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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戌水,一生行的正做的端,却无言面见地下亡灵。只求上苍,来世让我一家团聚,愿天下大同,和平昌盛。
“嘭”——白瓷碗掉落地上,鱼汤四溅,那块水泥地冒着热气,初春的天很凉,一会热气便散去,只余碎瓷碗满地忧伤。
李德胜满目含泪,看着眼前睁眼看着窗外却已断气的陈戌水,心内悲哀。
他终是等不到那一天。
灵堂就设在木溪山庄,这是山庄迄今为止去世的第一名受害者。人固有一死,这些老人佝偻着的身躯看上去有些萧索凄凉,他们看到陈戌水,便能想到自己。
即便活着是受罪,却仍旧要——活下去。
段琴枝牵着小木棉站在灵柩旁,一大束迎春花静静躺在死者身旁,鲜黄温暖的颜se同这个灵堂的气氛格格不入。
木棉声音有些哽咽的问段琴枝:“奶奶,陈爷爷的家人会原谅他吗?”
段琴枝叹气,摸摸木棉的头,说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人各有命。小棉花不用自责,陈先生终于能见到妻儿,他很幸福。也怪我医学不精,救不了他们。”
参加丧礼的人都没有哭,或许他们心中真正想的是:这是解脱,奔向极乐世界,该替死者开心。
死去的人往生极乐,活着的人苟延残喘等待岛国给说法的那天,才有脸面去见亡灵。
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老人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木棉低头不语,想起大凤鸣的话,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小宝宝,你在生大凤鸣的气吗?大凤鸣是绝谷管家,她生来便是为了保护绝谷,你不要怨她。”小凤鸣幽幽的声音传过来,木棉听这声音便知它在不远处,朝门外一株木棉树看去,果不其然,一团肉球蜷缩在顶端树杈间。由于承受不住肉球的重量,树梢有些摇摇欲坠,那只肥猫便如同坐秋千般左晃右晃。
木棉无奈摇头,小凤鸣欢呼一声,说道:“小宝宝,我就晓得你最聪明了。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自然规律,只要不逆天,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哦。小宝宝加油,我去拉屎了。”话音刚落便见那枝头猛地摇晃,一团白影子英勇落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叫。
段琴枝疑惑问道:“我怎觉得看见小凤鸣了?好些日子没见到它,会不会是开春了,去寻觅良缘了?”段琴枝果真是文化人,农村俗话说的“叫春”也被她描述的如此诗情画意。木棉故作天真回答道:“也许小凤鸣带孩子去了吧。”
段琴枝温柔抚着木棉的头,笑道:“小凤鸣是男猫,不可以生孩子的。”木棉点头笑笑,不再说话。小凤鸣是男的但不是猫,而且,它真的是带池池去了,池池一直跟它不亲,小凤鸣很担心,便将池池接到离这不远的一片竹海去住了些日子。
段琴枝盯着门外那株木棉树出神,秀眉微皱,似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眼含坚定。木棉眼尖注意到了,有些疑惑,却不多问。
晚饭时段琴枝没有出现,唐玉梅问起,花耀祖只说有些不舒服并无大碍。木棉想起在灵堂那一幕,有些心不在焉。
花耀祖将魔芋烧鸭里面的鸭脖子仔细剃了下来,放到木棉的碗里,动作娴熟显然经常这样做。笙笙见了瘪瘪嘴,想要说话,朝尤云那座大山方向看了一眼,将话吞进了肚子。
花耀祖边替木棉夹菜,边朝花梓竹问道:“松阳中学明天开学,你既然要参加高考,不能一天学也不上。明天去学校报个名,同你哥住一起,你们两兄弟正好做个伴儿,听你大伯说他也要跳级今年高考。最近没事也不要回家,将心思一个劲放学业上,我知道你聪明,但多看书总归是好的。”
花梓竹夹菜的筷子顿住,朝对面的花梓笙淡淡瞥了一眼。花梓笙收到讯息一阵坏笑,朝花耀祖撒娇道:“爷爷,我和小棉花也要去陪哥哥们上学,这样笙笙又可以学到好多成语了。”
花耀祖点头赞同:“笙笙你确实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明天竹子载着他回镇上去。叫他爹管着点儿,别影响到你们学习。”
笙笙嘟嘴不乐意,翻着白眼道:“那小棉花呢?”
唐玉梅见他那小模样“噗”的笑出声来,捏捏他的鼻尖说道:“笙笙要叫木棉姐姐,不能喊小棉花晓得不?”
笙笙倒在他大伯母怀里,正准备撒娇轻蹭,被木棉一记眼刀闪过,吓得立即端正了姿势。唐玉梅见此笑的眼泪直流,这小皮猴,最怕木棉。也不晓得咋回事,明明木棉只有**岁,怎地让笙笙既喜欢又畏惧呢?
花耀祖哈哈大笑:“我的乖孙女当然要在家陪我们这些老爷子老太婆了,要是你能赶上木棉一半聪明懂事,也可以不去学校念书。”
花梓笙轻哼,皱着皮薄肉馅儿狗不理大包子脸说道:“谁愿意?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凌风高大雍容惨绝人寰的帅哥怎么能不去学校供其他人仰望?笙笙才不要一直在家里蹲呢!”
唐玉梅笑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花耀祖乐得哈哈直笑。今天晚上就他们几个用餐,气氛还这么活跃,花梓笙果真是个活宝。
木棉嘴角微抽,朝花梓竹看过去,灯光摇曳之下,一抹优雅的淡笑绽放在少年的唇角,永不凋零。
饭后花梓笙缠着木棉去找小凤鸣,花耀祖粗鲁的将笙笙抱起,对木棉说道:“去你奶奶房里,她有事找你。”不待木棉反应过来,便抱着哇哇大叫的花梓笙走远。
木棉凝神一想,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段琴枝端坐在床前,手里捧着一个颜色洗的发白的布包。上面细细麻麻精致的针脚绣着一道道花纹,她正盯着那上面的纹路发呆,忽然听到敲门声,想着是木棉,赶紧说了句“木棉快进来”。
木棉推开房门,屋子里扑面传来一阵奇异的香,清新带着暖意。她从小闻到大,纵然她熟读万卷书却依旧不晓得这是什么香薰。
“奶奶,你身子不舒服吗?我给你热了羊奶,你喝点儿吧。”木棉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奶走到段琴枝身边。
段琴枝接过羊奶,放在床头柜上,抬眼含笑看向木棉,“木棉,还难过吗?”
木棉垂眸,轻轻点头,“难过,但已不自责。”
段琴枝点头,将柜子上的羊奶端起喝了一口,尝着还有些烫,便放下继续说道:“孩子,你跟奶奶说实话,那些你所谓的小凤鸣所住山洞里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木棉一惊,抬眼朝段琴枝看去,那双秋水明眸宛若少女的眼,清亮明澈。有人曾比喻女人的眼,不受岁月的摧残,年纪越大,越明亮干净,一眼便将人暖到了心里。这样的眼方是世间最美丽的眼,平和温暖,清澈透底。而段琴枝,便有这样一双眼。
斟酌了许久,木棉起身朝屋外走去,大约五分钟左右捧着一本线装书跑过来,递给段琴枝。段琴枝看到那书,心中惊叹,这不是——她族姐早年云游四海时据说在昆仑山巅捡到的书吗?她只是偶然见过一次,因此书无名,便格外记住了。她不记得族姐曾将这本书赠与她呀!
木棉眨眨眼,见段琴枝不在状态,便将书翻到特殊做过记号的那页,指着那段话说:“奶奶,绝谷神奇,却不是虚构,它真实存在。”
段琴枝回过神,仔细阅读那段文字,除了介绍有绝谷这么处地方外,再没有其他说明,后面一页早已模糊不清,丝毫看不出写的啥。
她略思索便明白木棉的意思,问道“那你带回来的水便是绝谷内的?”
木棉点头,见段琴枝依旧不解,抬手将额前刘海拂起,说道:“我的胎记便是绝谷的载体,很神奇吧,奶奶,你相信吗?”
段琴枝愣住,眼神复杂看向木棉,轻轻摇头,“小棉花呀,对于奶奶来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奶奶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吗?”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苗疆往事尘世纠葛(一)
在滇南东南部有一个美丽的地方,青山环绕,绿水相依。南面入口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三面环山,山势险峻,很少有人能从山那边过来,因此唯一的入口便是那条河。此地风景别致,古木翠竹,郁郁葱葱,有多处山谷,处处铺满野花和藤蔓,犹如桃花源。
这地方叫桃花寨,里面尽是苗家人。
自古便有苗人擅蛊之说,桃花寨上下几千年历史,蛊术已是出神入化。然在这里,蛊毒不叫蛊毒,而叫——归天。
万物至终,归于天地。
按现在科学的来讲,蛊毒一说并不存在,因汉人对苗疆蛮夷的轻视观念,使其故意夸大其词,将蛊毒传的神乎其神,邪恶至极。因此,有专家称广义上的巫蛊其实是不存在的。
然,华国上下五千年文明,迷信的说法巫蛊术是不存在,那么真正神秘的归天术,是真实存在的。
桃花寨的族姓为段,族长名叫段远山,据传段氏家族曾是历史上滇南大理皇室的一个分支,因局势动乱带家族逃到此地,见风景秀美,便定居下来,取名桃花寨,寓意“桃花源”之地。
自然,这传说的事儿做不得准,终究只为寨子里闲暇时候多了些八卦谈资。寨里段为大姓,其次为沃、尤、娘、古四大姓。族长段远山以德服人,在桃花寨几千户人家中颇有威信。这威严却不仅仅来至他的德,更由于段氏不外传的秘术——归天医蛊。
可能听到“医蛊”二字有人会觉得稀奇,何为“医蛊”?如果说杜撰的巫蛊确实存在,那暂且称巫蛊为邪,这医蛊便是正了。
段氏祖辈习医,医蛊救人术只在奇书异志中提到过,桃花寨外的人不得而知。医蛊虽说不能像书里边写到的能够活死人肉白骨,至少迄今为止疑难杂症都没有难倒过段家,段家族长之位愈加稳固,苗人迷信,以为段氏乃上天庇佑,因此唯段家马首是瞻。
桃花寨民风淳朴,邻里友爱,生活惬意,一切所需都能自给自足,真是应验了“桃花源”三字!
然而,与世隔绝的美好生活终被打乱。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岛国法西斯力量伸向华国,全面的摧毁华国大地。岛华战争全面爆发,全华国无一处幸免,连桃花寨这世外桃源,也被波及。段远山之子段天山年轻气盛,带领寨子里一帮儿郎抗战前线,时隔八年才回寨。彼时带出去的七百多人只余下十人,也是个个缺胳膊少腿。桃花寨内不复往日生气,也被炮火袭击过,触目狼藉。
随同段天山一起回来的尚有一位柔似无骨的江南女子,眉目如画之下似有一股淡愁。身边拉着一个纤细乖巧的姑娘,细看之下,竟有七分像段天山!
那女孩儿大约六岁左右,见到段远山极温婉的抿唇一笑,段天山用没有受伤的手摸摸女孩儿的头,一抹劫后余生沧桑的笑挂在嘴边,“爹,天山活着回来了!枝枝,快叫爷爷。”
段远山这才晓得他唯一的儿子带着妻女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桃花寨近似毁灭的哀伤总算被这十人的回归冲淡了些,人类繁衍生息,有的人去了,便会有人来到这个世上。
不过十年时间,桃花寨总算恢复了几成生气。段氏旁支见段天山十年来都只得一个独女,便起了一些歪心思。打算将自家儿子过继到段天山名下,往后光明正大继承归天医蛊。
想法却终究落空,只因才十六岁年纪的段琴枝竟是段家百年罕见的医学天才!这下段氏旁支再也无话可说,却又不得信,心中很是不甘。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震惊了全寨的怪事儿!
娘家有位小伙子在田间种地时挖出来一罐子不知为何物的怪东西,用黑色玻璃瓶密封的很好。那小伙子很是好奇,当下便将瓶子打开,扑鼻而来的刺鼻臭气差点没将他熏死,娘家小伙子随手就将那瓶子扔进了地里,若无其事回了家。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阿妈发现平日里习惯早起的儿子今天日上三竿还不见起,便进了屋子去喊。这才发现她儿子早已口吐白沫气绝生亡,浑身腐烂发臭,娘家嫂子当场吓晕。
一早上的时间此事便传遍了整个桃花寨,段家凡是会医术的都被叫上,连着十六岁的段琴枝。
寨子里多是些没文化没见识的苗人,一见此状况大喊道:“触犯神灵了!遭天谴了!”更有甚者,段氏旁支中有一个平时喜好专研蛊的后辈,断定这是极其厉害的“蛊毒”。而这寨子里能同蛊沾边的人,除了段远山一家不做他想。族长的地位一时岌岌可危,因寨民十分迷信,如今又是“证据”确凿,段远山一家脱不了干系。
段远山不愧做了这么多年族长,一句话便讲到重点:“我同娘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么做对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