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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任我行和东方不败两人就地寻了些枯枝燃起火堆,将东方不败昨晚从平定客店中带出来的干肉米粮煮了些吃。
杨氏姐弟也不知几日没尝过肉的滋味,初时那杨氏妇人还顾及举头三尺之地的佛像,但饿得狠了,又闻到肉干煮热后散发出来的香味,便就再也顾不得了。
一门之后的内室里,传来低低的颂佛之声。那些佛门弟子,见他们在佛像之前如此行为,又不敢出来阻止,只能闭着眼大念“阿弥陀佛”了。
“真香。”那孩子捧着肉啃得正欢,突然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东方不败眼里满满的笑意,又揉了揉他的额头,故意逗他:“你姐姐答应跟我们一起走,你呢?你要一个人留下么?”
那孩子一心盯着没什么油水的肉干,哪有功夫好好的听他说话,额头被他揉得有点晕,脸色颇为不耐:“你这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她都答应了你,我还能反悔不成。”
东方不败被他顶了一句,却并不生气,只怔怔的看着他出神。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将全副身心从任我行身上移开,放到另一个人身上。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为这个人报仇,成为他此生最大的目的,而此刻,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还能和他顶嘴。
直到这时,东方不败才真正的为自己这第二次的生命感谢上苍,毕竟,那是前世唯一他能留住的人。然而,他却没留意到身后任我行阴沉的脸色。
之后的日子里,任我行又复想起了此行不宜张扬的初衷。未免再遇到恒山脚下之类的事情,莫名与人交手,几人雇了两辆大车,车帷低垂,既能避人耳目,即使错过了宿头,也能在车里将就一晚。一路上,任我行将盈盈全程交由杨氏照看,自己则把杨氏的弟弟杨莲亭带在身边,以做牵制。
天下茫茫,东方不败虽不知“吸星大法”的秘笈究竟藏在何处,但就前世的记忆来讲,他一直以为任我行此行应该是往凉州方向,所以当他发现他们出了大同府后非但不转而向西,反而是一路南行时,着实是有些惊讶。
他们起先穿过太原府时,他还以为是任我行未免和恒山派再起冲突,故意要混淆行迹。直到进入了平阳府地界,才明白任我行此行是确实要向南行。因为此处已是伏牛山系,若要再往西折,便要翻越整座伏牛山,对于连路都走不快的杨氏姐弟来讲,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去问任我行这“吸星大法”的藏地究竟在哪里,任我行不说,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进入河南境内的头天晚上,时值丑时初刻,客店内外,万籁俱寂,白日里初春回暖的气息一扫而空,只一束冰冷的月光从客店的墙头洒下来,将本就不大的院子照得一片凄凄楚楚。只有西面客房里还亮着一点橘红色的烛光,总算带着一丝暖意,投映在窗格上,好像牵着人的心一起跳动。
杨氏面容清婉,刚将盈盈放回床上,扣起衣衫,只见窗外人影闪过,起身开门,正好见到东方不败站在她的窗前。
东方不败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回头去,眼望惨白月光和黄土大地相接之处,全然没有打算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窗前。倒是杨氏,脸上虽有惊讶之色,仍是向他微微行了一礼。
“盈盈,是不是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就在杨氏认为他不会说话,准备关门退回去的时候,东方不败突然转身发问。
杨氏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相比我家的那个,小姐要好带得多。没娘的孩子,总会懂事得早,特别乖一些。”一边说,目光小心翼翼的朝东方不败脸上掠过,背光下,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表情,也不知对她的回答是否满意,只见一双比夜色还深的眸子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相处多日,杨氏早就感觉到人前人后他身上会呈现截然不同的气质。只要任我行在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之外,他淡漠的几乎像是一个影子。而只要任我行不在场,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连呼吸都要放轻几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亲近,实则……杨氏摇摇头,她说不上来,但这两个人的事,常年漂泊的眼界也让她不允许自己再好奇下去。
东方不败似乎轻笑了一声,眼睛里却还是淡淡的:“早些歇息吧。”
“那莲儿……”自从出了大同府,任我行便将杨莲亭带入他的车中,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每日早晚匆匆一瞥,她姐弟二人几乎连句话都没说上。虽说她表面淡然,随遇而安,心里总免不了担心挂念。
“放心。”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东方不败清冷的语声中仿佛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杨氏安然一笑,又向他行了一礼,静静的退入房内。
窗内的烛火熄灭,东方不败的身影一下子全部隐入月光的阴影里,黑夜的森冷之意好像已经褪去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月照稍稍偏过了一点。隔了两间的一间靠山客房内,窗户无声无息的打开,一道黑影从窗子里窜了出来,一头扑进往相距不远的山体上,那密密匝匝的灌木中。
夜色里,灌木的枝桠将月光切割成无数零碎的影子,在夜风中簌簌的抖,将那道黑影扑入的声响完全盖住。
那扇窗户开了一会儿,又无声无息的关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窗棂合拢的一瞬间,东方不败蓦地睁开眼,点漆般眸子在月色下反射出润泽的光芒,仿佛灌木中的两点珠光。若那窗子还开着,从屋里看出来,清晰地无所遁形。
他即使闭着双目,在黑影扑过来的一瞬间,一手飞快的连点了对方胸前四处大穴,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那人的咽喉。犹如雷霆闪电般的攻势,却无声无息,就连身边的灌木枝干都没多晃一下,而那人,显然无论死活,都不可能再逃离他的手下。
但就在扣着对方咽喉的一刹那,东方不败就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黑影确实是个人,只不过却是个死人。扣住对方咽喉的手指下全然感觉不到脉搏跳动,肌肤温热,却身子沉重,分明就是被人从窗子里扔出来的。再高明的手法,去对付个死人,都是多此一举。
东方不败抓住那人的胸口,正要将他提起,慢慢地放到地上,却发现他手足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全身骨骼俱已断绝,只剩下一个皮囊。
“吸星大法!”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吸星大法”居然会在此时就现于世间。之前心中所想,一时之间尽数全被推翻,饶是他久于谋算,城府深沉,震惊之下,指尖竟然也有些发颤。一松手,那人的尸体便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在地上。
16第十六章
借着月光,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腰束黑带,正是日月神教普通教众的打扮。而正对面刚刚关上的窗子,却是任我行的房间。
“原来任我行此时竟然已经开始修习‘吸星大法’了。”东方不败本来只想悄悄来看看杨莲亭,谁知却叫他发现了这个秘密。既然任我行身怀“吸星大法”,其武功定然早已超过他之前所料。东方不败心知此时不宜久留,放缓呼吸,慢慢的退出灌木。
任我行屋子的墙后,突然钻出个小脑袋,一步一停,小心翼翼的往灌木中行来。
东方不败眼睛眯起,几乎是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滑出来,潜到那小脑袋背后,一把蒙住他的嘴,飞速的向后退开数丈。
直到他放开手,惊魂未定的杨莲亭猛喘着气,一脸惊恐的盯着他,张了张嘴,指着他喉咙沙哑:“你……”
东方不败蹲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做什么?可是想你阿姐了?”
“你……你们都会飞……”杨莲亭声音里掩不住的羡慕,全然没注意他在问什么。
东方不败一笑:“你想学?”
“那,你们是不是都很厉害,想杀谁就能杀谁?”杨莲亭丝毫没意识到只要现在点一点头,用不了十年,他就算资质平平,东方不败也能叫他跻身江湖上呼风唤雨的高手之列。
东方不败到底久居上位,他问出去的话,就连任我行都会放到心里仔细想一想,极少有这样接连被人忽视的,心中不免有些不豫,但转念一想,杨莲亭如此发问,莫非是有什么仇家?
“你想要杀谁?”
杨莲亭这回总算接话了:“我和阿姐从家里逃出来,一路上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我真想把他们杀掉……”他开头说几句话时,还知道和东方不败一样压低声音,但说到这里,声音越说越响,眼里的倔强俱都化作冷涩之意。
“看不起……”东方不败心中一动,看着杨莲亭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许是他身上不自觉凝起的迫人气势,杨莲亭接下去的一句话梗着脖子,没说出口。
本来倒是真是想看看他才趁着夜色走到这里,这下人也看到了,东方不败却已经被刚刚看到的那具尸体搅得全没了心思,轻叹了口气:“回去睡吧,今夜的事,若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想阿姐了,出来寻她。”放在杨莲亭肩膀上的手拍了拍,站起身来。
杨莲亭扬起头,似乎还想说什么,被他沉沉的目光一逼,终究乖乖的转身,沿来路走了回去。
直到看不到那小小的身影,东方不败才收回目光,又往任我行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屋子里毫无动静,仿佛刚刚那个人的尸体根本不是从那个窗子里被扔出来的一样。月亮被一层云挡住,冷光变得灰蒙蒙的。东方不败的心里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忍不住又轻叹一声。
本以为诸事重来,他旁观者清,自然事事掌握先机,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罗钰一事,就连“吸星大法”的来处,他都不甚了了。
据他所知,“吸星大法”其实并不是源自日月神教的武功,任我行接任教主之位不久,若非得自黑木崖,又是从何处得来“吸星大法”的修习秘笈?前世记忆中死伤无数的凉州一行,又是怎么回事?
照任我行嚣张无忌的性子,此行来到河南中州,多半是要借着“吸星大法”的威力向中岳嵩山派以及少林寺的高手挑战试招,趁机夺取他人内力。
但东方不败虽不识“吸星大法”的修炼之法,却熟知其中的凶险。要不然前世任我行也不会在紧要关口被他篡权成功了。任我行虽狂妄自大,但也算思绪严密,面对如此凶险,决不至于冒险在路上修习。而若是他在黑木崖时就已经开始练习此法,罗钰反叛之时,他身受两处重伤,如此险境,都不曾使出,又是为何?
“莫非,‘吸星大法’最大的弊端,真气反噬已经开始了?”东方不败微微皱眉,垂在身侧的两手缓缓握紧,算计人心久了,对人对事,难免多疑,“到底是任我行失算而自置险地,还是他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掉头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路上却思绪纷涌,左右权衡得失。熟悉而陌生的谋划过程,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当年篡权夺位前夕,一面推算任我行闭关是否有走火入魔,一面犹疑众多拉拢过来的长老堂主是否会有人临阵倒戈。
不知是不是没了葵花宝典的影响,他突然怀念起那时候杀伐决断,饮血搏命的宏图豪情来。甚至心里深处还有些怀疑当初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放弃这高高在上的权位。
若不是一心要做杨莲亭的“贤妻”,以他的手段,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坐了十二年,就算有十二个任我行,也奈何不了他。
只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抓住细想。
走到自己的屋前,伸出去推房门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月色已渐朦胧,四下静得仿佛能听见他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可他却觉得房里还有一个人。没看见人影,也没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东方不败很确定自己的这种感觉不会有错。所以他在推开房门的一霎那,足尖微点,整个人不进反退,向窗的方向掠去。
果然,几乎在木门发出“吱呀”之声的同时,屋子里一道人影一晃,斜刺穿出,“喀”的一声震断窗格,飞鹰一般掠出窗口。
早已有所防备的东方不败正堵在窗口,闪到他背后,放出他半边身子,左肘往下,右膝上提,攻其腰腹。
那人反应极快,如背后生了眼睛,不回头,手掌在窗棱上一拍,身子在半空中转了半圈,蜷身抬腿,仗着腿比臂长,踢向东方不败的胸口。东方不败右手一格,锁住他的脚踝,左肘仍然落下,反向击在那人踢起的膝盖上。
两人这一连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