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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们都不要。。。。。。”程小小死命地挣扎着。
“你不怕爹知道吗?”陌寻箫扯起嘴角。
“是爹吩咐的,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当上掌事,为了我们颂家。”颂轻风满是嘲笑意味地说。
陌寻箫不可置信地看着颂轻风,一时间万念俱灰,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这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家吗?这就是自己为之欣喜若狂的家人吗?陌寻箫看看已明确拒绝自己的程小小。
“你快走,我会害死你的,我不想欠你的情!”程小小发了疯地大喊。
颂轻风抽出一把短刀,抵上了程小小的脖子。
“不要!”陌寻箫仿佛被谁在心头割了一刀,攥紧拳头颤着声音说:“你可守信?”
“只要你死。”颂轻风已红了眼。
陌寻箫听了惨然一笑,看了看程小小,回身拍了拍马头:“快跑,老伙计,越远越好。”
程小小心如刀绞,知道陌寻箫要做傻事,哭着大喊:“你别傻了啊,他不会真的伤害我,他只是做样子。你快走,你…你…你会害死我的,你走!”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你死了,我可以一辈子不娶,但别人也不能拥有你。”颂轻风红着眼睛说,恨恨地看着陌寻箫。
陌寻箫低吼了一声‘住手’,最后深深望了眼程小小,抬起手。
“不要,你这笨蛋,你这混蛋!”程小小嘶哑着嗓子喊,冷不防奋力往前冲去,脖子上绽开一条红线。颂轻风忙撤去短刀,来不及看陌寻箫,只顾着程小小的伤。
陌寻箫的手落下了,落在自己前额上。一下,两下,他如一面高墙,轰然倒在地上,眼角闪着晶莹。束着头发的丝带脱落,长发散到地上,溅起几片树叶,树叶在空中只做了短暂的轻舞,便又回到地上,仿佛从没动过。
万物仍旧一片萧索。
颂轻风有些愣神,心里希望他这样做,但是真这样做了,颂轻风又有些失落、不解、不信。他拉着程小小走上前,陌寻箫面如死灰般躺在地上,他伸手上前,谁知陌寻箫突然出手袭击自己,两人对掌之后颂轻风吐了几口鲜血后退了几步便倒在地上。陌寻箫使出最后一丝内力就再也支撑不住了,重又瘫软在地。
程小小哭着爬过去,将他的头垫高放在自己腿上。“你这混蛋,为什么!”程小小大吼着。
“因为我。。。。。。喜欢你啊。。。。。。”陌寻箫张开嘴,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对你说,以后每天都会在梦里说一遍,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
“你喜欢我什么?”程小小的眼泪扑簌簌的。
陌寻箫咧嘴一笑,茫然地说:“我也讲不出,就是喜欢,莫名地喜欢,没来由地喜欢。”
是的,这就是最纯粹的情感,没来由地喜欢,不因对方的容貌、地位、聪明、可爱、善良,就是单纯地喜欢这个人。程小小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只有这个答案最让人心动、最让人心痛、最让人心伤。
程小小的泪滴在陌寻箫的脸颊上,面无血色的脸颊上。一个练武之人,内力全失,又与颂轻风对了一掌,必死无疑。
“小小,你告诉我,他真是我亲生父亲吗?”陌寻箫带些期盼、带些担心、又带些不安地问。
被陌生人伤害的痛苦应该会比被亲人伤害的痛苦小吧,小很多吧,程小小看着陌寻箫那双有些胆怯的眼,扯出一个微笑说:“肯定不是了,他们骗你的,他们为了迷惑你,才骗你的。”
陌寻箫所有的情绪都换成了释然的笑,仿佛松了一口气:“那。。。。。。那就好。。。。。。”说完最后这句话便静静闭上了眼睛。
程小小瞬间泪如雨下,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撕裂一般的疼痛,肝肠寸断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果然让人痛不欲生。原来即使自己远离他,还是会害了他,为什么要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上来,是这具身体还是自己的灵魂害了他,她好想魂游太虚,将自己从这身体里抽离出来,即使堕入地狱也好过承受此时的情殇。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那些片段,又有些不舍,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接受他,如果知道结局总归是如此,自己就该珍惜每一刻。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在他死前说那些伤人的话。
颂轻风挣扎着起身来到程小小身后,举起手里的短刀。
程小小没有回头,用力一推,陌寻箫的身子便落下了悬崖,如一片薄薄的叶子。即使会被峭壁上的枝干划伤,但至少,还会完整吧。
“你?”颂轻风带些震惊、带些不解。
“给你哥哥留个全尸吧,不会耽误你做掌事的。”程小小轻蔑而悲戚地说。
颂轻风握刀的手抖了抖。
☆、第一百二十三章 哀思如潮
第一百二十三章 哀思如潮
颂轻风抓起程小小的手便要扯上马,无奈刚刚中了拼尽全力的陌寻箫的一掌;五脏俱已受损;稍一用力便吐出一口鲜血。
程小小冷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颂轻风气恼至极;不再看她的表情;策马就要上路。正在此时马蹄声再次响起,红马后面跟着一人一马疾驰而来;马上人正是尔达耶。
“小小!”尔达耶一个飞身便从体力不支的颂轻风手上抢回了程小小,打马回身,本欲与之决战,但看到脖子上血红一片的程小小;不知伤势轻重的他只好先带走她为其疗伤。
颂轻风追了一阵,无奈体力不支,堪堪从马上摔了下来,嘴里还呢喃着:“小小……小小……”
尔达耶火速找了家医馆,就差拿刀架着医师的脖子逼其快些医治了,程小小心如死灰,似乎都感觉不到疼,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小心地呼吸,仿佛呼吸重了心都会痛。
尔达耶不明所以,看到程小小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直到医师为其包扎好并说明已无大碍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因要随时查看病情,尔达耶就带着程小小强住了下来。可怜那医师的医馆不是客栈,但恐于尔达耶的淫威,只好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连着几日的调养,程小小已无大碍,只是第二刀割得似乎有些深了,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细的浅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伤痕是浅浅一条的,心痕却是刻骨灼心的,程小小整日整日不说一句话,不管尔达耶怎么开导她,怎么逗她,看到的都是一双死水般眼睛。
“小小,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尔达耶搓着手立在程小小身边,立在泥胎一般的人身边。
程小小仍旧不说话,呆呆坐着。
“喝点儿粥,我特意去河上破冰抓的鱼,那老医倌儿不懂做鱼粥,还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呢,来……”尔达耶像哄小孩子似的说着,无奈程小小就是不张口,浓稠的米粒和着鱼丁从紧闭的唇上滑下来。
尔达耶心如刀绞,他是真的心疼她,这样下去就算铁打的身子也会垮下来,何况一个弱女子,尔达耶放下粥碗紧紧抱住了程小小。
两人在屋内默不作声,屋外走过两人。
“姑娘,凡事要想开,我儿既治好了你,就是你命不该绝。你已有了身孕,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孩子,他是无辜的啊!”一个苍老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另一人声声低泣的声音夹杂着听不清的说话声。
“可怜见地,父亲死了。你再这么死了,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你只有好好地活着,才能让死了的人安心,再不济,你还可以诵诵经为你父亲的亡灵超度,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老妇人继续说。
另一人还是低泣的声音,妇人的说话声和门外两人的脚步声渐远,低泣的声音也渐远。
尔达耶还是紧紧地抱着程小小,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她更瘦了,仿佛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将她伤着一般。房间里静悄悄的,程小小动了动喉咙,几天没说话,嗓子似乎都已经老化了。
“我饿了……”程小小嘶哑着声音说。
尔达耶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地说:“那喝点儿粥,你还想吃什么,龙肉我都给你端来。”
“颂家父子的肉。”程小小面无表情地说。
尔达耶听了深吸一口气,恨恨地说:“我会报仇的,但首先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算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对我好的人。”程小小紧紧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滚落:“活着的人能好好地活着就好。”
是的,活着的人能好好地活着就好,这样在另一个世界里的陌大哥和哥哥才能安心。不知是听了那妇人的话还是自己想通了,程小小的心又活过来了。
“谢谢你……”程小小回抱住了尔达耶的腰身,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腰间。
“你这丫头,呵呵……门主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会比门主更宠你。”尔达耶轻轻抚摸着程小小的头,温柔地说:“明天我就带你回鬼骨门,兄弟们都聚回来了,那陌寻箫真是……够义气,是他救了我。那日与人激战时我被打落峭壁,待苏醒过来之后却找不到半个人影,冰洞也被巨冰堵死了,我强撑着出了谷,本是九死一生,是陌寻箫救了我,还找回了一干兄弟。”
“陌寻箫还未离开,就收到那颂小儿的消息,说是你被吴应道……被他……还被掳到半山派,我俩马不停蹄地赶去,却不见你。陌寻箫疯了,大开杀戒,仅仅一个时辰,全派上下一个不留。连看门狗阿黄都惨遭毒手,可怜的狗,还有几个月的身孕呢。”尔达耶说到最后刻意地缓和刚才提到程小小被吴应道那啥的尴尬,可是程小小却笑不出来,她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景,两行清泪再次流了下来。
“不要想不开,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以后哥哥给你抓一群美男供你玩,我看谁敢说你什么!”尔达耶大大咧咧地说,生怕引得程小小羞臊难当。
“那吴应道的头被陌寻箫摘了下来,头发缠到那小儿自己的手指上,挂到大门口。”尔达耶继续安慰着:“所有欺负你的人,以后就由哥哥来替你报仇了。”
程小小终于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她太想陌寻箫了。
尔达耶带着程小小在外逛了近一个月,才慢慢回到鬼骨门,一是让她散散心,二是打听下现下的情形。
程小小听到这些消息时已能面无波澜了,比如颂轻风如愿当上了掌事;比如因颂堡主有功,又兼之梅远山不在了,所以暂代盟主一职;比如轩世典已无心其他,只顾着满世界地找梅诵贤;比如韩当带着诗然半年住在山上,半年住在徐家镖局;比如徐慕然依然独身,也跟着妹妹半年住在山上,半年住在徐家镖局;比如法空大师不知所踪,比如轩世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回到武当一心闭关练武……
程小小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窗子,熟悉的床,仿佛昨夜还在这里与陌寻箫相会呢。程小小推开那扇窗,幻想着陌寻箫飞身进来,带进一股凉气。可是,什么都没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掠过的一个黑影,应该是飞鸟、又或者是野猫吧,没有家,就像陌寻箫。不觉间,程小小泪已流了满面,凉凉的湿湿的。
程小小关紧了窗扇,双手拄着窗下的几桌忍不住哽咽起来,哽咽之后之后是抑制不住地抽泣。仿佛积压了太多,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泪如雨下。尔达耶在外间听着,静静地听着,没有进去安慰。哭出来就好了,全家被杀后,自己也是这样的,哭出来就好了,哭完了心里就好受了,尔达耶想着。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尔达耶看到程小小顶了一双红肿的眼睛朝自己走来。“哥,我想去后山看看。”
“好,我陪你去。”尔达耶也肿着眼睛。
穿过后院,走过那浅水潭上的木栈,路过那日与水寒锦祭拜父母的小亭,程小小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哥哥还在。
后山一片萧索,雪已开始化去,一片凌清。程小小走过那棵树,那棵与陌寻箫一起停留过的大树,抬头看向那根粗大的树干。仿佛有影子掠过,看来自己眼花了,又或是出现幻觉了。
冬已去,春已来,然而还是很冷。程小小又往前走,那片树林是自己偷偷脱去外裤的地方,想起哥哥发现自己没穿外裤时震惊气恼的模样,程小小微微勾起嘴角,然而眼睛里却马上被泪水充斥满,她觉得呼吸很痛,于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保持平静。
“累了就回去吧。”尔达耶看着程小小的脸说。
“不累,哥,我想去雪谷看看。”程小小哽咽着说。
尔达耶一方面担心,一方面又不忍拒绝,只好叹了口气带着她往雪谷的方向走去。
两人从入口进去,七拐八拐地像上次一样饶了几圈,进入了雪谷腹内。因着寒冰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