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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似乎永远知道他在想什麽,“你该不会想说什麽对我负责之类的话吧?”
戚少商心里暗骂一声,就知道跟这小子交流,永远不能用正常的方法。于是,他换上流氓的腔调,“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做还叫男人吗?”
顾惜朝伸手去戳他的酒窝,“我不否认你的前半句话,但是你最好记住,从今以后,你的床上不能再出现其他人。”
戚少商呆住,长到这麽大,第一次听到这麽粗暴的表白,嗯,虽然话是粗鲁了点,但好歹也听出了表白的意思。
那晚,戚少商听顾惜朝说了很多。其实这孩子也不是那麽一帆风顺,童年也不是那麽美好。父亲靠母亲的家业发迹,没有爱的婚姻永远是可悲的。父亲对母亲十分冷漠,母亲得不到应有的关爱,心灰意冷,整日愁眉苦脸。顾惜朝从小就性格孤清,没人跟他聊天,母亲早逝之后他变得更加内向。早早地就出国念书,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位年轻的夫人。本来呢,不想染指家族生意,谁知父亲突发心脏病,再不回来生意只怕要落入那位小妈手里。顾惜朝再不喜欢自己的家庭,事理还是明白的,母亲的家业怎麽能落入后妈手里?所幸顾老总喜欢做善事,积德行善,被抢救过来……
说到后来,顾惜朝累了,戚少商自发地把人搂进怀里,至于顾惜朝曾经无情欺骗他的事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错,他有一颗泛滥的同情心……
在年会晚宴开始之前,戚少商一直都以为那条领带只是道具,而当他看到顾惜朝光彩耀眼地站到台上,白色衬衫上服帖的领带异常刺眼——看着真是眼熟,再低头看看自己的……Shit!
臭小子你是故意的!两条领带,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唯一的不同就是斜纹的方向,一条向上,一条向下——没错,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侣……带?
那人在台上笑意吟吟,台下的女职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戚少商一个人低头猛灌酒。
再然后,戚少商被他拉过去,臭小子笑着对顾老总介绍,“爸爸,他叫戚少商,目前主要负责晚间节目,做得很好。”
戚少商努力叫自己微笑,在后面掐他的腰,顾惜朝只冷冷看他一眼,戚老大就怨恨地缩回了手。
两个从没对对方说过“爱”的男人,就这样相爱了。
其实,除了偶尔出来吃饭,或者过个夜之外,两人之间也没有多少改变,至少看起来没多少改变。
年会过去后不久,顾惜朝召开高层会议,首先陈述事实,现在的电视业不景气,HBU是历史悠久的电视台,工作人员里不乏一些干不动工作却照样领薪水的老资格。接着提出大胆建议,简单来说就是裁员,多给一些抚恤金,把没有王牌节目,薪水却比那些累死累活的年轻人高的员工辞掉。
“多劳多得,这样比较公平。”年轻的执行总裁敲着桌面下结论。
提议几乎遭到一面倒的反对,顾惜朝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其实这样的决议是经过老爸同意的,顾老总拍着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想法没错,但我要提醒你,方法不对的话,一样没用。”
老爸说这话的时候,顾惜朝不太理解,现在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首座,听着下面一众高管的吵杂,总算悟出了点味道。
果断地宣布散会,顾惜朝想用缓兵之计。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裁员根本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却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全台。
戚少商去见他的时候,顾惜朝刚被傅宗书搞得当众下不来台。姓傅的仗着自己资历老,当众指责他做事轻率,不顾后果。偏偏他是跟老爸一起打天下的,自己就算有脾气也不好发作,只好强压着火忍到最后。
扯开领带,顾惜朝靠进椅背,抬手揉着太阳穴。戚少商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两人没定过什麽君子协议,比如在电视台不准谈私人事情之类的合约。不过,戚少商来找他还真不是为了私事。
“公司要裁员?”戚少商开门见山地问。
顾惜朝瘫在椅背里没起身,他现在听到裁员就头疼,理都不想理。
原本,这事也轮不到戚少商这种级别的员工来跟他谈,但是传说的裁员名单里有他师傅雷卷的名字,讲意气的戚老大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直接裁掉会不会太轻率?不如……”
戚少商原本是想跟他好好陈述事实利弊的。奈何选的时机不对,正巧撞在枪口上,顾惜朝一下子坐直,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出去。”
虽然不是整天腻在一起,但戚少商还是看得出来,顾惜朝现在的情绪根本谈不下去。他点了点头就起身往外走,开门之前补了一句,“有空给我打电话。”
顾惜朝盯着开了又关的门,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后,捞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隔着工作室门上的玻璃,顾惜朝看到里面的雷卷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面前的屏幕上来回播放着他年轻时做的节目。不知道聊到什麽话题,屏幕上嘉宾们笑得前仰后合,主持人也跟着大笑。雷卷还是那样淡淡的神色,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顾惜朝却记得,当年超过五成的谈话类收视神话,就是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雷爷创下的奇迹。屏幕上的影像换了一帧又一帧,顾惜朝在门外陪着雷卷不厌其烦地看,时间静悄悄溜走……最后,他终于看到里面的雷爷抬手胡乱抹了把脸……
一个人来到港口,顾惜朝拎着酒瓶坐在海滩,西装外套扔在一边,领带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胸前。
喝了口酒,给戚少商拨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接起,戚少商冷静地问,“你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吗?”
“……嗯。”放远了眼光,顾惜朝看着远处黑茫茫的海水,恍然间想起跟戚少商的初识。
“不做事还领高薪的确不公平。可是他们一辈子都赔给HBU;你直接裁掉他们,会影响士气。我们这些年轻员工看了,都会想,以后自己是不是也会同他们一样,老了、做不动了就被裁掉?”
戚少商停下来,他等着顾惜朝的回应。
半晌,听筒里传来很轻的一声“嗯”,戚少商松了口气,接下去道,“有时候你总觉得好像无路可走了,其实是你自己没看到而已。呐,裁员不是唯一的办法,公司完全可以不多花一毛钱,改革薪水制度就OK了嘛。定期对员工测评,业绩好的分红就多,业绩差的就少一点喽。”
电话那边的人半天不语,戚少商冲口问了一句,“喂,你在听吗?”
这次有声音了,甜到发腻的女声清晰地传来,“先生今晚一个人吗?”
戚少商皱眉,“你在哪里?”
顾惜朝带笑的声音传来,“我在海港被人骚扰,你要不要来救我?”
戚少商气急,大叫“你给我等着”,人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这边顾惜朝对靓女抱起歉意的一笑,刚刚那一声“你给我等着”分贝够高,靓女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依然站在原地没动。顾惜朝笑完之后给她答案,“我家那位比较强势,你还不走啊?小心他拿刀砍人。”
靓女脸色数变,忿忿地走开。
二十分钟后,戚少商气急败坏地出现在顾惜朝眼前,后者毫无自觉地朝他举了举瓶子,“一起喝?”
戚少商抿紧嘴唇盯着他看,顾惜朝轻笑,“你不喝?那我自己……”话没说完,戚少商扯住他的领带就往回走,所幸领带不紧,不然就有他受的了。
“喂,别这麽暴力……戚少商,这样很难看……喂,我不是小狗……”太子爷奋力自救。
戚老大不松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电话?”
顾惜朝脚步踉跄,连声回话,“听到了,你说裁员不是唯一的路,对吧?”
戚少商不理,牵着人一路向前,最后一把塞进车里,自己也钻进去,俯身压住他,“好,刚刚那女人是谁?”
太子爷迷茫,他是真不知道人家是谁。
戚少商更加愤怒,“想不起来是吧?那我们下海去游冬泳,你慢慢想,怎麽样?”
顾惜朝在嘴上永不妥协,勾起唇角轻蔑一笑,“你带泳裤了吗?”
戚少商笑得邪恶,“亲爱的,我不介意裸泳的。”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注:
访谈那段来自周立波采访韩寒的片段。看到这段的时候,未闻其言论,这里只是借用,对于此人,不予置评。
中学时看过一部韩剧,一部至今为止唯一一部看完的韩剧——《爱上女主播》,今天突然翻出来看了看,抽风写了这篇文,向女主播致敬。
关于领带那里,特别鸣谢老姐,虽然你对BL没有兴趣,但提供了如此情节,真的非常感谢。
这个冬天不太冷
上
顾惜朝看着那个一脸严肃地对自己说“去N市待一阵子吧”的人,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烦躁。
“为什麽?”我至少有知道原因的权利吧。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方便……”戚少商一边脱制服一边说道,不过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顾惜朝冷冷笑了一下,“不方便说明?戚少商,多少次了?你对我说,‘最近别去那里’,‘十一的计划取消’,‘你的电话需要监听一段时间’……戚少商,我不是你抓到的那些毒贩,更不是牢里的罪犯!”说到后来,顾惜朝都有点儿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量。
戚少商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揽住人,“惜朝,我最后一次出现场了。我们以后可以……”
顾惜朝推开他,直视他的眼睛,“我只问你一句,这次我是真的有危险?”
戚少商认真地点头,顾惜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我听你的。我扔了这里的工作,扔了这里的同事,扔了这里的住所。我去N市,住一阵子是吧?好啊,不如就一直住那里好了,大家都省事。”
戚少商揉了揉眉心,“惜朝,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不如意,我们会慢慢好起来,对不对?”
顾惜朝嘴角的冷笑持续扩大,“是,总有不如意,可是哪儿有人谈恋爱像坐牢的?”明显地看到戚少商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心痛的神色,顾惜朝假装不在意,“就这样,我们分开吧。别等到以后再后悔,拖得太久总不好。我会在N市好好工作,祝戚警官最后一次任务顺利完成。”
门在眼前被大力关上,戚少商一个人站在客厅,看了看头顶吊灯刺眼的亮光,再次在心底叹气,“惜朝……”
第二天一大早,戚少商匆匆洗漱之后就要走。临走之前看了床上的顾惜朝一眼,“我知道你醒了,今天就跟以前一样去医院上班,中午的时候会有个兄弟接你去N市。我也会到医院,不过不会露面,看到你走我就会出发了。”似乎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戚少商握着门把的手却迟迟不见动作,挣扎了几秒,终于又加了几句,“上次的任务,我击毙了一名毒贩的老婆,她当时怀着孕,挟持一个孩子做人质。那个毒贩一直没抓到,我们的线报最近说是在这里发现他的踪迹,他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而且以前有其他的案底,有暴力倾向,也威胁过我。让你去N市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你,惜朝,如果你觉得在N市过得好,想留在那里也行。”这次是真的说完了,戚少商顿了一秒,似乎是在等顾惜朝的回应,不过后者躺在床上一动没动。
拉开门,戚少商大步离去,并没回头。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顾惜朝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儿呆。半晌,狠狠一甩头,穿衣下床。
在洗手间刷牙的时候,顾惜朝瞥了眼窗外,嗯,是好天气。不过,在这座城市,冬季的晴天比下雨还冷,干冷。
顾惜朝是K市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医生。没遇见戚少商以前,他一个人过了很久。父母都不在这里,也有过女朋友,只是从没合住过。
看到桌上的豆浆油条,顾惜朝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麽滋味。坐下来之后,顾惜朝吃得很快。没多久,盘子里的吃食就见了底。抽出张面纸简单擦了擦,顾惜朝起身拎起外套,勾起桌上的钥匙,眼角瞄到放在玄关处的羊皮手套,心里又是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犹豫几秒,顾惜朝带上手套,出门落锁。
来接他的人叫劳穴光,说是刑侦组的老资格了。顾惜朝并不在乎他的身份,反正是要走,谁跟着都一样。
坐到车里后,劳穴光递给他一部手机,“给,以后用这个跟我联系。号码只有我知道,手机里也只有我的电话,戚少商都不知道。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及时给你帮助的。”
顾惜朝接过,道谢。嘴角却弯起嘲讽的笑容,“好,这次是彻底坐牢了。”抬头看到车窗外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