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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撇了撇嘴,他这么一说却也想起之前自己把他送的东西都还回去的事情,不免就有些好笑,到底是谁在跟谁闹脾气?
“谢了。”胤礽收起东西,其实胤禔不说,他也没打算再还回去了,顿了片刻,又道:“弘昱呢,能不能抱出来给我看看?”
胤禔点了头,叫了人去把小阿哥抱来,胤禔家的弘昱出生还没满十天,却很乖巧,刚喝过奶正睡得香,胤禔从乳嬷嬷手里接过,小心翼翼地递到胤礽手里。
胤礽抱着孩子,捏着他的一只小手,笑着道:“这孩子长得倒是挺壮实的。”
“嗯,身子好,好养。”胤禔说着伸手拨了拨他肉嘟嘟的脸。
现在这个孩子比他当初千辛万苦求来的嫡子身子底子要好得多,也不用他操太多的心,其实胤禔是很满意的。
胤礽没有再说,取出了这些日子一直随身带着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的那个金镯子,套到了弘昱的手腕上。
胤禔有些意外,这个镯子是胤礽刚出生的时候太皇太后赐的,他三岁之前一直都戴着从没离过身,原本胤禔以为他会给了弘晳。
胤礽抬头冲胤禔笑了笑:“弘昱戴这个正合适,这是爷送给小弘昱的东西,大哥也别想着再还给爷。”
“谢谢……”胤禔心头没来由地蓦地一酸。
因为在东头所耽搁了些时候,胤礽也没来得及再回毓庆宫去,就又直接去了乾清宫,康熙也已经来了,正抱着弘晳在逗弄,胤礽和胤禔两个上前去请过安,胤礽顺手捏了捏瓜尔佳氏怀里小格格的脸。
一时间满殿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康熙看大伙儿都来了,顺口就说起了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上一回毓庆宫起了火,差点酿成大祸,朕也惊忧不已,思前想后,也觉得毓庆宫那地方太小太挤了些,如今太子后院的人多了,怕是不够住,所以得另寻个地方。”
胤礽其实之前就听到了风声倒是半点不惊讶,只是其余人便就免不了腹诽,比起毓庆宫,明明其他人住的地方更加小,倒也就只有太子爷有这特别待遇了。
康熙说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朕先头已经下了旨工部和内务府重修文华殿做太子东宫,等到秋天从畅春园回来,就能搬进去了。”
康熙的话一出口,众人都跟着愣了一愣,随即又纷纷陪笑恭维起来,胤礽低垂下眸,笑着谢恩。
老太后连连道:“东宫好啊,小阿哥小格格都是有福之人,跟着太子一块搬东宫去,好啊好啊……”
胤禔不着痕迹地看了胤礽一眼,嘴角也浮起了笑意,东宫……其实还当真是个好地方。
康熙的圣旨下去后,工部并内务府营造司很快就开始大兴土木,不过三个月不到,文华殿便翻葺一新为太子东宫。
胤礽举家搬进去之时正是夏末秋初之际,斜风吹打着东宫屋顶新覆盖上的绿色琉璃瓦,在这秋日萧条冷肃之时端端生出几分生机来。
胤礽站在东宫大殿前的台阶上举目四眺,到处都是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也许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在这个时候都是由衷地高兴的,于他而言,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不是滋味。
从毓庆宫到东宫,他离那个地方似是更远了,又似是更近了。
“你在想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胤礽转回头去,胤禔走上前来,与他相对而立,仔细打量了片刻他的神色:“搬到东宫来,不高兴吗?”
“大哥怎么来了?”
“来恭贺太子爷乔迁之喜。”
胤礽又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被下沉的夕阳染了金色光晕的天际,许久,才呐呐道:“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闻言,胤禔却是笑了:“搬进东宫人人艳羡,更是对皇太子殿□份的肯定,有什么不好的?”
胤礽微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哪里会在乎那个。”
“那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
走到这一刻,他已经很肯定,他的命数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很多的事情都不一样了,但这种莫名心悸的感觉却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胤禔定定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眼里不经掩饰的透着迷茫的神色,愣了片刻,鬼使神差地慢慢伸手过去,轻捏住了他的手。
胤礽迷惑地转头看他,胤禔冲他笑了笑,低声安慰:“没事的,这是好事,你别想太多了,太子爷该是对自己有自信的人才是。”
胤礽点了点头,轻轻回扣住了他的手。
☆、闹剧
三十三年十一月;钮祜禄氏贵妃薨逝,谥温僖贵妃。
宫里死了一个贵妃;原本也算不上是很大的事情,而且钮祜禄氏这几年一直都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宫务也都是赫舍里氏在打理;不论是康熙还是宫里其他人都很清楚她也就那么些日子了,这后事也是一早就准备着的,倒是不慌不乱……如果没有钮祜禄氏家几兄弟闹腾的那一出的话。
温僖贵妃的姐姐是孝昭皇后;阿玛遏必隆是当年的四大顾命大臣之一;虽然因为鳌拜之事被拖累下了狱;到底是康熙念在过往功勋的份上还是放了他一马保住了晚节,又祖父额亦都更是开国功臣;家世显赫,整个家族在军中势力更是不容小觑,所以她姐姐当了皇后,而她也是进宫不久就册了贵妃。
不过家世再好,在宫中地位再高也却架不住这姐妹俩有一家子本事尚算不错脑袋却被门夹过了的极品兄弟。
遏必隆死后,长子法喀袭了公爵,却又在二十五年的时候缘事被革了,爵位被第五子阿灵阿给顶了去,从此两兄弟就结了梁子,然后这一回温僖贵妃薨逝,殡朝阳门外,阿灵阿举家在殡所持丧,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谣言,说是法喀觊觎他三弟福保的媳妇,踰墙调诱、欲行奸污,一时间传得是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
再之后,就在温僖贵妃的棺木前,法喀怒气冲冲质问阿灵阿为什么要放出这些污言秽语污蔑自己,然后俩人一言不合,谩骂不止,当众打了起来,最后被人扯开之时,已经是彻底将钮祜禄家的脸给丢了个干净。
康熙知道后更是气得恨不得抽死这两个人,兄弟阋墙家丑外扬就算了,还在他妃子的灵堂上闹,丢皇家的脸面,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帝给放在眼里,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灵阿被康熙传去一顿臭骂,却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了皇帝面前也不肯改口,咬死了就是他大哥跟三嫂通/奸,就差没指天发誓自己说的都是事实,然后被气不过的康熙又给撵了回去。
当时胤礽正给康熙请安,见他气不打一处来便安慰了几句,又提议道:“既然阿灵阿说得这么肯定,也许当真确有其事也未必,汗阿玛何不干脆派人先去查一查再说?”
“查什么查!”康熙没好气:“丢人!他们丢得起这个脸朕还丢不起!”
康熙还是要脸的,事情牵扯到他的后妃家,如今又被人当笑话看,他就只想尽快将之压下去平息事端,而不是愈演愈烈闹得人尽皆知,不过阿灵阿那个不知趣的却是完全不理解他的苦心,一副不闹个鱼死网破就不罢休的姿态,如何能不让他气恼。
“儿臣也觉得可以一查,”同来的胤禔突然出声:“五弟在吏部办差,皇上若是不想让更多人知晓,不妨让五弟亲自去查。”
胤礽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附和:“儿臣以为可行,请皇上三思。”
康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这事情还是查个清楚得好,就阿灵阿那个死不悔改的模样实在是叫人看了恼火,也是该查清楚,也省得阿灵阿或者法喀到时候又说是自己冤枉了他们。
所以最后,这差事也当真就落到了胤祺身上去了。
从乾清宫出来,胤礽转身冲着胤禔挑起眉:“大哥,这一回怎么不帮阿灵阿藏着掖着了吗?”
胤禔自嘲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最终会被人给挖墙角去的白眼狼,实在是没有拉他一把的必要。”
从之前揆叙的事情起,胤禔就觉得这些个不靠谱的奴才,还是尽早撇清的好,与其以后便宜了别人,不如尽早除去。
胤礽没有再说,笑了笑,转身而去。
胤祺办差还是很有效率的,没几日就查明了事情真相,在禀报到康熙跟前去之前,胤禟却先来找了一回胤礽。
“从前法喀被革爵位也是因为与其他八旗家的通房通/奸被捉/奸在床,那一回就是阿灵阿通知的人去捉的,对此法喀一直忌恨在心却也只能自认倒霉,直到不久前,才知道自己是被身边一个伺候的奴才给卖了,被下了药被人设计的,而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就是阿灵阿,法喀也是个脾气火爆的,那个奴才不肯承认就生生将之打了死,反正是个家生子也没人管,不过却是因此彻底跟阿灵阿闹崩了,如今阿灵阿设计的这一桩,为的就是想将之置于死地。”
闻言,胤礽倒是不意外,这些其实他都知道,从前就是胤禔帮着阿灵阿摆平了法喀,没有将阿灵阿设计他谋夺爵位的事情给供出来,倒不过阿灵阿那个吃里扒外的,最后又被胤禩给勾搭了去,成了忠心耿耿的‘八爷党’,白瞎了胤禔的一番功夫。
所以这一回,胤禔不但不打算趟这滩浑水,还很不客气地在康熙面前提议彻查将之彻底推了出去。
“那法喀和福保媳妇呢?是当真有私情?”胤礽笑问,显然对这些风流韵事八卦绯闻比较感兴趣。
胤禟讪笑了一声:“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怎么说?”
“五哥说自从流言传得街知巷闻之后福保他媳妇就在家里寻死觅活了几次,又被人给救了下来,终日以泪洗面,似乎是颇为冤枉,倒是那个法喀,虽然也是咬死了不承认,不过据五哥说,他比较心虚。”
胤礽眼里闪动起了促狭的笑意:“心虚?”
“对,大概他是当真对他三弟妹有点不鬼心思,被阿灵阿给发现了吧,五哥审问过他们府上的管家和一众下人,说是几次看到法喀对着福保的妻子纠缠不休,意欲轻薄,嘴里喊着自己弟妹的闺名动手动脚,”胤禟说着撇了撇嘴:“也是了,那日我随五哥一块去,也见到了一回福保那个媳妇,确实长得挺漂亮的,哭得梨花带雨还我见犹怜,尤其眉间一粒朱砂痣勾人得很,也难怪法喀会把持不住……”
“眉间有一颗朱砂痣?”胤礽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轻皱起了眉:“朱砂痣,还是长在眉间的可不多吧?”
“那是,就在眉心的位置,艳红的朱砂痣,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画上去的呢。”
胤禟完全一副说八卦的姿态,胤礽听了想了片刻,不由得笑了,问他:“福保福晋闺名叫什么?”
“说是单名一个‘珍’,法喀那厮一直叫她珍儿。”
胤礽眼里的笑意越甚,突然转向一旁的凌氏,问道:“凌嬷嬷,这眉间有一颗朱砂痣闺名有个‘珍’字的美人,宫里是不是也有一位?”
凌氏不动声色回道:“当年确实有一位。”
“是嘛,可是位大美人呢。”胤礽拖长了声音,说得意味深长。
胤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胤礽不欲与他解释,只笑着叮嘱道:“五弟这差事办得很好,这便去与皇上回报去吧,可得一字不漏地都给说了,尤其是这位眉间长着颗朱砂痣、闺名唤珍儿的美人,皇上会感兴趣的。”
疑惑不已的胤禟见胤礽已经下了吩咐也不好再问,这便应了下来,反正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呗,之后便就退了下去,去与胤祺说去了。
胤礽起身走到落地大镜前对着镜子细看了看自己的脸,又问凌氏:“当年后宫之中,确实是那位长得最好?”
凌氏看他一眼,低垂下了眸:“太子爷有七分长得像主子娘娘,主子娘娘端庄大方,比那一位,好得多了。”
胤礽倾身向前,又对着镜子摩挲了片刻自己的脸,微眯起了眼:“可汗阿玛还是比较喜欢那位美人不是?”
凌氏轻皱起眉:“奴才并不以为然,美人虽美,到底也是镜花水月,论长相,主子娘娘并不逊色多少,却比她要雍容得多,何况这些年,皇上牵挂着念着的也是主子娘娘,而不是她。”
胤礽静静看了半响镜子里自己带着几分复杂晦涩的眼,思绪一时有些散了,他自己的皇额娘长什么样,他只能从画像和身边奴才的只言片语里猜个大概,又或是从姨娘身上找一找影子,倒是那一位,在他小时候仅有的记忆里,很是见过好几回的,印象最深的便是眉间那一粒如血一般的朱砂痣,配着那双妖冶至极的眼睛,每一回他汗阿玛看到便总是久久转不开眼。
“也是,”胤礽站直了身,冷冷撇了撇嘴:“皇上牵挂着念着的只有爷的皇后额涅,爷的皇后额涅……也只要一个就够了。”
“太子爷说得是。”
想了片刻,胤礽吩咐道:“一会儿派人去