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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我一起走。四名御医分成两辆马车,我让他们挤一挤,空出一辆来。”
看着宫女手里捧着的包袱,钟离桪又看看钟离烨那张俊脸上淡然的笑容,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而且这一切也好像都在钟离烨的计划之中似的,难道他就知道海愿会要求跟着吗?
“二哥把她当谁我不知道,但我自见她第一面开始,便怀疑她就是蓝桐国的长公主了。但我不明白她在蓝桐国的时候为何要陷害于我,硬要说我与她有私情,才使得我被蓝桐国的皇上逐了出来。只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也对此节毫不知情了,倒是别有用心的要混进瑾王府,所以我也一直想解开这个谜团。”
钟离烨从哥哥的眼中看出了疑问,所以耐心的解释着:“至于这次我同意带上她,也无非就是想要看看域的意思而已。若是域如之前说的一样,对她无意的话,我便要奏请父皇……”
说道这里,钟离烨的眼中显出一抹柔情来,那丝光芒亮闪闪的,带着绵绵的情意,任谁一见之下都会明白他后面话的意思了,钟离桪又是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懂呢。
“烨,你想错了,即使父皇和蓝桐都同意你们的婚事,她也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钟离烨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笃定的说,但他却认为,长公主无非是因为域拒婚让她没有了面子,才千里迢迢的跑过来的,那如果域坚持拒婚,自己就会用全部的真心和柔情去待她,甚至愿意和她再回蓝桐做驸马,她仍然不会同意吗?
“因为她是海愿啊!而且她也根本就忘了之前的自己是什么人,她只记得她叫海愿而已。”钟离桪唯有这句话可以解释清楚,而且如海愿一样说的坚定。没错,就是因为她的骨子里是海愿,所以她的心里就只有钟离域,而其他的,她都不会再看上一眼的。
钟离烨楞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没有太多的印象,随即那淡然的笑意又挂上了嘴角,说道“不管她是小海,还是婠婠,我意如此。”因为那一个彩霞满天的早晨,那少女的回眸一笑已经让钟离烨此生都认定她一人了。
“婠婠?”这个名字也让哥哥楞了一下,随即想到应该是长公主的名讳,只是现在真的难以说清,究竟该叫她海愿,还是婠婠了。叹了口气,哥哥伸手接过了那个包袱,转身出门前说道:“对于域来说,她应该是海愿;而或许你更希望她是婠婠;那就让她自己来决定吧,我只等你们平安的回来就好。”
域是自己的亲弟弟,可钟离烨又何尝不是呢。而对于海愿,钟离桪已经当她是妹妹一样的看待了,虽然她曾经是域的,但一切都随着她现在的样子而改变了,域若是坚持那心底的执念,再失去或许也是必然了。
“谢谢二哥。”钟离烨真心的谢了一声。现在知道她是蓝桐国长公主的人应该不多,如果钟离桪不加以维护的话,只怕就会有人要利用这一点对海愿加以报复或是直接用她对蓝桐国作为威胁。而这次钟离烨答应带海愿回去,也无非就是想让她离开天启国京城这样的是非、危险之地而已。
钟离桪回来就把那个装着侍从衣服的包袱递给海愿,并且嘱咐她路上尽量不要现身,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但却没有直接告诉海愿,她原本是多么特殊的身份了。
“还有就是把这个戴好,千万不要丢了,也不要再取下来,偶尔给人看到了无所谓,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但如果你不戴着,在边界的时候会有危险。”钟离桪让海愿将那只耳骨环拿出来重新戴上,但用侍从的帽子拉低了,将耳朵和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其实钟离桪也知道,海愿现在带着这个意味着什么,但如果要去蓝桐边界,带着这枚耳骨环应该就好像是护身符一样的重要。
“嗯,谢谢哥哥。”海愿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对于哥哥的关心和爱护,海愿知道那不仅仅是爱屋及乌,还因为哥哥的善良,所以他对于自己就从来没有排斥过,都是如同亲哥哥一样的温暖。
“曦,你主子身子弱,要好好侍候,但也不可以随便暴露自己。”钟离桪又将自己腰上的一面金牌解了下来,递给了曦,说道:“这块牌子没有域的好用,但也可以唬唬人的,各州府、郡县的兵马不可以随意调动,但可以要求护送,你收着吧。”
曦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收入到怀中。现在天启国上下虽然瑾王的名头大的多,但静王也毕竟是皇室亲王,虽然没有实权这腰牌也是很有分量的,所以才说调兵不行,自保足以。
“去吧,出城之前你们只能混在队伍里,出城之后烨会安排的。”
“嗯,哥哥我走了。”海愿点点头,转而又看看立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念儿,过去将念儿抱了抱,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才转身迈出门去。
虽然走的急,也没有什么送行的仪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钟离烨还是让曦和海愿先出发,约好了到城外十里的地方会合,然后再坐上马车一起走的。而上车之后海愿才发现,钟离烨其实已经安排的很周到了,直接空出这一辆马车给自己和曦乘坐不说,还在车里准备了远行的行李和水袋、干粮。
“曦,我又想起之前我们回去小溪村的时候了。”再次和曦坐在车里,海愿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而上一次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尽头,每走一天都是在苦撑着;而现在,虽然她的命还在,却在心里为钟离域不停的担心着。
在海愿的心里,钟离域就像是她的全部生命一样,想到他挣扎在生死的边缘,让海愿也要绝望的崩溃了一般。
“主子,不一样的,现在我们是朝着主上赶过去,主上会没事的,主子也会从此陪在主上的身边。”曦握了握海愿的手,轻声的安慰着。
“是啊,会幸福的。只要域没事就好,看到他平安,就是我的幸福了。”海愿努力强装着笑容,但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为什么自己回来了,域却要受伤呢。难道自己真的不该逆天,不该再回来破坏那已经成为事实的一切吗。还是上天又在考验自己,在考验域和自己的真情吗。
海愿正想着,马车的窗帘被触动了两下,幅度很大,显然不是风可以吹动的。海愿忙伸手掀开帘子,就看到钟离烨骑马奔在马车的旁边,刚刚触动帘子的应该就是他了。
而钟离烨看到海愿伸出头来,也说道:“前面有驿站,但是为了赶路不能停下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办我就让车夫拉你们过去,回头再加速赶上来就是了。”
钟离烨的意思海愿明白,是怕自己和曦都是女子,路上急行不停会不方便,不过现在海愿也是心急如焚,根本没有什么要矫情的事情,所以摇摇头,“不了,赶路吧,我们都可以照顾自己的。”
“好。”钟离烨点点头,但眼神还看着车窗里的海愿,也发现了她脸上的焦急和眼底的期盼,那份焦急是发自内心的。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该叫你什么。”钟离烨在海愿将要把车帘放下来的时候,伸手过去将帘子撑住了。
“我叫海愿。”海愿也从车窗想钟离烨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问,也随即发现,他这几次叫自己的时候都是直接称呼一个“你”的。
“不是小海?”钟离烨其实更想问,为什么也不是“婠婠”?
“我是女子啊,所以不再是小海了。”海愿眨着眼睛,微微一笑,随即直接开口问道:“那你知道的又是什么?你说我该是谁呢?”海愿不傻,她知道钟离烨和哥哥应该都知道一些什么了,但唯独她自己却不知道而已,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
“你究竟都忘了什么呢?”钟离烨将马又想前带了几步,距离海愿的马车更近了,这样也可以让他们说的话可互相听清楚,也可以让车轮和马蹄声将他们的声音都掩盖起来,让不必要的人不会听到。
“不是忘记了什么,而是想起了从前。”海愿说的很坚定,其实她也曾疑问过这具身体的真正身份,但之前海刹那样纠结的身份她都可以不在意了,为什么反而现在要介意呢。
“那你的从前是和域相关吗?”钟离烨隐忍了好久,最后还是不得不问出了口。
“我是为他才重生的,没有他,我的生命都不再有意义了。”海愿轻声的说着,像是说给钟离烨听,更像是把自己都投入到了回忆之中。那些回忆有她和钟离域的幸福,也有他的误解和欺负,但海愿不悔,也从未悔过;爱就是爱了,就好象当初为了念儿她宁愿付出生命一样,爱情是没有理由可言的。
“……”看到了海愿眼底的坚定,也看到了她那深刻的情意,钟离烨俯身撑住车帘的手放开来,让帘子遮住了海愿那张娇小美丽的脸庞,放眼看向了前方,然后猛的催动了胯下的马,让马加速向前奔去。
情事这种东西钟离烨不敢碰,因为之前他在蓝桐国的身份太过特殊,也完全没有什么自我可言。但感情这种事情又来的太过突然,就在他想要尽力摆脱那个莫须有的罪名,想回去解释清楚他和长公主毫无瓜葛的时候,却偏偏就遇到了她。
所以他从边界反复了两次,在那几个镇子之间来回反复的找着她,却在看到她被关进牢里,打的几乎重伤的时候又退缩了。他怕她和自己之间更加解释不清,会累及她的名声,所以他放了她,希望她知难而退,再回蓝桐国去。
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就要离开,如果一切从那时候开始,他将她从牢里救出来,再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那她现在还会想要飞快的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吗?
又行了两天,这两天不眠不休的行军,让海愿本来就纤弱的身形更消瘦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好像只剩下了一双美丽清澈的大眼;原本丰盈的两腮瘦削无肉,下巴都尖尖的;双唇除了苍白的颜色之外,还有些干涩脱皮,让曦看在眼里都是心疼不已,拉着海愿的手劝着:“主子,您的脸色太难看了,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不如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我还好啊,在车上除了吃就是睡的,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海愿勉强的扯开唇瓣想要笑一下给曦看的,却扯动了干裂的唇瓣,那比花瓣更娇嫩的唇瓣马上就破裂一处血口,微微有血丝渗了出来。
“主子,别说话了,这样不行啊。”曦马上拿出水袋给海愿递了过去,海愿接过来却只是沾了沾唇,让嘴唇微微湿润了一下,但清凉的水一碰到唇瓣的裂口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这两天来,海愿怕喝了水要方便,会影响速度,所以都不肯喝水吃东西的,而且实在渴的难受了才会用水沾沾唇,一切都全靠着精神力量再支撑着而已。
“不到两天了,域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唉……”海愿轻轻的叹了一声,越是距离近了,她就越是心里焦急啊,可偏偏这一路上都没有钟离域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域现在有没有醒过来。
“主子放心,没有消息也是好事,如果主上真的……不会的,没有消息证明情况稳定,很稳定。”曦马上安慰着海愿,但也同样的心里不安,只能期望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但愿如此吧。”海愿说着,却看到窗帘一动,钟离烨的声音传进来:“前面驿站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赶路。”
自从那日之后,钟离烨很少过来再找海愿来说话了,偶尔有事也是如同现在这样,直接碰碰帘子,向海愿知会一声。
但是海愿听到这个消息却更心急了,忙掀开帘子向钟离烨说着:“我没事的,还有两天的路程了,直接赶过去就好了。”
钟离烨听到海愿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海愿那破裂的唇瓣上因为着急的说话又流出了鲜血,那血红却将那张唇染的更加艳丽妖娆了,只是心也随着一起疼了起来,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结,钟离烨才开口说道:“不是为你,我们有好几匹马已经死在了路上,所以今晚到驿站是为了换马,整顿一番的。”
确实,这一路急行军下来,人歇马不歇,人累了可以趴伏在马背上打个盹,可马却是一路的跑着,只怕再跑下去,这一万匹马有大半都要跑死了,到时候速度就更慢了,所以这次修整是必须的了。
“哦,那好。”海愿感觉有些自讨没趣了,放下帘子又坐好,只等着马车到了准备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因为坐的太久,又长时间没有下车活动,双脚竟然肿的站起来就会钻心的疼。
曦先下车,回头伸手来扶海愿的时候,就发现海愿双手都扶着马车的车棚,却是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动了,忙问道:“主子,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