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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瓶邪黑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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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小哥。”吴邪先开口了。
张坤没说话,却走到吴邪身边,也坐了下来。
“我不想跟个怨妇一样逼问你,所以,请你坦白一点。”吴邪轻声说。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走针声,张坤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去,一直走到卧室门口才说道:“吴邪,我不会害你。”
日升,日又落。
不知不觉的,吴邪竟然在沙发上坐了一天,而张坤也在卧室里闷了一天。
张坤的一句话让吴邪明白了很多,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迷失过自己,他的目的从未改变,却让吴邪陷进了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之中。
不会害你,只是因为没有害你的必要。
“既然这样,这段日子我也玩累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家了。”
吴邪故意说了些不可挽回的话,恨不得两人就此陌路,永无关联,这场游戏该结束了,在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
良久,张坤从卧室里走出来,这间曾经装满温馨与幸福的小屋冷了下来,比一个月前的那场雪还冷,冷的人手指发颤,心口发疼。
“吴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新年旧事


阿鬼是陈皮阿四的亲信,他失踪了,陈家自然是挖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此之外,就连解雨臣和吴三省也分别派了伙计去寻,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阿鬼失踪的消息本该是要保密的,可最近一个月黑瞎子每天都派人到阿鬼的娱乐城里去晃悠,这镇场子的人在与不在,稍有动作便能试探出来,接着,便人尽皆知了。
三家人明里暗里地找了几天也不见阿鬼半根头发,最后不知是从谁家伙计那里竟传出了阿鬼是去陈家汇报娱乐城业绩之后才失踪的消息……本来陈皮阿四是将此事的矛头对准了解家和吴家,一旦在中央大街或者城南发现了阿鬼的踪迹,陈家的人立马就会跑来兴师问罪,可如今这个消息一传来,陈皮阿四的气焰马上就收敛了好些。
大年二十九夜,一个晚归的渔夫在城北的小清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调查证实,此人就是消失的阿鬼。
这一消息让整个D城都安静了下来,解雨臣召回手下,坐在戏外冷眼笑看陈皮阿四作何反应,吴三省也开开心心地继续筹备着新年拍卖会以及家庭聚会,至于陈皮阿四……
在阿鬼的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有人给陈皮阿四寄了三张照片,第一张是阿鬼和一个女孩儿的背影,第二张是两个黑影抬着一只很大的编织袋正要上车,第三张就是阿鬼尸体的近照,是一刀毙命。
陈宅位于D城城北,坐落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上,山中修了不宽不窄的公路,直通到那栋欧式的三层别墅门前。
别墅的后院外有个较为平缓的山坡,山坡尽头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并一直通往城北的小清河。陈皮阿四平时最喜欢在这里处置一些犯了错的人,尸体可以直接扔下悬崖,随着河流远去。
如今阿鬼的尸体在小清河被发现,道上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暗道陈皮阿四是贼喊捉贼,摆明了是想栽赃别人,如今计划失败,大家都等着看他陈家如何圆场。
除夕,吴邪以“给朋友拜年”的名义拿了只苹果和手机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熟悉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仿佛对方也在等着他的电话。
“过年好啊小花。”吴邪笑眯眯地啃着苹果。
“你终于抽出空了?”解雨臣那边也很安静,看来是料到了他会打电话来就早早地躲到了一边。
房间的灯开着,吴邪仰面躺在大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嗯,明儿去看老爷子,我爸妈睡得早了些……哦对了,晚饭那会儿他们还问起你呢,说有空的时候想听你唱出《贵妃醉酒》,怎么样啊解老板?给不给这个面子?”
“必须没问题啊~我有多长时间没见伯父伯母了?”解雨臣笑道。
“自从你当了小九爷吧,就没见了?”吴邪记不太清了。
解雨臣想了想,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随后,电话里便是一阵沉默,吴邪并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还跟解雨臣聊一些烦心的事,但他们之间除此之外却好像已经没有了话题。
“小邪,你想问什么就说吧。”解雨臣的声音比往常更柔和,轻轻的,仿佛就在耳边。
老宅这里远离市中心,自然就没什么人放鞭炮,吴邪听着从解雨臣那边传来的鞭炮声,恍惚间又想起了小时候跟小花一起在天台上放窜天猴儿,结果差点儿烧了三叔的裤子……他们有多久没这么高高兴兴地玩一通了?
唉,算了。
“阿鬼那事到底怎么样了?”吴邪舒了口气,问道。
“尸体原本绑了石头沉在陈家那个悬崖下面的河里,是瞎子提醒我要防止陈家贼喊捉贼,我派了人去找,果然就找到了。”解雨臣清幽的声线经过电波的感染,再传到吴邪的耳朵里,仿佛是带着寒风,冷冷的。
吴邪咬了口苹果,问:“黑瞎子的话你也信?那天晚上,张坤偷偷地出去了一趟,我查了几天都没查到他去了哪儿。”
“张坤?”解雨臣疑惑道:“他不是来找我了么……可当时我在查阿鬼的事,没空见他,啊,我都忘了问他找我什么事呢?”
“什么?”吴邪猛地坐了起来:“那天晚上他去找你了?什么时候!”
“诶……凌晨吧,我们家伙计说他待到三点多才走。”解雨臣想了想说。
吴邪嘴里还含着苹果,呆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解雨臣在电话另一端喊了他几声,他才回魂道:“没,没事,你接着说阿鬼吧。”
“哦,这件事我还没有完全信任瞎子,只等年后看看陈皮阿四有什么反应才好定夺,那老狐狸栽赃的计划没成功,说不准还会再来一手什么……”说到这儿,解雨臣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沉默了。
吴邪此时正想着张坤的事,就没听出解雨臣的异样,之后又胡乱地应承了几声,便挂掉了电话。
他忘了问解雨臣为什么会默许黑瞎子在陈皮阿四的地盘上扩张势力,也忘了说自己对于麒会的目的仍然保留意见,如果说能有个人可以让小三爷思维混乱、行为冲动,那这个人,一定姓张。
此时,喧闹的解家也偶有一片宁静之地,黑瞎子作为中央大街上的商户自然也要来给小九爷拜年……
“小九爷好兴致,一个人在这儿躲清净?”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微醺的目光渐渐迷离,薄薄的红唇慢慢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最后伸手拉过那个人的领带,倾身而吻。
“爷今天,的确‘性’致很高……”
一枚枚彩色的烟花在蓝黑色的天空中大肆绽放,与窗外的霓虹一起点缀着这个繁华的城市,新年的钟声伴随着火爆的鞭炮声徐徐响起……又过了一年,解雨臣也终于放下了儿时的执念,对他来说,不管前路怎样,他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红绡帐暖,美人横陈,黑瞎子经不住微醺的小花,半宿春情,直折腾得两个人都没了力气。
半睡半醒间,解雨臣轻轻地说:“瞎子……你记着,有朝一日……你若无情,我便休。”
“……”
第二天,窗外的阳光直射进屋子,解雨臣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精致的睡颜,蓬松柔软的冬被松松垮垮地盖在臀间,露出了大片光洁的裸背,黑瞎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死沉死沉的。
接着,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了两人的美梦,解雨臣横踢一脚将黑瞎子踹到床下接电话,然后在他喊出那句“小三爷遇刺了?”的时候猛地惊醒。
“电话给我。”解雨臣翻身起来抢过电话,神色凝重地说:“什么情况?”
“啊,当家的,刚才吴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小三爷去扫墓的时候遇到杀手了,现在好像去了医院,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是解家的伙计打的电话。
“吴家的消息怎么传到你们这儿了?”解雨臣有些奇怪。
“是这样,您昨天不是吩咐了给吴家送年礼吗?今儿一早兄弟们就拿着东西去了,二爷找人回礼耽误了些时候,结果就碰到跟着去扫墓的人回来说小三爷遇刺了,这才回到我这儿,我赶紧就给您打电话了。”伙计如实答道。
“啧,备车,我去看看。”说着,解雨臣就挂了电话穿衣洗漱。
“我跟你去?”黑瞎子靠在浴室门边问。
“不用,你回crazy去,城北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只要别给爷挑出大篓子来,其他的随你便。”解雨臣擦了擦脸对黑瞎子说。
解雨臣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备好了,黑瞎子只穿了件睡衣站在楼上挥挥小手帕送他,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大片的胸膛和两条腿。
“你们,给爷把楼上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锁回屋里去。”
临上车前,解雨臣如是吩咐道。
“是!”
医院的急救室外,吴邪抱着头坐在塑料椅子上等,吴一穷夫妇受了惊吓先回家去了,解雨臣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刚好熄灭。
解雨臣看着张坤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来,识趣地退到一边,等着吴邪和医生确认好他的情况后,才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陈皮阿四的人。”吴邪说。
“嗯,伯父伯母怎么样?”解雨臣问。
“没事,我爸妈就吓着了而已。”吴邪站在ICU外,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
“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解雨臣隔着玻璃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张坤,有些不明白吴邪去扫墓为什么还带着他?
“小花,他不叫张坤,他叫张起灵,是大佛爷唯一的养子,麒会的继承人。”
“……”
原来,吴邪今早按照惯例跟着父母到陵园拜祭吴老狗,吴三省派了几个人随行保护,一路上都相安无事,谁知到了陵园却出了岔子。
为了不打扰老爷子的安宁,吴邪下令让所有的人都等在远处,却不知这一决定竟差点要了他的命。
当吴邪摆好贡品,却无意间在爷爷的墓碑后面看到张坤的时候,震惊的表情都还没收回去,就见张坤猛地朝他扑了过来,然后抱着他快速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消音器吞噬了轰然的枪声,吴邪只听到了子弹打进血肉的闷响,然后就被人压倒在地,接着是父母的惊叫,还有那几个伙计惊慌的喊声。
温热的鲜血透过蓝色帽衫浸湿了吴邪的双手,耳边是那人难得粗重的呼吸声:“对不起,有件事……我骗了你。”
救护车走后,吴邪走到张起灵祭拜过的那座墓碑前,赫然发现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是“张五”。
“其实我和三叔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说破,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个墓碑,我猜,可能是张启山的。”吴邪坐在塑料椅子上,双手撑头,声音很低沉,有些嘶哑:“阿鬼出事的那天晚上他半夜偷偷地跑了,我以为他终于露出了马脚,谁知他却是去找你的。”
一提到那晚的事,吴邪就忍不住想起那人对他说“我不会害你”时的语气,自己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背影,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相信他……假如,他知道自己从未得到过信任,还会继续忠诚吗?
“那他说有件事骗了你,是指他是张起灵的这件事?”解雨臣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切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说到那人的伤情,吴邪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医生说他伤的有些重,我……”
“你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了,是不是?”解雨臣替吴邪说完了他想说的话,然后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小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纵容瞎子在城北闹事?”
吴邪抬起头看着解雨臣,眉头皱得紧紧的。
解雨臣看了看四周,站起来朝外走去,吴邪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两人一直走到医院的僻静处才停下,而解雨臣却一直沉默着。
“小花?”吴邪忍不住催促。
“你们搬出老宅的那天,麒会的人就已经开始在城北闹事了,当时瞎子就在我店里,我猜他是想挑起我和陈家的矛盾……”解雨臣顿了顿:“后来,他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打消了把他送去陈家的念头。”
“什么事?”吴邪有些好奇,但隐隐的又好像猜到了什么。
解雨臣看着吴邪,脸上的表情很认真:“20年前的事。”
“张启山和我爷爷的死?”吴邪暗道了一声果不其然。
解雨臣点点头,有摆了摆手:“不止,还有我爹和二爷之间的矛盾。”
“这些跟城北有什么……”吴邪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便惊讶道:“你是说,这些跟陈皮阿四有关?!”
“不是我说的。”解雨臣好笑地摇了摇头:“是瞎子说的,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证明给我看。”
“他在城北制造矛盾,是想让陈皮阿四误以为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想动他?”吴邪分析道。
解雨臣双插兜,撇撇嘴说:“瞎子不过是找人跟他的心腹接触了几次,他就急着杀人灭口,然后你就遇刺了……我觉得,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当年的事虽然没有对解家造成什么直接影响,但我爹和二爷的矛盾必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也想查清这里面的隐情。”
这一连串的事件连起来的确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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