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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宋濂最后的提醒只是在恐吓而已,所以当空旷的宋府后门突然跳出许多个黑影子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二姨太,马老弟,这么晚了还要出门?”秋明面带微笑说道。
两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只是因为夜色,并不能将眼前人看清,马盛的注意力在如何把自己摘干净,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说话的男人就是秋明。
只听秋明说道:“二姨太这不会是想走吧?……”
万海棠立刻矢口否认,“没,没有的事儿!”
“很好,来人,送二姨太回房休息,明天将军还有大事要做呢。”说罢击掌两声,万氏就被两个身量较小的女人几乎是押着回了房间。她心里这个慌啊,太低估宋濂了,还把他当成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不知道他们会对马盛怎么样,会不会……?!
她越想越焦虑,身体已经累极,思绪却始终不肯放缓,迟迟不能入睡。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子时有一会儿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于是叫了自己的陪嫁丫头弄了碗安神的汤药,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回到马盛这里。他浑身湿透,双手被吊在门梁上,脚尖堪堪离地。这种姿势是对付地痞流氓的好办法,看着轻松简单,但是被吊着的人时间久了就会忍受不住,这手臂疼痛难忍不说,整个身体被吊在空中扑腾不得。就着这个姿势吊个一宿,任凭是哪个硬骨头都熬不住。再说了,抽鞭子还得花力气呢,对付这种人,犯不上。
秋明走过去给他擦了擦汗,道:“你看看,这不是平白吃苦么。将军从来说一不二,说会放过你们就一定会放过,说不准逃就一定不准逃,明白吗?”他拍了拍马盛带着些俊俏的脸蛋,满意地看到那人使劲点着头,嘴里直说:“明白了,明白了!”
秋明办事自然牢靠,第二天清晨,宋濂一边帮程蝶衣向耳后理着头发,一边听秋明的报告。听到马盛想要逃跑的事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这种人,真真是无趣之极。
程蝶衣对着镜子正了正自己的蝴蝶领结,开口道:“我看今天的事儿有点悬,你昨天就不应该把他们放回去的。夜长梦多!”
宋濂却道:“虽然是这样没错,但除了二姨太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那份东西在哪。咱们只知道大概是个纸质的书面记录,至于是日记、书信、字据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咱们一律不知。如果她不主动帮我们找来,那东西也不会自己长脚吧。”说完,他凤眼微挑,平添出一份狡黠,“而且,马盛想逃也是好事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万氏还能不能下好决心把东西拿给我还不知道呢。”
程蝶衣笑着揶揄道:“人多说兵匪一家,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啊。也不晓得你们把马盛折腾成什么样了?~”
宋濂从后面抱住程蝶衣,转过对方的下巴就在嘴唇上亲了一口,道:“怎么,心疼那个小白脸了?~”
“跟你说正经的呐!咱们今儿个还是早些去宅子吧,别再生出了什么事端!”程蝶衣红着脸从宋濂的怀抱里退开,用手背擦了擦嘴说道。
…………将军,我真的这么没有存在感吗…………(作完报告之后就一直杵在旁边的秋明)
一路驱车到了宋府的大门,门房一如既往迎了两人进来。
刚一走进大门,宋濂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往空气里嗅了嗅,对一旁的程蝶衣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他这么一说,程蝶衣也觉得有,道:“……唔,有股焦糊气……”
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均是瞳孔一缩,就看见西北角那里好像飘起了黑色烟雾,在下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助燃了,一片橙红色火焰窜了上来,火势极大,浓烟滚滚,只听宅子里的下人们大叫着“走水啦!走水啦!!!”
坏事儿了!西北角的院子正是二姨太住的地方!!
宋濂和程蝶衣撒腿就往西北角的小院跑去,越往里面去,烟就越大,程蝶衣也顾不上今天穿的新西服,手帕一扯两半就往一旁的水缸里一浸,塞了一条到宋濂手中。两人用湿帕子捂住口鼻,身体微弓着走到那里,院子里外早已成了一片火海!!虽然屋外面好些下人都在拼命泼水救火,可是火势太旺,他们所做的努力都只是杯水车薪!
宋濂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把帕子系在脸上,一下子就冲进了火场!事情已经快有眉目了,万氏不能在这个当口上死!
程蝶衣一个闪神,宋濂的影子就消失在了黑洞洞的还往外冒着黑烟的门口!他虽然心急,但还没有丧失理智,敏之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这是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话。脱下自己的外套,往水缸里一浸,披上就也往屋里冲去。
可视度很低,程蝶衣的眼睛都被熏红了,他的身体几乎匍匐在地,耳边都是木头被燃烧炸开的噼啪声。幸好这宅子还算建的踏实,并没有完全采用木质结构,所以屋顶到现在还没有塌,这院子也不算大,很快他就看到了背上驮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的宋濂。
眼睛一亮,迅速脱下自己湿哒哒的外套往两人背上一罩,飞快地窜出了火场。就在他们出来的一瞬间,屋子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主梁被烧断了!
宋濂瘫倒在地还喘着粗气,冷不丁地就被赏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他被打得一愣,抬头一看,一脸怒意地程蝶衣举着一只手,嘴唇气得发抖,“你!你,你居然敢!!”
眼见着程蝶衣双眼通红,站起身冷着脸就要走人,宋濂一下子反应过来,死命抱住程蝶衣的大腿,说:“好君越,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走!!”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为情,程蝶衣脸色通红,也不说话,使劲儿扯着自己的腿。
正当宋濂心急如焚时,院门口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男声:“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怎么会走水呢!你们都是吃什么的!!”
程蝶衣一听这声音,理智也回来了,虽然依旧不理会宋濂,但也没再给他难堪。宋濂爬起身来,就看到宋老爷子拄着手杖走进了院子,看到那满目的疮痍,嘴巴张得老大。他一个回头就看到了宋濂和程蝶衣,以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万氏,眉头皱起,虽然没有问程蝶衣“你怎么在这儿”,可那目光真真切切就是这个意思。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唯一的儿子,见他除了有些狼狈,没受什么伤,心里定了定。
不一会儿,火势被压了下去,可是二姨太的院子也毁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大事儿,曹氏和姜氏也赶来看看。姜氏挺着肚子一来,宋老爷子就连忙过去搀扶着,责怪地说:“你有了身子,来这里干嘛,也不怕儿子受了惊吓!”
姜氏道:“老爷,我心中实在担心二姐,不过来看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虽然心里还有些火气,可是冷静下来的程蝶衣马上就接到了宋濂意味深长地眼神。一直清心寡欲冷冷淡淡的姜氏如今变成了个关心姐妹的人,“担心二姐”,她是在担心万氏死了,还是担心万氏没死。就连一向跋扈张扬的曹氏此刻也变得异常沉默,从进了院子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去的路上,宋濂说道:“好了,君越,你就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冒险的!”
程蝶衣虽能理解他,但想到敏之这么不顾及自己和女儿,心里就来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道:“你若真能做到我就要烧高香了!”
宋濂讨好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今天倒是颇有收获啊!”
程蝶衣被他岔开了心思,回想着今天的事道:“的确。那人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有些急了,他/她想杀人灭口,却不知道越做越错。”
“不错。今天咱们刚到的时候只是有一小股黑烟,可见火势并不算大,可是接着就猛了起来,再加上我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屋子里那股浓重的气味,绝对是有人故意放火,撒了汽油!”宋濂说道。
程蝶衣接着说:“而且二姨太也非常奇怪,没有人听到她呼喊求救的声音,总不可能一开始就被火给熏晕过去了吧。我刚才偷偷观察了她一下,呼吸非常平稳,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昏过去,而是一直保持了睡着的状态,是有人要烧死她!”
宋濂听到这一点,赞同地凑过去搂住程蝶衣亲亲耳朵,被程蝶衣冷着脸猛地推开,尴尬地继续说道:“那人这么做就说明咱们离真相很近了,虽然二姨太没死,只是有点烧伤,可人毕竟还没醒过来。再加上,咱们要找的东西恐怕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证据
因为上次宋濂不管不顾冲进大火的事;程蝶衣冷脸相待了好些天;但终究还是心软了。
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往坏里说;似乎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可是往好里说,能有动机杀害宋濂母亲和二姨太的统共不过几人;事情正在一步一步明朗化。
为了保证二姨太的安全,宋濂安排万海棠住进了最好的病房让他好好静养。
医院病房。
“二姨娘;看看这个。”宋濂递过去一张化验单,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万氏结果之后,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脸迟疑地看向宋濂道:“这;这有什么问题?”
程蝶衣虽然也看不懂那张写满了化学成分的化验单子,可是他之前已经听医生说过,便开口解释道:“之前给你做验血检查的时候,发现血液中的安定成分超标,所以这么大的火你都没醒……”
万氏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声音尖利起来,“我,我记得,昨天晚上睡前我喝了碗安神汤!!有人要害我!!!桃子,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
宋濂接口道:“姨娘,冷静。你说的那个桃子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前几天就叫大火一把烧死了。”
对手下手果断且狠辣,多条人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万氏一听小桃已经死了,下意识地就觉得是被人灭口,一把抓住了靠自己很近的程蝶衣的手,把人吓了一跳。她自己没注意,但下手实在不轻,宋濂微皱着眉不着痕迹地拉回了程蝶衣的手臂,只听万海棠说道:“他们还会来的,他们一定还会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涉及的人不少!宋濂出口问道:“你说的他们都有谁?”
万海棠想一下子被噎住了一样,想说但不敢说的模样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头大。现在物证没了,若是万氏这个人证也不肯开口,那一切工作都前功尽弃了。
程蝶衣知道现在该下一剂猛药了,万海棠明显是想说出来的,可似乎在畏惧别的什么东西,“二姨娘,别说蝶衣我说话难听。那些人摆明了是要让你变成不能再开口说话的死人,你又何必还帮他们隐瞒?您还年轻,大好的日子在后头呢,犯得着为了别人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吗?”
万海棠听了还是沉默,神色有些动摇。
是夜,万海棠睡得正熟。
一个黑色的身影矫健地从医院外墙爬入二姨娘在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双脚落地,竟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趁着夜色,慢慢摸近病床上鼓起的地方,抽出腰间的匕首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刺。
但那人很快就察觉到扎进去的质感不大对头,惊疑地掀开被子,里面竟然已经被换了芯子,露在枕头外面的黑色头发不过是套在荞麦枕头上的假发,被褥之中是棉花做的假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可以被放低声音的脚步声,那人狠狠甩掉手中的假发套,时间来不及了,猛地撞穿了玻璃窗。
尖锐地破裂声吵醒了隔壁的万氏,她惊得做起来爬到床边,就看见一个有些矮小的黑影子从她原本房间的窗户里跳了出来,吓得把脑袋一缩,不敢叫他看见!
程蝶衣和宋濂就等着他来呢,一下子冲进房间,那人的身影刚出玻璃窗。抄起手枪,打开保险,程蝶衣在黑暗中又准又稳地就是朝着那人右肩膀来了一枪:要留活口!
漆黑安静的夜里,枪声和子弹入肉的声音任凭谁都能听得见。黑衣人的脚步软了软,捂住伤处继续跑,他的身法有些奇特,三两下就没了踪影。程蝶衣反倒有些懊恼了,早知道应该射他腿,让他走动不得!
宋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再等长一点时间,你已经让他受了伤,查起来应该也能轻松些,咱们去看看万氏。”
万海棠一看见那两个人进来,就拼命地爬过去,披头散发的样子哪还能称得上漂亮,她惊恐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我不想死!!”
宋濂放松自己坐在床边,手指敲击着床沿,道:“二姨娘早些就这么做的话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