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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冷笑一声:“拜你所赐,我变成这副模样,只能靠吞噬妖兽维持实体,不过……”赤月伸手在我光洁的皮毛上捋着,冰冷的手掌没有一丝温度,我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他似调笑的说:“你过的倒是不错——”
一阵的刺痛猝然袭来,我转头去看,白色的皮毛被血色浸染,一只细口瓷瓶抵在伤口处,猩红的血液顺着瓶口流入。
赤月贪婪的注视这一切,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冲我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主人不让我杀了你,我早就把你扒皮抽筋了!”
“我的血你不能用。”
赤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惊讶我为何会知道这件事,却没有放在心上,道:“我知道,主人给我讲过,九天的姘头就是喝了你的血魂飞魄散的。”他毫不在意自己粗鄙的用词,径自道:“但是,想拿回我原本的修为,我有错吗!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赤月腾得站起身,朝我柔软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我在地上滚了几圈,蜷缩成一团,五脏六腑仿佛错了位,锥心刺骨。
赤月抚摸着手里的瓷瓶,眼中浮现迷离,用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主人说我不能杀你,我想了想,我虽然不能杀你,但这世上能致你死地的东西何其多。”他恋恋不舍的挪开视线,落在我身上,俏皮的眨眨眼:“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我站在被岩浆烘烤得皲裂的地上,肉掌被炙热的地面烫得几乎能闻到焦味,岩浆内溅起的火星落到我身上,瞬间烧出一个焦黑的洞,但这些我都感觉不到,不论是难以忍受的高温还是身体上的疼痛,很早前我就意识到,这副躯壳我正在逐渐丧失主导权,赤月施加在我身上的疼痛可能是我最后的感知。
我的时间到了。我注视着岩浆池内巨大怪异的黑色封印这样想。
对此我意料之中的冷漠,仿佛一个漏了的木桶,无论往里面投入多少感情,当时很强烈,却转瞬即逝,剩下的只有永远填不满的虚无。
我趴在地上,任由意识陷入沉眠。
既然我已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便重归虚无好了,或许等下一次醒过来,我也不再是我了。
消失前,我突然想起了钟鼓,记起了一些我从未经历过的片段。
那家伙或许会难过也说不定……
我常做一个梦,梦里那个地方没有光,没有热,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只有冰冷与黑暗。
黑暗的尽头,坐着一个小小的少年,他一直在等着谁……
一直,一直……
磅礴浩荡的能量自神农封印处迸发,上古大神留下的印记霎时湮灭,山崩地坼。
不周山龙穴处,一条苍青色的巨龙缓缓睁开金色的竖瞳,它的身下血迹斑驳,龙鳞散落。
作者有话要说:
☆、光与影
长安东市西南角一隅有一所别致的宅邸,一对年轻的夫妻住在里面,二人平日深居简出,偶尔有来客造访,大多非富即贵,却都待不了多久便匆匆离去,访客中只有一位中年修士能坐上半日,可那人身边总是跟着几名护卫,看上去极其不好相与。左右邻人虽然很好奇,却没人敢上门叨扰。
幽静的庭院内繁花似锦,屋外新栽的梨树也开满了花,遐坐在石桌前静静擦拭他怀里的琴,风徐徐拂过,梨花散落在他的青衣上,纷纷扬扬难掩他清雅的眉目,他对面百无聊赖的离墨一手撑着头,一手翻阅桌上的书。
遐瞟了她手里的书一眼,淡淡道:“我劝你早日把这东西扔了。”
离墨忙把书护在怀里,警惕的盯着遐:“你想做什么?”
遐调着手里的琴道:“你以为你这些小动作没人发现吗?”
离墨转开头撇嘴:“知道又怎样?反正抓不到把柄。”
琴铮声猝然响起,离墨被惊得回头,遐从容不迫的放下挑弦的手,若无其事的说:“胡闹也得有个限度,这些事就算别人不知道,夏夷则和乐无异肯定会觉察,以他二人的洞察力即便你再如何粉饰也只是徒劳。”
离墨不服气的说:“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再说只是参考了部分经历,连名字都不是同一个。”
遐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冷笑道:“乐无异不会,夏夷则就不一定了。”
离墨身形一僵,坐直身子木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要是夏夷则知道了会弄死我?”
遐不置可否。
离墨虽然大部分时间在耍白痴,可一旦牵扯到跟自己小命有关的事就格外谨慎,虽说她死不了但她怕疼。
遐的态度说明了一切,离墨也不得不收起玩闹心,谨慎对待,她苦下脸道:“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不干就不干的时候了,我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绝对会有人雇影煞的杀手追杀我到天涯海角的!”末了她还补了一句:“就算没有杀手,红袖添香那个娘们儿也不会放过我的!”
对于离墨的大吐苦水,遐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喂喂,你别这么事不关己行不行,怎么说咱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事,你也好不了!”
遐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是离墨如果出了事对他的确会造成影响,想到后续接踵而来的麻烦,遐冷冷瞥了一眼叫苦不迭的某人,觉察到他的目光,离墨立刻闭上嘴。
“若非李氏皇朝民风开放,你以为你的那些东西能如此畅销吗?”遐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再开放的民风,皇室也不会允许皇子与平民有染,何况你所影射的那两人,一个是定国公之子,一个是即将继承大统的皇三子。”
离墨静默良久,斟酌开口:“你怎么就确定夏夷则一定会回来争夺皇位?”
遐反问她:“你觉得他不会吗?”
她沉默。
遐慢条斯理的将擦拭干净的琴收回琴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淑妃已死,这场局他不进也得进。”
若是往常离墨定然会保持沉默,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问:“所以你才选择跟武家合作是吗?”
遐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隐瞒:“说是合作未免言重,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她扔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院中背对着遐,阳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虚影,遐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微收。
“你今日有些奇怪。”遐道。
离墨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最近睡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遐闻言一滞,少顷恍然道:“这一世的时间到了啊。”
离墨转身冲他挤眉弄眼,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我有预感,下次我一定能恢复男儿身,到时候别被本少爷的玉树临风吓到了啊!”
遐笑而不语。
“下次又得麻烦你来找我了。”
“知道麻烦,平日就别再添乱。”
离墨随口应付两句,打了个哈欠,揉揉发涨的眼睛,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榻上睡过去的,今天难得精神好些,但现在又不行了。
“好困,我得补个觉去。”离墨伸着懒腰往房间走去,没走几步突然顿住,“今天怎么没见到阿阮?”
“她回巫山了。”
“你……告诉她了。”
“略有提点。”
“嗤~你总这样说,谁信啊!”离墨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搔搔脸,斟酌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郑重,“阿阮是个挺可怜的姑娘,我不在的时候你照看一下吧,毕竟人也是你拐来的。”
“说完了?”
“啊啊,说完了,说完了,好困,睡觉去了。”说着便抬脚往房间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遐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摇头,一枚洁白的花瓣顺着衣襟滑落,他静静捻起。
“哼,蠢货。”
“嘭!”
“咳咳,咳咳……夷则,夷则你在哪里?”
乐无异原本被压在残垣断壁中不得动弹,栖身晗光中的禺期动用灵力给他打开一个缺口,这才得以逃出升天。
暂时脱离危险后,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在废墟中四处寻找夏夷则。
“轰!”距离乐无异不远的地方骤然发出巨响,乐无异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扬起的烟尘中若影若现,他心下一喜,连忙跑过去。
“夷则!”
夏夷则转过头,乐无异正挥着手向自己跑来,看起来安然无恙,总算放下一直提着的心。
乐无异刚站稳身子就扯着夏夷则左看右看,直到确定他没缺胳膊少腿。
“呼……”乐无异长舒一口气,放开夏夷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就好。”
“……”
“吾都说了,白脸小子能有什么事?!”禺期抱臂自半空中显出身形,一脸不屑,讥诮道,“倒是你这笨手笨脚的臭小子,若没有吾,现下定然还在废墟里埋着呢!”
乐无异瞪一眼说风凉话的禺期,翻了个白眼:“是啊,剑灵大人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来生必结草衔环以报。”
禺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结草衔环就不用了,吾可不想你下辈子再来当晗光剑主。”
乐无异被禺期的毒舌一噎,恨恨撇过头。
禺期也转过头,一人一灵摆出互不理睬的模样,混不觉这副样子落在夏夷则眼中,就像两个赌气的小孩儿。
夏夷则清了下嗓子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此处已经变成这般光景,我们该如何着手去找昭明碎片。”
乐无异没有说话,皱着眉,目光四处逡巡,神色凝重。
夏夷则见状问:“怎么了,乐兄,可是有何不妥?”
“不见了!”乐无异的语气让夏夷则的心陡然一惊,“琴姬给我指过的神农封印上古凶兽的那个封印不见了!”
夏夷则左右环顾,确实没有看见先前看到过的那个封印,心下一沉。
“封印既破,蛰伏的妖兽定然脱出,”禺期沉吟道,意识到事情不妙,“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乐无异点点头:“那我们找到琴姬前辈他们之后就一起走。”
禺期沉默不语,夏夷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正想劝说乐无异,身后传来略微喑哑的女声。
“诸位可都安好?”
看到来人,乐无异眼前一亮:“琴姬前辈!”
琴姬含笑颔首:“乐公子。”
“那啥我们正说到你呢,禺期说这里的封印被破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这个自然,不过在此之前我得交给你们一样东西。”琴姬素手微抬,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浮空而现,一直关注琴姬动向的禺期一见到珠子就露出震惊之色,“家师此前曾交代我将此物交予乐公子。”
“交给我?”乐无异微微吃惊询问,“这是什么?”
“家师游历南海时,自从极之渊内一只蜃精手中得到——”
琴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禺期急吼吼的打断:“臭小子,那就是你苦苦追寻的昭明碎片之一的光!”
“什什什么!”乐无异盯着珠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夏夷则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琴姬颔首:“正是。”
乐无异伸手接过光,发出柔和光芒的珠子托在掌心,清凉沁人,十分舒服。
“有劳遐先生了。”乐无异搔头道。
“家师与谢大师份属友人,为他完成遗愿,亦是家师所愿。”
夏夷则沉吟道:“如今柄和光都已拿到,就差星罗岩内的影了。”
“影在这里。”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一条火红的巨龙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顿时陷出一个深坑。
白衣银发的男童赤着精巧的双足凭空走来,在他的周围仿佛连时光都要静止。
作者牛言:人形出来了,嗷嗷嗷,鼓掌撒花,古二正式进入倒计时【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因果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琴姬不禁胆寒,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她连抬头都做不到,遑论对视。
他的目光下,所有的秘密都将暴露于日光下,无所遁形。
琴姬心底暗骂赤月那个猪脑子,她只是让他把东西带过来,谁料到他把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提前叫醒了!
夏夷则盯着突然出现的男童,一手按住腰间的剑:“敢问阁下是何人?”对方虽然是个孩子,但他本能的觉得危险,这种高度的危机感是夏夷则从未经历过的,哪怕是面对沈夜那样的强者。
“夷则别动手!”乐无异急忙拦住夏夷则,“他是小山。”
“什么?!”
“捐毒那个晚上我看到过他这个形态,那时候你晕过去了,禺期应该也看到了。”乐无异转头看向禺期,后者抱臂沉默不语,眸中浮现深思。
“你很害怕?”他注视着琴姬,静静开口,琴姬不由颤了下身子,仿佛他吐出的不是话而是冰碴。
“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