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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之成为秦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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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秦霜看来,他并没有露出一丝很讨厌的表情,也许只是孩子的小脾气,后更是轻笑出声,缓缓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步惊云一直保持闭目垂首的姿势,心添烦闷,他宁愿那人对自己刻意的疏远,躲闪,乃至厌恶,也不要那对千万人展露过,不痛不痒,淡淡柔和的笑容。

    最终,那双染血的眸子瞬间黯淡,化作墨染深邃的纯黑,后被冰凌的寒意吞噬,归于死寂。

    众人顺着秦霜的视线看过去。

    黑衣少年又长高了许多,胸前的衣襟被水流冲的大开,隐约露出年轻而结实的胸膛,强劲有力,一点嫣红露出半边,湿哒哒的衣衫凸显出腰部冷硬线条,那是一具朝气蓬勃的身体,青涩的果实并未熟透,幽幽散发着清香,诱惑的泛着光泽,假以时日,那定会是一副让人迷恋的性感肉体,后面不知谁花痴的“哇”了一声,感叹道:“云少爷身材真好!”

    秦霜“扑哧”一笑,以手掩唇,轻咳一声。

    “走吧!”

    整过面色,整理衣襟,顺着隐在灌木丛内弯弯绕绕的石阶,他一步步往下走去,不疾不徐。

    天山南北,气候不已。

    玉山在南,先是途径一片青草原,后便是绵长的戈壁荒漠,黄沙漫地,一阵风过,整个世界都掩在那抹金色之中。

    映着夕阳,满地光辉,尘沙迷了眼。

    垂死的景色,自然是极美好的。

    宛若那轮西沉的落日近在眼睛,触手可得。

    黄沙满地连着天,天穹边缘极近处,若是生命都变得极轻。

 第 23 章

    黄沙尘雾中,日晖普照漫地。

    清悦的银铃声自远处传来,叮铃叮铃,打破沙漠的死寂。

    一群骆驼从凹地里翻上沙岭,为首开路的是雪暗天,长途跋涉,精神也有些不济。

    后面秦霜低垂着头,微眯着眼帘,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不知道何时已然松开了缰绳,耷拉的顺贴着骆驼背,由着骆驼步子的颠簸,疲倦的身子也时不时移动位置。持续两天的劳累,纯白的衣物也有些泛黄,长袖一动,便能抖落一层尘土。

    鬓发也有些凌乱,几缕青丝垂在脸侧,低着头,光线打照着脸蛋,只些微看清他越发削尖的下巴,唇角有些干涸,怎么舔,也不会有湿润的感觉。

    一连两天没有遇见驿站,翻过这片沙岭,再走不远,就能见到绿洲了。算了时辰,差不多旁晚的时候,他们便能到达下一个歇息地。

    数十天的赶路,大家都有些累了。

    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蜡黄,很萎靡。

    秦霜的左右是“死囚双奴”,天下会用剑的一等一高手 ,现在是归步惊云所属。穿着花哨,皮囊好,打扮娇滴滴,爱嬉笑玩闹的是“双奴”;严肃清冷,穿着跟死了爹的是“死囚”,一动一静,一热一冷,一攻一受,一插一入快活似神仙。按“双奴”的话说:这是苍天赋予的,一种交合的极致完美,甚好,甚美!

    秦霜初次闻言,惊了不小,后一笑而过。

    后面跟着的是阿离阿原两位,阿原底子足,精神头很好,而阿离就有些两眼发虚,让着阿原牵着他的缰绳走。杨真落在最后面,一直盯着秦霜的后脑勺。

    “双奴”越过少主,和他男人比划,见人不理睬他,后回身去和阿离打诨,“哎,离小子,你家原大哥几天没干你,你就这般没精神?”

    一句话说的打瞌睡的人险些从骆驼背上跌下来,得亏阿原伸手扶了一把,他才稳住身子。

    “贱不贱啊你,死开。”

    “不要。”双奴大眼睛无辜的瞪啊瞪!

    阿离气的不小,两眼翻白,心知自己和他说不通。心里暗骂,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话总跟吃了屎一样,想那时还委屈的摊手说:“不是干,那是什么?明明就是。”

    任是旁边杨真那淡定的家伙也被这话震惊到了,自此,躲着他走道。

    “今晚可以睡觉了,我得先研究一下。”没人理他,那人就撇嘴掏出那卷男男春宫图,上飘逸隶书《百花尽》

    “黄花芬芬绝世奇,重阳错把配萸技。 开迟愈见凌霜操——”他几句一念,专心研磨着,前面秦霜心里禁不住一笑,强忍着没笑出来,这些话,他这几天听习惯了都,想不到这群小子这么开放,公然当着他的面儿调情不说,还是个没节制的。

    还一天比一天情况严重。

    动作着轻咳一声,微微蹙眉,伸手揉揉惺忪睡颜,后向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调整姿势,沙哑的微笑道:“什么好东西,也给我瞧瞧!”

    众人大眼瞪小眼,少主那架势,显然不能不给。“双奴”纠结半天,还是乖乖上交了,嘿嘿笑道:“少主,轻点儿翻,可别弄坏了这宝贝。”

    “嗯。”秦霜扫他一眼,一页页慢慢翻着。

    书皮是上层的料子,滑腻细致,有人皮的触感。封面是宝蓝色打底,一方挂满藤萝的垂门后面是木制轩窗,横插一枝桃花开的妖妖艳艳。两个男子正做着什么,秦霜也并无兴趣,案几上横躺着的是个色若桃花,白皙如雪的粉衣男子,鬓发一角沾染着一抹奇蓝,眯起的眼角红粉施予,溺水一般的神情,左腿紧紧缠绕着对方强健的腰肢,而垂落在案几边缘,脚踝处,一条鲜红的血线正暗暗流动。

    一滴血珠落下,诡异的飘在空中,不及落地。

    上首的男子头侧向里,并看不见相貌。

    秦霜翻动几页,画面实在限制,索性合上。

    “没收。”

    说完,把东西收在腰间。

    双奴不愿意,忙说,“少爷,这是我借的。”

    “哦!”他笑了笑,“和谁借的?我去和他说。”

    那小子口无遮拦,想都不带想,“我们云少爷。”心想看你敢不还。

    “云儿?”

    “恩恩。”

    秦霜一皱眉,很是生气,“销毁。”

    然后,再不说话,拿出衣内的木笛开始吹,吹到中途,又卷起衣袖内侧,轻轻擦拭着笛子,后再吹。

    寂静的沙漠,除了风吹沙石的声响,便是伴着叮铃悠扬起的笛声,丝丝入耳。

    秦霜面色从容,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眉宇间本自带着愁出来的。

    一路沿途,他们去了不少地方。

    在驿站停下,安顿好,驿站里外都是崭新的,秦霜甩给堂头一锭碎银,便询问小厮半年来,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小厮站在一边,开始吐沫横飞。

    这里虽说人烟稀少,但南北东西往来的人也不在少数,走南闯北的,稀奇事自然是多。这人是爱惹事的动物,那里有人就少不了有些事端。

    所以说,人都很麻烦!

    “小哥,坐下说。”

    秦霜以手抵着下巴,给那人倒了一碗茶水,悠悠闲闲,笑眯眯的等着听故事,他喜欢听故事,到了那儿都会找个人给自己说说,解闷儿。顺便也能打听不少事。

    那小厮瞧着秦霜一行人,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敢真坐,看着后面双奴弯起的眼,刚想坐下,又瞟到一边的死囚,心道还是站着吧!腰一直,胸一挺,越发的直。

    说着说着,小半个时辰,秦霜心里也开始打哈欠,遇到个话唠,废话忒多。阿离罩不住了,站出来就不满道:“你能不能简单点儿?谁偷了谁,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要从小偷出生开始说?”

    小厮让他一吼,就愣住了,开始结巴:“都说…说…教导从小开始。”

    “你——”

    “阿离,你去睡吧!”又对阿原说,“你也去吧!”

    后看看往自己身边凑近了的双奴,随后道:“你们俩也去吧!杨真也不用呆着了,雪暗天留下。”

    接着继续,就听那小厮说:“那一年…”

    “哪一年?”秦霜保持笑容,提点着要好好说清楚。

    小厮一愣,挠挠头,笑道:“好像去年冬天。”然后他眉飞色舞的说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去年冬天,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飞雪,漫天路。

    浩瀚的沙海,冰雪遍地,雪压冬云,浓重稠密,狐裘不暖锦衾薄。那一夜,雪下的极大,落在沙地里都不及风干,到处都弥漫着萧瑟。

    就在这座驿站内,来了一群江湖浪人,个个佩刀带剑,气煞凶恶,一进来就砍了堂内的木柱,气急败坏,冲着一位披头散发的汉子道:“你这嗜血的魔鬼,生灵屠杀,今日我等要为门下死去的亡魂血仇。”

    那汉子形状似猛虎,手拿寒人的长刀,满身戾气野性,正配着店里的酒撕咬着自己带来的生肉,弄的满脸血腥,当真和个野兽一般,店主也不敢让他离开。

    汉子穿着破烂单薄,蹲在板凳上,他的对面安静坐着一个8左右岁的男童,乖巧的极,脸孔小巧,清秀灵动,一双大眼睛蒲扇般的开合,本自低垂脑袋,揪着白馒头小口抿着,这时却蓦然抬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祈求般看着对面的男人,眉宇间隐忍着那股沉毅,捏紧拳头。

    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众人只当他是个哑巴,还摊上那么个疯子爹爹,怪可怜的!

    汉子望了男孩一眼,淡淡的道:“我的刀今晚不喝血,你们快快离开,饶你们狗命。”又伸手摸摸男孩的额头,“儿子,快吃。”血糊糊的手在孩子黑亮的发丝上带过,一根发丝上滑下小血珠,在昏暗的灯光下,诡谲的极。而后他继续拉扯生肉,除了那点声响,店里一时安静的极。

    男孩闻言,竟有些感动之意,在喉咙间轻“嗯”一声,有些渐呈凄戚,竟然淌下泪来。

    谁知这时,那汉子却一巴掌扫过来,直打得他飞出身子,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小脸蛋上红痕立现,腥味的血染红了他灰白的衣衫。就听汉子怒道:“哭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给你老子滚?”

    男孩立刻吞咽了泪水,一抹脸,没了刚才的凄楚,犹若警惕敏感的小狼,眼内精光闪过。

    他爹的疯血病又发作了,那双血红的眸子布满嗜血的光芒,激动的连手都在发抖,那柄刀若深知主人的意愿,忠诚的嗡嗡发出难以忍耐的声响,在汉子拿起刀的时候,他赶紧爬起来,对着里面的人大声道:“你们快些逃命去。”一连数月没开腔,此时,喉咙深处隐隐作疼。

    那场杀戮从来也不是他能阻止的,他的父亲发起疯来,连他都会性命堪忧。

    刀身利寒生冷,一刀把人当中劈成两半。小半个脑袋落在孩子的怀里,肠子肾脏鲜血满目,而他的表情也没有了以前的惊慌,愧疚的抱着那半个脑袋,淡定的极,望着满地的尸体,一脸哀怜无奈,而他却没有一丝办法阻止。

    过去的几年中,这样的画面时时刻刻伴着他,甚至进入他的梦,但是,他仍然不能做到麻木,他一直在努力阻止,父亲越来越疯,越来越狠,他以为他们应该活在深山老林里,终其一生,不再踏入江湖半步。

    也就在那一刻,他希望自己能变强变大。那样,若不能阻止他爹的杀戮,那就只有一个选择:杀了他爹。

    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那个不知名的门派最终毁在那柄刀下。疯魔的汉子最后仰天长啸,血红的眸子里,说不出的苦涩无助,宛若被魔鬼控制,看着一边神色凄凉痛苦的儿子,那小肩膀上也被自己轻划了一道血痕,皮肉翻出,浑身是血,最终不忍,恢复一丝理智,飞奔出去。

    逃的逃,死的死,最后不知谁一把火烧了整个驿站。

    男孩艰难的把尸体都拖到不远处的乱葬岗,在这肃杀冬夜,满脸俱都是汗水,汗水混着血水,很难闻。最后茫然的蹲坐在尸体旁发呆,再把尸体埋葬起来。

    不知想到什么,不免轻抹起泪来。这许多年,他都快忘记本该幸福的一切。

    小身影轻叩着响头,浅声叹气道:“你们门派四处作恶,被我父亲见,惹了祸端,但竟也不至于落此下场,想是我父亲疯魔了,没了人性,无端牵连你们性命,终是我们错!可惜,聂风无能,无法救你们性命。人之祸福只有天定,想是我们欠你们的,老天终是会让我们偿还。”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随后起身,开始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找寻那个疯子一般的父亲。昔日,那个“北饮狂刀聂人王”英雄神武的刀客身影越渐模糊。

    走了不久,蓦地发觉一道血迹向南端延伸,此道血迹点点滴滴,似是聂人王带着雪饮滴血所致,他不由得心神一阵振奋,随即便迳自向北前进。

    小厮自然说的不清不楚,他自然不知道那疯子是谁,更不知道那刀的来历,只疯汉子乖小孩的称呼。秦霜以手支额,听得出神。

    小厮说完,笑眯眯的等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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