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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将手伸进被窝,再度捉住我的手,用力握一下,随即迅速抽回。我注意到,这一次他提前摘掉了绸缎质地的手套。
我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直到过了二十多分钟,才敢拉拉灯绳,让吸顶灯柔和的白色光芒肆无忌惮地笼罩整间病房。
地板上残留着零星的新鲜尘土颗粒,但没有半个脚印。
细心的孩子,值得表扬。
西门子MC60手机安安稳稳地呆于枕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并未被改头换面。不过一卸下后盖,我就看到了里面多出来的那块小玩意——直径六毫米、厚度二毫米的金属小圆饼,酷似一枚AG0号的氧化银纽扣电池,蚀刻有新月五角星的美莉亚姆标志。
☆、Debris。75 笼子
Debris。75 笼子
大伙叽叽喳喳争论的同时,礼服蒙面侠试图帮他的未婚妻疗伤,然而我们很快就发觉,身处结界之中,主人不光无法操纵念力攻击敌人,同样也不能用它来给自己人治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秃毛的凤凰不如鸡。
幸好她伤得并不算重,不影响行动,不危及生命,但难受是免不了的。
无奈,我们的好医生只得撩起披风的一角,轻手轻脚地帮水手月亮擦拭血迹,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没有人料到,蝙蝠们竟然会卷土重来,包括我。
我不知道这群小东西怎么能带得动那么笨重的大铁笼,怎么能做到飞行时悄无声息,我只知道,在笼子轰然落下的那一刻,我本能地觉察到危险,遂抓住离我最近的礼服蒙面侠,就地一滚……咣!只听一声巨响,除了我本人、被我拉开的他,以及被他拉开的水手月亮侥幸逃脱以外,剩下的伙伴都给从天而降的铁笼严严实实地扣了个正着。
众蝙蝠一完成任务即作鸟兽散,与此同时,周遭的空气微微一颤,在我们三人与笼子之间凭空冒出一帮似曾相识的妖魔:戴面纱的黑衣女子、人形的苍蝇、花蛾、白兔、大螳螂等等,为首的是一名拿着悠悠球、裹着一次性纸尿布的胖小子。
呀?是他!三天前害我险些摔得粉身碎骨的小混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一个鲤鱼打挺,准备新仇旧恨一并算。
“留神!”
谁知刚拔出剑,坏小孩一扬手,球体的尾部如花朵绽放般张开,七、八枚小一号的悠悠球从里面喷出,直奔我的脑门。
幸亏礼服蒙面侠及时提醒,我赶紧脖一仰,头一偏,它们擦着我的眉毛飞过去,钻入地下不见了。
“阿……阿仁!”
水手月亮突然指着这孩子尖叫道,吓得我一哆嗦,紧接着,笼内的另外四位女孩也乱纷纷地嚷起来。
“是阿仁!”
“没错,果然是他!”
“仁!”
“喂,宝宝!”
“那个一脸坏相的小鬼竟是朴木太太的儿子——朴木仁?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我见过阿仁,不止一次。印象里,他只是一团什么事都不懂的小肉包,像猪崽一样憨憨傻傻的,成天就知道吃奶、玩耍、睡觉和哭闹。无论如何,我也很难将他同眼前这名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满肚子歪主意的滑头小恶魔联系到一块。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细细观察之后,我发现两人的确挺像。
同样矮肥的身体。
同样粗短的四肢。
同样的塌鼻子、眯眯眼与稀稀拉拉的眉毛。
主人证实了水手月亮的判断:“不错,就是朴木仁。可他似乎……已被洗脑。”
真的?
难以置信,居然对小孩子下手……麻里惠干的?但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作为母亲不应当如此丧尽天良……莫非,是贝尔?
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通常情况下水手火星的绝活“恶灵退散”和水手月亮的看家本领“月光灭邪波”都能使他恢复正常,可目前这两招完全没法用。
“够了!你们这些失败者,不要再嘀嘀咕咕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啦!”小男孩——不,该叫他朴木仁才对——不耐烦地摆摆熊掌般肉乎乎的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快交出梦幻银水晶,水手月亮!不然我就把你和你的同伴们像野狗一样杀死!”
“你休想!白日做梦!”
警惕地后退一步,水手月亮双手交叉护住桃粉色胸针盒。
主人挥动披风挡在她的面前。
阿仁冷冷一笑,众妖魔的手里立刻多出一柄薄而锋利的长剑,它们走近大铁笼,将剑插进栏杆之间的缝隙一通乱刺。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整条洞道,鲜血四处飞溅。
伙伴们试图躲开攻击,试图掀翻铁笼,试图保护身边的人……然而,这一切努力终未奏效,数十根剑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足有四、五厘米粗的铁栏杆令笼子固若金汤,尽管他们拼命折腾,仍不免落得遍体鳞伤。
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又一次持剑扑向朴木仁。
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为数众多的妖魔很快一拥而上把我团团围困,刀光剑影下,丧失精神力使用权的我没多久即被缴了械,双手反剪摁于地面。
朴木仁以一个大人的姿势抱着膀子踱到我的身旁,从黑衣女子那里拿过长剑,抵住我的喉结。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定然将一命呜呼的危急关头,奇迹出现了。
大地猛烈地一晃摇,霎时间,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好像在这之前,空中悬着看不见却能觉察到的幕布,可现在幕布忽然撤掉了,没了,周围一下子显得格外洁净、清新、亮堂,仿佛暴风雨过后的海岸线。
猝不及防的小屁孩摔得四脚朝天,剑也脱手飞出,落在两米开外的位置。
“哇——哎哟!”
不知是谁趁此机会放出一束能量波,不偏不倚击中他的左肩,登时血流如注,他翻身坐起,吃痛地按住伤处哀嚎。
耶!真不赖!这能量打得……嗯?能量?
笼内的积达一边徒手掰断两根粗栏杆,一边厉声狂叫:“结界失效啦!进攻啊,傻瓜们,还愣着干嘛?!”
“恶灵退散!”
水手火星威风凛凛地从他制造的大洞跳出,两掌之间迅速生成一团炽热的橘红色火球。
我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集中念力,将体内的能量凝聚为两股无形的冲击波,通过瞳孔射向钳制着我的众妖魔。
“呀!”
“咿!”
大螳螂、白兔应声倒下,我赶紧手脚并用一跃而起,奋力夺回自个儿的武器。
“月光灭邪波!”
终于也缓过神的水手月亮高举星月短棒,加入攻击的行列。
曾八面威风的悠悠球瞬间支离破碎,腹背受敌的小坏蛋朴木仁地躺于地上大哭不止,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架势,虽然基本属于干打雷不下雨的类型,但他小脸通红、全身乱抖、连呼哧带喘的劲头瞅着也确有几分恐怖。
头目尚且如此窝囊,他的部下就更不用说了。我拿剑左挑右刺,几下撂倒一个,不一会儿脚旁就洒满了来不及消失的白色沙粒。
这时,其余同伴已经陆续走出铁笼子,开始各显神通发起猛烈的反攻。
失去结界的庇护,妖魔们顿时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一个接一个嚎叫着于火焰、光芒、利剑和肉眼无法察觉的能量束之下。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水手木星跑过去,弯下腰,温柔地托住阿仁的脖颈和屁股,像专业的护理人员那样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在怀里。
他已进入梦乡,睡得很舒服,面容安详,四肢放松,微微翘起的嘴边还挂着一缕亮晶晶的口水。
“真好,总算还原成普通的孩子啦,想想他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唉,多么可怕哟。”水手火星感叹道。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先回一趟司令室,把他交给苜蓿,然后再过来?反正结界没了,来回也方便。”木星问。
礼服蒙面侠点头:“快去快回,我们等你。”
她和阿仁立刻无影无踪。
我望向水手木星曾经站立的空地,正准备问问主人、积达和你堂哥,为什么结界会突然消失,那短暂而剧烈的震动又是怎么回事,不料话尚未出口,却冷不丁听到一个令人——至少是令我——印象深刻的声音。
“嗷呜呜呜!银水晶!我要梦幻银水晶!没人能阻止我!哦嚯嚯!”
犹若一声声轰隆作响的闷雷,低沉、苍老、浑厚,男女莫辨,让人不由地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呼吸窘迫、冷汗直流。
*********
你们要感谢朴木麻里惠,真的。假若不是她思子心切,不惜铤而走险,跑去跟伊斯克拉理论,我也不可能有机会杀死后者。
就在你们接到麻里惠的求救电话后不久,伊斯克拉去关押我的房间找我了,拿着顶端镶嵌有黑水晶球的鸡爪棍。两个玩具锡兵模样的妖魔傀儡推一辆带四个轱辘的不锈钢解剖台——想必就是我那位不幸的替身用过的——跟在她身后。
“彼尔夫什柯,我们谈谈。”
她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看我很清醒,便不客气地扳过我的脸,开门见山地说。
我没吭气。
“傻瓜,知道吗?你的王子抛弃你啦!枉费我一番美意,又是拍你的光辉形象,又是录你的慷慨陈词,满以为能借此感动安狄美奥,结果……他竟不屑一顾!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声称,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叛徒,他及他的盟友均对你恨之入骨,根本不相信你有冒着生命危险帮他窃取情报的觉悟,也不在乎你的死活!为这等是非不分的糊涂虫牺牲,你觉得值得?”
无聊。同样的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不腻?
王储是怎样的人,以何种态度看待我,皆是他个人的事情,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他英明也好,昏庸也罢,都不能改变我早已做出的决定。
“喂,回答我!那个混账东西到底给了你什么甜头,竟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替他卖命?”
不,他从未许过我什么,恰如我从未向月光要塞的全体官兵许过什么一样。
然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依旧心甘情愿地在我的指挥下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尽责任,公主。”
作为边防部队总指挥官的责任,作为黄金帝国公民的责任,作为地球人的责任。
“责任?”伊斯克拉的唇边划过一抹轻蔑的冷笑,“那么我们不妨瞧瞧,您这位尽职尽责的英雄是何下场。你们两个,去!”
见女主人发令,锡兵们扯开捆我的布条,把我抬起来,像丢面粉口袋一般往解剖台上随意一丢。
接着就听嚓、嚓、嚓三声,我的手腕、脚腕、颈部均被猛然间弹出的钢箍牢牢固定。
这是要干什么?
“觐见我们尊贵的美达利女王呀!亲爱的,你不是一直想找她吗?现在,我就让你得偿所愿。但为防止你一时冲动做出某些不礼貌、没教养的傻事,我不得不限制你的行动。你应该能体会我的苦心吧?嘻嘻……”伊斯克拉嫣然一笑,朝我抛了个媚眼。
她领路,我们出门,右拐,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沿着蜿蜒盘旋的台阶一路向下,最后来到一堵斑驳的石墙前。
莫非此处便是美达利的居所?这地方我也不是没侦查过,可并未发现有什么蹊跷。
伊斯克拉用黑水晶球凌空画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又对着墙虚点七下,伴随着咯咯噔噔的噪音,原本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砖块开始有规律地交错移动,露出一人多宽的缺口。于是我清楚地看到,石墙后居然藏着一截幽深、阴暗而宽阔的秘密通道。
继续往前走,在秘道尽头迎接我们的是两扇高达六米的对开门,装饰有某种藤蔓植物的花纹。
见伊斯克拉光临,沉重、巨大的石门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竟自动开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门缝中飘出。
原来如此!这机关安排得倒也巧妙。
从玩具锡兵们的手里接过解剖台,她吩咐它俩守在门口,没有她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然后,就推着我进入了远古恶魔的地盘。
我终于有幸再次见到了传说中被月球邻居封印过不止一回的、臭名昭著的美达利,同朴木夫人描述的差不多,她——或者应该称它?——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庞然大物,却缺乏实实在在的身体,犹如一片邪恶的阴影。
不过,与前世相比,它的轮廓似乎变得更清晰了,外型亦更接近于人类。
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伊斯克拉告诉美达利,她已经把它需要的人——彼尔夫什柯男爵的转世——全须全尾地带来了。
“男爵先生,我们又见面啦,别来无恙?”
美达利咧开血盆大口向我发出老朋友似的问候,额头上乌黑的菱形心脏熠熠生辉。
我不咸不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