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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闭着眼，一直到感觉身下的巨兽踩到了地面他才睁眼，接着微微的光亮看着周围的景象。
“你说的鼠仙，怎不见。”
巨兽动了动身子道：“你抓稳我。”
“嗯。”
季辰话音放落，只见巨兽用身子撞向一旁的石壁，瞬间，周围还是剧烈的抖动，方才被归邪撞到的石壁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一些灰尘与石子从上方零落而下。
季辰用手遮挡在眼前，以免有灰尘落到眼里，“这里会塌吗？”
“这点程度还塌不了，只是一点动荡。”
季辰正担心时，前方的土地突然被什么东西顶出一块，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声，一只巨大的黑色老鼠出现在季辰与归邪面前。
季辰俯身道：“只需要取它一点鲜血，不必死拼，拜托了。”
归邪点点头，带着季辰朝双眼鲜红的老鼠袭去。
大概是觉得以这样的身形不便于在这鸿沟内活动，巨鼠躲过归邪的攻击之后，蜷起身子，瞬间变换成人的模样。
季辰拍了拍归邪的脖颈，从他背上滑落下地，随后，归邪也跟着幻化成人型，提着武器再次攻上去。
……
……
随着他们争斗的时间，季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大概已经足够。
他抽出背后的伞，从那牵出了一大一小两名孩童，分别划破他们的皮肤，将他们的鲜血融入与地面的一滩血迹，再用笔蘸着往竹册上去写。
随着他动作的停下，那边正在打斗的归邪也收了手，在他的面前，那鼠妖竟然化为了颗粒分散开来，随后全数朝季辰那边飘去。
吸入了一妖两人的魂魄，季辰依旧觉得不够，他将伞内剩余的魂魄全数抽出，用于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归邪在一旁看着，待季辰收起竹简，人确是精神不少。
归邪看着他手中的秘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真正的用到它。”
季辰转过身道：“在你看来，这是正确的用法？”
归邪摇头，“却是发挥作用最大的。”
季辰笑道：“是啊，将别人的生命力转化为自己的修为或是灵力，不管如何，总是偷是抢，来的当然快。”
归邪叹一口气，“……”
季辰将伞撂在地上，念起口诀，将它当做了飞剑，踩了上去，“走吧，既然灵力已恢复，我便不再劳累你了。”
归邪撇撇嘴角道：“你以前可没这么客气。”
季辰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接下来只要你自己小心，回去将我的话带给你们那边的人便可。”
☆、浑水
时光流逝，季辰只一次请求归邪协助之后便仅靠一人之力吞下不少上古妖魔，只是靠武力的话，他铁定是斗不过那些修行上百年上千年的精怪，只是这不论是什么东西，一旦活的久了还抛不去七情六欲，便容易被有心之人找到弱处。
为一己私欲祸害了那么多生灵……成仙，大概已经是无望了。
季辰看着手上漂浮着的那变成暗紫色的雾气，将雾气吸回了体内，解下腰间的玉佩，还是玄霄给他的那一块。
短短时间内将那么多的妖物的力量吸为已用，没想到……
“师父很喜欢这玉佩？”玄霄的声音突然从季辰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看着玄霄道：“我给你的面具不也是被保管的很好。”
玄霄拥住季辰道：“若不是师父给的东西……”
季辰轻力推了推玄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玄霄道：“方才。”
……季辰撇撇嘴角，不知从哪摸出来当年的黑色面具，在玄霄面前晃了晃道：“我闲着无趣去你房间晃了一圈，扒出来不少我以前的东西，位置都没有变多少。”
玄霄偏过头，不知是带着何种表情，只是声音闷闷的说道：“师父若是觉得不好便……”
季辰打断他的话，瞄到他侧脸的微红，笑道：“我只是好奇房间里全数是我的东西，那你的物品都搁到了哪里。”
玄霄低下头对上季辰的视线道：“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稍稍整理便可。”
季辰一手扯散了玄霄束的整齐的发髻道：“这么说我倒是觉得琼华太过亏待我徒儿了，嗯……偶尔看玄霄披散着头发也挺不错的。”
玄霄倾身，在季辰嘴角边浅浅亲吻，“师父，过几天便要与幻瞑交手……若是师父愿意，我想让师父先去山下的客栈住上一段时日，等这乱战过了我便去找师父。”
季辰笑着应道：“好啊，什么时候去呢？”
玄霄撩起季辰耳旁的碎发，反问道：“师父想要何时去？”
季辰思量半会道：“那便现在吧。”
玄霄抿嘴道：“天色已暗下，师父打算今晚便去？”
季辰看向玄霄，笑道：“早些去玄霄也好安下心吧。”
……
……
三日之后又三日。
一身紫衣的人卧坐于窗边，月色消弭于他额前的碎发，而他专注于手中微微光色的玉佩。
“……用走的去那里，大概刚好。”他握着手中的玉佩，抬手拿起一旁的黑色狐狸面具为自己带上，将身上的紫色衣袍换下，一跃下楼台。
一袭黑袍掩入夜色，伴随着他行走的步伐，衣摆轻摇。
待他走到昆仑山腰，已是月落日起。
脚步忽然停下，他闪身躲到一旁的树后，伴随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他看到云天青与夙玉双人带着一个婴儿急匆匆的跑着，并借助着昆仑山林的树木躲避着身后追赶而来的弟子。
季辰一个闪身拦住二人去路，云天青与夙玉看着忽然出现的一身黑的人，连忙摆出迎战的模样。
季辰拿掉脸上的面具，笑道：“看来我这次便装挺成功的。”
云天青松了一口气，又紧张的对季辰道：“师叔，现在我没时间跟你玩这些，有些事……你和我们一起下山，我与你说。”
季辰点点头道：“你要什么，我知道啊，那些弟子交给我来解决吧，这小娃娃真可爱，诺，这个玉佩你们拿去用吧，我用不上了。”
玉佩脱离季辰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云天青与夙玉惊诧的看向季辰，“师叔你……”
季辰打断他的话道：“玉佩是当初你们在洞窟内捡到的，有掩盖妖气的作用。”
夙玉皱眉，看着季辰问道：“师叔……为何会有如此妖气。”
季辰摇头道：“问了又如何，那些弟子快追来了，你们还是快逃吧，我来帮你们引开他们。”
云天青愣了愣，将手中的婴儿塞给夙玉道：“夙玉，你先去山下的客栈等着我，我要去帮师叔。”
夙玉迟疑半会，端倪着云天青的表情，稍后，点点头道：“山下太危险，我去陈州那边，你们速去速来。”
云天青点点头，扯着季辰便跑了，季辰腾出另一只手将面具重新戴上，甩开云天青的手冲到前面去，一块金砖便砸过去了，没看清那金色的轨迹，就已经见那些弟子都倒下去了。
而后他又从伞中抛出一只口罩扔给云天青，又摸出来一坛琼浆。
“师叔！你现在还想着酒！！”
季辰不理他的话，自顾自道：“琼浆用好了可比迷药光用，我用这个撂倒好多大妖怪了。把口罩戴上，这里面搁的有药，以免你一起被撂倒。”
云天青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季辰把坛子揭开，一举将云天青给淋成落汤鸡，而后又将剩下的一大坛酒收回伞中。
云天青带着口罩都掩饰不了嘴角的抽动，“……师叔果然非同常人。”
季辰拍了云天青一巴掌，又在他身上画了阵法。
“这又是干嘛的？”
季辰带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锁水保湿一步搞定，走吧一会保证走到哪迷晕一大片，远程攻击的防御就交给你了。”
云天青一脸着急的想要御剑去琼华，还没抽出剑，又被季辰给拽到一个阵中，只见季辰取下手指上的一只指环丢到脚下，嘴中念道：“千里寻踪——移！”
而后，只觉眼前景色一花，再回神时，已是身处琼华之中。
一瞬间，强大的妖气立刻引起在场琼华弟子的注意，而又有云天青一身酒气站在身边，附近的琼华弟子如同多米诺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季辰？”归邪一出场便被那一双手捂住了口鼻，塞入一粒药丸，索性没被那酒香熏晕，他悄然试探的唤了一声。
带着面具的人点点头，“是我，我用了三天时间在琼华上方画了阵，待会你尽量带着族人离开琼华范围，以免丧命。”
归邪睁大双眼道：“婵幽大人还在……！”
季辰道：“之前让你交给她的那画着阵法的符她若是带着便无事。”自然，那阵法他也曾经画在玄霄身上，而方才在山腰时，也已在云天青后背上画了一个。
归邪点点头，“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
告别了归邪，季辰拉着云天青一路杀到太清与婵幽正在争斗的地方。
他对着云天青道：“掩护我到掌门那边，我要启动阵法。”
那些弟子无法靠近云天青，只能用一些远距离攻击的招数锲而不舍的追着两人打，云天青一路替季辰挡下那些攻击，避免他被伤到。
察觉到强大妖力靠近的太清与婵幽齐齐看向一身黑衣的人，只见季辰对着婵幽做了一个手势，而后低声对一旁的云天青道：“我若是启动阵法之后定会丧失所有力气，说不定还会昏厥，你可一定要挡好那些攻击。”
云天青惊愕的看向季辰，“师叔！”
下一瞬间，季辰与云天青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拉到婵幽身后，与此同时，暗紫色的雾气从季辰体内大量涌出，被卷入琼华上空。
云天青暗下感到不妙，他警惕的为季辰扫去一切攻击，而婵幽也正努力的掩护着季辰。
“师……师兄！？”云天青心中一顿，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季辰，一瞬间忘记去挡下那些接连不断的攻击。
‘嗖——！’
‘嗖——！’
接连几支钻了空子的利箭不偏不倚的扎入季辰的身体。
‘啪——’木质的黑色面具，随着季辰的跌倒，摔裂成两半。
云天青连忙扶起季辰，“师叔！师叔！”
“晚了……哈哈……哈咳……咳咳……”季辰笑着看着头顶上在一瞬间暗下，绘着巨大图腾的天空。
那阵法已经完成，可这几支箭也没饶了季辰，鲜血从他的伤处大量涌出。伤到了心肺，他的笑声渐渐的都被上涌的血液呛去。
云天青身子一颤，缓缓抬头，看着走到面前的玄霄，“我……师叔他……”
那人持着同体发红色羲和，似乎连带着自己都被感染成红色，看不出情绪的双眸注视着被云天青扶着的人。
☆、魂归魂兮
云天青警惕着玄霄的举动，原本打算拼上命了，却只见那人执着羲和的手松开，‘哐当——’火焰铸体的剑掉落在地面。云天青愣住，看着他把季辰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转身也不知要往哪去。
季辰抬起手，抓住玄霄胸前的衣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涌上来的血呛的咳嗽不知，红色的液体将那一块蓝白相间的布子都染变了颜色。
回过神的云天青连忙站起身，追上玄霄，“师叔身上有伤！你要带他去哪？”
玄霄似不闻周边，听不见身后云天青的问话，听不见这琼华的哀嚎连连，看不见那些人的魂魄被吸入头顶的黑色旋涡，只是被那不断涌出的红色占据所有。
——成仙的话，便能心如所愿么？
……我只是，想成为师父的庇护。
“等等！若想救他便不要再任意而为！”
玄霄身子一震，转过身，看着那幻瞑界的主人向自己走来。
她停在玄霄身前，低下头看着他怀中的季辰，开口道：“或许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场交易，可我婵幽也不是不知回报的歹类，我这虽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令人起死回生，可却还能替他续上点气，给你们争取多些时间。”
云天青停在一旁，懊悔的模样，“师叔伤的……很重么？”
婵幽道：“琼华是修仙门派，所学法术皆有退制妖魔的能力，妖力越是强盛，受到的影响便越是大。虽能轻易抵挡化解那些攻击，但若是一旦被重伤，便会被腐蚀。你们两个先稳住他，我将他身上这几支箭除去，以免箭伤带的灵力再扩散……等等，你放下他，让旁边这小子来。”
婵幽看着不大对劲的玄霄，警惕起来。
云天青愣道：“怎么？师兄他不会害师叔的……”
婵幽暗下神色道：“气急攻心，所练心法又是极具霸道，执念太深，走火入魔。”
“什么！？”
婵幽道：“快些！再磨蹭你们是想他死么？”
玄霄神色黯然，走到云天青身边，将季辰交给他。
云天青扶着季辰，让他就地而坐，避免会碰触到他身上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