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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之君的蓄力一击,那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纵然枢及时收手,那种力量也绝非一缕重伤的身体所能够承受。然而他居然真的就一人一刀便将那攻击拦了下来。
“你想阻拦我?”看着面前的一缕,枢皱了皱眉。
一缕踉跄了三次才勉强站起了身体,然后他固执地再次将长刀横在了身前,摆出了守护的姿势。
他笑,眼睛里却是不惜破釜沉舟的冰冷:“是啊,玖兰大人,我不许你杀他。”
白颜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固执地守护着自己的少年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嗓子哽得发疼,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哪怕保护他的人看上去状况甚至还不如自己。
枢再次蹙了蹙眉,这本来并不是一个君王的惯用表情,然而在跟锥生一缕交流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地习惯了这个动作。
“他是最后的敌人。”枢加重了“最后的”三个字的语气,他的弦外之音谁都能听得出来。
然而一缕却仿佛打定了主意跟他过不去似的冷笑道:“可是在我痛苦的快死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却是他。”
枢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下,他知道一缕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不惜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也要保护这只血妖么?
他忽地扯了扯嘴角,一步一步地向一缕走了过去。
一缕条件反射般地握紧了手中的黑介。
谁都不会怀疑,如果玖兰枢真的执意要杀白颜的话,他是真的会跟玖兰枢拼命。
修长的手指从背后伸过来握住了一缕的手,压下了那不断晃动着的刀刃。
零的声音里有微弱的笑意:“玖兰不会对他下杀手,一缕,别紧张了。”
他轻轻地一翻手将沾满了血汗的长刀从一缕的手中抽出,然后扶着他慢慢地靠在了白颜的身边。
一缕伸手摸了摸白颜的脸,在手上的血污染红了白颜的如雪长发的时候他轻声笑了起来:“呐,小白颜,是谁对我说过‘不要这么伤害自己’这种话的啊。”
血妖少年美丽的脸上百味杂陈,最终种种的惊讶感动和决心都化作了倾城一笑:“你还不是一样,这样伤痕累累的。”
要说对那个血妖已经完全放心了是假的,然而零在扶着一缕的同时向他看过来,眼神里有着毋庸置疑的警告意味。
枢停下脚步,低头的时候他看到零一贯冷峻的唇角隐约有着笑意。
于是他忽地觉得那个叫白颜的血妖或者其他什么的其实真的都不重要,他可以付出一切去换取眼前人这样仿佛冰雪初融般的一笑。
他摇摇头笑了起来:“零你啊……”
然后枢单膝跪下来,泛着紫色光芒的指尖轻轻地触在了一缕身上不断地流着血的伤口上。
一缕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为自己疗伤的玖兰枢,忽地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枢自然也能察觉到他惊诧的目光,于是他抬起头看了一缕一眼:“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困扰,我只是为了——”
“玖兰你的伤也不轻,疗完伤还是快点回黑主比较好。”零知道让他说下去必定又是那句经典的宣言,于是他及时地打断了玖兰枢的话。
枢近乎怨念地看了零一眼,只好将注意力放回了一缕的伤口上。
普通的伤口在接触到紫光的瞬间便开始缓缓愈合,然而那些被触手灼伤的肌肤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枢的眉缓缓地蹙了起来。
“果然不愧是玖兰李土的毒素,还真是跟本人一样让人厌恶的存在啊。”低低地诅咒了一声,枢忽地并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滚落的血液滴到了那些伤口上。
纯血种的血液终于起到了不错的效果,那些灼伤也开始慢慢地趋向愈合。
然而那无比强大的愈合能力在治疗了一缕的同时却折磨了枢——手腕的伤口不断地愈合,于是他只能用更残忍的力道重新撕裂刚刚愈合的肌肤。
等到一缕身上的伤口终于不那么触目惊心了的时候,枢的脸色也白到了一个境界。
零忽地握住了他还在流血的手腕,在枢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地吻了上去。
手腕的伤口在少年安慰的轻吻中渐渐愈合。
枢搂住了身边人的肩,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些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人们。
他们都是如此地伤痕累累。
他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吧。
——在经历了如此旷日持久的战争之后,没有任何语言比几个字更能够让人振作起来了。
“啊啊终于可以回去了,真是受够了这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了啊。”蓝堂和优姬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瑠佳还是习惯性的那句“我只会追随着主人。”然后是架院本能的点头。
一条忽地攀住了支葵的肩笑道:“喂喂,千里,莉磨,我们去旅行吧,去看看这个世界上那些跟这里不一样的东西。”
他说的很有煽动性,然而有些生物天性就不会在状态上。
“啊啊,好疼。”深红色头发的少年用手压着肩膀上的伤口,飘忽地说道。
“回去喝一杯红茶的话应该会好一些吧。”天知道莉磨究竟是在回答谁的问题还是干脆就是在自言自语。
“千里莉磨你们不能这样无视别人的好意啊……”
金发少年的声音传得很远,那或许更像是是战争结束的声音。
——就像约定的那样,我们追随在主人身边,同去同归。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看过沧月小说的各位一定会觉得那句“同去同归”很熟悉吧~~
【终章】
半个月后,黑主学园。
支葵和莉磨最终还是磨不过一条被拉去了圣地亚哥,星炼回本家去进行修行,架院、瑠佳、蓝堂、优姬跟随枢回玖兰本家,然而不同于上次离开,这一次同行的还有一位号称最强的吸血鬼猎人。
刚刚重开一年的夜间部再次宣告关闭,白白糟蹋了数千雌性生物的辛苦等待。
更加让人欲哭无泪的是,甚至连日间部唯二的两个安慰——锥生家兄弟也要一起离校,这让众女情何以堪?
据说消息传出后,理事长办公室享受了整整半个月的不明原因偷袭,小到窗玻璃被砸大到微型催泪弹,事实证明女性这种生物一旦被惹毛了杀伤力决不低于Level E,尤其是当你惹毛的还是一群女性的时候。
所幸黑主理事长身手高超,这才幸免于难。
一切都会走到终点,黑主学园曾是我们最珍贵的开始,却不会是最后的完结。
我们终究不能总是在这里扮演着乌托邦的梦境。
一缕敲开零的房门的时候零正在收拾行李。
“哦呀你家的纯血种呢?”出乎意料地没有在零的房间里看到玖兰枢,一缕挑了挑眉笑道。
——什么叫我家的纯血种啊?
零怒视了一缕一眼,哼了一声:“打发去跟理事长说我们过两天就离开的事情,我可不想被那个白痴当抱枕。”
“要跟你家的那个纯血种回老家了吗?”一缕的眼睛扫过那些尚未整理结束的东西,笑容未变,眼底却是深深埋葬着的落寞。
零本来就对跟枢一起回玖兰本家这件事相当纠结,纯粹是出于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能反悔的心理在勉强安慰着自己,此刻看着自己的孪生弟弟笑的满脸的不怀好意,当场就炸了毛:“一缕,我看你是嫌你的伤好得太快了。”
“哦哦,最强的猎人要乘人之危么?”一缕大笑着躲过了零伸过来的手,却一个不小心绊倒在了零的床上。
“哼,还往哪跑?”零挑眉,并指狠狠戳在一缕的额头上,嘴角微微上扬。
一缕毫无预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贴在了脸上:“呐,零,一定要过得比谁都幸福啊……我们战斗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能换来今天吗。”
“嗯。”零将手覆上一缕的手,轻声应道。
片刻的沉默,那是久违了的安稳感。
半晌,零忽地轻声问:“一缕,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哼,如果继续跟着你们的话,恐怕那位玖兰大人就会抓狂了吧。”一缕扯扯嘴角笑了下,“诅咒的双子会彼此牵制,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成不了最强猎人的呦,我可不想被黑主灰阎那个老头念食言。”
一缕放开零的手站了起来,握了握腰间的黑介:“所以,我就到处走走吧,顺便磨练一下身为猎人的能力。”
离开房间的时候一缕跟枢撞在了一起,一缕挑眉笑了笑:“呦,玖兰大人,高兴吧,我要去旅行了,最近几十年大概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枢扯了扯嘴角,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哦,那真是意外之喜,需要我为你准备什么吗?”
一缕当然听得出来他的弦外之音:“希望我早点走就请直说,我不会介意的。”
枢耸了耸肩:“我当然不在意你是否介意,但是零会介意,我可不想被赶去书房睡。”
玖兰大人说得轻巧,锥生家的两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无语。
一缕比枢零几人早走了一天,少年银发黑衣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困倦,因为介于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作息时间而不断打着哈欠。
零没有来送他,就像习惯的那样,他们不需要送别,因为从来没有什么能隔断双子的羁绊。
离开了黑主的大门,一缕意料之外地见到了另一个少年。
纯白的头发和纯白的衣衫,少年的笑容仿佛初见时飘了满天的樱花。
“小白颜?你怎么在这里?”一缕诧异地挑了挑眉。
“真是的,人家可是履行诺言来找你的诶。”白颜拍拍手走到了一缕的身边,笑谑道。
半个月的时间让白颜的身体恢复了很多,除了脸色比以前又白了几分,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半个月前重伤垂死的痕迹。
一缕忍不住失笑:“诺言?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
白颜耸了耸肩:“人家不是答应过你的么?如果到最后都没人要你的话,我要你哦。”
——原来是这码事。
一缕笑了起来:“哧,难道你是看我被扫地出门才特意来安慰我的么?”
白颜重重地捶了下一缕的肩:“当然喽!你还不感谢我?”
“走啦!”一缕抓住了他的手腕,重新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然而走了没几步,白颜又出声了:“我说,你还是赶紧把头发留长吧。”
“怎么?”没想到白颜居然会挑发型,一缕怔了怔。
白颜苦了脸抱怨道:“看着你这种发型我总会想起你哥来,你要知道他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值得怀念的记忆啊,对吸血鬼武器打在身上是真的很疼。”
一缕大囧:“喂,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一点都还不了解我居然就这么多问题。”
“你也不了解我啊。”白颜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就敢跟我走?”
“那又怎样?还怕你咬我么?”
“我怕你咬我!血妖的毒我可不想再享受第二次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
两人聒噪着走出了一段,一缕忽地笑了笑:“嘛,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迟早会了解的吧。”
——看来,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无聊啊。
直到这时,黑主学园里劳累了大半夜的两人才睁开了眼睛。
枢揉着身边人柔顺的银发,忽地笑了出来:“你还真放心让他这么走了啊?”
零晃着脑袋躲避那只不安分的手,不甚在意地回答:“他也成年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枢笑得诡异:“我还以为你会更担心你弟弟呢。”
对于恋人莫名其妙的醋意相当不解,零摇摇头笑道:“他总会长大的。那天看到他对着你刀刃相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除了我以外的人有过那种眼神。”
枢失笑,趁着零陷入回忆的机会抓紧时间占便宜:“怎么,失落了?”
零愤怒地一拳砸了过去:“玖兰枢你不损我会难受是不是?”
枢笑着握住了零的手:“怎么会,零你不让我碰我才会难受。”
“玖兰枢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怎么会,我吃的药不都是零你亲自负责的么,吃没吃错零你是最清楚的了。”
“玖兰枢你少给我装傻!”
“玖兰枢玖兰枢的零你还真是没情趣啊,那天分明都已经叫了名字怎么这几天又害羞起来了……”
“玖兰枢你少给我做梦……唔,你给我住手……一大早的你发什么情……”
……
我们的生命都是一片荒芜的虚空,可是,总会有那样一个人,来为我们染上莫名的色彩。
然后他就是我们注定的那个人。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
对方身上的气味,就是自己的味道。
未必是时时刻刻的纠缠,然而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