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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一切都在与眼前的景象慢慢重合,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有,如同透过薄薄的一层纱,直接看到了地上青灰的石砖。他看得见亭台楼阁、疏影重重,也看得见苍白衣乌发,背月而立,唯独,看不见自己。
隐约传来的哭声让他不敢回头,他听不真,却也知道是那个叫做知忧的侍女在一迭声地哭喊着“公子”,不过不是对着他,是对着他身后恢弘宫殿里那具已经冰凉的身体。这一瞬间他想起来了,赵无琊死了,他死了。
死了之后呢?他被一只手轻轻拉起来,浑浑噩噩往外走,才出宫门却又被一缕深刻的意念生生扯回去……不能走啊,走了,他回来,找不到我。
“让我去找他,让我再看一看他……”
良久,那白衣觋师点头,“我答应你。”重彩狰狞的面具掩盖,谁也看不见那淡淡语调下的表情。苍的手中凭空化出一柱清香,捻进无琊指间,香不点自燃,他的意识也跟着四散的青烟越飘越远,只听见苍最后对他说,“这是返魂香,你去吧,香尽了……回来。”
直到那抹魂魄安然的闭了眼,终于有清澈的泪从面具下滴落。“对不起,又骗了你一次,这柱香,其实叫做……南柯。”
这世上从来不曾有返魂香,有的,只是南柯一梦。
那缕孤魂不曾离开过,它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千年以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高大的身影从夜色深处缓缓走近,“他竟如此信你。”
“他也信你的,不是吗?”否则,怎么会半点不疑地孤军使魏,去赴你的死约……
“他就在这里?”
“是啊,就在你身边。”
“……我说话,他听得见吗?”赵如樾的声音迟疑了两秒。
“不,”苍笑着摇头,“他在做梦,一柱香的时间,够他做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赵如樾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
“所以现在……”吴邪怔怔看着地面,那柱香燃尽了最后一星火光,香灰落了一地,“我醒了。”
原来兜兜转转那么久,我一直在这里……
千年,也不过刹那。
(到这里为止原本也是一个结局的草稿,意思是其实当年赵无琊成了地缚灵……我又不舍得了……所以,还是把它插到中间来,继续写吧 = = )
“好累啊,苍。”
苍一直没有松开的手又握得紧了些,“什么都不用想了,跟我走,我带你去休息……”
吴邪的手挣了挣,“不是梦啊,我真的听见他在叫我。”那个声音叫的是吴邪,带着少有的惶急,一声一声浮现在他脑海里。
“公子,别松开手!松了就散了……”魂飞魄散,从此碧落黄泉你们再无机会。
再往前几步,竟渐有隐约的明光涌现,似是一个温暖的没有烦恼的归处,踏上之后便是安乐祥和,吴邪却又止住脚步。
苍回过头去,看见从未在公子无琊脸上出现过的那一派天真无邪的笑意,“苍,”吴邪叫住他,“你的袖子,很完整。”
没有记错的话,却邪剑上的白绸是苍从自己的袖上扯下的,如果此景真是当时,那苍的衣袖怎么可能这样完整?更何况,他也没戴面具不是?所以……
“所以,我决定赌一把。”吴邪说着,突然挣开了苍的手。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轻了起来,却没有漏看苍眼角一抹柔和的笑纹。
公子无琊,世闻才智无双,果然……不是虚传。
“如樾,你还是输给他。”
“不重要,这不重要……因为我终于能够,再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严重通知:
狐狸我不幸感冒发烧 ' 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H开头那个。。。不然广东疫情又要多一例 ……
目前头痛咽痛四肢无力呼吸不畅思维混沌更新不能;任何事物只能茫然看 ;蹲坑的同学互相转告。
欢迎探病、慰问、小心投食
严禁借机扑倒、TX 。违者X无赦。
钦此。
第 99 章
吴邪若有所感地回头,苍淡然伫立的身影边上,有一个更为浅淡的轮廓,半透明,也没有影子。两人看似并肩站着,却分明在不同的世界。而那个徒劳地将虚无双臂环上苍肩膀的男人,竟让吴邪感到几分眼熟。
他看见苍抬头望了望天,轻声说了句什么,那表情也不知是讥嘲还是无辜。
不再容他细想,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他的手抠到了身下粗糙的泥土,钝硬的触感让他察觉自己正正躺在一个什么地方,有浅浅的气息落在颈边。睁开眼,只看见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苍白人脸,双目紧闭,一道鲜红的血迹从额角斜斜划过下巴。吴邪想帮他擦擦,挣了挣才发现双手都被他紧紧攥住了,他张了张嘴,低低喊声“小哥……”
那人恍惚应了一声,也没醒,手倒是松开了,只是马上长臂一伸,把他揽进了……呃,怀里,嘴唇甚至还贴上了他的头顶,手掌顺势在他后颈安抚地收紧。很明显,是在动物世界里被解释成“护犊子”的行为。
吴邪愣愣地清醒不过来,闷油瓶下意识的这个动作显然不在他能够恰当反应的范围之内,用他那疑为摔成轻度脑震荡的脑子想了想,心说,哦,还做着梦呢我。自觉地合上眼睛再次晕去也,没有注意到闷油瓶领口隐约可见的肩与颈相接处,一只墨色纹身的边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诡异视觉效果渐渐洇开,最后变成一滴浓重的墨迹,渗透入肌肤里……
暮色四合,接着,在这片的远离了都市霓虹夜景的寂静山林里,夜轻易地降临了。
再醒过来,已是次日的上午,秋末的阳光带了几分毒辣地穿过屋顶低垂的房梁,正正的日上三竿。吴邪是在一股不太舒服的气味中不情愿地醒来的,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就是一句,“老妈,菜烧糊了!”
手一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下是垫着床半旧不新竹席的木板床,顶上还很老派地挂着张洗得发白的床帐。床头柜上塑料的脸盆、水壶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一律是记忆中年代久远的,让他想起解放前的乡村纪实片。
而那个被他叫做“老妈”的人,正气定神闲地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一碗熬得漆黑冒着热气和一丝焦糊味的药,眼无波澜地俯视着他。
吴邪感觉自己被钉住了,嘿嘿一笑,“小哥,……早啊?”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冲他喊“老妈”,就现在这阵势,那也得是端着毒药的后妈啊……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惊讶,“这是在哪?我记得我们……”
闷油瓶坐下来,把碗沿靠近他嘴边,“先喝药,你有点发烧。”
药到了鼻子前,那股令人反胃的焦糊味反而不怎么明显了,吴邪干脆地闭着眼睛灌下去,被碗底的药渣呛了下,在粗黄的草纸递过来前拿衣袖随便抹了一把嘴,亮亮碗底示意闷油瓶可以说了。
“这里是乌杉村。”闷油瓶的语气还是淡淡的,顺带着把吴邪惊愕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在黄昏的时候人的意志容易被左右,所以,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你自己走到山崖边上,然后踏空了。”
吴邪努力回想,确实对自己失足踏空的经历毫无印象,只好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和日本玄学里说的逢魔时刻一样?”
闷油瓶没有否认,继续说,“我拉不住你,就一起跳下来了。其实只有几分钟时间,也许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在意识里。我尝试去带你出来,但你走得太快,那是它们的世界……还好,最后总算拉住了,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吴邪听得一愣,接着他想起了那三个错乱的梦境,他梦见了王盟、老痒还有苍,这些故去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给了他最后一段相处的时光,他终于对老痒说了一句对不起,对王盟说了一句谢谢。
还有拼命地睁开眼睛后,看见的被闷油瓶紧紧攥住的手。还好,最后总算拉住了。
“等等……I Jump…… You Jump,都跳了,那我们怎么到这来的?”吴邪想了一圈发现关键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回答。“还有,你不是说……这里是荒村吗?”最后一句话被刻意压低了,吴邪对这个诡异的乌杉村还是心怀恐惧的。
却不料闷油瓶俯低头来,在他耳边用更低的声音说,“整个上午,我没有发现这个村子有一点问题,每个人的生活都再正常不过。”
吴邪刚想笑他既然没有问题干吗语气还要这么小心翼翼,往深一想却惊得冒了一头冷汗,坐落在深山里,整整四年没有与外界联系,村口长满荒草的村庄……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果然闷油瓶继续说,“但你昏迷了,我别无选择。”哪怕这深山里的村民热情好客得让人不自在,也只好暂时留下了。
吴邪扭头看看闷油瓶近在咫尺的侧脸,额角上一道红痕和记忆中的一样,显然是从高处跳下后被山石刮的,血已经止住了。他突然又站直了身体,用再正常不过的声音说,“通知村民来找我们的人,你也认识。”
“啊?”吴邪错愕的望着门口。
那里有个人倚在门边,身后好像有一条狐狸尾巴悠闲地四处乱晃,眯着眼睛笑得很是妖孽,“嗨!此处风光秀丽,小邪不介意我同游吧?”
“……司、徒。”风光秀丽?……个屁!
司徒医生曰:“我么,最终目的依然是……查房。”
所谓妖孽横生,不过如此。
第 100 章
这边吴邪还没有从司徒那个近乎横空的出现方式中缓过神来,虚掩的门又轻轻响了一下,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老人,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看起来有八十多岁了,精神倒是好。拄着根老木龙头拐,走到床边一张交椅上坐下。吴邪注意到他走路时尽管慢,却还是很稳当,称得上老当益壮。
“吴先生总算醒了。”
“啊是!”吴邪紧张地笑笑,一看自己还二大爷似的摊床上呢,忙腾地坐直了,“您是王盟爷爷吧?常听他提起您!您叫我小吴就得了。”
这王家爷爷倒是生得一脸和善,乍一看很像个仙风道骨的老学者,穿着和自家三叔老爱显摆的旧式短褂差不离。当然不同的是——老三啊,人家比你上镜多了……
王爷爷慈祥地冲他点头,“醒了就好,上山的路难走,幸好村里几个后生在外头打柴,那里平时都没什么人会去的。”
吴邪想到那段经历还是后怕,干干地应了声,“咳……没什么,给您添麻烦了。”
“哈哈,”王爷爷爽朗地拍拍他的肩膀,“麻烦什么,我们王盟小子在杭州多亏了你照看着,只是你再不醒,你这位小哥可就急坏了。”说完竟然和倚墙站着的司徒对了对视线,一个戏谑一个揶揄地一起笑了……
吴邪愣住了,这分明是一老一小两只狐狸。
…………
“我……这次我来是想告诉您……”面对这个充满善意童心未泯的老人,吴邪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自然地扭头去看闷油瓶,就只看见一张侧过去的雕像脸。闷油瓶也没看他,就一手端起那只药碗往门外走。门阖上的声音传来几秒后,司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着吴邪小小声指向门外,“他、脸、红、了?”
“啊……恩。”吴邪也不知道自己啊的是什么恩的又是什么,于是又加了一句,“哈?……”
王爷爷耳朵精得很,乐得跟司徒一唱一和,无比“慈爱”地又往吴邪肩上一拍,“哎哟小吴你脖子上直接长了个西红柿?”
吴邪觉得自己没办法不晕。
屋外,井边哗哗的水声适时响起,没过多久传来娇滴滴脆生生的女声,“呀!小哥儿,哪能让你洗碗?放着我来……”
王爷爷轻咳,“那是……我二媳妇家侄女儿,云朵。”
隔了一会儿,水声重新响起,显然是换过手了。还是那个女声,“诶,小哥,你朋友醒啦?”
……
水声继续响,“小哥儿,你这么瘦,平时都爱吃什么呀?”
……
水声还在响,“小哥儿,你肯定去过特别多地方吧?外面特别大吧?地球真是圆的吗,那不得摔下去啊?你能带我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