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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做事一向肯拼,因为老妈说过的一句话,“当然要拼命,不拼就没命!”
戚妈妈一个人把他带大,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她从没在孩子面前掉过一滴眼泪。戚少商和妈妈都知道,眼泪这东西就跟那些摆在橱窗里的高档胸针没两样,奢侈而无用。每当看到八点档的粤语剧集里,含辛茹苦的单亲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陈述过往,戚妈妈总会不耐地叫儿子换台,“太假了,这不是你们电视台拍的吧?” 那语气,大有“要是你们台拍的,你明天就给我辞职”的架势。
戚少商继承了老妈的优良传统,性格乐观,工作拼命。呐,现在都临近午夜了,他还在忙着剪片,整栋HBU大楼,亮灯的也就这一间房了。
好像有点累,戚少商起身去泡了杯咖啡,回来的时候瞥到放在一边的电话,拿起来,无聊地翻看着通讯薄。忽然间孩童的恶作剧心理大作,就想着随便拨个号码去扰人清梦。
打给谁呢?戚少商抬头仰望香港污浊的夜空,手指随意按键,再拿到耳边——居然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戚先生这麽晚来电是打算赔我衣服吗?”戏谑的男声传来,戚少商不禁一怔,这小子给他的号码是真的?
又是废话,人家都接了当然是真的!完了,遇到这个叫顾惜朝的家伙之后,戚少商发现自己的智商明显降低。
“不会是真的赔我钱吧?”顾惜朝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戚少商回神,“明天有空吗?请你吃饭。”
顾惜朝也不含糊,“好。”
第二天,戚少商发挥一如既往的拼命本色,不对,他用比平时拼上两倍的劲头赶完了工作。直到很久以后,他也没想通,自己怎麽就那麽在乎一个口头约定?
不管怎样,他准时去那位少爷指定的地点接人。
“你没车吗?”戚少商难以置信地看着气定神闲坐在副驾上的人。
顾惜朝无辜地道,“本来有国际驾照,在法国的时候被扣了。”
戚少商发动引擎,顺便追问,“撞人了?”
顾惜朝摇头,“还没撞就被扣了,原因是超速。”
戚少商嗤笑,“败家子。”
顾惜朝并没生气,微笑一下,算是默认。
戚少商带他来的是一家声名远播的老字号。顾惜朝穿着Armani被他拉过去在街边露天凉棚坐下的时候,眉头蹙得可以汪进一潭水,“喂,你不是这麽小气吧?”
熟悉的老板端上两碗冒着热气的牛杂汤,戚少商舀起一勺辣酱,“要不要?”
顾惜朝摇头,戚少商就把辣酱丢自己碗里了,“别这麽不识货了,大少爷,全港都找不出比这里更棒的牛杂汤,快点动手吧,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顾惜朝看他吃得香,只得舀起一勺——其实,真的不错。
戚少商笑弯了眉眼,“听哥哥的没错吧?”
桌底下伸过来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上去,戚少商嚎叫,顾惜朝得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闷头吃了一阵,然后,极有默契地同时抬头,同时开口,“我说……”
戚少商笑了笑,做了个“你先”的手势,顾惜朝当仁不让,“那麽晚还在赶工,电视台很辛苦?”
“还好吧,年轻嘛。”戚少商拍拍胸口,再摸摸下巴,“被你打了一拳,我睡一觉就全好了。”
顾惜朝忍不住笑出来,跟着换戚少商问他,“你说在法国念完书就回来,现在开工了?”
“嗯,在我老爸的公司。”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顾惜朝低下头喝汤,“汤的味道不错。”
戚少商径自说下去,抒发无限感慨,“有时候真的要认命。喂,你知不知道,HBU当家的CEO好像比你大不了多少,最近才回来。听说是因为老爸身体不好,流放海外的公子才答应回来接手。啧、啧,世道不公呀,别人挤破了脑袋也进不来,他还要大家求着才愿意。”
顾惜朝抽出纸巾擦嘴,“你嫉妒?”
戚少商看他张扬上挑的眉梢,不自禁地斜他一眼,“不是嫉妒,是厌恶。”
顾惜朝大笑,“您屈尊跟厌恶的人一起吃饭,这份气量真叫人佩服。”
两个人闲聊着吃完一餐饭,最后戚少商结账,再转头,顾惜朝已经非常自觉地坐到车里。
两人的“友谊”就这样在每一碗街头牛杂汤,每一串油煎鱼丸以及每一份廉价海鲜里缓慢发酵。戚少商带他逛遍了香港的小吃摊,并且奋力扭转他保持了二十几年的价值观,严肃地告诉他只有平民的才是最好的。
嚼着鱼丸的时候,戚少商喜欢对他说,今天的工作很赶呐,为了见你我拼了老命。顾惜朝亦是一脸苦大仇深,我刚被三朝老臣训过,也很辛苦。
同病相怜,同仇敌忾,滋生爱情的土壤慢慢烘焙着两人的情谊。
如果就这样下去,或许会有些遗憾,缺少激情的爱总是少了点什麽。细水长流的确更好,但是对两个还没到三十岁的人来说,会不会太过传统?
下
最近戚少商比以前更忙了,访谈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就要正式播出了。心里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是第一次自己独立制作。这次的节目要跟另外一个资深编导打擂,各自做一期,电视台再视情况而定,究竟以后上哪一个。
心有灵犀一般,顾惜朝最近也忙得够呛。两人只好在电话里互吐苦水,仿若相识多年的老友。
再紧张也是要面对的,那天戚少商的节目准时于周末晚间十一点播出,四十分钟的谈话全部结束后,顾惜朝给他打来电话,“很棒。”
戚少商不安地问,“不是安慰吧?这种男主持加男嘉宾的谈话方式不会太无聊?”
顾惜朝记得他说过要拿这个去比赛,上周竞争对手的节目他也看了,娱乐性的确比较强一些,不过他觉得没意思。
“这麽没信心?不像你啊。”
戚少商深深呼气,“没办法,电视台要看收视,两个男人的谈话大概没有竞争力吧。”
顾惜朝笑,“别把观众当傻子,大家看得出水平的。还有,你的名字起得不错,亚当的诱惑,很有新意。”
次日,HBU的会议室内,相关部门主管齐集,会议的中心议题自然是前两周的访谈节目。
落地屏幕上快速播放两个节目的精华片段。
戚少商的节目里,长相平凡的主持对打扮入时的先锋作家发问,“听说你在B市有房子?”
年轻的作家穿着随意,笑着答道,“对,好几年前买的了。入手的时候是3900,一直没住,前几天有人问我卖不卖,我算了一下,虽然我没住过,但是房子跟车应该是一样,有折旧率的吧?那我就对他说,3500卖给你可不可以?”
举座哗然,主持人兴致盎然,“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作家正经答道,“我觉得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更加美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主持人若有所思,“对,你要真卖的话,估计那人第二天就13500卖给别人了。”
底下的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大笑,掌声不断。
另一个节目就真如顾惜朝所言,不过是两个女明星互相讽刺的娱乐八卦,不过喜欢这些的观众也不在少数。
两个节目都有人支持,各自的理由也不少,争执了半天也没有最终结果。
端坐上位的年轻CEO一直没说话,等双方的声浪渐息才沉稳开口,“观众是上帝,不如看了收视再说。”
利落的秘书迅速递上数据统计,CEO点头示意,秘书朗声念出结果,“亚当的诱惑高出0。3个百分点。”
OK;尘埃落定。
在座各人几家欢喜几家愁,一向严肃的雷卷走过去与新任CEO握手,“我们会努力做好以后的节目。”
顾惜朝接到戚少商的电话时毫不意外,“说了不要把观众当傻子。”
戚少商笑道,“出来请你喝牛杂汤。”
两人饱餐一顿,戚少商送他回去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录播带出了问题,问他能不能现在回去看看。
工作狂的本质是改不掉的,戚少商调转车头就往电视台赶。
顾惜朝体贴地说,“你有事就把我放路边好了。”
戚少商颇有意气,“不要紧,应该不是什麽大事,待会就好,我再送你回家。”
到了台里,戚少商熄火,顾惜朝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戚少商替他打开车门,手扶着边框嘲笑他,“你当自己是古代的大小姐啊?还不能轻易见人?”
狠狠地瞪他一眼,顾惜朝下了车。
对了,中国还有句老话,叫该来的总是会来。
就在工作室门口,两人碰到了戚少商的竞争对手,一个细眼尖下巴的男人——黄金鳞,傅晚晴的表哥,顾惜朝前女友的表哥。
“顾先生,这麽晚还回台里?”笑起来眼睛都找不到,黄金鳞眯缝的小眼来回在戚少商脸上逡巡,“阿商,原来你跟我们的新任CEO关系这麽好?”语气引人无限遐想,对面的两人听到类似“难怪你的节目能上”这样的潜台词。
顾惜朝想开口简单解释,无奈戚少商冷冷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走先。”
那天以后,顾惜朝再也没接到戚少商的电话,那句“请你喝牛杂汤”就再也没听过。
打给他呢,就换成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顾惜朝有些气恼,找不到机会解释是最大的麻烦。
思索良久,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堵人。
那天晚上,已经接近凌晨了,顾惜朝敲开了戚少商工作室的门。
“出去谈谈?”言简意赅一向是顾惜朝的作风。
戚少商没买账,“你觉得找个傻子当消遣很爽?”
顾惜朝皱眉,“Sorry;没说实话是我的错,最初我只是不想你把我当成自己的老板,没有别的意思。”
戚少商打断他的话,慢慢地、清晰地说,“太子殿下,我从小没有老爸,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们都是普通市民,没有身世没有背景。老妈说做人要拼命,交朋友要诚心,我信她。”
顾惜朝没说话,戚少商挥挥手,“我还有事。”说完就走回去,拿过厚厚的策划书修改起来。
半晌,顾惜朝问他,“那个节目你还会做下去吗?”
戚少商头都没回,“废话!老子的心血,凭什麽不做?”
挑眉无声一笑,顾惜朝转身走了出去。
两周后,戚少商难得有一天准时下班回家,说是准时,其实已经过了九点。刚刚脱了外套,门铃声大作。
开门,意外地看到顾惜朝像模特一样站在眼前,光鲜无比。是的,他承认这家伙长着一副让人羡慕的臭皮囊。
“不请我进去?”来人开口。
戚少商侧过身,顾惜朝笑了笑,走进门。
“你怎麽知道我的住址?”戚少商倒水时,慢半拍地想起这个问题。
顾惜朝站在客厅,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我看过你的资料。”
点了点头之后,戚少商不再说话。两人就那麽站着,仿佛初见时那般尴尬。
仍然是顾惜朝打破僵局,“明天电视台有年会晚宴,你接到邀请函了吧?”
戚少商“嗯”了一声,顾惜朝举了举手里的盒子,“不问问我今天来干嘛的?”
“……”没有回答,戚少商根本不打算主动说话。
顾惜朝只好自己打开,取出里面一条Celine 的斜纹领带。戚少商不解地看他,顾惜朝慢慢走到他身边,“要我帮你系上吗?”
语调是问句,但顾大少却是名副其实的行动派。话尾还在房内回荡,修长的双手已经解开结扣,丝质的暗红色领带如滑溜的金鱼一般在戚少商的脖颈处缓缓游走,顾惜朝的动作很慢。等到彻底滑落,他再拿起那条斜纹的领带,竖起衬衫领口,双手环过戚少商的后颈,将领带平展绕到前面,仔细地打着结。
这样的姿势,两人自然靠得极近,呼吸可闻,顾惜朝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喉头,惹得戚少商大气都难出。
双手轻微颤抖着搭上他的腰,不知道是要把人推开还是揽得更近。
难耐地开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顾惜朝抬头,嘴角擦着他的唇瓣滑到耳边,压低声音沙哑地、一字一字地道,“你可以把我推开。”
“啪”……这一次,戚少商头脑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传说月圆之夜,人的荷尔蒙分泌会失调。
两人今晚都有些失控,激情平复之后,戚少商内心有丝愧疚。
顾惜朝似乎永远知道他在想什麽,“你该不会想说什麽对我负责之类的话吧?”
戚少商心里暗骂一声,就知道跟这小子交流,永远不能用正常的方法。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