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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血参。”夜快速的闪身进屋,手里捧着那截血参,送到了钟离域的手里。
接过血参,钟离域想都没想,双手将血参在掌心一合,深吸了一口气运气了内力,就见钟离域的双掌都泛出一股白色的薄烟来,那一截血参在钟离域的掌心里也被强劲的内力催化了,温热的化成了软软的一团,才被钟离域轻轻的纳入了海愿的口中。
血参本来就是及其珍稀的灵药,现在被钟离域高深的内力强行灌输进去,那温热就是充盈的内力所致,在海愿的口中一含,内力和着血参神奇的药性进入到了海愿的体内,海愿的气息才平稳了下来。
微微擦拭了一下额角滴下的汗水,钟离域也感到微微的脱力,那是内力消耗过多的原因,夜看在眼里,忙上前一步将钟离域扶住,却被钟离域摇摇头推开了,沉声的说道:“夜,去让御医翻遍医书、找尽灵药,也要找到一剂可以解鹤顶红的药来。”
“是。”夜转身快步的奔了出去。刚刚主子恨这些御医无能,救不了夫人,连什么毒都查不出来,一声吼都给吼走了,现在终于知道了是鹤顶红,那这些御医总不能再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但夜虽然想的很好,但不久,夜就终于知道刚刚主子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把御医通通都赶走了……当夜告诉那些御医,夫人中的乃是鹤顶红之毒,但毒量甚微,所以才没有立即毙命,要那些御医马上抓紧时间研配出解鹤顶红之毒的解药的时候,那些御医个个都瞪圆了眼睛一脸的惊讶,随即把脑袋都摇的好像拨浪鼓,齐声说着:“鹤顶红无解啊!”
“无解也要解,主子吩咐你们翻遍医书、找遍灵药,也要给夫人解毒,如若不然……”夜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而阴冷的说道:“准备你们全家的棺材吧。”这句话不是钟离域说的,但夜随钟离域多年,深知主子的个性,当年主子可以为了夫人下令缉杀逍遥阁的所有杀手,现在这个把无能的御医都死干净了也不一定会出了主子的恶气,所以他这样说绝不是仗势欺人、危言耸听,而是预见到了这些人可能的下场而已。
“是,是……”几个御医都哆嗦了起来,双腿都要哆嗦成罗圈腿了,更是个个都冷汗涔涔的。这鹤顶红自古就是无解之毒啊,不管你中毒的分量多少,只不过就是早死和晚死而已,加上之前还查出有另一种毒混合在一起,现在双毒并发,他们又如何能解呢,只怕自己也一样是早死晚死而已。
想到这里,那些御医都耷拉着脑袋,但还要强打精神去翻找医书,虽然都说无解,他们也无不期望可以有奇迹发生,起码活了海愿一个就活了他们全家啊,不然难道真的要准备棺材吗。
见那几个御医如此状态,夜的心也凉了大半,但又不忍心将此情景直接回复给钟离域,踌躇了半天才叹了一声,对那几个御医说道:“若是主子问起就说可解,只是解药难以配制,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知道吗?”
“是了,是了,我们知道的。”
“好好,多谢多谢。”那几个御医就差给夜跪下磕头了,他们还当是夜对他们网开一面,给他们找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但求晚死一刻是一刻吧。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夜是害怕钟离域绝望之后冲动中做出什么事来,更怕主子难以接受再次失去夫人的伤痛……那三年来,主人是如何过的,夜比谁都清楚,所以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悲剧不要再重演了。之前的主子之所以可以变得有血有肉,也无非是因为海愿夫人而已;而若是主子再被这样的事情所折磨,只怕世间真的又多了一个魔。
钟离域因为耗费了过多的内力,在夜从御医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靠着床边睡着了,本来一起守着海愿的古米拉和洛洛也从屋里退了出来,不想要打扰海愿和钟离域休息,更多的是想要让那一对多灾又情苦的爱人单独待上一会儿吧,即使都是睡着的,因为有彼此的陪伴应该也可以睡的更安稳些。
夜和曦尽着影卫的职责守在门口,其他人在外面坐等着消息;虽然夜已经深了却无人离开;其实,屋里两人此时宁静平稳的呼吸,倒是众人心里唯一的一点点希望和安慰了,都希望那份安宁可以继续,希望海愿能够平安渡过此劫吧。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海愿微微的动了一下,感觉四肢都轻飘飘的酸软无力,但胸口已经不那么闷了,最难受的还是头,开始是晕,现在是两边的太阳穴鼓鼓的疼。
“嗯……”海愿轻声一哼,钟离域听到了,知道是千年血参和自己的内力起了作用,忙着低头俯身到海愿的唇边,柔声的问着:“醒了?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喝。”
“域……”微微睁开眼睛,海愿就看到钟离域那焦急的眼神和挂在嘴边那柔和的笑意,海愿知道,钟离域是在努力的笑给自己看的。摇摇头,海愿不想要喝水,只是拉住了钟离域,一步也不想让他离开。
“哪里不舒服吗?没事了,只是吃坏了东西而已,好好休息就好了。”钟离域伸手摸摸海愿的头,却摸到了包着冰块裹在海愿头上的布巾,手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冷,让钟离域的心都是一颤,开始发疼、发酸。
“嗯,我知道,不会有事的,我们那么辛苦都熬过来了,我死而又生还不是一样回到你和念儿的身边。”海愿也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小手伸出来尽量用力的将钟离域的大手握紧,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对钟离域说道:“域,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
“说吧,你说,我全都答应你。”钟离域努力的抑制住揪心的哽咽,仍在尽量保持平和的微笑着,可笑着笑着那苦涩的味道就流到了嘴边,钟离域一惊,忙要伸手去擦,海愿那纤细微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腮边的那一行“水汽”,柔声的说道:“你好累吧,眼睛都出汗了。”
“是啊,好累了。”拉过了海愿的小手,钟离域轻吻着她沾着自己泪水的指尖,苦涩的味道直流进了心里,那种不断翻腾的魔欲越来越强,让钟离域愤恨不已,为何自己总是要带着血性去宽容,却总是会被人逼入绝境。当年哥哥的重伤、海愿的离世,如今那近在咫尺的幸福却再一次的飘忽起来,怎么努力都抓不住似的,他不成魔必然就要失掉这一切,所以他又怎么还能容忍下去。
看到钟离域脸上越发刚性的线条和眼中浮现的狠戾,海愿微微的一笑,轻声的说道:“我要你答应我的就是这一件事。”
“?”钟离域的眼睛画出了一个问号来,他还没有听海愿提出要求,何时又已经答应了?
“我曾劝你宽慰,不要把自己逼成魔,如今再看,你若不强,必有人欺;但你若疯魔,自有我相陪,就算下地狱我也会与你同路的。”说道这里,看着钟离域的眼神由懵懂变为坚韧,海愿才说道:“其实我已经用了铤而走险的一招,但目前看来还未奏效,却没有想到我算计别人的同时,一样也被算计了。不过我醒了,就不会任人算计了。”
海愿就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是钟离域说的那么轻松,一定是有人趁着自己独自在南月小筑的时候就已经下了手,不过她这次能醒过来,她就不会任人欺负,只有她还有一口气,不管明日、后天又如何,今天她是要争的。又想了一下才说道:“你定然也发现了,三皇子那摄政王做的蹊跷,能不能查一下究竟如何才做的?”
“听哥哥说,是因为有个异族的寨子,不瞒父皇征地、收税,所以派了刺客进宫要要挟父皇,只是这一招用的未免太不高明了,所以三哥受命带兵马将那个寨子剿灭了,回来父皇念他有功,才封了摄政王。”
钟离域说着,海愿轻轻点头,随即马上问道:“现在送信给钟离钏最快要多久?”
“大哥那边?飞鸽传书,最快的话不过三天就到。”
“那你传个消息给大哥,让他马上带兵去往那个之前被三皇子剿灭的寨子,再清剿一次。另外……”海愿想了一下,对钟离域说道:“另外,天一亮你就去早朝,向皇上保举大哥钟离钏再做太子之位,说太子之位空悬的太久,应该有所打算了。”海愿的第一个意思钟离域懂了,突然冒出来生事的那个异族的寨子应该就是为了钟离潼做上摄政王之位所设下的苦肉计,但这第二个意思……
“保举大哥!为何?只怕父皇不会同意的。”钟离域听海愿这样一说微微有些惊诧,因为海愿不知道钟离钏的身世之谜,但钟离域却十分清楚,所以他也深知,父皇肯定不会让钟离钏再坐上太子之位,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有皇后出轨在前,皇上能给钟离钏一条活路,现在也能重用就是一个恩典了。
“就是要皇上不同意,然后你说皇上会想到谁?”海愿这样一问,钟离域马上回答道:“三哥?”
海愿笑而摇头,显然钟离域说的不对了。钟离域的脸色沉了几分,嘀咕了一句:“为何不是三哥?难道是四哥?反正我是决计不做太子的。”
“你想啊,若是皇上想立三皇子做太子,又何必只封他做摄政王?钟离烨在蓝桐国边界,皇上一直没有召他回来的意思,也不可能将太子位传给他;如今你又决计不做太子,那这太子位还有没有最佳人选?”
钟离域又认真的想了一下,二哥显然不可能,因为父皇对钟离桪虽然也十分喜欢,但毕竟二哥这么多年都未参与半点的国事,比四哥还要来的清闲,那算来算去……钟离域眼睛一闪,轻声的说道:“会是……念儿?”
“是。”海愿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或许立储君理应是从皇子中选,但皇上立下摄政王在先,显然这储君之位还不急于一时,那若是等念儿再大一些,难保皇上不会直接将太子之位加诸在念儿身上,我让你这次早朝上提起立太子之事,无非就是想要让皇上把计划变成现实,立念儿为太子而已。”
“不行,念儿还小。何况若是念儿还未做太子之前就已经有人下毒陷害,若是真的做了太子,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钟离域自己不想要什么太子之位,他也不想要念儿过早的卷入纷争,只有在这皇宫的暗流中搏击过的人,才会深知其中的险恶与无奈,所以钟离域只想要念儿简简单单的生活,快快乐乐的长大,至于今后,若是念儿有心为国出力,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钟离域决计不会把念儿推上那个位置的。
“我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念儿?我不是要狠心的把念儿推上太子位,成为众矢之的,只是需要逼一个无法隐忍的人出手而已。另外……”海愿喘了口气,想了一下说道:“洛洛姑娘还在吗?我想请她也帮我一个忙。”
“在,他们都在门外的,你要她现在进来吗?”钟离域见海愿点头,叫了一声“曦”,等曦进门之后才吩咐道:“去请洛洛姑娘过来。”
不一会儿,洛洛便跟着曦走了进来,洛洛忙来到了海愿的床边,蹲下身拉住她的手,一脸的歉意。她本来以为不是姐姐蒙澄澄下的毒,可现在来看,除了天山秘制的香毒之外,竟然还掺进了鹤顶红之毒,那是姐姐变得更加狠毒的证据吗?
“洛洛,我想要请你帮个忙。”海愿拉着洛洛,让她起来坐在床边,轻声的说道:“你既然是来找姐姐的,就应该一起也见见你的姐夫吧……”
如此这般说完,洛洛的眼睛瞪的好大,但看到海愿眼中的期盼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海愿马上露出喜色,拉住洛洛的手说道:“谢谢你,这件事情确实非你不可啊。不过我会让曦贴身保护你的,以曦的伸手,应该可以保你全身而退的。”
洛洛点点头,对着海愿自信的一笑,然后把纤纤素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一股淡紫色的薄雾从洛洛的指尖飘出,洛洛才解释道:“这层薄雾是我天山秘族的幻烟,就算没有人保护,我也可以自保的。”
“好。”海愿想一下,又说道:“其实我还在等一个结果,若是之前布下的局可行,你才能出场,否则你去了作用也不会大的。”继而海愿又转向钟离域说道:“我想子寒了,能不能给他送信,让他来看看我?”
“能。”钟离域的心都寒了,冰冷的几乎找不到温度,海愿说要见蓝子寒,那不是好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不过,我要他在蓝桐国的那顶华丽的帐篷里等我,我好了些,自然会去见他。”海愿说着,又握了握钟离域的手,两人目光对视之间,钟离域已经明白了海愿的意思,再一次坚定的点着头。
第二天一早,或是说就在海愿发病之后的那个早上,钟离域换上了朝服居然去上朝了,而且如昨夜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