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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继续说,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话那么多,“如果真的那样……”
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温暖的手带着一丝惶急地覆上他的眼,“睡觉。”别他妈再让我听到你要死之类的话!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天前的车厢,一只手阻隔了刺眼的光线,也抚平了旅途的动荡,让他做了一个好梦。
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是,如果真的那样……谁来带你出去。
“你不睡?”闷油瓶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是坐得直直的。
“我看着,万一它再塌呢?”吴邪点了根烟,一连串发生了那么多事,脑子里的问题还是糨糊似的摸不着头绪,他早就没了睡意。
“不是说不会再塌了?”看得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吴邪抬头望了望虚空中的深黑,“我赌不起。”
如果上帝就连这个小小的容身之处都不给我们,再塌下来,总该轮到我去挡。
抽完一根烟以后,头又开始痛。
吴邪虽然拼命想保持清醒,眼皮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变重,完全不听使唤。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一点睡意也没有……而这个疑惑转瞬间就被更大的恐慌淹没了。
他吴邪虽然说不上自律甚严,起码的自制力也还是有的,可是自从进了斗以后,不难发现,他的思维总是处于困顿和偏激状态,时不时地头痛胸闷,甚至……还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和行动力。这些,从他对同伴毫无根据的怀疑和最后竟然对着闷油瓶拔枪就可以看出来。
要造成这样的局面,若不是他吴邪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多重人格,就是——根本就因为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这个念头过后,吴邪感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浮出水面。
从他进斗前突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他就想告诉他们,自己也开了好几年车了,还是破烂程度和性能都跟那黑面的不相上下的破金杯,晕车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他新买了一辆大奔开着开着高兴得晕过去……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闷油瓶一记手刀敲晕了。
……在墓道口和壁画墓室里又都出现了难以理解的晕眩和幻觉、连续不断地梦见关于墓主死因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却无论如何看不清梦里的任何一个人,看不到公子无琊最后真正的死因、看不到结局……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去接近真相,却始终让他无法触及。
他费力地揉揉太阳穴,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反正……每一次都抵挡不了不是吗?沉沉睡去之前想的是,吴三省,你这次下来究竟是要找什么,吴邪何德何能,值得你造出一个如此诡异的烂摊子丢给我,值得你挖空心思地利用?你这只……老狐狸啊……
黑暗中闷油瓶睁开一双平静无澜的眼,抬起左手轻轻把吴邪抵在墓墙上的脑袋拨到自己肩上,复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对着蛰伏在阴暗废墟后面的某个人冷冷开口,“这世上可以压制我的人很少,我本无意知道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做错了一件事……”目光渐渐变得森冷,“你不该把他卷进来。也不该幼稚到,把我当作棋子。所以你最好相信,我若尽全力,也未必拼不过你。”
这场游戏,从现在开始,张起灵亲自陪你玩。
吴邪睡着睡着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不安地缩了缩腿,又往旁边那人的颈窝里钻了钻。那个身体一点都不暖,却让他觉得很踏实。
就像一场冗长的梦醒来,看见什么都变了,但总有一些不变的东西在身边守着自己,一点都不会慌张。
“不对,”潘子停下来,回过头看向胖子,“这条路之前没有。”
“什么意思”胖子被他的严肃表情震住了,摸着头看向四周,可惜,塌得凌乱不堪的墓道和方向都已经不是他能够辨认的了。
“字面意思。”潘子肯定地说,当过兵的人,始终保有着对环境的敏锐度和哪怕一丝细小差别的警惕。“记得吗?我们是走在一条笔直墓道上,然后向右拐进了刚才的墓室,那条墓道没有任何分岔。而我们从墓室出来之后,左右两端都被乱石封了,于是我们想都没想就直接朝前走到了这里——照原本的格局,这不可能。”
胖子经他一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走的这条墓道,和别的没有什么两样,平平坦坦,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走到哪都消停不了,咱几个的运气……简直了!”
“也就是说,我们走上了一条,不存在的墓道。”潘子有些凝重地说完这句,冷冷地打量四周。原本平淡无奇的一条路,也因为被打上了“不存在”这样的标注,变得鬼气森森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将通往哪里。
“老潘,我还是不想信这个邪。”胖子这么说着,打开探照灯仔细观察石墙上的缝隙,“你记不记得我和小吴小哥他们在海斗里遇到的几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机关,身处在特定的环境下会觉得玄之又玄,但是想清楚了,也就是简单的电梯原理。古人那种机械应用水平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咱犯不着怕他们。现在胖爷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建这个斗的一定是汪汪叫他先人!”
“机械?”潘子想了想,示意他说下去。
“比如说,我们可以假设这里有一个机关,大概和摩天大楼顶部的旋转餐厅差不多原理……先甭管那些个天杀的能不能做到,单说这个假设有没有道理?”胖子举了个例子。
“那间墓室在做圆周运动,转到不同的角度,出来后通向完全不同的墓道?”潘子开始摸到了门路。
胖子耸肩,“至少这是个貌似合理的推测,想想看,旋转餐厅,除了汪汪叫我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么丰富的想像力。”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墓室旋转的方向和角度……”这是最现实的问题,就算勉强猜到了原理,没有解决办法,一样白搭。“而且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沿着这条路走,我们找不到小三爷和小哥。”天知道他们跑出去的时候这“旋转餐厅”转到哪里去了……
“要不,我们试试走下去吧?”趴在潘子背上一直没说话的王盟犹豫着建议,“既然从别的地方未必找得到出口,不如信天意,碰碰运气。”
是啊,怎么忘了……潘子苦笑,这里可是藏着一个小哥都未必玩得转的奇门遁甲。现下除了王盟说的,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第 42 章
胖子扛着枪小心地蹑过几段墓道,潘子背着王盟跟在后面,一行三人已经毫无头绪地抓瞎了半天,胖子的手电光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暗,他心疼着那点电,索性熄了手电摸出根蜡烛点上,身后的潘子愣了愣,“你们北派的人要都像你这么百无禁忌那还了得?”换言之,也就是……胡闹。
胖子嘿嘿一笑,“向小哥同志学习。”
潘子白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准确无误地写着对闷油瓶和吴邪的担心,当然,吴邪的那一份要多一点——那吴邪吃了狼心豹子胆冲闷油瓶放了一枪,要真让他找着闷油瓶,指不定早就超生了……
“说真的,老潘,”胖子举着蜡烛左右照了照,“我早就觉得,这个斗的修建格局,不只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你家三老狐狸有句话大概说对了,赵无琊这主儿死得蹊跷,这斗又到处透着诡异,你说会不会这里原本就有主的,赵无琊死得早来不及给他修墓,赵国老王就把这斗占了重新装修一遍用来埋儿子?”
潘子想也不想,“那是大忌。”
“还有,咱这一趟来得也蹊跷,吴三省这老头不用我说了吧?心计儿多得能赶上拉登,玩儿死人都不带眨眼的。这次连斗里埋着谁都没弄清楚就带着我们一票人下来了,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他来是要找什么东西。老潘,就说你跟了他十多年,他心里想的什么你能猜到几成?”
潘子听了这话语气不禁也矮下去,“一成……都不到……”
胖子叹了口气,又换上他那一副玉面小白龙人畜无害的招牌腐笑,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爱听,就当胖爷没说过。”
潘子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把王盟又往上托了托背稳了些,加快了脚步。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停下来,透过微弱的烛光,眼前赫然一扇青灰的石门。
胖子轻松地捅捅潘子,“有门哎!老潘你运气怎么样?”
潘子揉揉眼睛往前看去,无奈黑暗如同一团雾气,根本看不见门后有什么。他放弃地收回视线,“逢猜拳必输,梭哈好说,你呢?”
胖子带着揶揄地瞟他一眼,“想当年胖爷当独行侠的时候运气不是盖的,把把都同花顺,自从跟你们这群妖蛾子勾搭上,哪一次不是被折腾到差点归位?”
潘子直接藐视掉他的话,转过头对王盟说,“小王,路只有这一条,那里面有什么我们谁也没把握,反正我们现在蹄子什么的一概没有,进去以后出了事也只能死扛着。小三爷说过要带你出去,所以我肯定不能把你丢外面,反正扛得住我潘子拼了老命也带你出去,扛不住了你也别怨谁,黄泉路上我还背着你走,也算对小三爷有交代了。”
王盟听了默不作声,半天才说了个“好”字。
潘子点点头就要往前走,反正横竖不过碰运气,该活活该死死,怕死他也不姓潘了。
倒是胖子一把拉住他,“我先上,没什么事你们再过来,实在不行退回去,犯不着鱼死网破的!”
想了想,又扯了一句,“回头里面要是有粽子,它爱玩梭哈就你上爱玩猜拳就我上……”
潘子面不改色地回他一句,“带上小王还能搓一桌麻将锄个大D什么的。”
王盟也憋不住逗了一句,“人家要是就爱听点儿小曲儿呢?……古装片里有权有势的大爷不都这样?”
这次胖潘倒是空前一致了,齐刷刷飞过来俩小白眼儿,“你唱!”
吓得王盟立马缩了头。
胖子哈哈一笑,打开手电用上最后一点应急电,大摇大摆走到青灰门边,一闪身不见了。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潘子皱着眉望向前方,军人特有的机警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藏在暗处的兽,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王盟轻轻拽拽他的领子,“潘子哥,要不你放我下来休息一下?”
“哦。”潘子嘴里答应了,迟钝了两秒才蹲下身去把王盟放下。
“小三爷对你很好?”
漆黑的墓道里看不清王盟的脸色,只听到一声低低的“恩。”
“也对,那么危险的地方,小三爷还能时时记着你,我以前还认准了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少爷。……对了,你妈的病,要花很多钱吧?”
“最少要二十万。”
“二十万……”没有惊讶或者疑问,潘子只是单纯地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王盟听他语调奇怪,不由问道。
潘子摇头,“没怎么。”……
胖子进到青灰石门后,才发现这个地方无比地空旷,再怎么放轻脚步都能听见从四壁传回来空空荡荡的回声,他手电一晃,面前呈雁翅排列着数缸长明灯油。长明火,引路灯,作为一个摸金校尉中的老鸟,他当然知道有长明灯的地方通常都会有些什么。
他把蜡烛凑过去,考虑到氧气的问题只点着了其中两盏,就关了手电,习惯性地将蜡烛立在了墓室一角,回到中轴线往前一望,长明灯后,那一个两尺多高的青灰石台上静静停着的,不是棺材是什么?
胖子使劲搓了搓手心,三两步跨上去。棺材和青石台一样都是石质,看样子只有一层,并没有外椁,开起来不会像赵无琊那个那么麻烦。看来他们误打误撞闯进了赵无琊身边某个类似妻妾的陪葬墓——这只是他一时头脑发热的想法,很久以后,每当大胖爷爷他想起这个斗,都会不自然地k苦笑,哪里会有人把自己一妻妾埋在自己陵墓的底下,还藏得那么严实?这成了他纵横斗场几十年来犯下的为数不多的低级错误,而这个错误,险些要了他们的命。此是后话,不提。
他摒了呼吸小心地靠过去,在棺材四面都敲了几遍,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