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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毒物浑身是毒,血都是臭的,却有个好侄儿。”
“……”此时此刻,完颜康的好奇心从未如此高涨,欧阳克到底做了什么,引起如此误会,竟然让侠名一世的洪七公如此赞赏?不过没等他询问,已经再一次被打晕了。
“……隶!广隶!广隶!”
忍着后脑勺阵阵的疼痛——显然第二下洪七公手上的劲可使得不小:“欧阳?”
“你总算醒了!”
“我……我回来了?”完颜康扶着脑袋坐了起来,就听外边“咚咚哐哐”的,似是有人打斗,且动静颇大,“外边怎么了?”
“爹正在和老乞丐动手呢。”欧阳克一撇嘴,语气也是狠狠的,显然是对洪七公怨念颇大。
“欧阳,洪老对你可是颇为称赞,你之前与老爷子见过面?”
“广隶~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洪老爷子的醋啊。”完颜康哑然,洪七公绝对不是弯的,不过他也不是直的,因为能引起这位侠丐兴趣的,不是女人,更不是男人,而只有食物……
“那倒是,不过我还没见你醋过。”欧阳克点头,却又有些不忿,貌似都是他吃。
“谁说我没醋过?你那些姬妾的醋,我到现在都记在心里呢!”
听完颜康如此一说,欧阳克立刻眉开眼笑了:“广隶别气~那都是过去的事,我说过有了你,我再也不会要别人。我欧阳克说话算话。”
完颜康点头,抓过欧阳克来啃了一口,嘴唇上,于是欧阳克笑得越发志得意满了,“现在能说,你和洪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嗯~~”欧阳克绝对是属猫的,猫捋顺了,那就什么都好说。
先说的自然是上次自金国逃亡路上,他被欧阳锋强拉走,半路上遇见了洪七公,这才得以脱身。接着说的却是不久前他在铁掌门被囚,原来先寻到他的竟然是洪七公,而非欧阳锋。
丐帮的消息总是灵通的,洪老爷子得知了铁掌门投敌叛国,满门的奸佞,就摸到了门派里。机缘巧合发现了欧阳克,也就顺手要救他出去,半路上却遇到了裘千仞。一番打斗,引来了欧阳锋。
他们一个老毒物,一个老乞丐,每次见面都是冤家,结果那次却是并肩作战。先是击毙裘千仞、裘千丈兄弟,继而白驼山庄的蛇奴发动蛇阵,几乎灭了铁掌帮满门。
初次见面,洪七公对欧阳克有好感,完颜康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当时欧阳克可是和欧阳锋对着干的,以洪老爷子的想法,欧阳克自然是“好青年”。
但铁掌帮这件事上,到底为什么让洪七公对欧阳克的好感加深了呢?完颜康正想着,欧阳克却是恍然的一拍手:“我说呢?这可真是巧了。”
“怎么?”
“我在铁掌帮那时候,也算是誓死保护《武穆遗书》了……”
那么,如今在洪七公眼中,花花公子欧阳克,难道是个敢爱敢恨,敢于对抗强权,且忠义两全的好青年吗?
不过现在这对与完颜康来说,却已经是小事:“要不然把自己弄成那番模样,你做什么‘誓死’保护《武穆遗书》,”
“我总帮不上你的忙,想要逃你欢心,却又总是事与愿违。知道了那是《武穆遗书》,我想起你是武将,这东西对你必定是有用的。对了,我还没问你,得到了那书,你开心了没有?”
“嗯,我开心了。”完颜康感动莫名,摸着欧阳克的脸,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砰!”“哗啦!”
完颜康的嘴唇还没碰到欧阳克的皮肤,就听一声巨响,接着完颜康眼疾手快的把欧阳克拉上了床——屋顶破了,堂堂西毒北丐,你拽着我的胡子,你揪着你的头发,从天而降。
数天后,完颜康与欧阳克启程前往襄阳,而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成天斗嘴加斗手的西毒北丐也与他们一同前往——两位老人家却说只是顺路,而并非跟着他们。
但这也方便,当天晚上,完颜康和欧阳克就请两位带着他们,潜入了完颜洪烈的官衙。不过,刚靠近完颜洪烈的卧房,荧光闪闪的不知何物,破窗而出,分袭欧阳锋与洪七公,同时,房内有人喝问:“什么人?”
完颜康听着那声音,不像是他爹的,倒像是……黄药师的。
正如此想着,又有一人破窗而出,却正是黄药师,此时东邪虽然衣冠整洁,但是披头散发,而且,他脚上的靴子,虽然古人的鞋子不分左右,但是这明显不是一套的!
“黄伯父。”完颜康心情复杂的出了声,此刻,他既有乐见其成的欣慰感,但又有一种被人抢了爹的愤怒感。
“呃……”
080古老的借口
完颜康先是看到了“脚踏两样鞋”;且又发髻散乱的黄药师;大概是听到了外边的声音;房门打开了;完颜洪烈难掩激动的走了出来——有些一瘸一拐的——双手抓住了完颜康的肩头:“康儿!”
“……”完颜康响唤,但此时洪七公在场;于是也只能沉默以对,不过;同时他忍不住瞟了黄药师一眼,毕竟,他爹一瘸一拐的情况非常的可疑~
黄药师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个眼神;毕竟此时在场的众人,除了完颜洪烈与洪七公外,其他人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注意到才有鬼。
情景正有些尴尬,外院忽然灯火通明外带吵闹了起来。完颜洪烈面上欣喜一收,肃容对完颜康道:“这八成才是我们等的,康儿,几位,还是先进房里再说吧。”
完颜康夜里进来,就是为了防止让人发现,完颜洪烈如此说,他自然是不会反对。
众人前脚进了房,后脚这后宅的小院也闹了起来。完颜康还依稀听见了黄蓉与郭靖的声音,不过不多时,便平息了下去。
“这人我倒是听说过,襄阳司理参军,官声不错。我还曾下过命令,若是此人求助,丐帮必要援手。”听不见外边的人声,一直觉得奇怪的洪七公明着是陈述,实则是询问,他可真的是奇怪,完颜康这么一个金人怎么既与官家有关系,又与一个少有的清官能吏相熟?
“老叫化子,您之前说是与我们顺路,怎地到了此地,还是顺路吗?”欧阳克哼了一声,插嘴道。虽然被洪七公误会成一个大好人,是非常难的事情,但是欧阳克不准备维护他的形象。
不过,人的第一印象果然是非常之重要,欧阳克的无理并未激怒洪七公,反而让老爷子笑得畅快:“欧阳家的小疯子,你是个性情中人,因而如今他于你来说,自然是千般好万般爱。但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有朝一日伤心后悔。”
“你……”欧阳锋少有的对于其他人教训自家儿子的情况,保持了沉默——他对完颜康依旧只是勉强接受而已——而欧阳克还要再辩,却被完颜康拍了一下手。
“洪老,我与您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堵我这条命。自今日起两年之内,您可在我身边来去自如,但凡事却都不能发问——不止不得向我发问,也不得向我身边的人,甚至随便一个陌生人发问。可若是您自己发现我做的任何事于民有害,您可以立刻要了我这条命。”
洪七公微皱眉,这便是拐了弯的说,无论见了何事,都只能埋在他心里,不能说与外人听了。但若是事有不对,直接一掌劈死完颜康,倒也不怕出什么大事:“好!我与你赌。若是两年之后,你未曾做任何恶事,那老叫化也赔你……”
“若您赌输了,收郭靖做个徒弟如何?”
“嗯?”
“我?!”
郭靖和黄蓉早已进了门,黄蓉虽然喜欢无法无天,但有不认识的外人在场,她自然是与郭靖一起站在一边,却没想到听到了这番话。
坐在完颜康旁边的欧阳克,一个劲的踢完颜康的小腿——他用自己的命做赌,怎地却是旁人吃了好处?
完颜康忍着疼,装作什么事都没用问洪七公:“怎么,洪老输不起?”
“你这小子的激将法,使得到是不错。你一条命都敢赌,我如何赌不起一个徒弟?我自然与你击掌为誓!”
“好!”
“慢!”一本书无端飞了出来,阻止了完颜康与洪七公的击掌,原来却是黄药师,“你二人打赌,为何拿我的女婿做赌注?”
“这倒是奇了,黄老邪,好处都让你家占了,你竟然还跳出来喊冤,难不成是觉得好处不够?”阴阳怪气的是欧阳锋,对于完颜康胳膊肘朝外拐的举动,欧阳锋是极端不满意的,因此见黄药师“得了便宜卖乖”,直接就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
“这与黄兄有何关系?”洪七公还是一头雾水。
“那郭靖就是他家的女婿,他自己都不教自家女婿武艺,如今康儿帮着他,虽说只是个老叫化子的武艺。”
“我是个老叫化子又如何?!难道教不起东邪的女婿?!”
“老毒物,你直说你这是嫉妒吧。不过是你家儿婿……”
“谁说是儿婿!他是儿媳妇!”
“老叫化,郭靖在怎么样也是我家的家务事,不劳操心了。”
“我若是一定要教你待如何!?”
“我……”“你……”“他……”
原本是完颜康和洪七公的事,但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三绝大吵,进而演变成三绝互殴了——毕竟是江湖人,名声再怎么大,也依旧躲不开“用拳头解决争执”的规矩。甚至屋里的不少小辈,也跑出去看热闹了,毕竟这种高手间的打斗,他们可是很难碰上的。
而对完颜康来说,洪七公既然也出去打架了,那他终于能和他爹说两句话了,可看着完颜洪烈,完颜康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唤了一声,就哑了:“爹……”
“康儿……你总算是胖了些。”完颜洪烈摸了摸儿子的脸,笑了起来。这也终于让完颜康知道了他接下来能说些什么:“爹,您倒是瘦了……”
相比起数年离开时的那满脸大胡子,如今完颜洪烈虽仍旧有胡子,却是修剪的颇为整齐漂亮的三缕长髯,微黑的服色倒是没变,但若以此时的审美来说,从原本的那莽夫模样,重新变作了美男子。不过若是与他并不相熟的人瞧见了,依旧是认不出的。
“前些日子得了你的来信,我便帮你联系了。不过没想到你们来得这般快,怀恩应该还在路上,要过三四日才能到。”
“金国的内乱虽然平息,但国内依旧乱得厉害,盗匪四起,乱兵处处。他们慢一点是自然的。”
“唉……这几年,不知有多少百姓过江来寻求庇护。”完颜洪烈长叹着摇头,完颜康却有些奇怪,方才他提到金国内乱,完颜洪烈面色丝毫未变,倒是说到百姓的时候,完颜洪烈立刻面现沉郁。
不过完颜康是不会去问的,也算是他自私吧。要是完颜洪烈真的将国家之别扔在一边,只想着百姓。其实完颜洪烈曾经还是赵王与户部尚书的时候,就做得很不错。而现在失去记忆的他,已经没有了想方设法让金国独霸天下的心思,所以,更是单纯的只剩下好官了。
“您也小心些,若是金国南下,襄阳便是第一站。而若是宋国北伐,襄阳也必定是桥头堡。”襄阳不只是面临被攻击的危险,若是成为桥头堡,那输送粮食、兵员,后撤百姓,等等等等的事情也都压在了襄阳的身上,到时候这地方八成比守城时还要混乱。
“这时我早已与嵩之商量过,心里已有计较。”
“爹……史嵩之……您也别太信他。”史嵩之算起来与完颜康还算是朋友,但是完颜康总觉得他和他叔父太过相像。且最近完颜康才知道,史弥远早年间掌权的时候,还曾经为秦桧“平反”,越发让他觉得,这世上永远也不会只有一个秦桧。有些人,只要他们觉得对自己有利,那哪里管什么是国、什么是族,只要能卖的都可以卖。
“傻小子!你爹还用你教?”完颜洪烈笑声越发的爽朗,拍了完颜康的后脑勺一下,但却不知牵动了何处,眉头一皱,倒抽了一口凉气,“嘶……”
“爹,您怎么了?”
“没事。”
“您……是不是黄伯父?”
“这和药师有什么关系?”
“爹,这事……您也别总由着黄伯父。”完颜康面上有些发热,但却觉得不能不提醒完颜洪烈。
“我由着?我……傻小子!”完颜洪烈又拍了完颜康后脑勺一下,脸却是比儿子更红了,“说什么傻话呢?!我……我这是不小心伤着的。”
“我也知道黄伯父不可能是有意的,但你们……这个……那方面的经验的都比较少,手不准就……”
“你可真是!”完颜洪烈指着完颜康的手都在发抖,面上热得都要熟了,最终深吸了口气,“康儿,你真是误会了,这是前些日子有人行刺,我被砍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