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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神色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便立刻有了决定,一双深湛漆黑的眸子便立刻清润起来。
“就算要回去,我想先去个地方。”
任我行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口,一怔之下,手上不由撤了力气。
“你若不急着回去,便一起来罢。”东方不败轻然一笑,反手攀上任我行的手臂,在他紧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背上拍了拍。
任我行的手顺着他的力道从他肩上滑落。每每遇到东方不败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淡然模样,他就不免有些头疼。前世是担心东方不败又想出什么计谋要和他斗智斗力,而现在……越发忐忑。
但这时候,东方不败如此含糊不清的态度,总比去意坚定,立刻甩手走人要好。
任我行任由东方不败安排青龙堂一大半的人马分批再赶回黑木崖,只留下包括曲洋在内的二十余人,雇了两辆大车,将杨莲亭和刘正风分别丢进车里看管,其余人都乘马而行,缓缓向东。
一连走了几日,无论是两人之前的事,还是黑木崖和五岳剑派的江湖纷争,东方不败一概绝口不提,也不去看杨莲亭。一路上只引经据典,和任我行谈论当地的风俗景致,偶尔任我行问及此行的目的,也被他立刻岔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倒更像是商贾人家携家带口出来游山玩水。等到了运河边上,东方不败指挥众人弃车弃马,改为乘船,折而南行。
船上日长,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便终日凑到一起,一个说东方不败身死之后的事,一个则将任我行在西湖地牢里的十二年里错过的江湖风云。
只是两人上一世的死期实在差不了多久,而东方不败却有足足十二年的事情要讲,任我行简简单单几句话讲完后,干脆听东方不败从日月神教如何与五岳剑派明争暗斗讲到左冷禅又是如何先后暗算各派掌门。这些任我行离开西湖地牢后虽然向问天都曾向他讲过大概,但从东方不败口中听来,自然又多了几分他的看法。
这两人俱是见多识广,心思机敏,这些江湖纷争纵使自己当时一时有当局者迷之处,两人一参详,立刻清清楚楚。到最后,他们越说越投机,几日间说过的话,怕是要比两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如此一来,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便已经过了长江。
这一天,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谈到令狐冲的剑法,任我行还在西湖地牢时曾与令狐冲正面交过手,虽然当时他意在脱身,用内力将对方震晕,若论剑法的高低胜负,却还是没来得及分出来。而令狐冲跟着任我行向问天一同回到黑木崖时,东方不败也以针对剑地与他交过手,以一敌四,令狐冲仍然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令狐冲的剑法确实为他生平仅见,如非内力远胜,要赢确也不易。
两人说到兴起时,干脆随手拿了支笔,在船舱内比划起来。
“不对。”任我行比着笔杆,像用剑一般对着东方不败左胸的方向斜斜往上一刺,招式未老,随即又往右一带,笔端微微下压,瞬间滑到了他右肩。这笔杆要比长剑短了许多,到了他手里使来,两招之间却也看不出丝毫疏漏,变招之间毫无破绽,他一边出招,口中一边说道,“我当初用这招时,那令狐冲是这般横剑一封,剑尖又是这般……”说着他手中笔杆招式一改,做了个斜指小腹的招式。
“嗯。”东方不败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来,他用的确实不是华山派的剑法,你说他的剑法是风清扬教的,这风清扬却是华山派剑宗,若是能教得出这般本领,剑宗又怎会被气宗所灭?”
任我行点头:“当时我也是这般说法,可那令狐冲却反问了我一句,说他这剑法若非风清扬所传,更有哪一位高人能传?我一想确实如此,当世高手,除非你亲手交出来的弟子,又有几人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能耐?”
“令狐冲……”东方不败面色一冷,“就凭他也配做我的弟子?”先不说当日令狐冲冲入他的房间指着他大骂男扮女装的老旦,听说那时任盈盈一心为着那小子,不惜把自己都压在了少林寺,可那小子的心里倒是装着别个女子,若换作他是任盈盈,早就一剑杀了干净。虽说今生他自重身份,不会再去找这个无名小子算这笔旧账,只不过对这个人,他却是全无好感。
“那小子其实也算是个可造之才,重义重诺,一点也不像他那个伪君子的师傅那般讨厌。五岳剑派下能有这样的弟子,也不容易了。”
东方不败却不以为然。
就在这时,船身微微一晃,靠了岸。
“这就到了?”任我行皱了皱眉,他之前和东方不败聊得入神,全然没注意到船舱外的景色。此时船夫正卸了桨,抛下重锚,船身边晃边慢了下来,从河面上望出去,但见官道笔直,行人比肩,耳边笙歌隐隐,欢笑不断。官道尽头,高大的城墙拔地而起,似曾相识。
任我行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他被囚居了十二年的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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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准备下一章让这两只别别扭扭的把事儿给定了~早定早安心~大男人,就要干脆点~东方,乃就从了吧~
另,童鞋们不要太想念杨莲亭,两位教主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他先消失一会儿,等教主大人的事儿定下了,再给他出结局咩~
感谢没救的懒崽童鞋扔了一个地雷~鞠躬~
49章
东方不败见了任我行的脸色;微微一笑;神色自然地上前打起舱口的竹帘;示意他先行上岸。
岸上已经有江南一路分坛的教众备下马匹马车。
进了杭州城;一路上还是东方不败领路;任我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紧抿着唇不讲话,东方不败也不主动开口,他两人这样;其他的教众自然是更不敢说话,就连呼吸声也不由放轻了许多。一行人浩浩荡荡,却个个沉默不语,反而在游客如织的杭州城里显得格外突兀。
西湖之畔;碧波如镜;垂柳拂水,蝴蝶翻飞,鸟语轻灵,景色灵秀宜人,宛如神仙之境。再往前行,一条长堤,仿佛又隔了一层,外边湖水清涛,内岸一道石阶,直直地通向依水而立的小山深处,更显幽静闲雅。
东方不败跃下马,将坐骑系在河边的一株柳树上,回头向任我行看去。
任我行脸色难看,他此刻已经完全确定,东方不败要去的那个地方,正是西湖的地牢。
这个地方,任我无比熟悉,沿着那条石阶往上,就是那囚了他十二年的孤山梅庄!这个地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分景致,无不提醒他上辈子经历的那段最落魄最狼狈的日子。如有可能,他情愿再也不踏足江南,最好哪一日长江之水倒灌,西湖泛滥,将这整个杭州城都淹得干干净净!
一想到那阴暗卑湿,常年不见天日的囚居,任我行心里的一股急怒之气立刻翻涌上来,激得他胸膛不住地起伏,握缰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握得手指关节发白。
他不信东方不败要他一起来这里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向他示威,但他却不知道东方不败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一身白衣临水,站在青青绿柳边上,宛如一副上好的画作,将他一腔的怒气生生又压了回去,发不出来。
见任我行也将马系好,东方不败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襟角,当先往山边的石阶上行去。
石阶之后,又是数条小径,东方不败像是对此地路径并不熟悉,几次都转错了方向,还是任我行在岔口站定,才将他又引回正路上来。
穿过一大片梅林,此时已过了梅花盛放之季,看不到香雪如海的美景,只见老干横斜,枝叶繁茂,宛如一片无尽的密林。
梅林之后,一条青石板的大路宽阔地几乎可以行车,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行到近处,庄院大门上“梅庄”两个大字笔锋遒劲,英气逼人。
旧地重游,任我行站在门口,当年向问天携令狐冲将他从梅庄地牢中换出来的情景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一时恍如昨日。
“里面我不熟,还是你来带路罢。”东方不败向旁边退了一步,极其自然地将任我行让到了前面。那动作,好像是到了别人家中做客,寒暄着要请主人带着四处逛逛一般。
任我行目光暗如极夜,盯着东方不败看了许久,仿佛不认识这个人又要牢牢地将他的长相记住那样。
最终,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发一言,推门走了进去。
哪知这“梅庄”的外面建得跟前世一模一样,走到里面,却是大片空空荡荡的院子,只一间破旧的小屋,孤零零地立在当中,看方位,正是地牢的入口上房。从斑驳的外墙和缺损的屋檐看来,显然已经历经了许多年,远远要比外面的朱门白墙要早了许多,显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所看到的“梅庄”,都是东方不败冲着这地牢,派人事后特意为关押他任我行而修建起来的。
既然走进来了,任我行自然不会再退出去。走入屋内,果然见到进门处的地上一块四尺来宽,五尺来长的铁板横在地上,上有一个黄澄澄的铜环,粗如儿臂。
东方不败交代跟进来的教众守在外面,因此比他慢了一步,进来的时候,任我行已经将厚达半尺的铁板提了起来,露出地下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东方不败也不多说,身形一晃,白影闪过,抢在他前头当先跃下。下面的墙壁上点着一盏孤灯,昏黄的一点灯光如豆,只能隐隐约约照出身前半步的距离。
行了约莫十来步,前面出现了一扇向内半开的石门,石门后地道一路向下倾斜,再走出数十丈后,又是一扇铁门。东方不败停下脚步,从怀里摸了个火折子出来晃亮,在身前照了照,说道:“往下地势倾斜得极快,应该已经深入地下,快到湖底了罢。”地道狭窄,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发出隆隆的回音,震动耳鼓,令人听了十分不适。
东方不败却不等身后的任我行回答,又往前走去。随着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了一道门。
“机关门户,重重叠叠,果然是能叫人插翅难飞。”这一次,他干脆停下来一手抵住那第三道门户试了试力道,随即又道,“又是铁门又是钉了棉絮的木板门,纵然内力深厚,一掌击出来,掌力被层层棉絮吸去一道,怕是连我在里面,也不能轻易击破铁门。”
再往前行,一连走了许久,东方不败手上的火折已经燃尽,他顺手从墙上去了盏油灯,拿在手里照路。越往里走,地道的壁上和足底慢慢潮湿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湿重不畅,已然到了西湖湖底。
地道收窄,东方不败弓起身往前,又走了许久,方才到了一扇铁门前驻步,透过门上尺许见方的洞孔,可以看到里面一间长宽丈许的囚室,靠墙放着一张矮塌。
任我行此时突然侧身从东方不败身边上前,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门枢中发出吱吱咯咯一阵响后,铁门向内缓缓而开,一股霉气扑鼻而至。
东方不败皱了眉,走入室中,四下看了看:“就是在这里?”
小小的囚室四壁青光黯然,显然都是钢铁所铸,数根铁链从墙壁中延伸出来,铁链的另一端,各自还连着铐镣铁圈,虽都不甚粗,可俱是精钢所铸,一旦被锁住手脚,任你武功再高,也挣脱不得。
“不错。”任我行终是开了口,“就是这里。”
他走到塌边,一把扯开榻上铺着的破席,垂落在上面的铁链铐锁叮然作响,露出一张铁板床。原来这床,也是和墙壁相连的一块铁板。
东方不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还道,这里好歹能看见西湖景色……”
任我行看了看他,凄然一笑,说道:“我在这里住了整整一十二年,可是连外面有哪些光景都忘了。”他摇了摇头,突然发出一声长笑,笑声回荡在狭小的精钢囚室之中如石破天惊,却满是苍凉之意。
东方不败坐到那铁板床上,将手里的油灯放在床板上,双手撑着身子,看着他又叹了口气:“原本第二年上我想来看看你,听说你火气大,骂我骂得厉害,就想着要先将日月神教整治出一番模样后再来,也好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叫你知道,我做教主,要比你好得多。”
任我行有些意外:“你想要来看我?”
“再后来,日月神教的名字在江湖上可威风得紧,无论是谁听见了都要退避三分。就连一直和我们作对的五岳剑派,在那十几年里,也不曾有胆子找上门来。”东方不败没回答他的话,自管自地往下说。他的手无意识地放在铁链镣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