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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葛里菲兹一下子沉不住气,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响度。
一时间,周围已经有一些人往我们这边看过来。
“这位就是卡茨家族的首领莱西顿先生吧。”突然,一个温柔如风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伴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稳步走到我们面前,“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三年了,所有人都在改变,包括那个曾经一惊一乍的阿纲。现在的他,像是浴火重生一般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番温柔却让人慑服的风范,但是那颗心,却从让人感觉没变过。
而莱西顿和葛里菲兹似乎都吃惊地言语不能。
“呵呵,您不用这样紧张,贸然过来只是觉得如果是谈论交易相关的事情,还是由我这个首领出面比较好,这才不失了您的身份。再者说来,把事情都推给云雀学长和流离学姐也说不过去,您觉得对吗?”
“是是,沢田先生果然想的周到。”这时候,一个中等家族的首领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了。
“那么,我们到旁边谈好吗?在这里说话多少有些不方便。”
“当然可以,请。”莱西顿立刻朝阿纲引了引路。
“好。”阿纲点头回复着,离开前还不忘转身对着我微笑了一下。
如同太阳一般耀眼明亮的光泽,如此温暖。
谢谢你啊,阿纲。
随着一个小插曲的终结,周围的人也抱着不明意味的眼光离开,而恭弥和我则努力避开众人的关注,离开了宴会会场,踱步在彭格列后/庭的花园里。
12月末的意大利很冷,即使恭弥脱下了他的西服外套批在我身上,也感觉凉飕飕的。花园里没有灯,可是灯火通明的宴会内场所露出来的光,足以照亮半个花园,黑漆漆的夜晚变得光彩异常。
我们谁都没说话,沿着路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虽然我想了三年的人此刻就在我身边,可是依然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难道是分开的太久了么……
直到走到花园半深处,灯光都变得昏暗,我们才停了下来,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他变高了,以前只比我高处一点点的他,现在即使我穿着高跟鞋也要抬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目光。不光如此,整个人都褪尽了15岁的青涩一般,不再那么暴躁轻狂,沉稳而内敛,包罗万象。
“冷不冷?”他打破了只有风吹草动的宁静。
“还好。”我微微摇了摇头,“有你的外套。”
说完,他并不很高兴地打量着我,目光尤其在我露着的肩、手臂、甚至胸部以上处凝滞了很久。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这是家族的宴会,自然要穿晚礼服,基本礼仪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轻松地回复。
“……”
“还以为好久不见了,你看到我穿成这样会夸夸我,果然你的性格还是那么冷漠。”
“只是不希望别人看到。”淡淡的声音很简练。
“哎……”我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男人的独占欲望真是无趣……”
但是他皱着眉不作回应。
“跟你开玩笑的。”
“……”
“别气了,好不容易才见面不是么?”
“……”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回去了。”
“……”他依然不吭声。
“……那我走了,你一个……恩?”我才说了一半,双臂隔着西服就被他的手轻轻碰着,同时我看到他向我靠近了些。
“恭弥……?”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感觉他的头微微随着身体弯了下来,可是犹豫一样地停在半途,紧紧保持着和我似近非近的距离。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的。
于是我呼吸了一下,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我感到那双手将我拉了拉,而后唇上就是被凉凉地点了一下,才刚碰到,那股凉意就像触电一样离开,而后停了一两秒又小心翼翼一样的贴上来,那感觉就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明显和三年前那两个强吻不一样了,这次他小心又仔细。
简简单单就是贴着我的,连动都不敢动一般静止,过了好几秒才随着他手臂慢慢搂住我的腰的动作,唇开始轻微地磨蹭着。
可是那么笨拙啊,笨拙的让我觉得这才是他的初吻一样。
我感觉过了一分多钟,我们都干涩的唇边才有了一点点湿润感和温热感,而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涂抹润滑剂一样,他的单调地只用唇瓣细微地动着,没有深入、没有舌头的碰触、连吮吸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情/欲,干干净净就像水一样普通。
可是就是这样清清淡淡的接触,让我一直都半悬着的心,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云雀恭弥来找我了。
没来由地,我竟然笑了起来,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吻。
“呵呵~恭弥,你好可爱~”我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不情愿的他,咧着嘴调侃着。
他的表情如我所料,一点都不好看,那样认真地在做一件事却被人嬉笑的感觉,换做是我也会觉得生气吧。
“没有笑你的意思,真的。”我收起了笑容,缓缓地开口,“我很开心……”
我很开心你一直在等我,没有亲吻过别的姑娘。
我很开心你尊重我、在乎我的感受,不再那么强势。
“恭弥,你变得成熟了,都有了十年后的模子了。”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刚张开口就又皱起眉,“你涂了什么?”
“我?就是口红啊,哪有宴会不化妆的。”
“啧……”
他吭了一下,抬起手一道嘴边,可是刚要抹去沾在他唇边淡淡的红色印记,纤细的手指弯了一下,悻悻地放了下来。
“擦擦吧。”我把随身的白丝手帕递到他面前。
“不用。”他倔强的像个孩子。
“今天几乎有点势力的黑手党家族都来了,被他们看到你这样的话总会麻烦的。”我将手又向前伸了伸,“而且我不会乱想的,嫌弃什么的。”
他的小动作都太容易搞懂了,亲吻后擦干净嘴唇这种事情对于对方来说,就是一种嫌弃、侮辱的举动,虽然不是他,可是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定了定眸子,面无表情地想了几秒钟,才勉强一样地接过手帕,擦着唇上的口红印。
“虽然你成熟多了,可是这股别扭劲儿还是没变,死要面子活受罪。”
“……并不是那样。”
“你这么回答就说明我说的没错……”我接过他递回来的手帕收好,“你还能骗得过我么?”
“……”
“说起来,你今天怎么来了?前两年你都没出现过,而且你不是最讨厌群居么。”我不再逗他,问着正经事儿。
“有必须要做的事。”
“必须要做的?”我皱了皱眉,想到家族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争我夺,严肃起来,“出什么事儿了?阿纲他们是怎么打算的?今天的局面并不好控制。”
“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是什么?竟然让你过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安心。
“……”但是他却冷静得异常,让我更加心慌起来。
我知道的,他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有大事儿要发生。
“恭弥……”我定了定心气,不想给他再增加负担,“需要帮忙的话就告诉我。”
终于,在我的逼问下,他的手开始有了动作。
那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不只是天太黑还是他的动作太利索,还没等我看清他手指移动的轨迹,那只白皙的手就捏着什么似的停到我面前,带着在月亮下闪耀的银光,细小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熟悉的光泽,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样式……
突然,脑海里碎片一样的记忆翻滚不已。
戒指,这是十年事件里他给我戴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只是故事不一样了。
“嫁给我。”
寂静的花园隔绝了宴会现场的喧嚣,我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深沉如海。
这是远比“我爱你”更有分量的三个字,因为这不是承诺,而是托付。
“这就是你说的必须要做的事?” 我盯着那闪亮精致的圆环平静地开口。
“恩。”
“恭弥,你总是不按规矩出牌,整整早了7年……”
“我说过,不会让你等太久。”
“是啊……你没让我久等……三年,这三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抬头和他对视起来,“我离开的那年,你开始读高中,一边上学一边建立了风纪财团,三年了,你毕业了,而财团也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和影响,在黑手党界都是个让人警惕的存在。恭弥,你真的很了不起。”
“我不觉得。三年有这些成就并不快。”他的手一直停在半空,高度一点都没有降低,“本想三年前给你,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能力让你跟着我过得好。”
“可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了,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所以来娶我了么?”
“是。”他自信地肯定。
“可是我想做的还没有完成,如果没有特别契机的话,真的要等到十年后……你还要等7年,知道吗?”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
“对我来说,订婚了就不允许你后悔,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了也不行。”
“我没想过后悔,更没有别人什么事。”
“……你父母还不知道吧?总要他们同意才行……”我一退再退。
“他们三年前就同意了,你已经叫过他们“爸”、“妈”了。”
“……”
我想我什么借口都找不到了,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灼灼而温润的目光在夜色下很淡,然而那种期待我依然可以读取的出。
终于到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你想让我自己给自己把戒指带上么?”
我把沉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意料之内地看到他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下,而后便低下头,伸出左手托起我的左手。
我们的手都被冬夜的风吹得像冰一样。
我紧张地不敢看他,同样低着头,看着他右手戒指的移动轨迹。
开始很决绝,可是当戒指快要碰到我指尖的时候就骤然停了下来,那一刻我的心都缩了一圈。可他不是后悔了,而是犹豫了,银光水钻的戒指在我的中指和无名指尖细微地摇摆,终于在几番踟蹰后战战兢兢一般地触到我无名指的指尖。
那接触的一秒冰凉感流遍我的神经血脉,而后竟然又停在指尖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我一直都没有抬头,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铭刻了我们未来的东西,看着它将如何决定我们以后的轨迹。
终于在5秒之后,戒指开始缓缓沿着我的无名指深入,擦过的皮肤如同被净化一般清凉,最后这个圆环稳稳地套住了我的无名指根,从此冻结。
碎片的梦拼接成美好的未来,仅仅就是定格的那一瞬间。
我幸福了。
就在我感动地要哭的时候,突然几个刺眼的闪光冲着我们不停地亮起来,伴随着“咔嚓”的声音打破花园的宁静,紧接着就是让人尴尬又啼笑皆非的场景。
“啊啊啊!!我的小流离这就嫁人了吗!!!!呜呜呜!!!!!”路斯第一个用那软绵绵的调子喊了起来。
而我的手被恭弥抓的狠狠紧了一下,我想他已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躲在暗处的一群人咬杀。
“嘻嘻嘻~王子可是拍到了绝版照片~”贝尔举着相机阴险地笑着。
“恩,这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嘻嘻嘻~好主意~”
“你们……”我想骂他们又骂不出来,长叹一口气说道,“你们都出来了可以吗?会场那边总需要照顾的,毕竟是彭格列举办的晚会。”
“嘻嘻嘻~不用担心,Boss和列维在,出不了乱子。”
“……偷听别人说话不好……”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一边按着恭弥的手,让他尽力去忍着火气。
“小流离!!你你你……果然不要路斯大姐了吗……”路斯好像“伤痛欲绝”,一转身就要抱住斯夸罗,“呜呜,斯夸罗~果然还是你不会离开~”
“你去死吧!!!!!!!!”结果路斯就被斯夸罗一脚踹到一边。
“你们……再群聚的话……”这时,恭弥忽然抽出了被我按住的手,朝着他们走了两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夜色下泛着寒光的拐子,“咬杀!”
我想他是真的要杀了他们的……
“恭弥!”我伸出手臂拉住了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那是我的朋友对我们的祝福,我们接受就好。”
“嘛嘛,流离说得对啊,云雀,恭喜你啊~”山本武从另一边走出来,身后还有不少人。
“切,云雀恭弥你也有找到老婆的一天……”狱寺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