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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火灾,不知是自然还是人为的大火顺便也把家烧了个精光。
此件事情的诡异之处在于,案发前一个礼拜,警方正对涉嫌贩卖人体器官、走私毒品及诱拐儿童的他们进行调查。
头脑登时一片空白的我生怕受牵连,连这对夫妻的墓都未敢看,快速买好飞机票,当天下午就仓促离开了那处是非之地。
咳,不谈这档子破事啦,我们接着讲亚历山大那小子。他……其实是个挺实在的人,尽管不厚道。
“你好,我清楚你的目的,且已等候多时。”同照片比起来,亚历山大本人更瘦、更白,扎着赛西达那样的金灰色马尾辫,脸刮得很干净,目光非常锐利,身穿得体的格子衬衫坐于电脑桌前的旋转椅上,“要问什么快问,别客气。只要是我了解的……”
什么意思?他怎么晓得我要来?
“谁跟你说的?”
“我不出卖任何人,尊敬的先生。若有人探究你的底细,我亦会替你保密。”
嘿,真有他的呢!头一次碰到这么好玩的家伙!我立刻精神大振。
既然如此不妨先陪他耍耍吧。
匆忙催眠的话,会丧失不少乐趣的。
“……那你倒是讲讲呀,我为何大半夜放弃睡眠跑来找你?”
他不慌不忙地晃一晃鼠标,电脑显示器瞬间展示出雅虎兴趣讨论组“NP 4 EVER”的页面:“因为我在这儿发布的一段视频。嗯,是的,我以前曾去莫斯科旅游,于当地一家销售限制级音像制品的路边小店买下三卷录像带,将其中较为精彩的内容剪辑后传到了我创建的这个小组。但我反复告诫过每位成员,禁止他们把那东西转帖到其它场合,看来纯属白费劲。”
“三卷?内容全一样?”
“不,但主角和配角们均未换,呵呵。”
我追问音像店的名称与地址,他不回答,伸手捻搓食指和拇指,做起数钱的招牌动作。
我大方地塞给他五十美圆。
亚历山大仍不言语,歪着头一脸讽刺的表情,仿佛我是穷困潦倒的乞丐。
于是我又添二百。
“东北区十月革命大街七十七号。摩登东京。可我无法确定如今它是否已经倒闭或者搬迁。”他总算开口了。
“录像呢?”
“都多少年啦,带子早损坏了,幸亏之前我已将内容存储进硬盘。”
“你拿什么保证你刚才提供的情况是真实可信的?”
他放声大笑,竖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摇摇:“法官从不这样质问证人,先生。”
简直是比克谢尼娅还难应付的老滑头!不过,不知何故,我倒一点儿不觉得他讨厌。
“够啦!我要搜查。”
征得他的允许后,详细检查了亚历山大的电脑,我确认他果然是艾玛所指的“亚当小男孩”,短片的上载记录也无误。
在我的监督下他删除了硬盘中那堆有关你的污七八糟的文件,剩下的就是尽快落实他交代的事。
“我可提前通知你哦,赛克斯,哼哼,如果我发现你编假话糊弄我,我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扔下这句恶狠狠的警告,正欲出门,我突然被他揪住。
“喂!干嘛?”
“你以为你问完就没事了?别急,带着这个,关键时刻会管用。”他微微一笑,往我的衣袋塞进一张纸条,“我的私密邮箱。”
“我不明白……”我大惑不解地盯着他。
“前些天我与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公安局联系过,把我知道的向他们和盘托出,且提供了影像资料。这件事的详情虽没人肯告之我,可我有自己的猜测,我感觉,那里面多半有我的一份责任需要承担。假使你信任我,我愿意给予任何帮助。”
告别使人琢磨不透的亚历山大,我马不停蹄地赶往首都。果不其然,结果和我预料的差不离:十月革命大街许多年前就被政府改成了彼得洛维奇大街——天晓得打算纪念谁的,而位于该街七十七号的是一家银行。
摩登东京音像店消失了,犹如我的姨父一家,无人对这个店铺有印象,似乎它根本不曾存在过。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再度与杰克联系。
这回他未像以往一般满口答应,而是考虑好一阵才谨慎地表示可以接下此任务,不过很难保证完成。
——俄罗斯于我们而言是极不熟悉的区域,希望你能理解。订金暂时不必付,相对的,劳驾你也莫在时间上苛求。
*********
……
……
(没有意识。)
☆、Debris。41 试探
Debris。41 试探
那之后的第三日下午,地场卫忽然打来电话,约我在他家——他不久前新搬进去的公寓——见面,却死活不说究竟是何等大事。我稀里糊涂地跑去,看见积达、亚美已先来了。不一会儿,古舒达也赶到。
将大伙环视一圈,阿卫朝积达点点头:“人都齐啦,开始吧。”
“雅生、阿兔他们呢?”我问。
“没邀请。今天讨论的内容我不希望太多人知晓。”他摆摆脑袋,“散会后,你们注意保密。”
古舒达皱起眉:“何事如此神秘?”
“有关彼尔夫什柯,就是……符拉季连。咳咳,唔,事情……是这样的。”积达清清喉咙,舔舔嘴唇,取出腋下夹的牛皮纸档案袋,“我分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医院和滨海边疆区公安局进行过深入的调查取证,根据我目前掌握的资料,初步结论是……符拉季连卷入了一桩,那个,集绑架、侮辱、故意杀人、性……暴力罪等等于一体的刑事案件,以……受害者的身份。”
“哦?”我与你堂弟皆一愣。
这金发小子一改平时干练沉稳的智者形象,不长的一段话讲得磕磕巴巴,双颊一阵红一阵绿一阵白,额头全是汗。
“放口供吧,他俩听完估计便会明白。”亚美提醒他。
于是,按她的吩咐,积达从袋内取出一支微型……不,不是手机,是录音笔。不知道他打哪儿弄到的。
“尼涅尔·谢尔盖耶维奇·索洛维约夫,符拉季连的养母的独生子,主犯之一,目前已被逮捕归案。我趁夜黑风高悄悄潜入公安局,瞒过所有值班警员,把他提溜出来,问完话后又放回号子里了。”他一边摆弄笔,一边介绍。
吱吱啦啦的噪声响过一段,里面即传出某个陌生的男音。
“我跟你们说过无数次,这事真不赖我,是一名东方女巫委托我跟弟兄们干的呀!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那女巫矮矮胖胖的,三十岁上下,姓名不清楚。她告诉我,她丈夫被人杀害,她要报仇。拿了她的钱,我自然……”
“总共多少钱?”
积达的口吻颇似美国电视剧《黑暗的公正》里的法官尼克。
“三千一百三十九美圆,她承诺事成后再给一万,然而没等收到,警察……”
“不错,继续。她具体让您做什么?”
“她叫我想办法绑架符拉季连,找些人来……侵犯他,折磨他,像对待女人一样,越残酷越好。并把整个过程拍下供她审查。若她不满意,就接着干一遍;若她满意,就用古代的尖桩刑处决他,尸体扔湖里,不捆石头,伪装成溺水身亡。”
“就这些?”
“哦,还要我们别给他喝水、吃东西,否则他一恢复体力便会逃。”
“有几个人参与?”
“……我、孔德拉季、朴哲旭,还有五个外国人。因为女巫称他们的国家与众不同,侵犯男人不算犯罪。但我可没碰他!”
安拉啊!这是实况录像,不是演戏?你是被迫,不是自愿!?
“见鬼的刑法!可您为何认定她是女巫?”
“她的本领很强啊,和您差不多,弯曲汤勺、穿墙、飞、瞬间移动,均不在话下。刚拉朴入伙之际,他坚决不同意,甚至吵着要报警。女巫强行将他拽进一个小房间,关门嘀咕了十分钟左右,再出来时,他居然爽快地答应啦。”
“如果看到该女巫的照片,您能否认出她?”
“不一定。她很少和我们见面,见的时候她都戴墨镜、围巾、口罩、帽子,穿宽大的风衣,捂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晓得她是东方人?”
“我长着眼珠呐,能瞧出她是黄肤黑发,她不懂俄语,英语又有很怪的口音,肯定不是联邦公民。”
“那你们一般通过什么联络?手机?互联网?电话?或者别的?”
“手机。拨打她的号码,响二声,挂断;再响八声,挂断。然后等她回拨对暗号。”
“说暗号!”
“呃,富士山收回……北方四岛。”
我傻呆呆地坐在那里,手指不住地轻轻哆嗦,抽羊羔疯似的,口干舌燥、浑身发冷,好像有人将一大筒冰水冲着我当头浇下。
旁边的古舒达,面孔铁青,脸上的肌肉不易觉察地抽搐着,着实有些恐怖。
水野亚美趴于椅背,眉毛以下的部位深埋进胳膊肘,我偷瞄了好几回都看不到她的神态。
“你们拍下的视频藏在何处?”
“女巫那里。”
“没留备份什么的吗?”
“她不准,我们哪个敢违抗命令啊!”
“是否一次通过?”
“不,可麻烦透啦!起初,她认为我们给符拉季连造成的痛苦不够显著,孔德拉季就琢磨了若干整人的新花样;接着,她又觉得符拉季连的表情不够饥渴淫当,我只好问妻子要来一堆进口的催情药……最后终于令挑剔的女巫基本满意,真不容易。”
“到此为止吧。”阿卫抬手一挥,指示道,“现在讲一讲针对女巫身份的分析结果。”
积达乖乖关掉录音。
“综合方才诸位听过的线索,女巫……有百分之八……不,九十的可能是……朴木麻里惠。”
搞什么鬼呢?积达今天莫非吃错药了?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
“未必。天知道他手里攥着多少条人命?不能排除其中某个受害者的亲属也拥有超能力的情形。”你堂弟冷静地打着官腔。
推推镜片,亚美不失时机地接岔:“因此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需要你的协助。”
“你们……预备怎么样?”我明显可以感受到他极力试图掩饰的紧张。
“通过尼涅尔设个局,以检测朴木夫人是否清白。你或许要问我,为何我们非得插手他俩的私人恩怨,那么,我告诉你,圣启,这并非仅仅是私事。虽然接触的时间尚短,不过就我对麻里惠及其的前生——图书馆管理员荷米丽安的了解,”卫幽深的黑瞳犹如锋锐的、能洞穿人心的激光般炯炯有神地盯着古舒达的灰眸,“她独自实施此计划的可能性非常小,她的背后应当还有另一双手。我和亚美、积达都注意到,彼尔夫什柯出事前后,曾多次向我发送警告。我们三人一致认为,这个细节特别关键。”
考虑良久,古舒达不太自在地表示赞成。
是呀,假使他坚信他的免费小保姆是无辜的,他就没有理由不支持主人的计划;而倘若他也怀疑她,就更加不该反对。
当晚九点整,行动正式拉开序幕,我们兵分三路:我、地场卫、水野亚美坐镇司令室指挥;积达负责下饵;古舒达负责试探。
记得你安在阿卫家的窃听器吗?
酷爱捣鼓电子设备的积达将它重新改造一番,调整了发射频率和覆盖范围,嘱咐古舒达偷偷粘到麻里惠的手机的后盖内。
亚美屏住呼吸,拉出老式收音机的天线,聚精会神地转动着旋钮。
“呜呜……哇哇哇……”
“乖,阿仁不哭,妈妈洗完碗就来陪你玩,好不好?”
“哇呜呜……”
“宝贝听话,吃个饼干,喏!”
是麻里惠与她儿子。听得挺清楚的。
天才少女立刻欣喜地欢呼:“找着喽!果真是这个位置。”
我随即给积达发短信。
——就绪。
少顷,手机铃声骤然鸣叫两次,尔后迅速断掉。
她没接。
接下去又响了八声。
她仍不予理睬。
“您的电话!嗨,夫人!为什么没反应?”似乎是从别的屋传出古舒达的问话,“何人打的?”
“……唔,不知道。它自动挂了,号码不认识。是谁弄错了吧。”
“嗯。”他没有深究,当然,这是我们事先设计好的,“待会儿我得回课里处理些文件,至少得半个多小时,你们母子俩在家安全吗?要不然……喊真琴她们过来?不过最近恰逢学期单元测试,恐怕小姑娘们……”
“没事!没事!不要耽误孩子们的功课!我一个人能行!你安心去吧,别太牵挂,免得影响工作。”
迫不及待的语气。欲盖弥彰、昭然若揭,连我都能够察觉。
十点二十五分,古舒达按计划离开他的公寓。
收音机静默约七分钟后,又一次接到了窃听器传送的新信号。
“富士山?”朴木麻里惠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