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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萧长风仍站在擂台上，目光落在站在欧阳英身后的姜承身上，眼中闪过不被别人所察觉的寒光。
“弟子想与姜承师弟比一场，一较高低。”
萧长风侃侃而谈一派理直气壮：“虽然我与姜师弟同出一门，但这擂台之上讲究的实力，身为武者自然是全力以赴，不会失了公平公正。四师弟，你以为呢？”
“爹……”欧阳倩看看姜承，又看看手持长剑站在擂台上的萧长风，面露忧色：“爹，这……”
皇甫一鸣对于任何有可能看折剑山庄笑话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开口道：“擂台之上不论门派辈分，我看这没什么不妥之处。”
一些人心中打着不同的盘算，嘴上也都纷纷表示没有异议，欧阳英见状，也不能强制不许。便对姜承道：“姜承，你便于长风比一场吧，不必有什么负担顾虑。”
“……是的，师父。”姜承像欧阳英抱拳行礼，又悄悄看了欧阳倩一眼，迈步走向擂台。
萧长风眼中含着森然的冷笑盯着姜承走上擂台，在比试双方相互致礼时靠近姜承低声道：“若是我赢了，你就离欧阳倩远远的。”
姜承的脸色变了，虽然很快的镇定下来，但表情仍旧僵硬：“萧师兄，请注意言辞！”
从雪石路回来之后，姜承就隐隐听到庄内弟子之间的八卦私语，因没有亲眼看到俘获雪女的经过，姜承也不好妄自非议师兄。可事情又和欧阳倩有关联，姜承又无法完全将之抛诸脑后，压抑在心中的情绪此时被萧长风所刺激到，让姜承表现出远比平时强硬的态度。
萧长风也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姜承会出言反抗他，恼怒道：“你装什么装，我就让你明白谁才是最有资格的人！”
擂台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交手之后萧长风和姜承的招数都肃杀凛然，但这反而更令观众热血沸腾，鼓掌叫好。
“我觉得这个萧长风没安好心。”
瑕站在擂台下，不掩饰对萧长风的讨厌。
暮菖兰抚着如瀑长发，呵呵轻笑：“姜少侠‘处处都好’，自然有人眼红。不过姜少侠的实力，我们也有目共睹，妹子不必担心。”
“暮姑娘很有信心姜小哥会赢啊。哈哈，不如也去那边押上一把。”谢沧行也加入对话，示意几人看向一边的私下赌局。
“唔，但看起来赔率一般，赚不了多少……”
又一个悦耳的声音插｜进来，龙幽带着紫英铸造的长枪，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走过来，“他们好像对这个萧长风挺有信心。”
“这人倒确实有两下子，但情绪不稳，焦急浮躁。”谢沧行观察着擂台上的两人，客观的评价道，“况且，单独就实力也论，也还是姜小哥更胜一筹。”
龙幽一同关注着擂台，就见萧长风确实如谢沧行所言，招式大开大合，一柄长剑化作无数光影，可自身的要害之处也容易暴露在外。
姜承使用的武器则是腕刃，是与萧长风截然相反的近身攻击，同时姜承的腿上功夫也很是了得，招招紧逼之下破了萧长风的防御，腕间龙醒的锐刺抵住萧长风咽喉，瞬间，胜负已定。
“萧师兄，失礼了。”
一番打斗之后，姜承的心情冷静了很多，放开萧长风退后一步站定，还是那个温和寡言的四师弟：“萧师兄，刚才是我的错，不该对师兄那般说话。”
说罢，姜承转身便要走下擂台。
萧长风在被姜承打败时就已经气的双目赤红，根本没听清姜承说的是什么，他只觉得那是对方在耀武扬威。越想心中越气，那股恶气很快便取代了理智，看着姜承挺拔英气的背影，萧长风大吼一声，提剑就冲了上去。
姜承猝不提防，被划伤了肩膀，同时也受到了萧长风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影响，肉眼看不见的黑色魔气顺着流血的伤口钻入体内，唤醒了被压抑住的血脉力量。
淡淡的黑雾裹住姜承的身体，丧失神智的青年本能的挥拳击出！
“四方肃敛！”
紫英还记得龙幽和他提过，从姜承身上感觉到过魔气的存在。于是当姜承出现异状时，紫英在第一时间掐起指诀，灵气所凝成的虚幻剑影出现在了擂台之上，挡在萧长风和姜承之间，替萧长风堪堪抵挡住姜承的攻击。
但萧长风还是受到了姜承的拳风影响，被逼的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昏倒在地。
那一边，距离擂台比较近的龙幽也纵身跃上擂台，扶住了要倒下的姜承。这一次，龙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姜承身上的魔族气息。虽然还有很多不明之处，但出于维护同族的心态，龙幽凭借身体遮挡住众人的视线，掌心按住姜承心口替他快速的平息魔气。
“萧师兄！”“快，萧师兄受伤了！”
被突发事件惊到的众人纷纷反映过来，折剑山庄的弟子跑到擂台上扶起萧长风，而此刻便能看出谁的人缘更好了。扶住萧长风的弟子大声道：“师父，四师兄打伤了萧师兄，师父，你要为萧师兄做主！”
另有欧阳弟子走向姜承那边，却不是想扶住姜承下去疗伤，而是想去制服姜承的。龙幽将手中长枪一横，隔开对方，语气倒是很客气。
“姜少侠被从背后偷袭，气血激荡之下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为了姜少侠的性命考虑，在气息平静下来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挪动的好。”
“你……”
那名欧阳弟子迟疑着看向欧阳英的方向，等待师父定夺。
“刚才似乎……”
铁笔和凌音对视一眼，知道对方也察觉到了刚才那一闪即逝的魔气，但在事情不明的情况下，谨慎的没有开口下结论。
“来人，将长风带下去休息，快去找医生来治伤。”
欧阳英抬手虚虚下压，控制住嘈杂场面，“还有姜承，也带下去打坐平息，老斌，你注意安排一下。”欧阳英转头对欧阳斌吩咐道。
“倩儿，你先回房去。”见欧阳倩一直注视着姜承的方向，欧阳英示意欧阳倩的侍女浣雪将小姐扶回房间。
“诸位，非常抱歉出了这样的意外，今天的比试就暂时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听欧阳英这样说，众人也都算有眼色的陆续散去，欧阳英又对其他三家的家主赔礼一番，谢过紫英的出手相助，试探着恳请道：“不知可否再劳烦道长诊治一下小徒的伤势？”
紫英点点头，道：“我并非专业的医师，最好也请蜀山的两位道长一同前去。”
铁笔凌音也都点头同意，并且他们还想弄清楚那股魔气的来源。
来到萧长风的房间，平日就与萧长风亲近的弟子甲一脸悲伤：“师父，萧师兄他……他不好了！”
弟子乙则悲愤道：“师父，都是姜承害的！师父，你一定要给萧师兄做主啊！”
“你们先退下，等道长们看过长风的伤势再说。”欧阳英皱紧眉头，挥退几名弟子，走进房间。
萧长风正躺在床上，已经苏醒了，可看起来比在擂台上昏倒时恶化了很多。他似乎很冷，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也仍旧在打哆嗦，吃力的道：“师父……”
“这是……魔气所伤？”不用仔细号脉，凌音就看出萧长风的问题所在：“这和那个被折剑山庄俘获的雪女可有关系？”
“萧少侠难道在那时候受了些伤？”铁笔于医术上不甚精通，想了想道：“不如去问问那妖魔。欧阳盟主，能让人带我去地牢一趟吗？”
“可以，我这就派人给道长带路。”欧阳英立刻安排人手。
那边凌音和紫英低声交谈，讨论着萧长风的伤势，两人神情都颇为严肃，看来萧长风的状态很不好。
紫英给萧长风度了些灵气暂时稳住他的伤势，几人走出了房间，紫英对欧阳英道：“欧阳盟主，令徒的情况不容乐观。”
“师父！师……”
徐世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气氛不对，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地牢的妖魔，逃跑了！”
“什么？！”
“除了碎成铁块的镣铐，地牢里没有其他的痕迹，铁笔道长正在囚室里勘查线索。”徐世低声向欧阳英禀报：“还有一事，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徒弟的目光瞄向凌音紫英，欧阳英长叹一口气，“不用回避，你就说吧。”
徐世恭敬的低头称是，谁也看不到他眼中闪过的光芒：“昨天夜里弟子和徐杰一道巡夜，看到萧师兄和张师弟，张师弟说……”
徐世将昨晚萧长风打听地牢的状况和再之前去雪石路搜寻村民时的事情都向欧阳英说了一遍，打定了落井下石的主意。
不管是什么原因，姜承打伤师兄就是犯下大错，而这位受害者师兄也没有多无辜，这两个人的名声都损了，欧阳山庄的最受重用的弟子该换人做了。徐世心中暗自得意的想着。
“……我知道了。”
连番的消息打击让欧阳英看起来好像老了好几岁，尤其，他心爱的女儿还卷入了其中。虽然武林人士不像世家大族那样迂腐，但女孩的名节也仍旧重要，如果污了名声，倩儿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欧阳英的眼中闪过厉色：“谣言止于智者，徐世，这庄内的八卦传闻你来负责处理一下。”
“是！”见师父将任务分配给自己，徐世按捺住兴奋的表情，“弟子领命！”
“我去师兄那里帮忙。”
听了别人家八卦，凌音有些尴尬，急忙找借口离开。
“……”紫英想了想，没找到什么适合的话，最后只好就维持着淡定面瘫表情回去和天河等人汇合。
紫英一回房间，就发现屋子里聚集了好多人，夏侯瑾轩、瑕、暮菖兰等人都在。
瑾轩担忧的询问道：“慕容道长，萧长风师兄的伤势严不严重？还有姜兄，他怎么样了？”其他人也都露出担心的表情，等待紫英的答案。
19壹九章 何去何从
紫英不擅长侃侃而谈，更加不擅长议论八卦，于是面对众人急切忧心的表情，紫英就只有两句话的消息以供分享——
一是，萧长风的状况不容乐观。
二是，没见到姜承，不知状况如何。
众人：“……”
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更加紧张了有木有！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起来打听消息。”瑾轩先看向皇甫卓：“不知皇甫兄能否从皇甫世伯那里打听到些什么？”
皇甫卓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他爹？他爹现在有什么想法真是太好猜了……叹口气，皇甫卓道：“我去看看吧。”
快步离开，皇甫卓想着或许可以劝他爹不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萧少侠的伤势我与蜀山的道长都会照看。”
紫英轻轻叹了口气，若要他说那场擂台比试是萧长风自己招来的灾祸，寻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能与同门师兄弟刀剑相向，最后却反受其害。
昔日琼华惨状紫英不曾忘记，幻冥界外怀朔死在同门的剑下，死在他的面前。一路踏上被冰雪覆盖的琼华，又与多少一心成仙的琼华弟子殊死拼杀，及至到达掌门与师叔的面前。
那一场斗争没有胜负，所有人都一败涂地。
“紫英。”天河很敏锐的察觉到紫英的情绪变化，伸手拍拍友人的手臂，“别担心，天下那么大办法那么多，会找到救命的办法的。”
“但愿如此。”瑾轩也沉沉叹气：“这件事本没有对错之分……”
瑕插口：“什么啊，都是那个萧长风偷袭姜小哥，受伤也是自找的！”
瑾轩好脾气的给瑕解释：“瑕姑娘，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擂台比武一般都是点到为止，就算一时收手不及伤到对手，也都是轻伤。如萧长风师兄这样危及性命的，姜兄三分的错处也会变成八分，若是萧长风师兄一旦……那姜兄的罪过就更大了。”
瑕听了忿忿不平，跺脚气愤道：“太不讲道理了！”
“妹子，稍安勿躁。”暮菖兰揽住瑕的肩膀，安慰着。想了想对屋内众人道：“姜少侠被从擂台上带走便没了消息，我想应该是没折剑山庄的人看守起来了。”
“折剑山庄的人……呵……”龙幽的注意稍微从紫英身上分出一点，接着说道：“他们可真是‘扶弱济贫’，早知道当时我揍姜承一顿，说不定这时候姜承也就被好好照顾着了。”
“胡闹。”紫英轻斥了一句。
“哈哈，龙小哥真是性情中人。”谢沧行之前一言不发，这时候扛着重剑起身向外走去：“嘛，我也去打听打听消息，有结果就回来告诉小少爷你们。”
紫英四人也一道离开，瑾轩送走众人，屋中就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