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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梁笑棠放下钱,冲前任下属摇摇手,潇洒离开。
日头照旧毒辣,梁笑棠戴上墨镜抵挡。
想起苏星柏今日会去“夜游神”巡场,于是扬招的士代步,短时便抵达。
场子气派够大,不输娇艳花。梁笑棠穿行时与多个正妞擦身,他也不介意与对方目光缠卷。
轮到迎面过来一双吊眼梢加大白眼,反倒突然不自在了。
“咩事啊?”苏星柏龇牙。
“肚饿。”梁笑棠呆愣半响,终于憋出两个字。
苏星柏翻个白眼,“想食咩啊,帮你叫咯。”
梁笑棠酝酿很久,确定答不出。在苏星柏哧鼻转身时,他猛力拽过对方,径直进到间包房。
关门落锁下窗,继而张口就啃上去。
空气完全被隔绝,苏星柏险些岔气。好不容易停下来,都没力去推梁笑棠,就地蹲下,慢慢调整呼吸。梁笑棠的技巧越来越难抵挡,真不知该逃还是该爽。
“麻烦你,下次,讲一声,再,上,得,唔得啊……”苏星柏断断续续地讲。
“那你想不想要啊?”梁笑棠趴下去,勾起嘴角望住他。
容纳全宇宙靓星的眼睛。
只消望一眼,就感觉整个人也被吸进去。
苏星柏爆声粗,猛扯梁笑棠肩膀。两人抱住打个滚,在墙根停住。
梁笑棠托住苏星柏的腰,苏星柏捧住梁笑棠的脸,凑近一点,两张口再度将空气隔绝……
……
“你食,冰,了……”苏星柏的眼半开半闭,在梁笑棠缓缓退出之际突然问出这一句。
“食了~朱古力味的,”梁笑棠亲亲他的眼,“那间冰室几好味的,下次带你一起。”
“我不中意,食甜……跟冰……”苏星柏闭住眼,话声渐弱好似要睡去。
“不甜。”梁笑棠贴住他的耳廓轻轻讲,“可以半糖,不加糖,还可以放细盐。”
苏星柏不再发声。
梁笑棠听到匀速的鼻息。
他四下环望,目光定焦在棕黑色的沙发布上……
苏星柏清醒时已经过了晚饭点。
他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起身,起身后发现已换上了黄鸭睡衣。
刚才陪梁笑棠练了许多高难度的瑜伽姿势,现下恶果报应,腰间又酸又僵。
且口干肚饿。
找遍房间也不见罪魁祸首。
苏星柏鼓起嘴,踩着艰难的步伐去到露台。
死差佬果然在,正悠哉哉地赏月观星。而白窗帘旁边多出一面黑色布料,更宽更大,搭个帐篷也全然无虞。
苏星柏撇撇嘴,坐到梁笑棠身旁。对方冲他露个笑,头朝后仰枕住他。
他推搡一把,对方抬身,而后再度枕住他。另不忘转头抛个媚眼给他。
苏星柏想我大人大量,只得环住那具热乎乎的身,顺便揉揉那片扎手的发。
他慢慢揉着,梁笑棠也很听话,一动也不动就像扎根在他身上。
空气此刻静谧,渐渐又催人睡去。
两个脑袋紧紧依偎。
梦里有冰。
第61章
晚间七点,布金龙依约而来。
姚可可刚化完妆,黯沉的眼色在触及男人的一霎,转为明艳。
布金龙替她开门,她给个笑脸,落座时长发擦过布金龙的鼻间。
对方顺势捏起一缕,微微搓揉,笑容暧昧而勾引。
“开车吧。”姚可可缩了缩肩。
食肆的装潢简约奢华,尽是大面积的黑与白拼贴。
布金龙品味几好,也很懂得讨人欢心。点的菜全是她爱食的,并且亲自为她将牛排切块。
待到甜点食完,她的手被布金龙轻轻握住,一把诱惑的嗓对住她:
“去我家~?”
“改天吧。”她淡笑,“今天有点累。”
“送你回去。”布金龙保持应有的风度,笑着替她拉开椅。
“不用。我搭的士就得。”她拎起提包,从容地告别。
直至那抹身影隐匿,布金龙都不吝惜投注视线。
来得快也去得快,全程好似受刑一般。他靠住椅背,低声嗤笑。
随即抓起外套。
家中已有人等候。分别数月,对方留起了长发,人也更醒目。
布金龙伸手过去,对方立刻伸手过来。寒暄客套或矜持讨好,他们之间从不需要。
在柔情慢板的乐声里,女人枕住男人的胸膛。
布金龙嗅着发香,心情舒畅。
“有收获么?”他问。
“收获很多。”关珊答。手指摩挲他的下巴,“你的准岳父or我的美国之旅,想先听哪一个~?”
“是‘前’准岳父。”布金龙坏笑着纠正。
“mandy才死没多久,你就连岳父都不认了么,”关珊勾起嘴角,“mandy知道肯定要伤心的。”
“死都死了,还怎么知道。”布金龙冷笑。
“都不知你这样绝情的~”关珊佯装惊惧,“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
“下就下咯~”布金龙大笑,“到时我肯定拖你一起……”
“得啊。”关珊转头,认真地看住他的眼,“到时我一定陪你。”
布金龙爱这具身体,身体的主人却一直爱着他的心。爱与被爱,从来都是后者占便宜。
布金龙深深知道。
他抚摸关珊的发,“讲讲你的发现吧。”
“同你估的差不多。”关珊慢条斯理地说,“堂堂黑龙会当家,不在美国叱咤风云,偏要跑回香港,当然不是只为叙旧。”
布金龙眯起眼:“还为了什么?”
“叶落归根。”关珊笑,“确切地说,除了叶落归根,他根本就无处可去。杨骏风两年前就被几个元老秘密废除了,他早就不是黑龙会当家了。”
果然。布金龙露出恶意的笑。
“我查过了,他身边现在只得一个帮手,叫张自强。”关珊继续讲,“那人在泰国当过兵,身手不错,对他很忠心。”
再忠心也只得一双拳。
布金龙哂笑。
“对了,知道珀达为什么只供货给他么?”关珊轻笑,“不是因为他出得起高价,而是因为珀达的妹妹要自己的大佬照顾自己的前夫。”
“真够有情有义的。”布金龙弯起嘴角,“都离婚咁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女人的痴心你不会懂的。”关珊一记肘击。布金龙轻松闪避,搂住关珊猛吸她侧颈。
纠缠好一阵才分开。
继续正题。
“你猜我在美国见到谁了?”关珊沉声问。
“奥巴马~?”布金龙微笑接口,“或是,玛丽莲梦露的鬼魂~?”
“是见到了一个鬼。”关珊冷笑,“而且还是个有名有姓的鬼。”
布金龙饶有兴味地睁大眼。
从关珊艳丽的薄唇中吐出两个字。一个阔别许久的名
…………………………许辉。
瞬间,一股莫名兴奋充斥布金龙的身心。
日升月落。
这座城苏醒的同时,某俩人也在苏醒。
苏星柏是被自己的喷嚏声吵醒的。翻身时忘了旁边还有个板寸脑袋。
两人同时落地,两双眼对焦好久才发现原来天亮了。
梁笑棠捏捏苏星柏的脸,苏星柏歪了歪嘴,左右开弓捏回去。
蹉跎了不少光阴才起身返屋。
各自洗漱、着衣,而后帮忙打理发型。
其实梁笑棠个刺猬脑袋压根儿无需打理。苏星柏偷笑,掌心拂过一片短小的针叶林。
拂了再拂,又拂,不停拂。
“你够了啊,”梁笑棠一声吼,“别以为我心地善良脚踏实地勤勉生性就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我个发型几精贵的,摸一次一百蚊!”
大手一摊,“给钱!!”
“命有一条你要不要~!”苏星柏咧嘴,一发狠跃上梁笑棠的背,长臂弯曲箍他的颈。
冰凉的体感弄得梁笑棠连声哀嚎,“你TM谋杀啊啊啊看我死了谁还煮面给你!!!”
不提还好,一提“面”,苏星柏两条腿也用上。
脖子跟大腿都火辣辣,梁笑棠终于举双手投降。
“怕了你了,”他龇牙,“落身啦,还真当自己是考拉啊。”
背上那一大坨动了动,却还是黏住他的背不放。胳膊不似先前凶狠,两手交握,在他颈前环成个圈。梁笑棠好笑地拍怕那个圈,脖子后边传来他的呼吸,温温热热的,带着点薄荷的舒爽与清甜。
“这么痴缠啊~”梁笑棠转头看住他侧面,“喂,虽然我知自己玉树临风潇洒英俊人见人爱,但你食过早餐再上也不迟啦~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食了早餐才更好办事~”
一分钟过去。
没反应。
又个一分钟过去。
没动静。
梁笑棠忍无可忍,用力拍他屁股:“落身啦衰仔,你不饿我都饿啦,你不知老人家饿不得的咩!”
噗嗤一声笑。苏星柏撤回手脚,慢悠悠地落地。
眉眼尽是笑意,抬手再次揉他的短针林。
梁笑棠这次没发飙,他捉起那只手,顺带将手的主人推抵墙上。
“我不要你的命。”梁笑棠轻轻地讲,“留着这条命,同我一起活下去。”
“命就一条我当然锡啦,”苏星柏勾勾嘴角,“但万一哪天,两个只能活一个,你要怎么办~?”
“不会有那样一天的。”梁笑棠痞笑,“SORRY,我从不care假设性的问题。”
“但我care。”苏星柏歪头打量他。
“你care就你讲先咯。”梁笑棠嗤笑。
苏星柏摩挲下颚。
稍后看住他,唇形靓爆。
“我要做活的那个。”他捏起梁笑棠的下巴,微笑着说。
第62章
早晨,布金龙被咖啡的香气唤醒。
关珊服务到家,直接把早餐送到他口边。一杯咖啡,一份蛋肉治,候着他吃完。
“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做布太啊~”他坏笑。
“没兴趣。”关珊回个优雅的冷瞥。
“我以为女人都中意名分,”布金龙眯眼,“其实,假如你说声是,我现在就能给你戒指。”
关珊笑而不语,将杯盘收走。厨房即刻响起水声。
布金龙去到她身后,注视她的腰线。她低着头,水流冲刷她的手。
觉到点贤妻良母的味道。
布金龙拨开碍事的发,对住她的耳廓轻话“是没兴趣当布太,还是没兴趣收我的戒指~?”
“你知我从不在意这些,”关珊抿唇。推开他的手,将杯盘归位。
清幽的话声紧随其后:“戒指也好,什么都好,人在心不在,又有什么意思。”
昨夜还誓言要同他一起下地狱。
今晨却唏嘘得到人不如得到心。
在布金龙看来,这番举动除了验证痴蠢,再给不到多余的念头。
当然,内心再怎样哂笑,表面功夫仍需做足。
女人跟他这些年,人脉广,本领棒,比游邦奇更助益他的事业。
布金龙眼珠一转,手臂缠上她腰间:“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paris的事。”
或许是伪装的太久,许多情绪根本无需酝酿。他想让对方看见怎样的自己,对方就必然如他所愿。现在,他确信对方已将姚可可视为最大的障碍。
“你在玩火。”关珊冷笑,“你忘了她曾是差人么。”
“paris是我的初恋。她也不再是差人了。我想,我可能一直没有忘记她。”他看住女人的眼。
“念旧是吧。”关珊轻嗤,“忘不掉不紧要,我来帮你忘掉。”
这样最好。他一听就笑。
到底是初恋来的,很多事,他都未必忍心。
女人言出必行。
两天以后,与他约见Day&Night,厚厚一叠纸抛到他面前。
他不经意地翻看,女人自顾自饮红酒,姿态悠然。
等纸张的摩擦声结束,酒杯也重回茶几。
“当了十多年的差,嘉奖无数,还身居高位,突然之间就绑架前夫,被警队除名,”关珊勾抬嘴角,“继而又与旧友重逢,替旧友打工不说,还发现到自己当年看走眼,原来旧友才是真爱,呵。”
视线交汇。布金龙耸耸肩,悻悻一笑。
“还记得kiwi做挂的那个差人么,”关珊眯起眼,“姚可可姓姚,那个人也姓姚,你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么?你真觉得她会甘心替你当什么法律顾问么?!”
这种口吻并不令人意外。
关珊向来是绵里针。看事、想事都太通透。却惟独过不了自己这关。
布金龙兀自好笑,心说她当然是不甘心,而你,就一定甘心替我卖命。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关珊回复到优雅姿态,“一,等待这颗弹引爆,跟住就粉身碎骨。二,趁这颗弹还没埋深,拆了她,让她永无可能引爆。”
布金龙佯作无奈地摊手,表示一切都听你的。
时间来到七月。
是日,天高云淡,空气燥热。另夹杂多种不知名味道。
姚可可放慢车速,在距离DT数米之外的路边摊停伫。有人在卖鸡蛋仔,香味勾起她的记忆。那时苏星柏还是她的,那时的生活还无需演技。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