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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正被团团官员围在中央,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正一身龙袍,如果不是自己此刻正坐在御辇上需要一脸严肃,玄宗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兴奋的大叫起来,毕竟看张起灵吃瘪,绝对要比看突厥叛军直逼长安来的刺激享受。
都要打仗了,他还这么喜欢作乐,看来这大唐万里河山,必要毁在此人手上啊!
一旁侍奉的太白抿了一口酒壶中的酒,留在齿缝中的是甘醇,跃上眉梢的却是苦涩。
他有些开始思念那个强势如武皇的太平公主,就资质和决断而言,她绝对是高宗后辈中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人,只是……唉……偏偏是个女子,而这个大唐经过了武氏专权之后,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武则天。
大唐不缺英豪,不缺贤士,缺的,只是一个引领者,一个坐在龙座之上仍可保持一腔壮志而不是容易疲劳倦怠的引领者。
“小天真,别这样,这个火盆,只是给你去去霉气,这个……你看牢狱这个地方吧……它死过这么多人,阴气中,你在这里带了这么久总是会倒霉的,咱还是小心一些,去去霉气,去去霉气。”接收到那张大将军眸子中的夺命死光,胖子苦笑着说道,自己出这些鬼主意本也是为了促成这灼人的一对,但谁成想,那个不拘言笑木讷到可憎的张将军,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对,就是不解风情,活该他半辈子孤独,讨不到老婆,遇上个这么容易勾搭的纯情小公子也弄不到手。
乌黑眸子中的“夺命死光”又冷了三分,胖子只觉得似乎有一把刀透过铠甲划破皮肤刮着他坚硬的骨头,那种冷直接渗进了骨髓中,一腔热血,直直冻成了一身冰柱。
“然后呢?这他娘的骚包马车又是作甚?”无所谓迈过火盆,盯着面前的骚包马车,猫儿眼中的怒意猛增,一时间仿佛点着了火。他娘的他又不是娘们,马车就马车,干嘛装点的这么骚包,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个冷漠的死闷油瓶原来有这种癖好。
“这个……哈哈……这个……”一时语塞,就算打死胖子也不打算说出今天安排的这种种只是基于自己的玩笑,其实他很想看看,当这纯情的小公子跨过火盆上了马车然后自己再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是成婚礼仪时,那个小天真会作何表情?只是……天真虽然纯情,却也不是傻子 。
“哼!娘们玩意,小爷不坐!”还以为那位识破了自己的诡计,听闻此话,胖子不知是哭是笑,这天真还真是天真,不上马车,原来也只是因为那披红挂彩的不够爷们,天真啊天真,胖爷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太过于天真?
“那个……天真,这马车都来了,你说你,就坐一回呗!”嘻笑着拉过拉车的两匹骏马的缰绳,拍了拍白马的额头,“你看看你看看,你在牢里待了这么久,‘飞雪踏’都想你了!”
那白马也是识趣的很,低嘶了一声,垂下头蹭了蹭吴邪的肩膀。
“还有还有……你看看你看看,小哥为了迎接你,连‘乌蹄踏雪’都贡献出来拉车了,你要知道,平时这马可被小哥当宝贝宠着,谁都不让碰的!”胖子又拽了下黑马的缰绳,对着那刨地的黑马眨了眨眼。
你给胖爷我识相点,胖爷知道拉车委屈你了,但是站在你面前的是‘嫂子’,是‘嫂子’,是张起灵你主人未过门的‘媳妇儿’!
黑马从鼻中喷了一口寒气,然后侧过头,睁着一双墨黑的眼睛就那样呆呆看着吴邪,水汪汪的眼睛,闪烁着诚挚的邀请。
他娘的,这年头,畜生都成精了!
93。
看着吴邪有些动摇,胖子暗骂一声,自己废了半天口舌,到头来却不如两个畜生。扫了一眼那静观其变的张将军,又看了一眼那希望赞赏的乌黑眼眸,胖子心想,自己的一番功劳,怕是这一次全会被这两个畜生夺走,唉……这年头,畜生都成精了!
“谁他娘把老子的马打扮成这副德行?”一声咆哮,一把扯掉白马额顶刺眼的大红花,吴邪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在牢房里待得太久,才会在刚出狱时,就要碰上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和面对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破事!
一片沉寂,谁都没有看到过吴邪如此,即使了解吴邪最深的吴二白,此时也傻愣着站在文官中凝望这里,他不明白,他温润的大侄子,今天究竟怎么了?
“小爷要回家!”
双手用力扯断锁链,一步跨上白马用力踢了一脚马腹,就要策马向吴府奔去,白马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拉住。马前的人英眉皱紧,平日里总是淡漠的眼眸此时却可以看到明显的焦急。
“张起灵,你他娘又想干什么!”怒喝一声,一脚踹向拦马人的胸口,谁知那人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脚,略微调整身姿稳住身体,那修长的指仍是紧紧拉住缰绳逼的白马不能后退一步。正要再次出腿,却在看到那双沉默的眼睛时停了下来,强势如张起灵,为何眼中那么悲伤?
“咳咳……”
那人轻咳一声,自唇角流下一丝血来,情急下自己这一脚确实下了死力气,那个混账闷油瓶,为何还要硬生生挨下?他疯了吗?
僵在半空中的腿被人轻柔地放回马鞍,吴邪有些矛盾,这张起灵忽冷忽热的,怎么这般反复让人捉摸不透。
“别走……”清冽亦如曾经,为何听上去,像极了被主人丢弃的小动物,本是在摇晃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沉默不语,马上的男子只是垂着头,与那拦马的人僵持。
“给我一个理由。”轻叹一口气,再开口,望着远方的天空,吴邪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软。
“你是我的军师,所以……不能走。”松开缰绳,索性转过头去,闭紧双眼擦去唇角血迹,静静等待那远去的马蹄声响起,张起灵不想困住吴邪,却又很想,困住天真。
什么都没有,只是许久的冷清之后张起灵听到了有人下马,再度转身,便看到那一身囚服的清秀公子双膝跪地一个大礼,“罪民吴邪,拜见将军。”
呵……吴邪啊吴邪,我们之间,真的要如此疏远?
心被狠狠刺了一刀,棱角分明的唇翘了一下,一闪而逝的冷笑,“吴邪即是罪民,理应待罪立功,来人,备囚车一辆,送吴大军师回营。”
冷漠擦肩而过,一黑一白,恍如幻影。不知冷为何物的张起灵突然觉得冬天,原来可以这么冷。
好一个吴邪,你喜欢折磨,那我就选择相互折磨……只是,张起灵,你真的狠的下心吗?
94。
北郊,据长安城十里,有人驻马扎营,忙碌在峭壁林立的官道上。
“打听清楚了吗?”青骢马,金貂皮,精钢制成的长刀横在马上,在配上那抹虎皮制成的抹额,马上的中年男人威风凛凛,煞气四方。
“打听清楚了,少爷已经出狱,即将压往长安北郊的飞云骑,咱们就在这儿候着,打他个措手不及。”回答的人勒住了马,兴奋的挥了挥手里的两把斧头,“他奶奶的爷好久没开杀戒了,这次可要杀个痛快,三爷,等会别拦着我!”
“大奎,你可有些急躁了。”手一撑从马上跃了下来,也许是长年的掠夺和攻占养成了吴三省时刻不敢松懈的警戒,即使周围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马,长期养成的习惯也让他无法放下手中的长刀,一手拿起狼皮酒囊狠狠灌了一口,仰望着四周林立的峭壁,眉头轻蹙,记上心来。“大奎,你说,我们怎么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就是打他然后劫了咱公子就跑呗,简单的很,简单的很!”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斧头,那位叫做“大奎”的壮汉论身材跟胖子有一拼,甚至比胖子还要魁梧一些,但论起谋略头脑,这人可比胖子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瞧这有头无脑的傻劲,便可以断定是个只知道蛮干的莽汉。
“愚蠢!你可知道我们此次要面对的是谁?”吴三爷怒喝了一声,心里只埋怨怎么当年会收了这么个蠢蛋入寨,辛亏每次提放了那么一点,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不就是押解的官兵么?不是我说,大奎一拳头抡过去打死一头牛那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两把斧头扔在地上,那莽汉索性下了马撸起袖子,“三爷,捏捏,捏捏,大奎这身筋肉绝不骗你。”
虽然有些气愤大奎的傻气,但看着那高大的人一脸严肃地望着他,心里又觉得好笑,玩笑着两指在大汉胳膊上掐了一下,微微一笑,调侃:“倒是一身死肉。”继而,眉头微锁,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次救小邪,你我,包括这列位兄弟,可都是十分凶险啊!”
“切,三爷又在说笑了,公子是您一手带大,本事是您所授,如今谁不知咱‘江南莫邪’的名头,现在您都出马了,怕他个鸟,照我说啊,咱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那大奎不屑地嗤了一声,他还就真不信了,救个人有什么凶险的,别说是全寨出动,就是他和三爷两个,他觉得也能稳妥的把吴邪给救出来,怪就怪自家三爷,小心谨慎的很,每次都思虑再三才下决定,窝在临安老巢几十年也只是占山为王与官府对峙,到了现在也还是临安城里人尽皆知的土匪,有什么前途。要是他,他奶奶的早起兵造反了,一脚把那虚伪的皇帝老儿踹下马,叫他再嚣张再欺压百姓增加赋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警告你,不准再有这样的想法!老子虽然他娘很看不惯这世道,但仅仅也只是看不惯而已,谁他娘都可以当皇帝谁他娘当皇帝这世道都这样,老子不叛,不是老子不敢,而是叛国,黎民受苦百姓遇难,比这现在的苛捐杂税还要折磨人,老子是贼,但老子是劫富济贫的贼,不是叛国贼,也不是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的贼!老子告诉你,什么都可以想,对不起百姓的不许给老子想!”狠狠踹了一脚大奎,翻身上马,一把长刀架上了那大汉的脖子,“老子跟你说,乖乖听老子的话,要是出了差池我大侄子有半点损失,你提头来见。”策马带着一小波人向官路两旁奔去,狡猾如吴三省,怎么会随随便便与人硬碰硬,更何况这一次面对的,可是那个与自家宝贝侄子齐名的“大唐战神”,所以要救侄子,需要一个万全之策,而这峭壁嶙峋只有一条官道可通的地势,无疑给了吴三省,一个绝佳的机会。
95。
压着吴邪的囚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寒冬已至,可那倔强执拗的极近顽固的小公子却不肯脱下那身单薄的囚服,坐在四面透风的囚车中抱着手铁着一张脸望向远方,不知是真生气还是纯属天冷冻的,虽然那匹通人性的“飞雪踏”紧紧贴着囚车的一侧寸步不离为吴邪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但那渗入骨髓的凉意还是让胖子担心天真的身体承受不住。
“我说天真,你是跟那位过不去啊,还是跟自己过不去啊,别闹了,乖~”对着前面黑色骏马上的瘦削男子挤眉弄眼,胖子从囚车的缝隙中伸进手捏了把吴邪的肩膀,低声道:“拿着,辛亏胖爷聪明,从城里出来多带了一件,赶紧穿着,别让小哥看见。”
瞥了一眼递过来的棉衣,吴邪没有说话,只是将脸转向了一侧。
“嘿你这固执的天真,胖爷让你穿你就给咱穿上,摆的什么谱?”
“我不要,你拿走。”简单的拒绝,似是不愿多说一句,惹的胖子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天真……你……”正要继续劝解,却被一声怒斥打断。
“王副将,走开!”侧头一看,还走在前方的张起灵已经不知何时奔到了马车旁,那匹强势的“乌蹄踏雪”,更是挤开了胖子的小红马,紧贴着囚车的另一侧。
“你们……唉……算了,胖爷不管了。”胖子泄了气,将那棉衣一扔,策马走到了队伍的前列。
“你是来看我低头的吗?抱歉张起灵,小爷别的没有,傲骨倒是长了一身。”嘲讽地看着马上俊朗的男人,吴邪傲慢地笑了一声,抱着双手,试图掩饰寒风中已经冻的麻木不自觉颤抖的双腿。他娘的给小爷争气点!暗暗用手掐了一把腿上的肌肉,痛觉传来,颤抖暂时停止。
“我没那么无聊。”张起灵冷淡地盯着囚车中故作坚强的那人,乌黑的眼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哦,那真是奇怪了,不无聊,凑罪民那么近干什么?”合了眼睛假寐,吴邪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刻薄。
无言以对,本想为那人挡去寒风,却被拒绝的干干净净,心酸,难过,仅仅只是因为那人故作的姿态,寒风在吴邪身上留下的印记,一条条一道道,却刻在了张起灵心里。
我真是作践我自己!
张起灵暗想,又策着“乌蹄踏雪”贴紧了囚车几分,“我看景。”三字出口,却立刻想要收回,这是怎么了,这么烂的借口。
“愚蠢。”果然,囚车里的人冷笑了一声,“将军您看景麻烦到一边去看,别挡了罪民的路,这景又不是您家的,罪民虽然是待罪之身,却也有这项权利吧!”猫儿眼一扫,眼光冰冷,亦如冬风。
“我知道了。”策马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