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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常常失眠,望着故乡的方向,眼眶就开始变湿润。
父亲啊!母亲!符拉季连!……
你们谁能陪陪我?你们谁能哄哄我?你们谁能抱着我,为我唱一支摇篮曲呢?
我每晚都含着泪如此呼唤亲朋好友的名字,我真希望有什么人紧紧搂住我,使我感到温暖和安全,但供我依偎的仅仅是冰凉的床单。
五年的光阴就这么熬过去了,我完成了基础的义务教育,然后死活不肯接着上学,姨妈他们拿我没辙,不得不由着我。
因为我已发现忘掉忧愁的良药,酒精和女人。
美国是一个花花世界,物欲横流,奢华糜烂之极,酒吧林立,妖艳放荡的姑娘遍地。可不同于我们淳朴的乡下小镇。
我日复一日地醉生梦死,靠发泄原始的欲望填补心灵深处的空虚。
我终于知道,其实女人们很好笼络。她们爱钱,假如你是大款,她们就爱你。
你用不着学习唱歌,用不着锻炼肌肉,用不着熟悉任何取悦异性的技巧,你只要有钱就行了。
我有钱,许许多多的钱,因此几乎每一个我想弄到手的女孩都能被我俘虏,无论她们或美丽或平庸,无论她们是处女还是妇女。
她们喜欢黏着我,宛如追逐蜜蜂的花朵,她们运用各种华丽的辞藻喋喋不休地歌颂我,说我英俊、潇洒、迷人、健壮,是标准的美男子,是绝种的好绅士,可我清楚这均是谎言。在那些女性的心目中,我压根不是人,不过是一台会走路的印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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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怪你,没有生你的气。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军事法庭的审判、妈妈的死,我……简直快精神失常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我混乱的大脑好容易才想起同你的约定,可我不愿见你。
没有勇敢勋章,永远都不再有勋章了。
我如何能够告诉你,阿卜杜拉,我怎么忍心再一次叫你失望?你送走的是一位英雄,等回的却是一个懦夫。
☆、Debris。7 插曲
我记不清遇见你的堂弟……古舒达这家伙具体是哪一天,反正是某个我喝得烂醉抱着两位漂亮妞在包厢内缠绵的傍晚。
门明明锁着,天晓得他怎么会闯进来?活见鬼!
他的目光森冷逼人,锋利非常,仿佛我的爸爸突然间又复活了。姑娘们花容失色,尖叫着滚下沙发。
“整日这般浑浑噩噩!你,作为一名帝国的战士,不觉得羞耻吗!?”
他愤怒地斥责,操一口不甚流利、不大标准、带有浓重阿拉伯腔调的美式英语。
朦胧的灯光下我迷迷糊糊地抬头打量他,看见散披在肩头的白色长发闪耀着丝绸般细腻的银光,衬托着笔直的鼻梁。
符拉季连!
你的名字脱口而出,沉睡多年的记忆突然苏醒。
那一刻,我以为,他就是你。
我喷着满嘴酒气扑过去想要拥抱他,但是被他推开。紧接着我感到膝盖一痛,腿一软,顿时跌坐于地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多久我就醒过来了,连酒也醒了大半。随后我发现小妞们不见了,我在一座石头砌成的房间里,壁炉旁点着火把。
搅了我美事的陌生家伙抱着膀子用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我,傲慢的样子真叫我有揍他的冲动。
借跳跃的火光,我终于看清他的容貌。
不,他不是,他的肤色太深,发色又太浅,鼻子不够高,嘴唇不够薄……而且,他过于英俊了。
因此,我很失望,不过不要紧,我早已学会在心情不佳的时刻给自己找乐子。
“你是谁?这是哪儿?缺钱花了?想拿我换赎金,对不对呀?”我大胆说着自己的猜测,“开个价钱出来!”
问的同时我笑嘻嘻地冲他挤眉弄眼,丝毫不感到害怕,倒觉得好玩极了。
他也笑,淡淡的笑,他笑起来有一点点像你。
“首先我对金钱没有兴趣,其次不知道符什么是谁。我从未使用过该名字,我从前的姓名是埃米尔·艾哈迈德·阿里……后面还有一大串,倘若你需要听。我愿意让你晓得我来自沙特阿拉伯,可这无意义。拿拉达,有伟大的事业等待你参加。”
你听听吧,他亲口说过,他是沙特人!但现在呢?他……古舒达以为住在东京改成日本名字就能当日本人?荒唐!可笑!
自此以后我就真的加入了黑暗帝国,你清楚的,就是贝尔……你好象叫她伊斯克拉……领导的那个组织。没有特别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仅仅是太无聊,连活下去的渴望都快没了,这可不行,所以我迫切想要干些新鲜的事。
古舒达把他们的组织吹嘘得神乎其神,为了使我尽快相信,还辅以种种神奇的即兴魔术表演,我不可能不动心。
毁掉旧的秩序,创建新的秩序,让地球按照我们设计好的轨道运行,让万物匍匐于我们的脚下,多刺激啊!
什么人类、正义、前世,我一概不关心。
贝尔通过古舒达的口许诺说,大功告成之日,我将名垂千古,成为子孙后代永远景仰叩拜的英雄,而且整个北美洲都将属于我。从大西洋至太平洋,由北冰洋到巴拿马运河,甚至西印度群岛,全都是我的!
北亚美利加洲任凭我管辖,随我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
他声称胜利后我必会拥有无穷强大的力量,可以做任何我以往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复活我的父亲,医治我的母亲。
比如,打探出你的下落。
比如,搞到一柄上好的野战刀,
再比如,命令当今最伟大的歌唱家为我弹唱一首歌曲;要求奥运会射击冠军为我打一堆小鸟,叫名厨把它们烤熟。
那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你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是一位理智的成年人,压根没奢望过有朝一日当上什么□者。但我也认为,既然真主赐予我一个奇迹,就是我的荣耀,我的福气,我便理应珍惜、接纳并努力,而不是傻乎乎地把这样难得的奇迹扔还给他。
整整三年,我们……我和来自中国黑龙江的混血儿积达、来自芬兰赫尔辛基的绿眼睛美人赛西达,以及古舒达……犹如勤奋忙碌的工蚁般辗转于全球各地奔波操劳,到处收集人们的能量,到处寻找传说中的银水晶。
我们非常累,不过也很充实,连我当时的日记里都写满了荣誉、奉献、忠诚等后苏联时代再也见不到的字眼。有的时候,我甚至迷迷糊糊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充满希望和憧憬的童年,回到了系着红领巾庄严宣誓要为共产主义奋斗一生的那一刻。
大伙尽管来自不同的地方,可都怀着相同或者类似的理想:为自己,为亲友,为别的东西,替腐朽的旧世界掘一座墓。
现在看来这很好笑,是不是呀?你怎么想?根本都是谎言与假象,是痴人说梦!到头来旧世界照样活得很潇洒,丝毫没有要垮掉的迹象,倒是我们四个倒霉鬼,差点就跌进自己尚未挖完的坟墓。
失败的缘由我懒得再提,无非是月球的小姑娘们,无非是水手战士们,相信你也没兴趣听。
我要讲的是,生活转了一个大圈即返回起点,我继续花天酒地混我的日子,不过不是在底特律,而是在日本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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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8 东京
我前生的主人安狄美奥或许不是一名合格的王储,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在他原来的四位侍从武官……我、古舒达、积达、赛西达快要万劫不复的时候,他伸手拉了我们一把,使我们避免了贝尔那样的结局。
他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并不过分,他仅仅是请求我们留在东京,像从前一般陪他。
你见过他,你俩还交谈过,他如今是一个名叫地场卫的医科大学学生。
我理解他并同情他,要知道月球姑娘们乍一看个个赏心悦目,可要长年累月和她们形影不离也够阿卫受的。
而且另三位伙伴均同意,我并不想搞特殊化。
于是,我就在东京定居了下来,美国从此少了一个叫做阿卜杜拉·穆哈诺夫的少爷,日本多了一个叫做三条院正人的花花公子。
至于别的仍是老样子,本性难移的我还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留恋声色犬马,价日里除了炒股票赚钱便是沾花惹草。
然而我始终没忘记告诉每一名我认识的人,我是旅日的俄裔车臣人。
偶尔我也会回国走走看看,在莫斯科,在圣彼得堡,在城市繁华的街道旁,在乡下幽静的小酒馆里。我不是没有试图寻找你及其他旧时的亲朋好友,可无法找到。我多么失望!
只过了八、九年罢了,你们竟就这样轻易消失于茫茫人海,被岁月汹涌的洪流冲刷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不剩下。
你能不能理解我,我的符拉季连?一切记得我的,皆不知所踪;而一切我记得的,都无从寻觅。加入黑暗帝国前,我作为阿卜杜拉活了十六年,将近五分之一个世纪呢,结果我居然见不着任何能证明这十六年不是虚构的证据。
我造梦也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荒唐啊!荒唐!你们……它们如同我的影子,现在影子没了,你说,你回答我,没有影子的人能够算是人吗?哈哈!
阿卫总劝我别对从前念念不忘,要多想想以后,放眼将来,努力振作起来开始崭新的人生,翻开生命的新篇章。倘若我有需要他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有顾虑,他必会号召大家竭尽所能助我克服困难。
他最擅长讲漂亮话。他发表这番言论时语气很诚恳,目光很真挚,恰似我的姨父与姨妈。
我能说什么呀?我惟有保持沉默。
遗失了过去的人,也不可能拥有未来。我认为。
没人有能力帮得了我。他们给我的,我都不需要;我需要的,他们都给不起。这不是我的错。
因此我心安理得地放纵自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几句中国的唐诗恐怕是我那时的真实写照,葡萄美酒夜光杯,当然,更缺不了若干美女。
谁也不清楚和平还能维持多久,第二个野心勃勃妄图称霸世界的贝尔会不会出现。谁也不晓得战争是否将再次来临,今晚闭住双目入眠的人们还有没有机会见着明天的太阳。那么我有什么可顾忌的?
责任……在死人面前,毫无意义。请尽情享乐吧!
我无限快乐地沉沦堕落着,一天又一天,对所有人的提醒与说教嗤之以鼻,视众人的摇头叹息为赞许,我甚至常常能听见自己的青春及健康在这种荒淫、奢靡的生活中慢慢腐烂碎裂的声音。不过我不在乎。良宵苦短,幸运的我至少尚有能力把握眼前。
……啊哈,谈到这里我忍不住要聊聊东京的女人们了,她们的品种不如底特律的丰富,好在味道和手感都挺不赖。
不过我不喜欢太小的,无论年龄或是身材,那样的寡淡寡淡的,没什么滋味。
况且那些小丫头的思想大多不成熟,万一无法接受,容易招来麻烦,再说技术也不熟练。过于老的嘛,自然更不行,啃都啃不动。
你呢,符拉季连?高的?矮的?中等的?胖的?瘦的?还是不胖不瘦的?你中意什么类型的异性?我是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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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9 谈谈贝尔
本来我不愿提她,但既然说到你对女人的品味……看样子你对她有好感,别否认,只要不是瞎子和白痴,谁都能瞧出来。好吧,我承认实际上她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坏,可我就是不明白你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她叫什么?对,伊斯克拉,她今生的名字是伊斯克拉·谢尔盖耶芙娜。
我不晓得你俩是如何结识的,反正我见到你时你应该已和她相爱,以前我一直不好意思问,不过眼下我真的十分想知道原因。
假如在前世倒可以理解,毕竟人家曾是我们金色王朝菲利希迪王后的外甥女,你想攀龙附凤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如今一切往日的富贵荣华皆化作过眼云烟,她什么都不是了。论容貌不及美奈子,论聪慧不及亚美,论贤惠更比不过我的真琴,论可爱也不及阿兔,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风韵尤存的老太婆!连阿卫都瞧不上,你到底爱她什么呢?我真是不明白,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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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她为老太婆吧,好吗?看在……不,不是上帝,更不是安拉,是我,看在我的份儿上,亲爱的。是的,她比你大六岁,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也比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