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潜在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尉迟翎却不过是世家公子,纵是他严阵以待又能如何?只要墨潜出手,怕还是螳臂当车,若是反而激怒了他,恐怕还会杀了尉迟翎灭口。
我不由更加难受:我与尉迟翎无冤无仇,他又热诚待我,我若是因一己之私无辜害了他性命,岂非与魔教众人无异?
然而要我即刻慷慨赴死,我却又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我茫然地垂头坐着,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将装着乐心儿那枚金印的荷包摸出来攥在手上,转头向他笑道:“翎哥,你用的是什么兵器?看你气定神闲的模样,功夫一定十分高强吧?”
尉迟翎腼腆地笑笑:“我是柳叶山庄的幺子,用的自然也是尉迟家家传的柳叶飞刀。随身两只刀囊里各有六十四枚飞刀,纵是魔教众人展开车轮战也尽够了,你大可以放心。”
我连连咋舌:“这么多?那……可以送我一枚吗?”
尉迟翎痛快答应,当真就从座位下取出刀囊,拔了一枚调转刀柄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借着接刀时探身的动作手指一松,荷包当即落入他刀囊侧袋中。
我拿着柳叶飞刀把玩一番,半晌抬眼笑问他:“翎哥可曾去过北边关外?听说那边有许多生着一双灰眸的人,他们住在以他们族人命名的雪山里,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除冬天以外的季节,因此也不知道柳叶究竟是什么形状。”
尉迟翎显是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出于礼貌才笑着附和我道:“那岂非十分单调?”
我点点头,垂眼看着飞刀低声继续:“是啊,因为连年飞雪,他们平常只能住在洞中,洞口隐蔽背风,里头却是十分宽敞。山中一年四季都被大雪覆盖,所以于他们来说,夏天不过是白天稍长些,山中河里有一种叫做油条子的鱼回流产卵罢了。——听说那种鱼是种特殊的海鱼,油膘肥厚,只在夏天跋山涉水,游回源头。”
尉迟翎听得一头雾水,刚要开口发问,我连忙笑道:“翎哥莫怪,我闲时爱看些志略类的闲书,平常亦愿意说些轶事炫耀,紧张了这么久如今一时松懈,却是有些旧病复发了。”
他恍然大悟,也笑道:“这些轶事却也有趣。”
我嘿笑几声敷衍过去,心道你不要当真把我的话当成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正道这些年一直不知道魔教老窝藏在何方,若你之后能恍然大悟,找个明白人完完本本复述一遍,魔教的地址便算是破了案了。
也算是我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可惜见不着程铮了。
我不由心中郁郁,不防尉迟翎突然问我:“还未请教姑娘,姑娘原本叫什么名字?”
我转转眼珠,笑道:“姓程,双名念筝。”
说完心情莫名大好,暗道就算见不着我们家师叔爷,该调戏还是得狠狠调戏。
尉迟翎笑着点头:“好,程姑娘,今日事了之后,你我再叙旧事!”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在车顶上仿佛敲门一般轻叩三声,墨潜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车内:“里头坐的公子,老朽叨扰了!咱们贸贸然来访不为别的,与您共乘的姑娘我们家逃家的小姐,咱们护院逮人回去也是职责所在,求公子行个方便,停车让我们请人回去!”
尉迟翎看我一眼,抓住刀囊负在身上,双手各按着一枚刀柄笑道:“小姐?我本以为是赎了个姐儿回家当个屋里人,怎料竟是小姐?”边说边向我挤眉弄眼地讨饶,又扬声笑道,“这位老丈,你若是确定你没认错人,咱们便停下车好好地说道说道。若确是你家小姐,便嫁给我做个侧室吧!三日之后新妇归宁,我定备着上好金猪陪她回门!”
墨潜呵呵低笑:“公子说笑了!老朽只是名护院,又如何做的了东家的主!还请公子先停下马车,咱们看个分明再说吧!”
尉迟翎一声轻笑:“就依老丈!”说罢高声叫马夫停车,不待车子停稳便双手各持一枚飞刀,隔着车帘扔了出去。
只听得外头叮当连声,墨潜再开口时,声音里搀了一丝怒意:“这位公子,我好言好语请你停车,你却还未见面便刀剑相向,却是什么道理?”
尉迟翎脚一蹬地,整个人立即如箭一般弹射而出,紧接着又听到车外响声不绝,似乎并不止他一人迎敌。我顺着门帘向外张望,却见那车把式没了踪影,想必也跟着他应战众人了。
还待再看,却听得尉迟翎边战边笑:“老丈好身手!不知老丈的东家又是何方神圣,每月月银是否够花?你如此好的身手莫要明珠暗投,不如就踹了你那东家,来我柳叶山庄做管家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头紧挨着车厢处一声闷哼,尉迟翎又笑:“老丈你跟我正打得热闹,却叫手下偷袭车厢,却是什么道理!”
墨潜怒道:“尉迟家的小子!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处处容让,你休要蹬鼻子上脸,逼我出手,置你于死地!”
他话刚说完便听见尉迟翎一声隐忍的闷哼,我知他业已挂彩,不由心中怆然,双脚酸软,深深呼吸一回才提起三分勇气,猛地冲出车厢,握着从尉迟翎那要来的飞刀,冲着马臀便是一刀扎下。
马儿吃痛,当即人立站起又撒腿飞奔,转眼间就奔出去五六丈有余。
我攀着车身左摇右晃,耳听得尉迟翎的急切高呼:“回来!快跳车!”心里不由又是一声苦笑,手握染血的飞刀回头张望,眼见着墨潜一马当先,与我的距离越缩越短。
我索性蹬住木板转身看他,他与我四目相对,一声长啸之后竟提起蹬地,整个人如大鸟一般飘摇而起,右手五指成爪,迅速向我抓来。
我盯着他大声道:“我不是东方储的女儿!”
一边说,手中飞刀已经向着他掌心迎了过去:“你们抓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眼睛上的小包确了诊,是麦粒肿,医嘱不能看电脑,少用眼多休息……
所以明天请假一天养病……
留言俺回复了几条但没全回复完,但素现在已经……看表,12点20鸟,俺决定遵医嘱呼呼去,作为补偿,前两章所有可以送分的留言俺都送了分,明天大概也是同理,不开电脑,只用手机鸟╮(╯_╰)╭
求人品求治愈……==
正文 往日的伏笔
我大吼一声:“我不是东方储的女儿!”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墨潜不放。
魔教中人惯于翻手云覆手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能让他愣得一愣最好,就算不能,被抓住了我也可以矢口否认,左右不过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墨潜伸长右手,对着我凌空抓下。
他一起一落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然而就这片刻的功夫在我眼中却仿佛拆分成了一格格的慢镜头,我看他手掌一点点靠近,看我将刀尖慢慢对准他掌心,也看见他面色凌厉,仿佛画里的门神,坚定得仿佛磐石一般。
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怀疑。
“嗤”的一声,墨潜手掌贴着刀锋划过捏住我脖子,万物恢复原有速率,他另一手扭住我胳膊将我反剪住,拎着我足下轻点,踩着马背又是一跃而起,几个纵跃没入官道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我在他手下挣扎不休,大怒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
如果他对我是东方储的女儿深信不疑,那他必定会对我的喊话露出不屑的神情;如果他对此存疑,则脸上多少该带一些迟疑或是恍然。
只有他本来就知道我是假货,才会将我说的话当成放屁一样!
我冷嘲热讽:“枉你还自称东方储唯一的朋友。身为朋友,就是这样阳奉阴违,帮着东方厉骗他的?——是了,我倒是忘了,魔教中人哪有什么道义可言,谁出的价钱高,谁就是主子,朋友又算什么?纵是父母也是可以出卖的。”
墨潜嗤笑一声:“东方厉?你竟然到现在还认为是东方厉骗了所有人?”
我一愣。
他淡淡提点我:“你不是说你是个遗腹子?自家爹爹死而复生,你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随着他的提示想下去,半晌不由手脚发冷,失声叫道:“那不是我爹爹,是……是你!?”
墨潜最擅长的,是易容术!
程铮碰上的本不是我爹谢霜,而是他!
墨潜低头看我一眼,桀桀笑道:“无相公子的穿花飞叶手又有多难学?——那块玉佩?你爹就是我杀的,若不是有心留你,你焉能活到现在?玉佩自然是我存心留下以作凭证的。”
我满腔怒火:“峨眉那个阻我们上山的女道长也是你?!”
他笑:“区区小事,又哪轮得着我出手?劫了她的同伴要挟一番,那丫头自然就说什么做什么了。”
我压着怒气追问:“若是我们再去别的门派,你是不是也要一路阻挠到底,直到程铮带我回青阳,叫我见到韩荀为止?”
“你们早就知道夏涵星将楚修竹托付给了韩荀,所以也设计让我投奔青阳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魔教装模作样去找人的时候,韩荀能够将我当做替罪羊推出来!”
墨潜微笑点头:“不错。韩荀老儿颇有慧根,倒不用多加点拨。”
我怒极反笑,若不是被他反剪着胳膊,我倒是颇想给他鼓鼓掌:“是啊,颇有慧根!若不是他身为正道掌门在先,魔教长老早就非他莫属,又哪还轮得到你!——那么敢问魔教长老,你们是如何安排我的结局的?是现在就捏死我,还是待回到魔教之后再将我剁成肉酱,让东方大教主吃好他最后的晚餐?”反正已经撕破了脸,我也懒得再装,说话尽捡着犀利刺耳的来,只盼能出尽胸中积郁的恶气。
墨潜呵呵低笑:“你也不必阴阳怪气地激我。关于你,教主早有安排。你现在不管是大骂还是求饶都是于事无补,咱们周围另有死忠的乐堂和烈堂弟子跟着,且若不是上次我有意放你,你也不会那么容易便逃了出去。因此你不必再想着逃跑的事,若你当真想见程铮最后一面,不如乖乖配合,咱们快马加鞭去往青阳,然后便赶回魔教。”
说话间我们已经出了林子,墨潜拎着我在树干上一蹬,借力跃上一匹黑马解缰扣靴。片刻之后,后头也是一片上马解缰之声。他双腿一夹驱马前行,问我:“你就再没什么要问的了?”
我想了想:“尉迟翎怎么样了?”
墨潜一笑:“不过受了点小伤。柳叶山庄家大业大,咱们又何必跟他们染上过节?你把魔教看得太过血腥了。”
我微微讽刺:“难道不是?”
他反问:“怎么会是?”问完自己先笑,“唔,对你来说,也许当真如此。罢罢,就算是魔教亏欠于你,我替东方储许你三件事,你好好想好了,一件件说给我听。”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第一件,在回魔教之前,我问什么,你就得答什么。”
墨潜想了想:“关于魔教的不能说,其余随便。”
我冲口问道:“我爹和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都是被你杀了?”
“你爹是我杀的,你娘当真是难产而死。”
他沉默片刻:“十四年前,东方储与夏涵星隐居山中,夏涵星临盆时热毒发作,东方储早知夏幼仪体质特殊,因此趁夏涵星痛得神志不清时将她掳了来,给夏涵星疗伤。”
“山居中人手不足,夏涵星生产时,东方储无暇顾及你娘,竟让她趁乱逃了出去。后来夏涵星醒转之后便一直追问夏幼仪下落,东方储只得推说不知,也被牵制得不能及时下令让教众寻她。直到夏涵星带着东方情远走他乡,东方储才着我加紧调查,谁知一寻才知道,她竟已快临盆了。”
“夏幼仪体质特殊,东方储担心她临盆之后体质改变,再做不得桥梁传功,于是与我带着个孕妇快马加鞭赶去找她。谁知谢霜竟懂得狡兔三窟之计,拼着自己性命将我们骗去另一处地方,又为保护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与我们血战至死。我们竟直到杀了他之后才发现弄错了人。这样一耽搁,你便出生了,你娘也因为难产死了。”
“东方储自然大怒,本欲冲去将你杀了泄愤,后来听说是个女孩儿才改了主意,说,毕竟和情儿只差了一岁,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些用场。”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捏着马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墨潜将流血的手掌在马脖子上擦了一把,笑着劝我:“你和你爹娘素未谋面,无谓养恩,又何必介怀过去?而且这一年来,难道教主对你还不够好?他当真是将你看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的。”
我盯着他渗着黑血的手掌冷笑:“长老这话说的倒是当真十分有趣。若是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