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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为自己做的这样,即便不能早早地把自己带离爱心院,不能让自己的身世改变,却依然用他的关爱,给了自己一个快乐幸福的童年。现在自己长大了,也要让展昭有个温暖的家,给他足够多的幸福温暖。
只是人的决心再坚定,变故陡生的时候,还是让人措手不及。两天后的下午,白玉堂去卢方家送展昭答应给的那些纯绿色果蔬,约好了晚上一起在卢家吃饭。展昭农科版的同事经常下乡,带回许多各式各样的无公害吃食,从卢大嫂怀孕时起,展昭就每次都记得先留出来给他们送。
歌剧《猫》的经典片段《Memory》响起的时候,白玉堂正坐在卢家地毯上,拿着个红彤彤的西红柿逗卢珍玩耍。听到这个专属铃声,白玉堂便知道是展昭,把西红柿塞给小卢珍啃着,高兴地接起电话,“猫儿你忙完了?什么时候到?”
对面略停了一停,才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小白,是你吗?”
☆、第六十一章 父与子
这话问的实在奇,都叫小白了,怎么还问是不是他。不过这口音略浓的声音白玉堂琢磨一下倒是想起来了,是展昭单位的摄影记者郭猛,之前自己去找展昭时见过几次,可也并不多熟,怎么展昭的手机竟会在他手里?“哦,郭哥,是你啊,展昭呢?”
“那什么,小白你赶紧来医院吧,展昭受伤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慌。
白玉堂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怎么了?伤得厉害吗?”曾经有一次,公孙策指着电视上的车祸新闻评论说,事故之后要是接不了电话,不是伤重昏迷正抢救,就是人已经不行了,当然,手机摔坏了除外。可展昭的手机很明显没有摔坏。
郭猛也不知是吓慌了,还是情况真的严重不敢直说,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明白展昭到底什么情况,只一个劲儿催着白玉堂赶紧去医院。发抖的声音倒是没忘记告诉白玉堂,他们在市中心医院。郭猛躲躲闪闪的态度,越发把白玉堂吓得脸色苍白,从地毯上爬起来时腿都发软,一个趔趄差点儿砸到小卢珍身上。
卢方在厨房里收拾着白玉堂拿来的果蔬,听见电话赶紧丢下手上的东西跑出来,见白玉堂面无血色、眼神空洞,抓着手机就去拿大衣,“大哥,我先走了。”
卢方看他这样,哪能让他走,一把拉住他,就去抱卢珍,“玉堂你等下,我把珍儿送隔壁王奶奶家,跟你一起去。”
把精神恍惚的白玉堂赶到副驾驶座上,卢方自己开着车往医院冲。白玉堂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满满当当,展昭可能出现的各种凄惨状况,在他脑子里一一闪现。他跟自己说展昭一定没事的,强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固执的偏往那坏的地方想,想象中那汩汩涌动的鲜血几乎要让他窒息。
心丝丝拉拉疼得厉害,展昭还不到三十岁,自从父母关系恶化,便不得他们疼爱,一直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十几岁认识自己后,更是小大人一样地照顾自己长大。小时候淘气不懂事,什么都跟他任性,不断地闯祸,总觉得只要有猫儿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有猫儿陪着自己支持自己。
可当时的猫儿,也不过是个刚刚长大的小青年,处在一个应该被呵护的年纪。现在自己刚刚长大,还没有来得及让猫儿轻松一下,好好地疼猫儿……想来想去,想得眼睛发胀,大哥在旁边轻声说些什么,也全听不到,只盼着展昭千万不要有事,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好呢。
二人一路赶到中心医院,在急救室外找到了来回踱步的郭猛,和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卢大嫂。白玉堂也不理会旁人,一个快步冲到卢大嫂跟前,抓住她的左臂问:“嫂子,展昭怎么了?”
卢大嫂左臂被他攥得生疼,却没阻止,只是伸出右手指指急救室亮着的灯,轻声安慰道:“展昭没事,玉堂你别担心。”
灯还亮着,至少,人还没事,还在抢救。白玉堂的心一下子归位,声音略缓了些:“展昭到底怎么了?”郭猛挺五大三粗的一个北方汉子,却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吭吭哧哧磨叽了半天,白玉堂和卢方夫妇才总算听明白,是他和展昭搭档去暗访调查一个副局长,结果被人发现,打斗中展昭被人推搡,从高处坠落。
不用说白玉堂也猜得到,这必然又是爱心院那桩事情。没想到展昭竟行动得这么快,才两天功夫,就寻到了副局长那儿,还把自己给弄伤了。只是现在他顾不上这些,只担心展昭,“他伤得怎么样?”
郭猛茫然地摇摇头,展昭说他们不清楚别墅里的情况,让自己稍等,他先过去看看。可不过眨眼之间,就见别墅里的两个男人冲出来打他们,院里一只铁包金大藏獒凶神恶煞地冲着他们嗷嗷吠叫,拼命地挣着脖上的铁链想往他们身上扑,再然后,便见展昭从别墅旁的陡崖上摔了下去。从业这几年,争吵打架郭猛见得不少,可真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并不多。仓皇之中,他也顾不得是否适宜移动伤者,赶紧带展昭离开那里,送来了医院,伤势如何却不知晓。
白玉堂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多问,只紧紧地盯着急救室门上那盏灯,在脑海里回放展昭从小到大的样子,微笑的、皱眉的、严厉的、认真的、哭泣的、脆弱的。展昭,你说会永远陪我护我,不管贫穷富贵、疾病健康,都会牵着我的手,直到生命的终点。你不能食言,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展昭出事的地方,是S市一个较为偏僻的住宅区,位于南郊群山中的一座小山上,一栋栋别墅层层排列,跟盘山路似的由低向高蜿蜒。别墅一边是靠山公路,另一侧便是高高的小陡崖。这些陡崖的设计开发商花了不少心思,有的在陡崖下方修建了小喷泉池;有的是荷塘锦鲤;有的种植着鹅掌楸、桂花、合欢等观赏乔木;有的鲜花遍地,陡壁上枝蔓垂挂,春日里花香扑鼻,墙似绸缎,美不胜收。
不幸中的万幸,展昭跌下去的地方,长满了一米来高的小叶女贞,形成了一个厚厚的缓冲带。所以陡崖虽高,摔得虽凶,感觉上心胆俱已震裂,实际上却远没伤得那么惨烈。心没裂,胆完好,虽有脑震荡,却没出现严重的脑挫伤,避免了成为傻猫植物猫之类的风险。只有可怜的右腿不够顽强,给摔骨折了,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才可恢复如初。
白玉堂一点儿不心疼钱的要了个家庭病房,在里面守着昏睡未醒的展昭。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展昭所受的伤实在不算多重,可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被女贞枝条给划的血痕纵横,看上去触目惊心。白玉堂轻轻地抚摸着,生怕弄疼了他,“你这只笨猫,真是笨死了。不让我管,倒把自己给伤成这样,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又温柔地笑起来,俯身凑过去轻吻展昭脸上的伤痕,“猫儿,你可不能怕被罚就故意睡个不停。你得快点儿醒过来,看看自己毁容成什么小花猫了。”
“玉堂。”卢方送走郭猛和前来探望的两个晚报领导,从病房门外走进来。
“他们走了?”白玉堂应着直起身,眼睛仍是盯着昏睡中的展昭。
“嗯,方总编说有事只管去找他们,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不过这个病房,估计没法全报。”
“没事,我自己给。展昭摔得脑震荡,多人病房里闹哄哄的,吵得他头疼。”白玉堂从初中时开始给各公司画插图,这些年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做兼职,赚下不少钱。让展昭住个好病房的钱,他给得起。
“玉堂,”卢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顿片刻才低声说道,“展昭他爸来了。”
“他来干什么?”白玉堂眉头紧蹙,扭头去看卢方。这个做父亲的,来到S城都不知会儿子一声,现在猫儿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他来做什么?他一个当爹的总不能是来幸灾乐祸的吧。“他怎么知道的?”
“说是展昭手机打不通,找到展昭单位才听说的。你没接到电话吗,他手机不是在你这儿?”卢方不知道展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了S城,但前几年展爷爷去世时,展昭后妈闹的那一场,亲近朋友都知道。现在展昭没醒,照白玉堂的脾气……卢方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拦着韩彰三个过来了,至少自己不这么势单力薄。现在他们倒不会来吵得展昭头疼了,自己这么头疼。
“没电了,我就扔桌上了。”
见白玉堂不接那个话茬,卢方只好又劝道:“他说来看展昭的,包叔叔也在,不如就让他们进来看看吧。好歹看着点儿展昭和包叔叔的面子,到底他是展昭亲爸。”
白玉堂心想,怪不得能找到展昭单位,寻到这里来呢,原来是跟包叔叔一块。若不然,只怕展昭在什么单位工作,他也不记得吧。起身去打开门,果然见展毅天和包叔叔站在门口,张口叫一声“包叔叔”便没了下文,明摆着不想搭理展毅天。展毅天没什么不明白的,便也不说话,等包叔叔跟白玉堂招呼:“我们来看看小昭。”
白玉堂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把他们让到病房里,“进来吧。”
展昭安静躺在床上的样子,展毅天看着熟悉,却又陌生。他上一次见儿子这般安静乖巧地躺着,差不多是在三十年前。彼时,他跟前妻的关系还没有恶化,感情还没有破裂,两人欢欢喜喜地疼爱着刚出世的小生命。展昭不似别的小孩那般爱哭爱闹,大多数时间都是这般安静地躺在小摇篮里睡觉,醒来时就一蹬一蹬地踢着胖乎乎的小腿自己玩耍。却原来,不知不觉间,儿子已长得这般大。自己这么大时,小昭已经会喊爸爸了,却不知儿子为什么还没结婚,听老包说他一直都没女朋友。
一丝愧疚就这么涌了出来。听人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对感情缺乏安全感,对婚姻家庭都更容易产生排斥和抵触心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儿子才会对感情和婚姻这般不积极。当初自己为了避开家里的硝烟,明知道儿子得不到足够的照顾和关爱,还是尽可能地不回家。后来儿子抚养权归了自己,自己又把他丢在S城就转身去了国外。现在,又是为了避免家里出现烦乱战争,狠心地几年都不跟儿子联系。
不见的时候什么都故意不去知道,也就不需要烦心。现在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展毅天的心,突然就那么一钝一钝地疼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爱有多难
包叔叔这些年看着展昭磕磕绊绊地长大,发自内心地疼爱这个懂事的后辈,曾数次尝试着劝过展毅天。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展毅天不听,自己也不方便说得太多,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多给展昭一些照顾和关心。
见白玉堂脸上冷冰冰的,明显对展毅天十分不满。而展毅天脸上有些悲苦之色,想来滋味也不好受,心想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天下父母,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便是再狠心再自私的爹娘,也总会有那么一瞬,发现孩子跟自己骨肉相连,心生疼爱。但到那时,除却悔恨,一切都会来不及。对自己的亲骨肉如此狠心,到头来所伤到的,绝不可能仅仅只是孩子。
包叔叔见他们默默无言都不开口,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玉堂啊,别担心,小昭这么好的孩子,肯定没事的。你婶儿让我给她捎点儿膏药,我先去楼下药房看看。”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白玉堂一看便知,定是展毅天有事想跟自己说,当下也不罗嗦,干脆地打断展毅天的沉思,“有什么事就说吧,赶紧说完赶紧走。”
白玉堂,展毅天还记得初次见他时的情景。那时儿子闹着要收养这个小弟弟,自己在父亲和儿子的双重夹击下前去看他。性子倔强的小不点,第一次见到便跟个小老虎似的在跟小朋友打架,还不肯服输认错,性子直得不像爱心院那种环境里的小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性子还是这样直,眼神仍是这样冰。却又是这般护着自己的儿子,想来倒还是儿子的眼光没错。展毅天心中暗叹口气,问道:“小昭怎么样?”
展昭这般躺着没醒,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白玉堂一张口,说出话来硬得跟石头似的,“只要你们不来伤他,猫儿好得很。”他不是小昭,他是猫儿。
展毅天忍不住苦笑一下,就知道会是这样。瞧白玉堂见到自己毫不吃惊,只是愤怒不满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来S城了吧。自己还凭什么奢望人家给个好脸色,他又不是儿子,有个温润谦和的好脾气,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你知道,遗嘱的事情我没意见。只是家里的事,我也有很多无奈——”
白玉堂冷笑一声,打断道:“是,人活着,谁没有无奈。那事你的确是没意见,可你老婆那么欺负展昭,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