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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慕警官与朱法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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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怔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好友,你的眼睛真毒。”
  “当年神醉梦迷的研制,也有我的一份,不至于看不出来。好友,你做事向来有主张,但是这一次,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南宫神翳重复了一遍,慢慢笑了,“对他,我不可能下得去手。”
   
   
  蔚蓝的天空下,认萍生走到一家瑞士巧克力的专营店,要了一大包薄荷巧克力。
  漂亮的店员小姐为巧克力打包装的时候,认萍生眯了眼,看着窗外的写字楼。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罪恶深渊。不过从外表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端倪可寻……”
  “先生,您的巧克力。”店员小姐脸红红的把巧克力递过去,认萍生笑笑接过,漫步出门。
   
   
  “好友,你似乎很吃惊。”南宫神翳问道。
  “是有点。”醒恶者承认。南宫神翳向来眼高于顶,实在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一天,不过么……醒恶者看向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是件好事情,祝贺你。”
  但是一瞬间,他想到了认萍生的那份履历,又说:“认萍生毕竟来历不明,有机会,应当再调查一下。”
   
  后半句南宫神翳虽然也听见了,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咳嗽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问:“恩,好友,有件事我想问你。”
  这种说话方式出现南宫神翳身上,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只听南宫又问:“向一个人表达自己的心意,一般有哪些方式?”
   
  醒恶者差点晕倒,心想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笨蛋不成,你和认萍生都是男人,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还要什么表达方式?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笑话,“这个么,无非是送花送戒指一类。”
  醒恶者从来没说过笑话,南宫于是当了真,心里盘算着:送戒指的话,未免为时过早……“好友,你说得很对,我去买花了。”
   
  醒恶者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目瞪口呆,“南宫,你不会……真的去了吧……”
   
   
  素素雅雅的一间小花店,年轻的老板姥无艳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着花草。
  门口忽然有响声,一个高个子的俊美男子推门走进来,有礼貌的笑了笑,“您好,我想买一束送给爱人的花。”
  男子面上的笑容很淡,但是很幸福,看到的人不免也和他一起开心起来。看到这样的笑容,简直可以直接给他打上一张标签:“你,恋,爱,了!”
   
  “请问您想要什么花呢?”姥无艳微笑着迎上去,“既然是送给爱人,那么一束红玫瑰如何?”
  “红玫瑰……”男子很认真的思考,想着想着又笑了,说:“他是个有点别扭的人,单送红玫瑰可能不大好,您能帮我选一些色彩绚丽的花搭配在一起么?”
   
  于是,漂亮的花店老板和漂亮的客人,一起开始挑选那束意义非凡的花。
  “红玫瑰还是要送的,加一点满天星怎么样?”花店老板建议。
  “好的,”客人拿起一支黄玫瑰,“这一支也很漂亮,能不能加进去?”
  花店老板掩着口笑,“这个,是不能送给爱人的啊!”她拿起几朵白玫瑰,“白色的玫瑰倒是可以加进去。”
  “哦,是这样。”客人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他不是没给人送过花,但都是让手下去订,自己来花店挑选却是破天荒第一次。
  “再加几朵铃兰和鸢尾怎么样?”花店老板继续热心的建议着。
  “好。”
   
  漂亮的客人留下送花的名字和地址后匆匆离去。漂亮的店主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忙追出门去,可是客人已经走远了。
   
   
  在其它地方又处理了几件事情,南宫神翳回到翳流总部天色已晚,刚进门,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
  进进出出的各个手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朵不同的花。再仔细看看,这些花……似乎有点熟悉?
  他带着极大疑惑来到顶楼,恰好看到天来眼和芙蓉骨一人拿着一朵白玫瑰走出来。
   
  等等!这两朵白玫瑰太熟悉了!那不是自己刚才亲手挑选的两朵么?当时店主姥无艳还介绍说:这种白玫瑰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普罗旺斯的阳光”。
  ——还阳光啊,南宫神翳的心情都快掉到谷底去了。
   
  他报着万一的可能抓住芙蓉骨,“哪里来的玫瑰?”
  “哦哦,认萍生给的。他刚才给每个兄弟都发了朵花。”芙蓉骨愉快地回答,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消息对他的老大杀伤力是何等之大。
   
  萍—生,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幽灵状的南宫神翳漂入房间,认萍生正站在窗下,晚霞从玻璃窗子外映到他面上的刺青上,勾勒出极为漂亮的图案。
  他面前摆着一只琉璃花瓶,这也是南宫神翳当时亲手挑的,里面基本已经没什么东西留下。
   
  认萍生看见南宫走近,像平常一样和他打着招呼,“您好。”
  我好……我好什么啊?
  认萍生继续说:“真奇怪,今天忽然有人莫名其妙送来大束花,连卡片都没写。大概是花店弄错了,不管他,每人一支分出去好了,您来得太晚,只剩下一支了。”
   
  说着,他从那只琉璃花瓶里拿出剩下的唯一一支鸢尾花,递给南宫神翳手里。
  那支鸢尾不大,因为是最后一朵花瓣边缘甚至有些破损,当然也不像刚送来时那样新鲜。
  南宫神翳接过那朵鸢尾,一瞬间完全怔住了。
  那是,萍生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
   
   
  姥无艳正要关上店门,忽然一辆黑色房车在店门前停下,白天来过的那位客人匆匆从车上下来。
  “老板,我想订鸢尾,送给白天送的那个人。”
  “每年的这一天都送他一束吧,送上100年。”
  “对了,这次的卡片我不会像白天一样忘记写,不如我现在就来写吧,100张,并不算多。”
   
  漂亮的客人坐在花店里,仔细地写着他送给爱人的卡片,他的一笔字极为潇洒优美,每一张卡片,都会以这样的三个字开头:
  “致萍生……”
   
  可是下一句该写些什么呢?从来没写过情书的南宫皱着眉,终于,他又写下几个字:
  “萍生,明年为你送花来。”
   
   
   
  (注:本篇可与《笑梦咖啡馆》中明年为你送花来一篇对照~^+++^)
  
  
  (十二)不会下雪的城市
  
  阿九咬着铅笔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打着卷的云彩从几座大楼之间缓缓飘过,一朵云彩长得像老虎,一朵云彩长得像灰狼,一朵云彩长得像花猫……
  
  ——为什么,没有长得像少艾的云彩呢?
  阿九继续咬着无辜的铅笔头,咬了几下拿出来,开始用铅笔戳桌子上那张无辜的白纸。
  
  朱痕端着一碗鲜虾云吞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阿九的样子,放下碗,用筷子敲敲桌子:“洗手,吃饭。”
  阿九不理他,继续戳着手里的白纸。
  朱痕声音提高了一点:“花脸猫,去洗手吃饭!”
  阿九不服气地转过头,一双猫儿眼瞪得溜圆,“我不是花脸猫!”
  “早晨刚哭过鼻子,现在脸上还有眼泪,还说不是?”
  
  阿九从椅子上跳下来,急急忙忙跑去洗手间,不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朱痕叹口气:“笨蛋猫,慕阿呆教出的小孩怎么也呆呆的?”
  
  洗完脸的阿九跳到桌子旁,鼻头洗得红通通的。他抽抽鼻子:“好香!”
  朱痕做的鲜虾云吞是一绝,每只云吞里放一整只大虾,配上香葱、鱼粉和新鲜猪肉,高汤里面加几滴绍酒开煮。煮出的云吞皮其薄如纸,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虾,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阿九毕竟是小孩子,坐到桌前抄起调羹开始大吃,吃了两口忽然又抬起头,“朱痕。”
  “恩?”
  “少艾什么时候回来?”
  朱痕一怔,随口回答:“下雪时候。”
  
  “朱痕你骗人!”小孩很愤怒地用调羹敲着桌子,“我是小孩不是白痴!这个城市根本不会下雪,我知道的!”
  “原来你知道。”朱痕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翻着一本法医手记。但终究,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确实是,完全不会下雪的城市啊,慕阿呆,你现在好么?
  
  
  再次走到罪恶深渊附近那家瑞士巧克力专卖店里的认萍生,一边和小姐愉快地聊着天,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那座看似寻常的写字楼。
  “您经常来买巧克力呢,是您的女朋友喜欢吃吗?”打着翠绿色蝴蝶结的小姐试探着提问。
  ——一定要回答是送给亲戚姐妹父母同学的啊,千万不要说是给女朋友啊啊!
  
  “哎呀呀,很遗憾,是我自己吃呢。”
  “啊?!”小姐目瞪口呆,这个,算是委婉的拒绝吗?
  
  买了大包夏威夷果仁口味的瑞士莲巧克力,认萍生打开袋子,拿了一颗正要出门,忽然间店门开了,眉目肃然的醒恶者走了进来。
  “您好,真巧。”手里拿着巧克力不上不下,认萍生索性把它丢到口里。
  
  两人一同走到店外,认萍生把袋子递过去,“您要不要来一颗?”
  醒恶者脸上瞬间出现尴尬表情,“不用了。”他有点生硬地转过话题,“并非巧合,这家店的附近,就是罪恶深渊。”
  认萍生停止了吃巧克力的动作,脸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哦?”
  “罪恶深渊的事情一向无其他人插手,但南宫希望你对翳流有全盘了解,不妨进来一看。”
  
  
  吃完云吞的阿九继续跑到窗口发呆,忽然听到身边传来长笛的声音,小虎斑奇怪地转过头,看见朱痕站在另一扇窗前面,吹奏着平时挂在墙上的西洋长笛。
  黑发从他的额前垂下来,朱痕的脸专注的近乎没有表情。
  那是爱尔兰的民谣Danny Boy,悠扬平缓的曲调中,有种说不出的缠绵和忧伤。
  
  
  被醒恶者带进罪恶深渊地下室部分的认萍生,一边走一边暗自心惊。
  犹如一个小型医院的地下室设施完备,一切都是冰冷干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四周,醒恶者向他简单介绍着这里最基本的一些情况,口气很平淡,在他看来,人体器官的交易与其他任何交易一样,动物是商品,那么人也一样是商品。
  这种平淡与冷静,比起蔑视与憎恨更加令人感到恐怖。
  
  认萍生装作不在意的说:“以前我只听说翳流的毒品生意出色,器官这一块的生意,该不是南宫先生提出的吧。”
  醒恶者罕有地微笑了一下,“确实,翳流从前只做毒品生意,但南宫不愧是一个出色的领袖,器官生意正是他想出的点子,并一手创办起来的。”
  他看向认萍生,别有意味地又说了一次,“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人。”
  认萍生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心头却变得冰冷。
  
  醒恶者显然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他皱了皱眉,猝不及防提出另一个问题:“认萍生,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哦?您请讲。”
  “你的身手堪称一流,头脑也很灵活,这样的人不该蛰伏于世,为何一直到最近,才在道上听到你的名字?”
  认萍生微微一笑,“您客气了,其实我这个人懒散的很,这次是幸运,遇到南宫先生,为他所折服,才想着正经做点事情。不然多半还是懒在家里。” 
  醒恶者停下脚步:“那也很奇怪,你既说自己懒散,为什么又同时出手杀了那几个黑白道上的大人物?”
  “生计所迫,杀手也要吃饭的。”认萍生笑了笑,“当时想做完这一票,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谁想到反是捅了大漏子,不过祸兮福所倚,若不是这样,我也进不了翳流。
  
  醒恶者点点头,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认萍生,下面几个房间里保存的是最近要进行交易的一批器官,我带你去看看。”
  认萍生一笑点头:“有劳了。”
  
  …… ……
  
  从罪恶深渊走出来的认萍生,脚步不自觉地越来越快。
  四周高大的建筑群有种奇妙的压抑感觉。街道上穿梭的人群面目模糊,几至不可辨认,手中袋子里的巧克力融化了一半,粘腻的感觉让人非常之不舒服。
  
  ——为什么巧克力会化呢?对了,是因为醒恶者带我去了其中的一个保存器官的房间,里面一定要保持高温的状态……
  认萍生拎起那个袋子,把它丢进最近的一个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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