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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商人,做买卖自然要获利的,想要什么?”
“小人不敢,只图一心为娘娘办事,万死不辞。只是小人身有残疾,恐办事不利啊。”薛倾漠说的恭敬,但他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自从皇后答应可以将他腿上的蚀骨钉拔出,他就无时无刻不在盼着那样一天呢。只是受制于人,不如早获自由,所以他才找到今天这样的机会,下了这么一剂猛药。
“哼,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皇后娘娘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往薛倾漠的身前走过去,向身边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名大宫女马上就会意过来,伸手将薛倾漠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坐在了轮椅之上。
“伤了多久?”皇后娘娘看着薛倾漠的膝盖,沉声问着。
“七年。七年前,出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风情楼楼主。”薛倾漠回想着当年的事情,牙根都仿佛要咬断了一样。
“风情楼楼主不轻易出手的,怎么会打断你的腿?”瑞皇后的眼神半眯了起来,她不相信事情如此凑巧,怎么偏偏就是在七年前!
“只因我偷到了一只千年蛊,风情楼楼主突然现身,说要那只蛊,我不肯,他就下此毒手,然后将蛊也抢走了。”薛倾漠避重就轻的说着。
其实,当年的那只千年蛊一只也是风情楼楼主在找的,而且已经捕获了。偏偏薛倾漠趁此时候抽了个空子下手,买通一个异族的用蛊高手把那只蛊从风情楼楼主的蛊器里驱了出来,占为己有。
风情楼楼主找他交涉几次,最后也出了大价钱要买的,偏偏薛倾漠认为不止这个价钱,狮子大开口的要狠狠的敲上一笔,还威胁说三日内不交钱,就将千年蛊卖给别人,风情楼楼主才一气之下打伤了他,然后将千年蛊夺走了。
只是,当薛倾漠之后再去江湖上打探,想要找到风情楼楼主把他腿上的蚀骨钉取出,才知道风情楼楼主已经失踪了,虽然风情楼楼主又神神秘秘的几次现身,但薛倾漠都怀疑其的真假,他的腿也一直没有找到复原的机会。再后来又听闻太子手下的逍遥阁和风情楼不睦,薛倾漠才倒戈到太子这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太子可以拿下风情楼,把真正的楼主逼出来,他也好有机会可以拔出腿上的蚀骨钉。
“千年蛊?那蛊虫现在在哪里?”皇后娘娘听到这个蛊虫的名字就急急的问着。
“不知道,应该还在真正的风情楼楼主手里。”薛倾漠摇了摇头,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当初一时贪念,反而落到个残废的下场。
“你若是为我办好一件事,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个取出蚀骨钉的办法。”瑞皇后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低声对薛倾漠吩咐了一番。薛倾漠听着,慢慢的点头,心里暗自叹一声:最毒妇人心啊。
“去吧,这个带着,做好了这件事再来回复。”瑞皇后说完,命大宫女去取了一个小瓷瓶过来,递给了薛倾漠。薛倾漠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看,皇后娘娘就挥了挥手,那大宫女就过来,直接将薛倾漠连同他的轮椅一起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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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安居这些天看起来比较萧条,原因无他,就是上次钟离域来了闹过一次之后,这里的上至七十岁的老妪,下至五岁的小童,都老老实实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那位素来以怪癖、冷傲著称的瑾王绑了,一路喊着“冤枉”压回府去。
所以,当瑾王府的两辆马车再次停在寻安居的门口时,管家为首的一干人等都躲了起来,能去后面烧火的绝不到前院晾衣服;能蹲在屋里挖墙角的,也绝不会出来晒太阳。结果就是,静王、瑾王和海愿下车之后,好一片冷漠萧条的模样,就连房檐上的猫都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把小脑袋往身子下面一藏,装作没有看到了。
“域?!”钟离桪依稀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而且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听说这里还没有几个人,最近应该又来了几个,怎么人多了反而冷清了呢?
“这……或许还是午膳时间吧。”钟离域皱着眉头想了想,虽然也没有明白大概、所以、然……,但也感觉情况不怎么乐观,又怕说直了哥哥心里难受,所以就胡乱找了个借口。
“哥哥,我们只是来这里帮忙的,又不是等人家见礼磕头,还要什么排场吗?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海愿倒是不太介意有没有人迎出来,扶着哥哥宽慰着,打算先进去看看再说。
“也是,到了这里真是不需要拘谨了,那些三拜九叩的事情也可以全都免了。”哥哥点点头,跟着海愿一起往里面走去,钟离域则是悻悻的跟着,心里还是感觉不太对头。
果然,进了门依然的冷场,两位王爷俊美如仙的模样,一身的锦袍更显的神采奕奕,往院子里一站就是没人出来捧场!
“呃,这……”这次钟离域没有话题了,看看海愿再瞅瞅哥哥,实在有种很无奈的感觉,而且哥哥也有些无语了,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
“小朋友,你好!”海愿猛的在侧面墙边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似乎是因为好奇而探头出来的小男孩,向他招了招手,却看到那个小男孩一下就缩回头去,跑进了一间屋里,把海愿也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曦,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吧。”海愿感觉或许小孩子是怕生了,想用东西哄哄。曦马上就出去车上,把府里带来的蜜饯、点心,还有海愿之前买的那一篮子梨都拿了下来。
海愿从篮子里挑了只梨,用手里的丝帕擦擦,拿着就进了之前那个小男孩跑进去的屋子。这是一个小套间,屋里还算宽敞明亮,外间的小凳子上坐了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出去看情况的,还有一个小女儿,看上去更小一点,坐在那里摆弄着一小盆豆子看来是在帮厨房干活。
“小朋友,姐姐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海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梨子递了过去,男孩抬头看看海愿手里只有一个梨,又看看对面的小女孩,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捅了捅对面坐着的小女孩。
被男孩一捅,那女孩才反应过来似的,忙抬头往海愿这边看过来,就看到了海愿手里拿着梨子,笑眯眯的递过来。女孩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就是大大的一口咬下去。
那梨子很甜,汁水也很多,一口咬着很脆,也有甜香味飘出来,那个之前的男孩看着女孩吃着,显然也很馋,但只是咽了下口水,回头对海愿轻声的说着“谢谢。”
这时候,海愿才发现问题,因为那个女孩自从吃了梨子就只是对着自己笑笑,并没有像男孩这样客气的说谢,而且她之前好像也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全都是那个男孩提醒,她才有了反应的,难道是……智障?
“我妹妹听不到东西,也不会说话。”似乎是从海愿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那男孩看了女孩一眼,轻声的解释着。然后伸出手来,用衣袖帮女孩把嘴边的梨汁擦干净,还是小小的年纪,眼里已经有了关心和宠溺。
“她是你妹妹?”海愿微微一笑,心里却暗自叹了一声,原来这个女孩是聋哑的,可惜啊,长得那么可爱、漂亮。
“嗯,娘说有事要先走了,让我好好照顾妹妹。”男孩看着海愿蹲下身来,同样用手里白白的丝帕帮助妹妹擦着脸,感觉这个漂亮姐姐很好、很温柔,所以没有保留的就说了出来。
“好乖,妹妹被你照顾的很好。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海愿也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没有继续的问下去。他说娘走了,可也许是去世了,他只是小小年纪还不能理解而已。试问天下哪有狠心的爹娘,会舍得抛下自己亲生的骨肉呢!
“我叫小德,七岁了;妹妹叫雀儿,不到五岁。”小德说着,雀儿似乎从哥哥的口型中看出了叫自己的名字,连忙点着头,对着海愿微微一笑。
“主子。”曦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海愿之前收拾的那个包袱,见到海愿蹲在地上,忙伸手搀扶起来,又在一边拉过了一张凳子,扶着海愿坐了上去。
“姐姐带来好多东西呢,看看这里还有小花布,给你妹妹做衣裳吧。还有这个小头花,带上是不是很好看?”海愿接过了曦手里的包袱,打开来把里面的小玩意和花布都倒在了桌子上,拿起一块布塞到了小德手里,又那起一朵粉色的小绸花,给雀儿绑在了辫子上。
“姐姐,还有什么好玩儿的?”海愿和小德正说话,里屋的帘子就掀起来了,里面又冒出了三个小脑袋,都是七、八岁大的孩子,一个女孩、两个男孩,似乎是听到了海愿的话,对东西好奇才冒出来的。
“有啊,这个给你,这个是你的了;外面还有点心和蜜饯呢,快去洗手就可以吃了。”海愿把包袱里的东西几下就分了大半,还剩下几块布比较大,颜色也不鲜亮,海愿打算留给后面的老人家的,才留了下来。
而那些孩子得了东西,又听说有好东西吃,各个都乐开了花,眉开眼笑的往外跑去。倒是小德很礼貌,也很乖巧,没忘了又向海愿说了声“谢谢”才拉着妹妹要往外走。
“小德,等下,姐姐还有事问你。”海愿又把小德叫住了。小德忙站住回身,站到了海愿面前,乖巧的等着她问话。
“别紧张,姐姐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我们来了,大家却要躲着呢?”海愿感觉这里人的应该是感谢钟离域和钟离桪的,怎么却好像各个都惧怕一样,要躲着不出来呢。
“嗯……”小德似乎有些为难,但看着海愿温柔的笑意,才开口说道:“其实不是躲,只是怕惹了那位官爷不高兴,带回去要问话的。”小德毕竟还小,不懂得什么王爷的品级,在他眼里,有身份的人出了有钱的老爷,就是官爷了。
“惹了他?”海愿眨眨眼睛没有马上就明白,随即才想起初见钟离域的时候,他就总是冷着一张脸,周身都是万年寒冰般的低气压,再就是那别扭的孩子气,难怪有人不理解了。
“带着妹妹去找东西吃吧,别怕,那个哥哥其实很好的。”海愿又摸摸小德和雀儿的头,温柔的一笑,让他们兄妹两个出去了,然后才跟着曦慢慢的走了出来。
重新回到院子里,海愿就看到钟离域和钟离桪坐在中间,面前跪着一个人,看模样像是这里的管事,头都直接杵到地上了也不抬头,闷声的像是在说着什么。
“域,怎么啦?”海愿老远就叫了一声。钟离域听到海愿的声音忙站了起来,几步来到海愿的身边,扶着她的腰身往前面走,马上又有个小厮模样的战战兢兢的搬过来一把椅子。
只是面前跪着个人,海愿实在没心情坐下,抬头用眼神询问着钟离域。
“他是着寻安居的管家,要请辞!难道是嫌本王怠慢了他不成吗?”钟离域说道这里就有些气。来了半天看不到人就算了,好容易找人把这管家叫来了,一来就跪着不起来,说什么难以胜任,要请辞回家种田去。也说不出个什么理由,也没有提前告知,就突然这么一下要走了,弄的钟离域好像豺狼虎豹要吃人似的。
“小人不敢,王爷带小人不薄了,只是小人家有老母,又有妻儿,对王爷伺候不周还请王爷开恩,放小人走吧。”那管家听到瑾王的口气不善,磕头磕的更凶了。这一来,把一边坐着的钟离桪也弄的坐不住了,忙起身往另一边走去,看着那些孩子们吃东西,比在这里看人磕头好多了。
“没人不让你走的,家有老母、妻儿才更应该有份营生,好养家糊口啊,突然要走总该有个理由吧。”海愿伸手拍了拍钟离域的手背,示意他别动怒,也别瞪眼睛发威,她柔声的问着那个管事。
“他是记着前几天本王拿他做戏的事情呢。”钟离域瞪他一眼,扁着嘴巴说了一句,转而只盯着海愿看,似乎看着海愿的笑脸心里才不那么堵了。
“这样啊。管事您贵姓?”海愿问着,那管事忙说姓杨,海愿点点头说:“杨管事你知道吗?因为上次的事情,瑾王已经去皇室的宗祠自罚了三日,而且还受了伤。而且那次是事出有因,你给王爷做事也应该体会王爷的意思,其实王爷不单单是针对你的。若是你需要什么补偿,我想王爷会给你的,只是像是现在这样,动辄要走,再就是让这里上下、老幼都躲着王爷,可真是不对了。”
海愿的声音不大,说的口气也不重,但这话句句都在点子上。而且海愿没有包庇钟离域的意思,是替他做了解释;没有责怪那个管事的不懂事,但毕竟钟离域是他的主子,做事稍微过一些又有原因,海愿希望作为下属应该体谅些的。
“这……小人不敢,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