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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要是点燃了戒指,药效就完全起作用了,而且频率越来越快。
狱寺大口喘着气,从城堡后窗越过花园的这几步路却像是让他筋疲力尽般,以至于都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思考了,眼看着面前的栅栏门,想也没想就推开了。
也就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刺耳的枪声,为宁静的夜渲染了血腥的味道。
狱寺还没有来得及使用防御盾牌,右肩就是一阵让他险些晕厥的刺痛,他踉跄了两步倚靠着栅栏门稳住身子,被枪击中的右肩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痛,鲜血瞬时喷洒到他的右脸颊上,一阵粘稠。
“快来人!岚守大人出逃了!”
“看到了!就在那里!召集城堡的守卫队!快!”
啧,果然大意了。
狱寺擦了擦脸上的血液,瞥眼时果不其然看到了被他忽略的监控器,因为是幽蓝色的夜晚,监控器与大门融为一体,让人难以辨别。
此时没法点燃戒指,右臂又负伤了,这下根本就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了。身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容不得他多想,拼了命地单手推开面前的厚重栅栏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伯格斯特家族一直是惯用枪支的家族,且命中率极高。
狱寺一边跑一边看了看自己的右肩,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子,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袖口和衣角流了一路,而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许多。
但是起码他已经出了城堡,也逃离了伯格斯特。现在想办法甩掉身后的追兵就好,而且除了被监控器发觉,说明Gene也醒了,不然不会识破自己的伪装。他突然有点后悔刚刚出房间时没有多踹几脚Gene让那个变态睡上几天。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衣服是黑色的,这样的衣服在夜色里起到了一些遮蔽的作用,但是自己那一头银发却依然晃眼。
脚下的步伐愈来愈缓慢,他感觉呼吸也越来越虚弱,没办法的情况下,他翻了个身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身后的脚步声有不少都分散开了,愈行愈远。
看来追兵已经追错了方向啊。
狱寺勉强忍住冲出口的鲜血,他紧紧抿着唇,想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包扎一下右臂,也就是他抬手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一把燃着幽绿色火焰的匕首横在他的脖上,狱寺的心猛地一沉,身后便传来了那熟悉到让他心生厌恶的声音:
“我伟大的岚守大人,不得不称赞你的智商是我见过最高的了。”Gene微笑着蹲在他的右手边,匕首微微一晃,就在狱寺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但是请时刻记得,不要太过于自以为是。”
“……果然下次还是踩碎了你的脑子比较好。”狱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现在的他就算是说一句话都很困难了。
“啊啊,岚守大人尽管可以试试的。”Gene微笑着,笑容却愈发的扭曲:“如果您认为,还有下次的话。”
Gene的话音刚落,狱寺已经轻笑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死死握住了脖前的匕首。
他握得相当紧,Gene根本没想到狱寺会这样,想抽出匕首却抽不出来,血液不断从狱寺修长的指间流出,啪嗒啪嗒溅了一地。
啊啊,也不知道这样的手以后还能不能弹钢琴了。
狱寺有些惋惜地想着,然后在Gene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匕首的瞬间,一个抬腿狠狠踹中了Gene的腹部,对方呜咽一声,两个人同时松手,匕首顿时掉到了地上,而Gene直接仰倒在地,捂着肚子微微战栗了一下,狱寺勉强扶着树干站起来,现在的他明白没有了武器的Gene攻击力已经少了很多,现在的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Gene当然也深知这一点,他低声用意文骂了一句脏话,也就是看在摇摇晃晃站不稳的狱寺无法抢到地上匕首的同时,他扑向了匕首,得意地扭曲着脸道:
“岚守大人——你输……啊啊啊——!”
就在他的手触到匕首的前一秒,燃着烈红色火焰的岚束穿透了他的掌心,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Gene惨叫一声,看着鲜血从掌中流出时他险些被吓死,而当他抬起头时,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狱寺依靠着最后一点力气点燃了岚戒。格特林弓箭上高纯度的岚焰仿佛能够将黑夜融化在一片火热中。
“Gene……输赢还不一定呢。”他苍白着脸笑起来,被子弹射穿的右肩让他颤抖着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拉开弓弦,虽然他擅长中远距离的攻击,但此刻的近距离却省了他不少的力气。
“不不……”Gene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狱寺:“别这样……别这样……”
拉开弓弦的声音混杂着狱寺渐渐重起来的喘息声,他抿着唇,目光却异常坚定。
“Gene……去死吧……”就在他松开弓箭的同时,鲜血却从嘴中喷出,一阵让他险些以为就要死去的疼痛感撕裂着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一道刺眼的红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幕笼罩下的森林。
箭射歪了。
Gene身后的粗壮大树被格特林弓箭连腰射断,瞬间被岚烟吞噬。
狱寺再也坚持不住了,他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声都会喷出大量的血迹。
“哈哈……哈哈。”惊魂未定的Gene因为自己的命大而干笑出声,随后又狂笑起来。束缚着他右手的岚束粉碎成碎末,他立刻爬起来,手中还滴着血迹的匕首反射出银光,他冷笑着,朝狱寺走去:“不好意思了岚守大人,看来这次是我赢定了。”
狱寺咬着牙,看着Gene向他飞速冲来,而毫无还手之力的他只能勉强后退。
只是退了两步,就跌入了一个带着莲花香的怀抱,戴着黑手套的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间。
而也是与此同时,另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身边越过,毫不客气地挥着拐子迎向了Gene攻来的匕首。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飞溅出一丝火花,而拐子的主人似乎强大到让人惊悚,他没有收手的意思,而是另一只拐子直接打上来,竟毫不费力地将被镜火焰保护的匕首打断成两段。
“这……”Gene还没有从惊讶中回神,就被对方又一击甩出数十米,狠狠撞上了大树,顿时昏厥过去。
“KUFUF,小麻雀,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身后的声音让狱寺终于微笑起来,可是就是这样笑出来的同时,鲜血却无法抑制地不断溢出嘴角,流满了整个下巴。
果然这两个人还是最可靠的伙伴了。
再也无法经受疼痛的折磨,他本身想说一句谢谢,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就那样直直地倒在了六道骸的怀里,丧失了意识。
“隼人!”原本是打算将Gene折磨到半死的云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收了拐子立刻回身就去察看狱寺的伤势。
全身上下都是擦伤,并且被殷红布满。湿透的黑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从右肩和嘴中喷出的鲜血有些已经凝固,发出骇人的乌黑色,脖子上的血口还在滔滔流着血液,更不要看早已皮肉模糊的左手心了。
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无损。
六道骸本身是想抱紧全身泛凉的狱寺,却又害怕弄痛他,一直以来都镇定从容的他头一次发了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粘稠温热的鲜血透过他的手套传达到了他的全身上下,早已习惯了被鲜血淋湿的他也忍不住害怕起来。
——就像是那一世,他的银发恋人,就这样倒在了他的面前,全身上下都是枪伤,颤抖着死在了他的怀里。
而此刻的云雀也没法再保持冷静了,他抬手碰了碰狱寺的脸颊,原本冰凉的皮肤因为鲜血的洗礼而散发着粘稠的湿热感。他的黑眸仿佛降临的暴风雨,黑得如此彻底。
——就像是他那天赶到仓库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少年,毫无生命的迹象,像是再也无法触碰到的虚无。
“把那个镜守带回彭格列,不要杀了。”六道骸将狱寺轻轻抱起,对着云雀道:“就打这么几下也太便宜他了呢。”
鲜红色的瞳孔不断蹦跳着数字,像是浴血罗刹般骇人。
——不能够原谅。
这是云雀与六道骸第一次达到了同调。
O(∩_∩)O~
第16章 【章·拾陆】 (主all59)
阿纲看到浑身带血的狱寺被六道骸他们带回来时心就像是刀割一样,同样在彭格列大厅恭候多时的夏马尔立刻将早已昏迷的狱寺推进了医疗室,并且阻止了任何人入内。
——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阿纲坐在医疗室外的长凳上,低着头不断拉扯着自己的刘海,忏悔的话早已说了无数遍。他旁边坐着同样饱受煎熬的碧洋琪,眼泪都把绿色的眼影抹花了,她依然在哽咽,虽然说出事情真相时她已经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却没有想到众人却在惊愕过后纷纷表示出了理解。
就是这样的理解,让她无比的感动。一开始的她一直以为没有人可以懂得狱寺的倔强和自尊,却殊不知这些人早已把自己的弟弟了解得如此透彻,就连那看似很傻的约定都被他们所接纳。
而现在,自己心爱的弟弟却还生死未卜地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治疗,更让她害怕就这样第二次失去想要保护的人。
山本和了平负责在彭格列基地外围做全程监控,以防少部分追兵的突袭。
楼道的寂静被墙上钟表的沙沙走动声衬托得更加沉重。
云雀倚靠在楼道的窗户边上,即使表情依然平淡无澜,但是感受着那周边高强度的气压就知道他此刻也是相当焦躁。低头看了看手掌里早已干涸的血迹,他早已辨别不出来这些都是从狱寺的哪些伤口里流出的,虽然并不畏惧血液,但是一想到这鲜血来自于谁,他还是一阵发麻。
上次的错由这次的对来填满,可是自己却还是晚了一步。
彭格列基地收到岚属性波动报告的同时也已第一时间通知了在外侦查的云雀和六道骸,两个人更是火速前往伯格斯特的主基地,依靠着同样存在云属性波动的云雀,他们仍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在伯格斯特外的树林里发现了早已血染全身的少年。
如果说再晚一秒。
云雀握着掌心里那枚小巧的岚戒,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曾经就失去了一次的少年,会再度离开他。
狱寺被推进治疗室时,六道骸将狱寺掉落的岚戒给了他,然后转身去了拷问室。
若不是狱寺还在这里生死未卜,他也会跟着六道骸一起去了。
那个镜守,一定要咬死。
墨眸闪过一丝杀意的同时,医疗室的门终于被拉开了。
经历了将近十几个小时的治疗,夏马尔的眼珠布满了血丝,他刚刚露面,阿纲等人就全部围了上来,夏马尔微微皱眉道:
“留下一个人照看就好了。虽然隼人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伤口都已经止血了,但是被灌下的药还是一个问题,他现在不能够运用五种波动,也不能够剧烈运动。你们看好他。”
夏马尔推开面前的一行人,去了药房拿药。
阿纲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还在休息的狱寺时,云雀已经越过他率先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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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审讯室处于基地的地下层面,潮湿阴冷的小屋只有一盏昏黄的照明灯,往日的审讯都是以肉体上的惩罚为主要内容,逼迫着敌人说出彭格列所需要的情报。
但是今天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像是无人知晓的深渊,吞噬了多少人生命的异色双眸,泛出了如火般的汹涌气势。
原本就狭小的内屋因为阴暗的衬托而更加隐蔽湿闷,伯格斯特家族的镜守此刻被安置在一个极高的木椅上,特地为他准备的白炽灯以极高的亮度照射着他的脸,早已被饿了一整天的他无力地经受着刺眼灯光的折磨,头脑更是一阵发昏。
“KUFU,镜守大人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呢~”六道骸撑着下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虽然语气说得很欢快,但是表情却丝毫看不出开玩笑后的愉悦:“但是为什么镜守大人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呢?”
Gene硬生生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语气也是断断续续地:
“别想着……能拿到有关伯格斯特的任何情报。”
“KUFUFU,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六道骸挑着眉回答道:“我今天只是请镜守大人和我一起晒日光浴,说情报什么的,多煞风景。”
“单纯的报复么……”即使是知道面前的局势对自己没有一点利处,Gene依然没有摆出一副低姿态,似乎却还在故意激怒着六道骸:“但是你的手段也真是单一……要不要听一听我是如何对待彭格列岚守的?”
六道骸没有接话,他只是隐了唇边的笑,淡淡地看着对面高椅上的人。
然后,赤色的瞳孔开始蹦跳数字。
“就算是你们都在袒护岚守大人,但是却也都袒护错了方向。”Gene的语速很慢,不知道是因为全身无力还是为了让六道骸听得更清楚一些:“真正想要保护他,就应该让他远离这些血腥的厮杀,据我所知,雾守大人也和岚守大人一样,一直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