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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域外之国,并不在中原周围,这是我在陕西的时候,从行商们那听来的。”完颜康解释了一句,待赵与莒点头,又继续说,“老皇帝驾崩,小皇帝即位,即位没多久,他便杀了那把持朝政的太监,召回各地收税的税监,又将素有声望的大臣们招入朝中任职。陛下觉得……这国未来会如何?”
“如此亲小人,远贤臣,自然是……开一朝盛世吧?”赵与莒叹气,以为完颜康也是劝他远史弥远,可一抬头却见完颜康在摇头,“怎么,难道不是?”
“方才说了,这国家是内忧外患。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连续七八年颗粒无收。但又有外敌,于是却不得不加税。但原本那名声奇臭的老太监在时,加的是各地的商税。如今老太监不在了,那些大臣也喊着加税。加来加去却加到颗粒无收之地的百姓头上了。”
“怎么会?那些大臣不都是素有贤名的君子吗?怎么能做此害民之事?”
“这事也奇怪,所以我问了那讲故事的人。原来因为那些大商人们,都与那些君子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是家里的亲戚,或会给他们一笔丰厚的孝敬银。如今监控他们的组织不在了,到各地监管税收的太监也不在了,那么谁会愿意让自己吃亏呢?结果自然是民怨沸腾,最后乱军四起,小皇帝自缢而死。”
完颜康这事说的是明,是崇祯,死的那位太监则是魏忠贤。他确实也是因为奇怪——那些电视里崇祯不是杀了魏忠贤,罢了东西厂吗,那国家应该越来越好才对啊,怎么反而亡国了呢。才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去翻找那些时候的资料的。
结果,他得到了一个很无奈的结论,魏忠贤确实不是个好人,但要是崇祯不杀魏忠贤……说不准那国家还没那么快亡。①
不过他觉得,赵与莒现在的情况,和崇祯,还真的有那么点类似。
“赵兄,你现在手里有一条可能会反噬的恶犬。但你正是因为你手里这条恶犬,那位围绕着你的人,才会惧怕你和敬畏你。而如果你想要让大宋富强,为什么一定要满朝皆贤臣呢?汉武帝的那一朝里,就都是贤臣吗?”
完颜康知道赵与莒现在越来越推崇汉武帝,所以干脆拿这位皇帝做比。而汉武一朝自然有忠臣良将,但也有不少名声奇臭的大臣,汉武帝本人在某些方面的名声也很糟糕。
于是,赵与莒先是沉思,继而眼睛一亮,不知眼睛,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间都是一变。继而便是压低了声音对完颜康道:“多谢康兄,武帝一朝自然多是贤臣,不过,此贤,非彼贤而已。管他君子小人,只要可为我所用,那便可用,否则……”语毕,赵与莒抚掌大笑了起来。
完颜康都有些愣了,其实他也只想让赵与莒明白,在某些时候,妥协是必要的。但怎么赵与莒自己就歪到了那么一条道上去了呢。
不过……或许如此,才适合做皇帝吧。
“康兄,换一壶酒吧。”精神好了,赵与莒也就看不上完颜康的烈酒了,将酒盅里根本没喝下多少的酒一泼,反客为主道。
完颜康自然从命,换了新酒来,这第二次坐定,两人便不再谈任何朝堂之事了。完颜康讲些海外奇事,赵与莒则讲些京中的轶闻。两个人谈笑风生,好不快活。却正在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先是老管家跑了来,被那中年太监拦住,继而太监与管家才来到两人面前,报了一事。
“遭贼了?”完颜康忍不住反问,完颜康并非第一次遇到贼寇,但那都是在城市里边,牛家村这地方民风淳朴,几乎便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完颜康来到这以后也是既修桥又铺路,还出钱办了个私塾,绝对是名声极好的善人。可是竟然有人大白天的,就偷到他家里来了。不过,现在外边绕着一圈宫里出来的禁军,府里的仆人也都是白驼山庄的,看似只是普通家仆,实际上各个都有一身好功夫。这贼完全是来送死的——实际上,贼人还活着已经让完颜康吃惊了。
“送官,麻烦管家,亲自走一趟。”
“老爷,是个女贼。”管家说完,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心软了,府里的其他人也是,若是在白驼山庄的时候,管他是男是女,擅闯山庄者,抓着了掰断手脚,就扔进蛇窟去!但如今不过是个女贼,他就心软了。
现在这时候可是没有专门关押女子的囚室的,狱卒都是男的,而女子犯法,一般也都是由父亲、兄长、丈夫、儿子代替受罚。除非是全家株连,女犯本身所犯之罪罪大恶极,又或者是已无亲人,才会处罚女子。
若是妙龄的女囚,面对穷凶极恶的犯人,以及比犯人更加凶狠的牢头……可想而知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甚至有的牢头,会利用女囚在牢狱里接客,为自己赚钱。
而对女子来所,这样的遭遇绝对比掰断了四肢喂蛇,更痛苦了。府里的众人对这道道还是知道一二的,因此,听见完颜康说送官,管家特别说了一声,其实倒也并不算心软,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女人都做贼?难不成最近民生凋敝至此了?康兄,可否让我见见那女子?”原本见这事该是完颜康的私事,但一听是个女贼,赵与莒忍不住开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明代的税收制度其实就是有问题=…=,筒子们还记不记得曾经学过《五人墓碑记》,那里边死的几个,就是因为抗税才死的,他们抗的是什么税呢。矿税,商税——这税不该收吗?
对于明代的士大夫来说,他们就是觉得不该收。于是收税的魏忠贤一死,他们当然也就不交了。结果崇祯初年,享受到了士大夫的欢呼,但没用几年,他就吃到了国库枯竭的苦果
073故人(上)
赵与莒知道有些人做贼是好吃懒做,但有些人却是被逼无奈。若对方是个男人,他绝对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既然是个女贼,他就觉得除非是被逼无奈,否则哪家的女子会来做这种事?
“那女子是江湖人,还是寻常的民女?”完颜康却没急着答应赵与莒,而是问管家道。
“穿着打扮只是个民女,但身手却着实不错。”
“那八成就是江湖人了,赵兄,这事就与民生凋敝没什么关系了。江湖上有那么几种人最要小心,老人女人小孩、僧人道士,再就是身上带着残疾的。江湖上女飞贼虽少见,但却也并非稀奇。赵兄若是要见这女子,可是要小心些。”
“原来这世上真有江湖啊。”赵与莒知道只是“江湖女贼”而非是生活所迫的民女,顿时放心了些,可同时却又来了兴趣,“我还以为那些说说书人讲的江湖都是杜撰的东西,与那些鬼狐仙怪的传说并没什么不同。”
完颜康至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物——义妹东邪的女儿,他家那口子是西毒的侄子,还有他爹……赵与莒与他相熟三年多,却依旧不知道江湖的存在。完颜康先是一奇,继而一想却是明白了,赵与莒开始到他家做客的时候,黄蓉和郭靖已经跟着黄药师,或者说跟着完颜洪烈到襄阳去了。而每次他来,欧阳克都会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等他走了,才会带着十里地外都能闻见的醋味突然冒出来……
而完颜康和赵与莒谈话的时候,貌似也并未谈及什么江湖事。所以,赵与莒不知道,倒也不算奇怪了。这么一想,又看赵与莒此时的表情,完颜康便以为他是少年心性,喜欢江湖的新奇:“赵兄稍待,我去安排你与那位女贼……”
“谁说我要见她?”
“嗯?”这回答倒是出乎完颜康的意料。
“既然并非为生活所迫,且还是有些本事的女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来做贼,这种江湖人,我何必见她?”
他既然不见,那完颜康就只需要打发了女贼便好了:“拿十两银子给那位女侠,放她走吧。”
管家领命而去,赵与莒却满脸的惊愕:“若是不好送交官府,那把人放了就好了。你怎地还给她银子?甚至还称呼她女侠?”
“江湖上的大侠们,手头紧了到大户人家一游,不能算是偷,只能算是劫富济贫。不过,若是个男子我也好处理,打一顿扔出去便好了。但她是个女子,方才我也与赵兄说了,江湖上的危险人物。女人,特别是年轻的姑娘,本来有些事就不好与女子计较。况且,即便她自己本事稀松,但谁知道这姑娘有没有相好?破财免灾。”
“做个女子还真是吃香。”
“赵兄这话可就说错了。”
“说错了?”赵与莒愕然,他这可是为完颜康说话呢。
“这姑娘是遇到我了,只是虚惊一场,但却立刻就能得自由,还有了银子。但若是遇到旁人呢?若是对她起了歹意的,那后果……无论是做什么,姑娘家出来讨生计,总是应该照顾一下的。”
“康兄倒是怜香惜玉,但说起来,怎地到了现在,也不见康兄身边有一二红颜知己呢?”
“我倒是已有知己,却非红颜。”完颜康到并没遮掩,宋代,尤其是南宋对同性之事,非常的开通,契兄契弟解契的时候,与寻常婚嫁并无什么不同,相邻亲属也多来祝贺,绝无另眼相看之事。
这却又是赵与莒与完颜康相熟已久,却不知道的事情了,赵与莒“啊”的惊叹一声,“康兄可是将佳人藏得真深。”赵与莒略微有些胸口发闷,他却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完颜康“见外”之举而苦闷——既没说与他听过,也没让他见到那位知己过。
“我家那位面皮薄,每次赵兄来了都躲起来,我也没法子。最近他回家省亲去了,待他回来了,必让他与赵兄见面。”
赵与莒又与完颜康谈笑了一阵,便告辞离开。原本解开了心结,他今日该是心情愉快的。但不知怎地,一股闷气从刚刚知道完颜康的知己,一直憋到出门上了马车,却依旧未曾散去。
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憋闷的赵与莒聊开了窗户上的布帘,要给自己透透气,结果就看见一个有着几分姿色的女子,站在路边上,眼睛看着完颜康宅子的大门。赵与莒立刻皱起了眉,这便是那女贼吧,怎地拿了银子还徘徊不去,难不成是嫌弃银两少?
不过十两纹银,也够五口之家富庶的裹上两三年了。
“停车。”赵与莒道,车夫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停下了车,赵与莒立刻探出了头来,“那女子,拿了银子还不走,难不成是贪心不足?”
女子尚算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不过却仍咬着唇,对着赵与莒一福:“这位公子想来是长风山庄的客人吧?我只想见见山庄的庄主,谢过他的恩德。”
听她这么一所,赵与莒顿时没那么怒气冲冲了:“山庄的庄主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
“公子,那您可否将恩公的姓名告知小女子。”
“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知道些道理的,怎么会去做贼呢?”
“爹爹原本便卧病在床,母亲也病倒了,实在是……”
“那你是不是江湖人?”
“早年间曾随爹爹卖艺为生,现在却早已不做那些了。”
“哦……”赵与莒点头,这么说来,还是完颜康错了,这姑娘确实是被生活所迫的,低声吩咐中年太监又去拿了五十两的银票,她家中既然有两位生病的老人,那十两银子可能不够。
银票交到这姑娘手里,对方自然是推辞不要。赵与莒却道:“算是我借与你的,待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同时,赵与莒随便编了一个地名。
姑娘总算是收下了银子,却也立刻跪倒在地,对着赵与莒叩了三个响头:“两位恩公的大恩,杨念慈来日必当报答。”说罢便离开了。
赵与莒的车队重新开始出发,帮助了一户自家的百姓,赵与莒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他却不知道,那杨念慈,原本该叫穆念慈,但随着她爹从穆易改回真名杨铁心,她的姓氏也一般改回来了。
杨念慈拿着五十两的银票十两现银,抓了药,又买了肉和菜,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做好了饭菜,有伺候着义父义母用饭。
杨铁心坐在桌边上,很是奇怪为何今日的饭菜如此丰盛,皱着眉头,却不动筷:“念儿,这些饭菜是哪来的?”
杨念慈不敢说谎,原原本本的将事情都说了。
而杨铁心虽然带着杨念慈跑江湖卖艺多年,但他却丝毫也没学会那些卖艺人的圆滑世故,原本就直肠直肚的性格,经过多年坎坷的打磨,更是冷硬到近乎偏执,外加敏感得过分——要不然也不会跑中都比武招亲去。
杨念慈的银钱若是自己偷到的,按照江湖规矩,杨铁心至多是让她小心些。但她不止没偷到,还让人捉了,且这六十两的银子,竟然是人家白给的。特别是有五十两还是人家的朋友在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