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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种心情,花木棉细细打量她的“家”,用她异于寻常婴儿的超凡视力,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在摇篮左壁上,层层蕾丝覆盖着一排字,花木棉费力的抬手掀开。心内念着那一行字,不知怎地,眼泪忽然就掉下来。
1980年4月19日,我的宝贝来到人世间。
小叶子,我唯一的宝贝,我最珍爱的人,我的女儿叶知夏。
木棉记起,似乎前世党林被调到研究所之后特别忙。但每次叶知夏回叶家都能看见她,只不过一次比一次憔悴。
想到这里,花木棉心酸不已,虽然她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回家,但是家里的一切她都了解。她知道她的父母关系一直不好,后来简直形同陌路。她的妈妈,究竟要受多少苦难,身世显赫的千金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叶家活得这么憋屈。党林是一个特别坚强的女人,尽管婚姻家庭不幸福,也从不在她父母面前提起。以前叶知夏从未想过,只因她不善表达情感,为了祖国,她奉献了一切!
这一世,她要简单的幸福,要圆满的人生。同样,她也要她的妈妈幸福。
门忽然被推开,过了几秒摇篮前出现了她的两位妈妈。党林眼眶微红,看见花木棉便再也止不住,眼泪吧嗒留下来。她伸手不停的轻抚花木棉的脑袋,也不说话。
叶清城神色也见哀切,看了一眼双眼雾蒙盯着党林的花木棉,复又担忧的看着党林,欲言又止。
“清城,你不用劝我,你知语言只能显得一切更加苍白无力。”党林泪眼婆娑的看着木棉,“孩子这么小,你不该带她来的。你看小木棉真漂亮,像极了我的小叶子。清城,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忒多坏事,才会报应到我的小叶子身上来。她多小啊,才五岁。她竟然就。。。。。。。”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她忍了多久啊!不敢和父母讲,怕他们受不住这个打击,他们对这个外孙的爱决不必她少。当初也是极反对小叶子去新疆训练,竟然还出任务。这一切,她都不敢回想,都怪她说服不了叶清允。想想当年义无反顾的嫁了叶清允,这一切,都错了!错在她,却让她的小叶子去承受,她险些恸哭死去。
忽然一双软到极致的小手抱住她放在摇篮里的手,她抬眼望去,一双雾霭蒙蒙的大眼氤氲尽散,清澈的如一汪清泉,里面清晰的映着她的样子。
无需言语,这双尚算婴儿的眼动人的温暖,党林竟觉得小叶子并未离开她,这个强烈的感觉登时惊到了自己。再细看那双眼,含笑的望着她,一派纯真无邪。
叶清城见党林神色渐渐平复下来,便松了口气。想起自己的三哥,眉又不自觉撅起。
党林哀意去了九成,就这么看着花木棉,直觉这孩子神情像极了婴孩时期的小叶子。她叹了口气,与叶清城说道,“清城,我和你三哥,怕是过不下去了。”
果然,叶清城正担心这茬,她刚想回话,党林轻抬手打断,“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更不用担心你三哥。这京城,早年看好我们的怕是没几个,这回我们离了婚,不会使叶家失了面子,只会让别人觉得叶家总算是英明了一回。你不用反驳,我知你更是担心我,但你需知,我并非只能依附男人生活的菟丝。小叶子走了,我多少个夜里回忆,竟没发现清允爱我多少。呵呵,多少是年少女儿家的心思作祟。你知我是极崇拜军人的,唉。”
这声叹息包含了多少无奈,或许是心碎吧。
叶清城咬了咬唇,撇开姑嫂的关系,党林便是她的知己好友,她无法偏颇亲人。于是,“三嫂,离了也好,是我三哥没福气。其实,嫁给间词,过上另一种与叶家完全不同的生活,我方明白,或许这京城的繁荣富贵,尽如凡尘一梦。但我知道,世间绝无真正的宁静,也无真正的归隐,只要心内是宁静的,便是真正的归隐。”她抱起花木棉,亲亲她的小脸儿,“三嫂如不嫌弃,有时间来我们木溪,那里山峰瑰丽,清泉甘冽,风景绝妙。民风淳朴,山村幽静,真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我竟然已乐意成为一名合格的农妇。”
党林有些感动,她眸光一闪,激动的握住叶清城的手,“清城,如果可以,能否让小木棉做我的干女儿?”
花木棉正欢欣听到党林要和叶清允离婚,忽然听到她前世的母亲要做现在的她的干妈,心中顿时酸涩无比。
真的是太幸福了,这辈子竟然能有两位母亲如此待她!
叶清城自然乐意,气氛顿时微变,仿佛一切悲伤不曾出现,花木棉配合着两个妈妈欢快的咧着嘴笑。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章时光交错恍若隔世(二)
晚饭自然是叶家所有人都必须在场,三个哥哥知道妹妹一家人回家,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个叶家最小的公主,可谓是叶家当家人叶承志既爱又恨的心头肉!叶家清字辈中,统共出了这么一个小公主,并且长得极美,但这个性子嘛。。。。。。清冷自负!你说身在这般家庭,你教养甚好,满腹才学,并且长的美貌如花,清高没什么不对。但是这人哟,对她看的过眼的她尚且没有多余的表情,对待那些个京城盛产的纨绔子弟,整个一白天鹅对着癞蛤蟆的鄙视样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还整天整天要归隐田园,不与权贵同流合污,你说你不是权贵是什么!可把老爷子气的!
气归气,谁让人家是叶清城呢,还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啊!
老爷子吃饭讲究一个规矩,吃菜前必须先喝汤。不仅是他要喝汤,你们陪着的人不管爱不爱,都得一起喝。
叶清城坐在老爷子旁边,替他盛了一碗乳鸽汤。“爸,这是我们从神农架带过来的野生乳鸽,加了冬菇,玉米,胡萝卜,生津止渴,祛暑益气,正适合初夏喝呢!”
叶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拿过汤匙小口喝着,动作优雅如流水,看的花间词羡慕不已。人家这就是气场啊,虽说花老爷子也是军人出身,且地位不低,但那是草莽一个啊,哪能和这比。
清城再给母亲师俊如盛了一碗,再陆续给各位哥哥嫂子盛,这是礼节,清城也算是“净身出户”了,嫁人的时候就电话通知了叶家,连个像样婚礼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也算是回门了。
待到她要自己盛汤喝时,方才看到花间词已经将汤盛好,却是另一碗鸡汤。花间词见她看向他,爽朗一笑,“你身子还弱着,喝碗鸡汤吧。”
清城心内一暖,叶承志和师俊如也看得眉开眼笑。当初这小女儿死活要嫁给景家那小子,两家都不同意。后来这不肖女竟独自跑到鄂北省一个山村旮旯里去了,过不多久,电话通知家里她已结婚,并怀孕!真真气死二老!叶家也是晓得花家的,花耀祖的爹早年是民党高官,抗岛战争中牺牲了,夫妻二人均是抗战英雄。花家只余下花耀祖这根独苗苗,这年纪尚轻的花耀祖也是个狠角色,后来陆续的抗米援朝等战争,屡立战功。“十年”期间,由于父亲曾是民党上将,也曾被迫害过一段时日,1977年离京去了鄂北。起初叶老叶子不同意,毕竟是捧在心尖的宝贝疙瘩,哪能放到农村受苦去。后来与花老爷子电话了一通之后,便放之任之了。
师俊如的旁边坐着大儿子叶清天,其次是大儿媳顾邵丽。再是二儿子叶清业和儿媳许云慧,接着是三儿子叶清允和儿媳党林。其次是孩子们。看到三儿子,师俊如的眼神一暗,她的宝贝孙女儿啊!想到她的小叶子,顿时眼眶便红了。这个三儿子是清字辈中最出息的一个,从小就特别聪明。只是功利心太强,又极有主见,当初执意要将小叶子送去新疆,丈夫知道了虽说不赞同,却也没有反对。想到这里,她埋怨的看了一眼叶承志。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点心。这时候花木棉也是睡醒了,保姆便将孩子抱下楼来。师俊如早见过这孩子,便赶紧接过“亲啊肉啊”的搂着亲了一通。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因为下班回家时花木棉在休息,打扰婴儿休息可是罪过(她的俩妈似乎不以为然)。这时候自然是好奇的,叶家知字辈俩孩子早已按捺不住,跑到奶奶身边瞅妹妹。
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大家兴致非常高,师俊如有些担忧的看向党林,发现党林的目光亲切的投在小木棉身上,心下了然。叶承志看着妻子手里的软绵绵白嫩嫩的娃娃,心下称奇,这可比当初小清儿还要漂亮些。
叶承志突然伸手从师俊如怀中抱过花木棉,大家都诧异的看向他。前面便有提过,即便是当初三岁的叶知夏被送到新疆那片终日冰天雪地的昆仑山训练,作为爷爷的叶承志都没能抱一抱孙女,更别提另外两个孙子。
花木棉有些怔怔的看着叶承志,他不会抱孩子,因此有些僵硬。花木棉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叶承志有些手忙脚乱,轻拍着木棉,“外公的小棉花,哎哟!你妈妈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小名儿啊。”叶承志显然是不善于哄孩子,他微叹了口气,“小棉花可不要太聪明了,要大智若愚知道吧。”
他何尝不喜欢他的小叶子,只是那孩子是个身份特殊的天才,只能进部队。
党林眼睛酸涩,不知为何,她总有股强烈的预感,小叶子还在。而这一切预感的来源,竟是她刚认的干女儿。不要纠结为什么学电子信息的她会这么迷信,只因她信佛。
佛曰,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许是母子心灵感应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待她同叶清允的事情办妥之后,便要先回英国一趟。之后便去清城说的那个村子住上一段时日。
之后的日子就变得轻快许多,小木棉的到来确实冲淡了关于小叶子的悲伤。叶承志越来越疼爱这个外孙女,每天回家之后搂抱着小木棉讲故事,花木棉烦死了这些战争故事,只因她以前每天都要经历。每当看到花木棉小眉头一皱,叶承志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给她摘下来。她的两个表哥每天上学放学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亲吻小表妹的小脸蛋儿,舅舅舅妈们买了一大堆吃的穿的也不管她才多大,真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原定了在叶家待一个月,但期间叶家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便延缓了归期。
这天晚饭过后,照例是喝茶吃甜点的时间。党林说出了这段时间同叶清允商量好的决定——离婚。
此话一出,由于惊雷般震撼了不知情的人。
叶老爷子首先气炸,当场吼道,“你们是要反了!离婚?亏你们说的出口!叶清允,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师俊如也是脸色难看,她赶紧将叶承志手中的孩子抱过来,紧张的盯着花木棉看,生怕被这一声吼傻了。眼见花木棉正常的睁着雾霭般的大眼像似极认真的听着大家说话,又觉好笑。
叶清允一身军装并未脱下,那肩上的星星杠杠晃得人眼睛疼。他并未被老爷子的气愤吓到,只淡淡的回答道,“我与党林并不合适。”
虽说早已谈妥,只是听到这句话时,党林仍是心中一痛!她知这是他内心最最真诚的话,绝无敷衍。
叶老爷子显然更是火冒三丈,“不合适?孩子都——”
他忽然颓然说道,“算了,离吧,你也别耽误人党林。”他看向党林,“丫头,是叶家对不起你啊!”
党林痛哭出声,花木棉见此情景,心下一急,想跟着哭,却觉难为情。于是向党林伸出自己白嫩嫩的两只肉肉的小胳膊,嘴里竟脱口而出,“妈妈。”
不仅党林愣住了,在场的诸位都大惊。
党林一阵狂喜,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只不过这是幸福的泪。她从叶承志手中抱过花木棉,嘴里不停的轻声喊着三个字,“小叶子,小叶子。”
叶清城有些醋意,她的小棉花叫妈妈了,却不是叫她。但是看到党林幸福的样子,叹气的同时微微自我鄙视了番。
陪着明显情绪不佳的父母再住了一个月,叶清城不得不将回鄂北的事提上议程。尽管叶家二老都极为不舍,却是明白这样久住也说不过去,便允了。师俊如领着叶清城逛了一整天北京城,买了一大堆给花家的礼物,都是些老北京的特产。本来花间词推说不要,被叶清城瞪了一眼,也就噤声。
叶承志和师俊如要求至少每年必须带着孩子回家探亲一次,这才吩咐着订车票的事。党林同叶清允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妥,前几日已经回英国了。走前同叶清城要了村里电话,她过段时日便要去鄂北。
由于是叶承志的缘故,竟然订到了两张软卧,叶清城也没跟自己父母客气,拎着大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