继续说道,“我认识的克洛德根本就不会给我下这种幼稚的圈套,也不会把真正的心情暴露给我知道,更不会这样和我扭打到一起。”他顿了顿,放开克洛德的头发,去碰他没戴眼镜的金色眼睛,“他这里只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从来不会和我斗气,不论我做什么他都像看不到一样,从来不给我多余的注意。”
这番话让克洛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从马车车厢的地板上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带好,并向后捋了捋被阿洛伊斯抓乱的头发。
“你说的‘他’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阿洛伊斯愣了愣,“是哪种兴趣?想吃掉的那种?”
这句话问住了克洛德。
吃掉。
以恶魔的美学而言,吃掉灵魂类似于一种培育和交换,他和眼前的少年并没有这种关系,但他却仍然对培育这个灵魂充满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要开始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那一天契约失效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寻常恶魔一样感到愤怒和失望。当时对身为已死之人的阿洛伊斯的好奇占了多数,竟完全没有对不能获得他的灵魂而感到烦恼。事实上他也未曾打算和阿洛伊斯重新缔结契约,反正那也是做不到的,更别说有没有考虑过吃掉他的灵魂。
那从现在开始考虑这件事呢?
答案一瞬间就出来了。
他不想,也不打算吃掉他。
这个答案出现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自然到了让克洛德根本懒得去思考原因的地步,于是他也就忽略了这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个现象。
一只恶魔想要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