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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通力合作,与他们周旋一二。夏公子意下如何?”
“合作?”夏夷则先是一怔,继而沉默下来。
同行多日,他依然对沈夜一行人的身份不甚明朗,甚至连他们前往长安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沈夜这个人,即使随意地站在那里,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威严,深不可测的眼神和偶尔露出的冷笑都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强硬和洞悉,总是让他敬佩又警惕。
夏夷则能感觉到这人不会成为他的威胁,他们的目的没有冲突。要合作吗?他看着沈夜,后者闲闲站在那里,眉目不动,却自有一番运筹帷幄睥睨苍生的气度。
沉吟片刻,他说:“好。”
流月城。
瞳坐在轮椅上,手中摆弄着一只木盒,盒中有两只蛊虫相互撕咬蠕动,发出刺耳却轻微的嘶鸣。他抬手摸了摸眼罩,缓缓开口:“什么事?”
长长的大殿发出轻轻的回声,殿中站着一位祭祀,恭敬地回答:“巨门祭司求见。”
“雩风?他有什么事?”
“属下不知。”
瞳没说话,看着木盒中一只蛊虫将另一只撕咬吞下,身体胀大一圈,不断翻滚蠕动,身体透出鲜艳的红,嘶鸣一会儿后,体型渐渐恢复变回原来大小。
下面的祭司觉得这种安静有些让他窒息,却更加不敢开口说话。
瞳合上木盒,道:“让他进来吧。”
“是。”
祭司连忙退下,到外面传唤。
一团蓝色的荧光围绕瞳闪了几圈,瞳抬头:“华月?”
那团荧光渐渐膨胀起来,足有铜镜大小,蓝光中飞速地闪过古老的咒文,偶尔会出现沈夜、风琊、华月和小曦的身影,瞳静静地看着,待光团渐渐暗淡下来,他伸手接住光点,自言自语:“竟然是这样吗?”
雩风走了进来,在瞳身前三丈处停下,脸上带着怒气:“七杀祭司,属下有一事不明。”
瞳似乎并不意外,却还是问:“哦?什么事?”
“前段时间,大祭司派太阴祭司驻守城门,将不准城民进出流月城,说是怕民众被心魔砺罂利用叛逃。砺罂将魔气引入数百位民众身体上,这些人早已被控制关押,有专人诊治,其余民众并无异状,我们为何还如此小心翼翼?”雩风抹了抹头发,恨道,“可是今早我出门办事,他竟然不让我出去!”
“明川也是听命行事,现下城中魔气未散,小心些总是好的。”瞳又问,“你出城做什么?”
雩风一窒,干咳一声,回道:“我收到属下线报,说城外似乎有砺罂魔气流窜,故而打算出城查看一番。”
“是这样吗?”瞳不轻不重地问了声,却没等他回答,便说,“城中那些受到魔气侵蚀的百姓还未清醒,城外竟然又出现了异状,若城门一开,魔气重新入侵,只怕对流月城有害无益。此事就暂且搁置一边,你先去安抚那些恐慌的民众,其他事我自有安排。”
雩风不甘,却也不敢对着瞳放肆。沈夜离开流月城时就下了命令,城中祭司需听瞳号令,即使是他和明川,也不得对瞳无礼,只好忍着气应下:“是。”
瞳看他还不走,挑了挑眉:“还有何事?”
雩风看着他问:“大祭司已经离开流月城一个多月,不知到底有什么事,竟然需要他亲自前往?”
“大祭司自有他的打算,岂是我等可以轻易探问?”瞳不咸不淡地警告了他。
“那不知大祭司他们何时回来?”雩风察觉到自己口气太冲了些,便补充说,“城民们这个月都没看到大祭司,暗地里都在打听。”
“你告诉他们,大祭司出城去追捕砺罂了,待事情结束,就会回来。你让他们多加小心,离那些受魔气侵蚀的人远些,免得也沦为砺罂的傀儡。”瞳挥了挥手,“下去吧。”
第十六章
雩风走后,瞳独自前往矩木所在的高台。
矩木中,一名美貌女子正静静沉睡,黑色的长发披散,隐没在交错缠绕的矩木枝里,那张脸精致娇俏,眉宇中又隐约透着端庄高贵。
瞳走到她面前,以右手按住左胸,行了个礼,恭敬道:“沧溟城主,属下又来看您了。”
沧溟一动不动,仍旧安静沉睡。
瞳继续说:“大祭司他们已经前往中原,按行程算,差不多快到江陵了。华月来消息说,他们遇上了一对师徒和一位少年侠士,共同前往长安,而那位少年侠士的身份似乎有些隐秘,属下会派人着手调查。只是大祭司路遇一位强大的杀手,恐无法按计划日期赶到长安,请您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
空荡荡的矩木四周只有高大的花草树木,安静的高台上回荡着瞳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城中受魔气侵蚀的城民症状加重,即使是我的蛊虫也无法使他们的生命坚持更久,如若两个月内大祭司还没有拿到消除魔气的方法,恐怕魔气会在流月城中蔓延。城中多难,族人们都有些惶惶,属下已派太阴祭司明川守卫城门。据华月所言,城中恐有砺罂眼线,故而属下未将您昏睡的消息告知族人,但属下会尽快查出内奸是谁,早日平定城中混乱。”
瞳沉默片刻,最后道:“属下告退。”
客栈中。
沈夜和夏夷则进去的时候,许多中毒轻微的客人已经醒了,被伙计掐醒的老板正在跟客人们解释情况做善后处理,乐无异脸上的青黑也已经褪去大半,谢衣站在床边看着徒弟,十分担忧。
沈夜只好问一旁站着的华月:“月儿,现在怎样了?”
“到底是什么毒药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似乎是有毒的几味草药被人施加了其他的法术,导致毒性加深,扰人心智。好在乐公子吃得少发现也早,大夫用针扎了两回,毒性大部分都逼出来,除了有些微神志不清外,很快便没事了。”华月叹了口气,“现在严重的反而不是这屋里的人,而是城外的几个村庄,恐怕有毒的水已经流出了。”
这个小镇紧挨江陵,然而地势处于丘陵之上,因为这个客栈地处偏僻,井中的水向下游流出,周围几个村庄的用水与这井水同出一源,现在恐怕已经被污染了。
一个老大夫站起来,又恨又悲戚:“哪儿来的狠心人,竟敢下此毒手!这井中的水流入附近的村庄,要死多少人啊!”
此话一出,房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严重,却不知该如何解决。
忽然,谢衣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其实……并非毫无办法。”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只见他扶着刚刚醒转的乐无异,一脸正色。
“乐兄,你醒了?”夏夷则上前两步,心中愧疚担忧终于好了一些。
“咳咳,我……我还好。”乐无异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继续说,“我师傅说得对,并非毫无办法……咳咳……”
沈夜看着这师徒俩,心中诧异,好奇道:“不知二位有何办法?”
谢衣一边拍着乐无异的后背一边说:“我们师徒二人是偃师,会做些偃甲。若是能做出一件可以滤去水中毒素的偃甲,便可缓解一二。因为以前做过一些滤去沙石的偃甲,还未做过滤去毒素的,不过道理相近,可试着做一下。只是,偃甲作用有限,制作也需要时日,这段时间,恐怕需要大家的帮忙。”
夏夷则一听有办法解决,迫不及待地问:“谢前辈,您请说,我们必当全力以赴。”
谢衣站起来,耐心而有条理地解释道:“其一,必须通知几个村庄的人不要食用井中的水;其二,若是有已经中毒的人,还望送到客栈来,方便大夫们集中救治;其三,就要麻烦各位大夫,仔细研究这毒药,早日找出解毒之法,定然可以救更多的人;其四,麻烦老板找两个伙计通知官府,让官府派人来帮忙阻止乡亲们用水;最后,恐怕要劳烦老板帮忙找大量的偃甲材料来,诸位……可否帮忙?”
夏夷则率先应道:“在下去通知乡亲们,用法术截断水源。”
华月靠过去:“我陪夏公子一起去,就地诊治症状轻微的百姓。”
老板大声吼道:“老夫这就去让人通知官府!谢公子,需要什么材料您说,老夫还是认识些熟人可以帮忙的!”
在座的几位大夫也纷纷表示:“医者救死扶伤,怎可见死不救。谢公子放心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一言不发的沈夜身上,后者轻轻一笑:“我?我来帮你们做偃甲吧。”
这次诧异的却是谢衣了:“沈先生竟然会偃术?”
沈先生?沈夜蹙眉,原来方才他叫阿夜不过是敷衍?骨子里竟然还是疏离有距啊!
沈夜淡淡道:“略懂一二。”
“如此,沈先生便一起吧。”谢衣点头道。
“那我呢?”小曦扯着沈夜的袖子,“哥哥,小曦做什么呀?”
“小曦回去休息吧,我们大概要忙很久。”
“不要,小曦想帮忙。”小曦晃着他的袖子,撒娇哀求,“哥哥,让小曦帮忙吧,小曦也可以做很多事呢。”
一位大夫走过来:“要不然,让这位小姑娘打个下手吧,拿拿东西好了。”
小曦倒是不介意,马上笑起来:“好啊好啊,小曦帮伯伯们拿东西。”
沈夜无奈:“那你累了就去休息。”
“嗯嗯,小曦知道啦!”
众人安排好便分头行动,华月跟着夏夷则第一个出门,老板则大呼小叫招呼伙计报官找人,其他清醒一些的客人也主动留下来帮他们打下手。
谢衣让老板另外找了个房间,沈夜和乐无异一起过去,三人在房中,让伙计拿来一些纸笔尺子便开始商讨。
因为谢衣和乐无异一起做过滤水的偃甲,而沈夜对此并不清楚。谢衣只好先将做过的偃甲原理说了一下,图纸上简单勾画出几个主要装置。沈夜一直耐心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谢衣和乐无异没有想到沈夜的偃术造诣竟然也很高,往往一针见血地指出偃甲的重要机关和零件作用。
谢衣赞了声:“想不到沈先生竟然如此精通偃术,惭愧惭愧。”
沈夜盯着他似笑非笑:“在下不过粗通一些,哪里比得上谢公子。”
这便是回刺了谢衣那声“沈先生”。
谢衣显然也察觉到这点,干咳一声,低头道:“清楚毒素需要更加精密的装置,一些可以吸附毒素的原料必不可少,两位可有什么材料可以推荐?”
乐无异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涌,白着一张脸坐下来,苦着脸:“师傅,我先坐着吧,头还有些晕……材料我们是用木头还是石头啊?我记得能吸附毒素的材料还挺多的。”
“最好不要用木头吧,毒性容易渗透,而且……大夫还没查出都是哪几味毒药融合的,若有相生相克,恐怕会适得其反。”沈夜提出意见,“石头的话,效果虽然差些,善加利用,也可多有助益。”
“有些木头也还好,不过我们还是先把图纸画出来看看……”谢衣也加入了讨论。
三个人围着桌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提出想法和意见,乐无异头还晕着,只能帮忙递个画笔和尺子,沈夜多说多指点,也不动手,谢衣只好一边记着大家的想法,一边埋头画图纸。
沈夜看着他锱铢必较伏案画图的认真神色,不知怎么心情就好了一些,也不再为他之前不改口的事情郁结了。
第十七章
夜空中只见一道青灰色的光芒疾闪而过,划亮了深蓝的夜幕。
华月搭着夏夷则的胳膊随他御剑而行,低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前方错落分布的村庄里有零星的灯火。
农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正是人们炊烟渐起准备晚餐的时候,有些人家或许已经吃过了。只要想到有人已经遭遇不测,两人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夏夷则不断地加快速度想要早点赶到最近的村庄,华月摇摇头,一挥手,施了个小法术,帮他加快了速度。
夏夷则一愣,回头道:“多谢华月姑娘。”
“举手之劳。”华月看着下方,“到了。”
夏夷则一看,果然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庄,两人飞至一口井边,有两个姐弟正在打水。夏夷则急忙阻拦:“不要打水!”
扑通!
正在打水的姐姐受了惊,手里的桶掉入井中,那个弟弟迎上来吼:“你干嘛吓人啊!”
“抱歉。”夏夷则匆匆走过去,扶起小姑娘,解释道,“在下无意冒犯,只是这井水中被人下了毒,两位还是不要用的好。”
“下毒?!”姐弟俩齐齐惊叫,“你……你胡说什么……”
夏夷则顾不上跟他们解释,想华月简单示意后,就走到井边,开始施展法术截断水流。
华月走过去向两个姐弟简单解释了缘由,又向他们打听附近一共有几个村庄,村中有几口井,分布在哪里……姐弟俩被吓坏了,好在姐姐头脑还算清醒,一句句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