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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哥哥也会遇到自己的缘分,姐姐也会的吧。”花梓笙忽然愁眉苦脸,双手托腮做思考状,“妈妈的缘分好远,笙笙以前都见不到外公外婆,现在又很难见到爷爷奶奶。要是以后姐姐的缘分也那么远,笙笙是不是没人要了?”
他瘪着小嘴包着泪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学习东西很快,他们也不再象父辈爷爷辈那样拘谨含蓄,表达感情都很直接。花梓笙上面几个哥哥姐姐都早熟,啥情啊爱的,他幼儿园就已经明白了好不!
师俊如皱眉沉思,也不回答花梓笙的问题了,显然小孩子的无心之语让她也想到了一些事情。叶清城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和乐融融的气氛如今这般压抑,方才极力说服别人也是说服自己相信,竹子和木棉这俩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可真要去想,她其实比谁都揪心,木棉的聪颖她也晓得,竹子的稳重内敛她也明白,但总归是自家孩子,再有能耐也是会担忧。何况他们面临的危险连特种部队遇上了都不能全身而退,遑论他们。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难受。
段琴枝温和的笑笑,轻声细语说道:“笙笙怎么会没人要呢,缘分天注定,你还小,不要去愁这些。”她见大家都已经没心思吃饭,便开始收拾餐桌,有尤云帮忙收拾,她就让叶清城去陪师俊如说会儿话。
“枝枝,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厨房内,尤云一本正经问道,她注意到段琴枝最近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眉宇间多了些愁绪,她想不通段琴枝会有啥烦心事儿。
段琴枝将碗筷放进水池里,转身对着尤云凝重说道:“阿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最近一直在做相同的梦。梦里,族姐她还活着,但活得很艰辛。我好几次在梦里看见她在林子里哭泣,唉!”
“哎哟我的娘喂!你是说雅枝姐?嗨,那有啥稀奇的,梦都是反的,放心吧!她要是真活着肯定生活的很好,你不要愁了。这种没根据的事你也去愁,真不知道咋说你了。”尤云麻利的将碗筷洗好,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净放回橱柜。她忽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枝枝,你说你亲家母是不是不喜欢咱家竹子,我觉得竹子和小棉花很相配啊,为啥我一说出来她好像不高兴?”
段琴枝摇头叹息,说道:“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木棉还小,你这个做长辈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如果我是她,也会不高兴的。”
尤云点头应允,两人刚走出厨房,师俊如也走过来同她们道别。叶清城取了车送她母亲回去,师俊如坐在后面心事重重,她看了看正专心开车的女儿,欲言又止。
“清城,景家那孩子,还好吧?”她指景修年,去年夏天被医生宣判只有三个月活头的人一直未曾传出死讯,她怕触及女儿的伤疤,所以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叶清城迟疑了几秒才回道:“挺好的,木棉精通医理,就算只是普通交情也该帮他治病,何况还是……他现在偶尔能自己走几步了,应该会好的吧。”
师俊如叹息,看向车窗外天色渐暗,路上车辆行人熙熙攘攘,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颓然萧索,“好孩子,别怨你爸。他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看人总是准的。那孩子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但好的不一定就适合。”
何况,景家当年名动北平的二小姐景文清被哥哥生生逼死,老叶该是忍受了多大的伤痛。师俊如不计较那段过往,她只是替叶承志心疼,也替叶家人心疼。世人都说叶家是上天宠儿,啥最好的一股脑儿全往叶家人身上堆,家室背景,头脑样貌,气质家教,哪样不是顶尖的?可瞧瞧叶家这几代人的感情婚姻方面,他们不注重联姻,所以基本上恋爱自由,可这样也并没有得到美满的姻缘。
“嗯,我明白。也许以前不明白,如今也该明白,该放下了。”叶清城认真说道,“但我忘不了,我永远记得与他在一起的场景,最美丽,最刻骨铭心。妈,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大年纪了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要管二哥他们的事儿,我们早已长大了,不该让你和爸爸再操心了。”
师俊如低声叹息,继续看着车窗外高楼林立,万家灯火。
京城的人今夜难以入眠,神农架的两位却睡的很香,一夜无梦。
天微微亮,木棉便醒了过来,她现在的生物钟很准,随着太阳升落行事。触手一阵温软感,她急忙缩回手,轻轻将花梓竹放在她腰上的手拿开。
透过树叶间隙,可见远处山峰之间点点暖橘色晕染开来,染黄了整个森林。让人看着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木棉就在附近摘了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子,这个季节的水果还是蛮多的,例如野葡萄也开始成熟了,还有桃子和梨,因着地理气候的缘故,滋多味甜,比市场上卖的好多了。
花梓竹醒来便见着木棉在一块大石头上仔细研究地图,旁边放着不少野果子,黄灿灿红艳艳的真喜庆,他忽然觉着有些饿。去旁边寻了山泉简单洗簌了一番,拿起几个野果子吃起来。
“木棉,你好像对森林的一切都很熟悉?”花梓竹边吃边说,原本清澈的黑眸顿时犹如一团浓墨,转瞬即逝。
木棉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我在这里长大,无数次独身一人进山挖药,这点儿熟悉度根本不足为提。”
她埋头在另一张简易地图中心地带花了个圈儿,轻抚眉心,标注的地方曾经绝谷原址。
用手指衡量了下距离,木棉暗自算了算,如果不耽搁的话,差不多日落之前能到达这里。想到这里,她收拾好东西,拿出银针替花梓竹治疗。
不过半小时,两人又开始整装上路,经过遍地荆棘的丛林,乱世林立的山峰,趁着日落之前总算赶到目的地。
花梓竹看着四周山势诡异,迎面便是一截断崖,朝底下看烟雾缭绕,足见危险。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人烟的,我想孔先生应该不会在这里吧。”他疑惑说着,左右环视,除了陡峭山势同深不见底的悬崖,再无其他。如果这里真有人来过,并且一直未曾离开,花梓竹瞄了一眼悬崖,那么那个人也……
他心一沉,不敢再想下去。
“哥哥,你相信吗?即便孔先生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一直好好的活着,但前不久我忽然觉得他开始痛苦,所以即便知晓前路荆棘一片,我仍旧要来寻找他。这不只是因为他与干妈的关系,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我暂时不能同你讲明。”
她自个儿也不太明白对于孔衍生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单单讲前世一生的亦师亦父也不尽然。她觉得对孔衍生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脱口而出,只因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许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缘吧。
她有些茫然,眺望远方,巍峨陡峭的高山一座连着一座,悬崖旁氤氲雾气,仿佛这山的高度直上云霄,连接了天际。那一团团飘散的烟雾如同云卷云苏,美不可言。
眉心一阵灼热感传来,木棉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见着脚下放空,她来不及呼喊一声便踏了下去。
那头花梓竹正背对着悬崖观察地形,根本没有看到悬崖边发生的事。忽地心一阵抽痛,他脱口而言:“媳妇,我心口疼。”
脸上挂起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转身朝木棉喊道。
“木棉!木棉!”
花梓竹心内一阵恐慌,走到悬崖边上,四处景致依旧,但哪里还有木棉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双目赤红,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冷静的取出背包里的绳索,将它固定在地上。背起包,一个闪身跳下悬崖。
不断下落的瞬间,他甚至想过要弃掉绳索。
木棉一定是不小心掉下了悬崖,他好恨自己!明明知道这里危险却没有保护好她,木棉没有任何助力就这样掉下去……
他不敢往下想,手掌勒紧绳子割出一条条血痕,借着绳子攀下去都不能保证不受伤,更何况……
果然是上天见不得他幸福吗?才将将抓住的幸福啊,老天爷,你怎么忍心!
木棉,我们同生共死……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时光飞逝我心依旧(三)
'儿时的记忆定格,刹那永恒。如同梦境中,
木溪花家小院儿里的那几株木棉树,暖暖花开,灼灼芳华。
豪迈匪气的祖父,温婉细腻的祖母,同采一簇栀子。
花开在眼前,迎着日月笑靥如花。一缕清香,便使人记了你生生世世,栀子香满路,只为良人归。
父亲同母亲亲手种下的攀枝花,豪气坠落,英雄自傲,果断决绝,孤芳不自赏。
人生难得有情人,顺其自然,珍惜身边人,与你在天时地利处,同赏日出日落,云卷云苏。
人影交错,党林执叶清允之手,面容模糊,采撷辛夷一枝,顿有暗香袭来。
于北国春光灿烂时,平淡的邂逅,从此,将你放在心上。多少年未曾改变,请谨记,你面容上的斑点,是我一滴心头血。只为来世,一眼望进你的容颜。'
——花木棉《中药纪事》
迎着风,伴着尘土,犹如勇士般壮烈下落,坠落的瞬间,木棉想了很多。前尘往事如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看了个遍,人物零落疏散,竟有些忘了。花家小院儿的温馨童年清晰定格脑海,她看到和谐欢乐的一家子,所有人都很幸福甜蜜。
忽然一阵强大的阻力拦截住她,皮肤被割的火辣辣的疼,恍惚明白这是撞到了悬崖峭壁上生长的树木。因着这层阻隔,她下落的速度急速减慢,接着“噗通”一声,只觉全身四肢一阵酸痛阴冷传来,头晕目眩之际,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孔衍生。
有这样一味中药,名唤“六月雪”,性凉味苦,清热解表。
“我性本凉,本是丘陵一株杂草,名唤天星木。多年前,你于深山采药,我躲在路边偷偷凝望,目光专注明朗。至那刻起,我整日虔诚祈求上苍,赐我中药名——六月雪。如此能得你潜心关注,哪怕一眼也好。”
鼻内不断涌进水,肺部像是要爆炸一般,木棉奋力凝神往上游去,一阵倦意袭来,终是无力,她坠入无尽黑夜。
晕之前心忽的抽痛,那个叫孔衍生的男子,前世孤苦一生。这辈子好不容易寻到一份缘,还未修成正果,竟然……他怎甘心!她又怎忍心!生如六月雪,无父无母,默默一生。但,“生如六月雪,活似花木棉”,老师,请一定要坚持。
夜凉如水,即便是昏迷尚在梦中,木棉也感觉呼吸困难,如坠冰窖。冷,极冷,她无意识的全身颤抖。
忽然感受到一阵温软触感,暖意传来。似行走云端,嘴里忽然尝到棉花糖的味道,柔软香甜。呼吸开始顺畅,棉花糖忽然自个儿开始溜掉,木棉下意识的用舌头卷住它。
不同于记忆中的味道,棉花糖甜软中带着涩涩苦味,恍惚间闻到一股儿熟悉的中药味。胸口像充满了无数泡沫般,酸胀酥麻,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传至四肢。
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她忽然醒了过来,猛地睁开双眼,面前一张苍白透明的脸吓了她一跳。而她嘴里含着的所谓“棉花糖”,竟然是花梓竹的……他的舌头!
即便以往再怎样淡定此时此刻都淡定不了了,木棉的动作比意识更快,用力往后一倒想要远离这尴尬的境地。然而,事不如人愿,她忽略掉如今全身软绵绵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来,而花梓竹见她往后倒去,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
“哥……”木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委屈的看着花梓竹,因为他搂着她的腰,所以两人贴在一起。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记起自己是掉进了水里,稍微释然。许是心理作用,她就这样被花梓竹搂在身前,竟有一些羞赧,“哥,上回子我无意间看了你光着身子,这回你同样看了我,我们两不相欠了吧。”
她懒懒摊开两只手,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花梓竹眯眼注视着她,眼眸似浓墨般晕散不开,让人无法看透他内心所想。沉默一瞬,他紧了紧抱她的手臂,语气很淡:“你错了,你看了我,就该对我负责。而我看了你,也要对你负责。”
木棉凝视他,一言不发。花梓竹忽然轻笑出声,眼内光华流转,木棉似乎看到无数木棉花朵暖暖开放,芳华灼灼。
花梓竹用手捂住木棉的眼,在她耳边轻语:“木棉,你是我的媳妇儿……”
晚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中药味儿,苦涩,却带点甜。木棉索性闭了眼,说:“其实你一直没有思维混乱过,脑中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